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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五十四章 器靈名溯 文 / 像樹果

    更新時間:2013-01-23

    「要找出山河社稷圖的器靈主人你辦不到,我也辦不到,我們必須去求一個人。」

    聽了洪天成問題,鎮邪寶華苦苦一笑,語氣中多了一絲無奈。

    「找誰?」

    洪天成自然聽得出鎮邪寶華的語氣裡另有隱情,可是山河社稷圖這種寶物他不想放手,所以,他一定要找到鎮邪寶華所說的那個人。

    「金瞳貂……」

    猶豫了片刻,鎮邪寶華嘴裡吐出三個字。

    「金瞳貂!」

    驚訝的失聲低叫了一句,這個答案可是洪天成抓破頭皮都想不到的。

    他滿以為鎮邪寶華是讓他去找一個和青牛道士同時代的老怪物呢,結果卻是找一隻妖獸。

    「是的,金瞳貂。」鎮邪寶華肯定的回答道,「金瞳貂的神目金瞳不僅是能夠施展幻術,同樣能夠破除幻術和遮掩,直達事物的本源,山河社稷圖的器靈肯定藏身在圖中世界的某個角落,要把他找出來,非金瞳貂莫屬。」

    「可是……金瞳貂不過是七品妖獸,真的能破除山河社稷圖這樣的寶物嗎?」

    洪天成些許瞭然的點了點頭,可心中卻依然有所顧慮。

    「天下萬物相生相剋,沒錯,比起品級,金瞳貂與山河社稷圖簡直沒法比,可它的神目金瞳確實能夠將山河社稷圖的器靈找出來,這點我可以肯定……」

    鎮邪寶華伸出肥胖的小手拍了拍胸口,自信的說道。

    沉默了片刻,洪天成決定相信鎮邪寶華所說的,畢竟之前鎮邪寶華告訴他的每一件事都沒有出過錯誤,這一次他相信也不會出問題。

    而更重要的是,除了按照鎮邪寶華的話去做之外,洪天成也找不到什麼別的辦法。

    「這麼說,我們還要去抓一隻金瞳貂……」

    打定了主意,洪天成搓了搓下巴,下意識的嘀咕一句。

    「為什麼?」

    這話,卻是讓鎮邪寶華感到有些驚訝。

    「不去抓,我現在上哪裡去弄一隻金瞳貂來……」

    洪天成攤了攤手,無奈的說完這句話,整個人卻忽然傻住了。

    他想起了一件事。

    清月劍!

    那把青牛道士沒有煉製完成的半成品飛劍,它的劍靈不就是一隻金瞳貂嘛!

    難怪鎮邪寶華剛才會用「求」這個字。

    那隻金瞳貂不管是對他洪天成還是對鎮邪寶華都沒有好感,要讓其做事,怕是真的要「求上一求」才行。

    歎了口氣,洪天成一拍吞天袋,順手將清月劍握在了掌心。

    「它,怕是不會答應吧?」

    洪天成不確定的說道。

    「這好解決,給它重新找個身體就是了……」

    對於這個問題,鎮邪寶華顯然早已經有了打算,隨口就回了一句。

    聽了這話,洪天成眼珠一轉,面帶微笑的點了點頭。

    這確實是個好主意……

    金瞳貂是清月劍的劍靈,除了沒有**之外,它的元神、靈魂、神通,一概沒有損傷半分,只要有個合適的肉身奪舍,不用十多年,金瞳貂就可以徹底恢復成原本的模樣,以此為誘餌,不怕它不上鉤。

    可是,要這樣做還有一個難題擺在洪天成面前。

    肉身,去哪裡找?

    「主人,你不是還有一隻幻心三尾狐嘛……」

    解決這個問題的依然是鎮邪寶華。

    一句話驚醒夢中人!

    洪天成一拍額頭,想起來他手上確實有一隻幻心三尾狐。他那日在九嶷山留下一隻小狐本是想拿來練習無暇門的馭獸之術,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今日卻成了一個談判的籌碼。

    人生際遇變幻,著實不可思議!

