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04
以後就寫5000字的大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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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天成這次卻猜錯了。
如果在吃果子的時候洪天成展開內視之法定然會發現,他每咬一口果子,每做出一次吞嚥的動作,丹田的靈氣漩渦就會溢出一絲灰色的氣息,如蠶繭一般將那口果肉包裹起來,而後迅速的將果肉分解成肉眼不可見的顆粒狀,隨著靈氣流入經脈,融入血肉,滲入骨骼,甚至五臟六腑和大腦都不放過。
他之所以沒像曾沭那般在吃掉果子後猝然死去,實際上都是他丹田內那顆種子的緣故,跟果子本身並沒有關係,只是洪天成不知道罷了。
不管怎麼說,在吃掉果子後,又饑又渴的洪天成總算是恢復了元氣,哀悼過逝去的袁彩霞之後,他決定繼續往前行,尋找出路。
「師妹,我走了……」
「我不知道還沒有機會再回來,若是我不在回來,還望你不要怪我,你知道的,我的心永遠不會變,再見!」
留下一句話,洪天成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不是他絕情,而是他不敢,他怕一回頭,就永生永世都不想離開了。
他害怕,害怕不想離開……
…………
「為什麼……」
陳炳癱倒在地上,仇恨的目光死死的盯著自己的女兒,滿口的鮮血。
這就是他的好女兒!
他疼愛萬分的好女兒……
看了看手邊傾斜的獸角杯中流出的清澈液體,是那麼誘人,美麗,可誰又能想到,這卻是無色無味的穿腸劇毒。
他不懂,不懂到底為什麼!
「為什麼?」
聲色俱厲的一聲近乎是吼出來的,而這一句,幾乎抽空陳炳剩餘不多的生命力。
「為了那個位子……」
陳蓉掩嘴輕笑著,纖細的手指指著鋪著獸皮的族長寶座。
那是一張用整塊火紅色的石頭雕成的椅子,上面雕刻著大量祥龍的圖案,有的兩龍戲珠,有的雲中嬉戲,有的怒海逐浪,形態各異,不一而足,雖然受限於技術,這些圖案略顯粗糙,但這已體現了所有部族中的最高工藝了。
而鋪在椅子上的獸皮也不簡單。
這是一張金毛獸的皮,若是說這片大地上種類繁多的虛獸中誰才是真正的王者,金毛獸無疑是公認的王者。為了這張獸皮,察森部足足犧牲了三千人,這個數字,就算是這片大地上第一大部族的察森部,也不足以承受。如果沒有那一戰,今日的察森部還要強上十餘倍。
察森部的勇士都以為這是族長為了證明他們察森部才是大地上最強的部族才會去獵殺金毛獸,他們卻不知道,這不過是陳炳為了用金毛獸皮搭配他的王座罷了,一切都是出於私利。
然而,站在陳炳的角度,他卻覺得,王者就應該用王者來襯托,才足以彰顯他的地位。
只是,想當年他絕不會想到,他費盡心機,不惜犧牲族中三千勇士弄的一把椅子,卻成了今日的禍根。
是啊,它實在太炫目了,凡是見過它的人,哪裡忍得住不將其佔為己有。
陳蓉從來都是一個虛榮的人,任何好東西她都想要,而且為了它們她可以不擇任何手段。
哥哥擋了她的道,她就借刀殺人,設計別人去殺了他。
爹爹擋了她的道,也一樣要死。
好東西,只能是屬於我的!
這就是陳蓉的處世哲學……
「爹爹,你活得太長了,女兒等不及了。」
陳蓉將手從嘴邊拿開,抿嘴一笑,輕聲說道。
「咳咳咳……」陳炳聞言身軀一震,一邊吐血一邊劇烈咳嗽起來,「沒了我,還有你大哥,你以為你能坐上這個位置嘛……」
「大哥?」陳蓉一笑,滿是嘲諷的轉身四下看了看,「他在哪呢?為什麼蓉兒看不到呢?」
陳炳聞言,登時如遭雷擊,滿臉驚恐。
「孽障……你……你做了什麼……」
陳炳哆嗦著,指著陳蓉,顫聲說道。
「女兒只是做了該做的事情,只後也會這麼做下去。」
陳蓉嫣然一笑,輕輕回答道。
「你……」
陳炳還想說什麼,可腹中忽然一陣劇痛,一仰頭,一口暗紅色的鮮血頓時噴濺而出。
「爹爹,看你這麼痛苦,女兒還是找個人送你一程吧!」
陳蓉一臉玩味的看著滿面痛苦猙獰的陳炳,輕輕拍了拍手,一個人影倏然閃了出來,站在陳蓉的身邊。
那人全身都罩在極地黑色長袍之中,除了一雙眼睛,什麼都沒露。
「鳴,殺了他……」
柔柔的丟下一句話,陳蓉轉身走出了王帳。
王帳外,天空已是漆黑一片,而四周的照明用的火盆旁,卻站著一個同樣全身罩著黑色長袍的人。
「恭喜蓉族長得償心願……」
長袍人微微彎腰,行了一禮,有些討好的說道。