    …………

    想做就做,洪天成不想耽誤時間。只見他眼中光芒一閃,渾身激起龐大的靈力灌入清月劍中。轉眼間,清月劍在海嘯般一浪接一浪的靈力澆灌下發出了刺眼的銀亮光芒,而劍身更好使似是承受不住如此龐大壓力,居然發出「嘎吱嘎吱」的哀鳴聲。

    這方法當然不是喚出劍靈的正確手法,只是金瞳貂因為鎮邪寶華的關係,對洪天成也很不待見,用正常的方法召喚它,十次能成一兩次就不錯了,不得已,洪天成只能運用這般暴力的手段逼它現身了。

    這個手段還是很有效的,數息之間,金瞳貂就現身而出。

    不過,從它那圓滾滾滿是怒氣的金瞳中可以看得出來,此刻它的心情可是非常糟糕,望著洪天成的眼神頗有點不善。

    而它的行動也同樣說明了這一點。

    金瞳貂剛一現身,氣勢就陡然一展,身軀更是不住膨脹開來,越變越大,似乎是打算顯出真身,來大鬧一場。

    「給你找了個肉身,要不要?」

    見剛才的舉動已經觸怒了金瞳貂,洪天成可不敢再拐彎抹角了,連忙一句話拋了過去。

    這話一出,剛剛正想顯出真身收拾洪天成的金瞳貂登時身軀一震,癟了下去,重新變回普通貂鼠般大小,滿眼疑惑的望著洪天成,輕輕上揚了一下。

    金瞳貂沒有化形,自然不會說話,這個動作雖然簡單,但洪天成明白它是在問有什麼條件。

    「很簡單,我要你幫我把藏身在這寶物裡的器靈找出來!」

    洪天成將山河社稷圖遞到金瞳貂鼻子下邊,說道。

    金瞳貂圍著山河社稷圖轉了兩圈,先用小巧的鼻子嗅了嗅,又用爪子撓了兩下,輕輕點了兩下頭,才抬起頭來看向洪天成。

    顯然,洪天成所說的事情金瞳貂確實可以做到,但它也是一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這眼神明顯是讓洪天成拿一點保障出來。

    洪天成一翻手,手上瞬間已經出現了一隻被他拎著尾巴的小狐狸。

    金瞳貂眼中一亮,用力的點了點,答應了洪天成的要求。

    雖然這幻心三尾狐僅僅只有三品,又是一隻小狐狸,不能說完全合適,可金瞳貂也沒有好的選擇,只能講究了。

    要奪舍,在大街上肯定是不行的,必須換個地方。

    洪天成考慮了一下,一搖清月劍,將金瞳貂收入劍中,隨手收回幻心三尾狐,週身捲起五彩流光,沖天而起,瞬息飛出了小鎮,朝著遠處的深山投去。

    逛了兩圈,洪天成終於選定了一面平滑的山壁,揮出五行劍,在離地五六丈的位置炸出一個狹窄的山洞,一頭鑽了進去。

    取出陣旗陣盤,洪天成布下了一個防禦法陣守住洞口,才放心的盤膝坐了下來。

    一拍吞天袋,重新取出清月劍,洪天成屈指一彈劍身,注入一絲靈力,感受到了震動,金瞳貂登時現身而出。

    洪天成取出被他隨意披在身上的山河社稷圖,平展在面前,對著金瞳貂使了一個眼神,示意它可以開始施展神通將山河社稷圖的器靈找出來了。

    奪舍之後,金瞳貂要有數月的修養期,在此期間沒有辦法施展任何神通,所以洪天成需要它先將器靈找出來,才能幫它奪舍。

    金瞳貂也明白這一點,並沒有猶豫,三步兩步沿著洪天成的身體跳到他的頭頂之上,也不見金瞳貂如何作勢,眉心的第三隻眼倏然睜開,射出萬千金光,籠罩在了山河社稷圖之上。

    正如鎮邪寶華所說:天下萬物相生相剋,再厲害的東西也有能夠克制它的。

    而金瞳貂的神目金瞳顯然正是山河社稷圖的剋星。

    金光籠罩下,山河社稷圖的表面頓時升騰起了一層淡薄的霧氣,原本的色澤和金澤萬寶四個字隨著霧氣漸生,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古樸的巨幅畫卷。

    畫卷中有伏臥千里的高山峻嶺,有綿延萬里的大江大河,有佔地千頃的肥沃良田,有渺無人煙的貧瘠荒地,有悠然自得的山野鄉村,有人山人海的繁華城市,有安詳平靜的湖泊,有波瀾壯闊的大海,有魚,有鳥,有獸,有蟲,有男人亦是女人,等等等,彷彿是永遠道不盡,說不完的。

    難以上想像,長不足一丈,寬不過四尺的畫布之上有如此豐富的內容,而最難得可貴的是,這圖上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一村一城,一鳥一獸,一人一物,無不栩栩如生,猶如活物。

    薄霧籠罩,氤氳流轉,畫上的一切,已經不是「猶如活物」,他們,是真的活了過來,毫無徵兆的活了過來。

    看那山,那水;看那獸,那鳥;看那人,那物,一切的一切,在洪天成眼前由靜轉動,反覆演變著,一個真實世界中上演的一幕一幕,同樣在畫卷中演繹著,變換著,不知疲倦,永不停歇。

    的確,正如鎮邪寶華說的那般,這是一個活生生的世界,圖上所有的東西,都是活的,他們是真實存在的,而他們的家園,正是這幅山河社稷圖。

    一瞬間,洪天成的心神被抓住了,意識漸漸跌入了畫卷中的世界……

    洪天成雙手顫抖著,有些激動的想去觸摸這幅畫卷,可又生怕驚擾了畫捲上的那些生靈,破壞這幅唯美的畫面。

    正在這時,昂首站在洪天成頭頂上的金瞳貂卻是一聲哀鳴慘叫,跌落了下來。

    這一聲,頓時將有些迷失的洪天成驚醒過來。

    他的反應也快,間不容髮的急忙舉起手,正好將摔落下來的金瞳貂接了個著。

    沒有了金瞳貂神目中射出的金光,畫卷頓時靜止了下來,洪天成再次看去,眼前的卻只是一副普普通通的水墨畫,不僅毫不起眼,粗看上去,甚至有些粗糙,論起藝術價值,怕是連洪天成自己花的都比不上。

    不過,洪天成知道,這都是山河社稷圖的偽裝,一種保護色罷了。

    金瞳貂失去了意識,在臨昏迷過去的那一刻,已然回到了清月劍之中,那是它的棲身之地,同樣是它的庇護所,回去清月劍,並不是任何人的意志,而是一種本能。

    唉……

    長歎一口氣,洪天成無奈的捧起山河社稷圖。

    失敗了!

    鎮邪寶華高估了金瞳貂的能力,它不僅沒有把山河社稷圖的器靈找出來,還受了不輕傷,就連小命都差點搭上。

    「是誰膽敢窺視山河社稷圖!」

    隨著一個清亮悅耳的聲音突如其來的響起,一陣狂風憑空而起,不僅摧毀了洪天成佈置在洞口的防禦陣法,還將洪天成整個人都掀飛了出去,山河社稷圖亦脫手掉落在了地上。

    好在洪天成挖這個洞的時候只是打算暫時容身,挖的並不深,不然還不知道會被掀飛出多遠。

    可就算是這樣,洪天成依然被狂風撞的渾身慘痛,連連吐了好幾口血才舒服了一點。

    而失手落地的山河社稷圖則是劇烈震顫起來,不多會兒,一道光芒閃過,一個通體透明的虛影站在了洪天成面前。

    洪天成捂著隱隱作痛的胸口抬頭一看,頓時一呆。

    因為眼前這虛影居然與他初入萬和樓時那個引導,名叫茫的虛影一模一樣,不對,也不是一模一樣,相比茫,眼前這個虛影更加凝實,週身散發著奪目璀璨的白光,而且其形態動作間不自覺的留露出了一絲莫名的威嚴和壓力。

    「咦,是你,你還活著……」

    虛影瀟灑的一個轉身,見到洪天成愣了一下,不自覺的脫口說道。

    洪天成耳聰目明,虛影的說話聲並不大,可他還是聽得一清二楚,眼中頓時露出濃濃的疑惑之色。

    「你……你認識我?」

    洪天成指著鼻子,問道。

    「說認識也認識,說不認識也不認識……」

    虛影聞言露出一抹神秘意味十足的笑容,給了一個摸稜兩可的答案。

    「我不懂!」

    洪天成老實說道。

    「不懂就不懂吧……」

    虛影卻沒有多說的打算,又是上下打量了洪天成一番,就將目光移開,轉而投向地上的山河社稷圖。

    虛影一招手,山河社稷圖驀然自行捲成一副畫軸的模樣,落入了虛影的掌心。

    「真是緣分,沒想到這東西又落到你手裡了……」

    輕輕撫摸著山河社稷圖,虛影充滿無限感慨的輕聲說道,而這話,怎麼聽怎麼都像是自言自語,完全不像是說給別人聽的。

    「你說什麼?」

    洪天成這下疑惑更深,扶著地面站起身來,一臉探究望向虛影。

    「沒什麼,只是緬懷一下過去罷了。」虛影緩緩搖了搖頭,滿是敷衍,而後抬起頭盯著洪天成眼睛,再次開口,「說吧,找我出來有什麼事,是你的話,我可以破例出手幫一個忙。」

    這虛影明顯有事情瞞著自己。

    每想到這一點,洪天成心中就宛如是被千百個小手抓撓一般,癢的難受。

    可是,洪天成同樣知道,不管他怎麼問,這虛影都不會說。

    至於武力逼迫,洪天成連想都不敢想。

    虛影實在太高深莫測,到底是何等樣的存在洪天成根本搞不清楚,僅憑剛才現身那隨意的一下,洪天成就知道他與對方的距離根本沒有辦法計算,怕是他剛一有想法,虛影就會立生感應,出手將他撲殺。

    想起鎮邪寶華關於評判這個世界強者的那段話,洪天成忽然有一種感覺,眼前這個虛影定然也是超越虛天境的一種存在。

    想到此處,洪天成突然有了一種莫可抑制的衝動,但這股衝動具體要做什麼,洪天成卻又搞不清楚。

    為什麼會這樣?

    洪天成不懂。

    深吸了好幾口氣,洪天成硬生生壓下激盪的心情。

    直視著虛影的眼睛,洪天成說出來他的要求。

    「就這個?」虛影一臉譏諷,語帶不屑,「真沒想到你會淪落到這種地步,連這點小事都要向我求助,果然,世事變遷,你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你了……」

    聽了這話,洪天成又忍不住想問什麼,可話到嘴邊,還是被他硬生生壓下去了。

    「算了,我沒興趣知道你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如此弱小,簡直像是一粒微塵。」譏諷的對洪天成點評了一句,虛影擺了擺手,一臉似笑非笑的繼續說,「不過,你的要求我可以答應,只不過,我一旦那麼做了,山河社稷圖的自身的威力同樣會被壓制住,你真的想這樣嗎?」

    「會壓制多少?」

    洪天成怔了怔,考慮片刻後,問道。

    「大概與你的修為同處一個水平線上,可能還要高點,但也高不出太多……」仰著頭默默計算了一下,虛影回答道。

    「若是想要讓其恢復原本的威力又該怎麼做?」洪天成繼續追問一句。

    「這你不用擔心,我可以調整一下,讓山河社稷圖被壓制的力量隨著你的修為漸漸解放出來,但是,能不能解放到原本的力量,還要你看自身,要是你早早就死了,自然就看不到那一天了。」

    虛影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說道。

    聽了這話,洪天成點了點頭,放下心來。

    「好吧,還請前輩放手施為吧……」

    洪天成拱手抱拳一禮,說道。

    「前輩?哈哈哈,你叫我前輩,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虛影聽了「前輩」兩個字,彷彿是聽見了天下間最可笑的笑話般,捂著肚子,哈哈大笑得前合後仰,眼淚鼻涕橫流,一派不可自抑的模樣。

    洪天成正不明白到底「前輩」兩個字有什麼好笑的,虛影卻是捲起一陣狂風鑽入山河社稷圖中不見了蹤影。

    與此同時,一句話鑽入了洪天成的耳中。

    「好了,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做了,以後沒事的話不要打攪我。」話音頓了頓,接著又響了起來,「對了,我叫溯,追溯的溯,以後不要叫我前輩了,我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前輩,哈哈哈,前輩,真是笑死了我了……」

    耳邊那張狂的笑聲漸漸低落了下去,洪天成的臉色卻是不太好看,心中更是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一樣都不缺。

    天底下最尷尬的事情莫過於明知道自己出錯了,卻不知道錯在哪裡,洪天成此刻是真實的感受到了那種感覺。

    可隱藏在尷尬之後,洪天成心中同樣有無數的問號。

    山河社稷圖到底是何來歷?

    溯又是誰?

    溯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為什麼萬和樓裡會有一個和溯一樣的茫?

    他們之間又有什麼關係?

    萬和樓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自己到底又是誰?

    ……

    無數的問號在洪天成的腦海裡翻騰,可惜,他一個答案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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