「這次還要多些貴主上派你們相助,不然還真不好對付那老傢伙!」
陳蓉冷冷一笑,回道。
「哪裡話,令尊倒行逆施,貴部族中已是怨聲載道,主人也只是順應天命罷了。相信貴部族在蓉族長的領導下,一定能發揚光大,萬世永存!」
長袍下溢出一絲陪笑的笑聲,恭維說道。
「謝你吉言了!」對這樣的拍馬屁的話,陳蓉顯然十分受用,笑了笑,邊說著,邊將一直攥著的一個圓滾滾的東西丟給了長袍人,「這是先前答應給你們主人的東西,那去吧!」
「多謝蓉族長……」
長袍人一把接住那東西,躬身說道。
陳蓉瞇著眼,點了點頭,臉上已經露出了不耐的神情。
「不知蓉族長還有沒有其他的吩咐,我們很願意為您這樣的貴客提供各種服務!」
長袍人卻好似沒有發現陳蓉的表情,繼續躬身說道。
這話一出,陳蓉卻是眼前一亮。
「不知能否提供一些武器……」
陳蓉猶豫了一下,忽然說道。
「這個沒有問題,不知蓉族長有什麼特別的要求嗎?」
長袍人聞言狐疑的看了陳蓉一眼,接著又用無比熱情的語氣說道。
「最好是金屬武器……」
陳蓉沉默了片刻,忽然語帶試探的回道。
「蓉族長說笑了,我們可沒有那麼珍貴的東西!」
長袍人怔了怔,謙遜的說道。
「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你敢說,那日市場上的那金屬劍不是你們故意流出來的。」
陳蓉秀面一沉,聲音驟然轉冷。
「這……」
長袍人一窒,眼中露出一絲驚慌之色。
「好了,三千金屬武器,兩萬骨質武器,三萬戰甲,一句話,你們能不能接下來?能的話,條件隨你們開!」
陳蓉嘴角一撇,冷笑著說道。
「接,蓉族長什麼時候要?」
長袍人聞言,毫不猶豫的答道。
「三天!」
陳蓉豎起三根手指。
「沒問題!」
長袍人重重的點了點頭,痛苦答應。
「說說,你們要什麼吧……」
陳蓉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說道。
「獸晶,我們要貴部族獵取的那些高階虛獸的獸晶!」
長袍人想也不想,緊跟著回答。
「啊哈哈哈哈,看來你們也是有備而來啊,還跟本族長玩心眼,哼!」
陳蓉聞言,仰天大笑起來。
「嘿嘿,這只能說是蓉族長慧眼識真,我等相瞞也瞞不住您啊!」
長袍人陪笑著回答道。
「行了,下次少在本族長面前玩什麼心眼就好,以後大家合作的機會還多是,還是彼此坦誠一些為好,是不是……」
陳蓉擺了擺手,語氣中既有警告又有安撫。
「當然,當然……」長袍人點頭不迭的恭敬回道,「既然蓉族長這麼誠意,不如讓我們幫您將那些阻擋你登上寶座的老傢伙們一起剷除掉如何?」
「不必了,本族長自由辦法對付他們,他們翻不出什麼風浪來。」
陳蓉搖了搖頭,一臉冷笑的拒絕了長袍人的提議。
長袍人見陳蓉是真的有把握,也就不再多話了。
這時,那個被陳蓉稱為鳴的黑袍人從王帳中走了出來,手上還提了一顆血淋淋,面容扭曲的人頭。
陳蓉轉頭看了看人頭,確認是陳炳,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若果蓉族長沒有別的事,我等就告辭了!」
長袍人躬身行了一禮,說道,而鳴也配合的邁步向著長袍人走去。
「慢著,這裡只有頭顱,屍身呢?」
陳蓉卻忽然向前一步,插入兩人之間。
「呵呵,蓉族長還真是小心呢……」
長袍人聞言,發出陣陣笑聲,邊說著邊對鳴使了一個眼色。
鳴點了點頭,一翻手,一把灰塵順手撒到了地面上。
骨灰!
「蓉族長滿意了嗎?」
長袍人弓著身子,眼睛在陳蓉的臉上掃了掃。
「你們走吧……」
陳蓉閉目長出了一口氣,轉過身去,擺了擺手。
長袍人和鳴對看一眼,對著陳蓉施了一禮,齊齊轉身,邁步離開,眨眼間就消失不見了。
陳蓉聽背後徹底沒有了聲息,深吸一口氣,掀開掛在王帳門口的獸皮簾子,走了進去。
望著空空無人的王帳,陳蓉忽然感到一抹悲傷,可等她看到王帳正中央的那把象徵王者的寶座,眼中最後一絲愧疚也消失不見了。
我沒錯!
陳蓉自心底狂吼一聲,目光射出一抹堅定和狠毒。
再次深吸了一口氣,陳蓉從腰間解下一個水囊,隨手將蓋子打開,甩手潑灑起來。沒多會,暗紅黏稠的液體就流滿了一地,水囊裡撞得哪裡是水,赫然就是血液。
撒完水囊中的血,陳蓉隨手拿起一把骨矛,挖了一坑,將水囊埋了進去,又拿起一把石刀,一咬牙,忍痛從身上劃了好幾下,之後,更舉起骨矛,狠狠的在嫩白的大腿上捅出一個血洞。
「啊——」
陳蓉隨手將骨矛和石刀丟到角落裡,用盡全身力氣,大聲尖叫起來。
沒多會兒,凌亂的腳步聲就在帳外響了起來。
「什麼事……」
「發生了什麼事?」
「族長,公主,怎麼了?」
「怎麼回事?」
隨著急慌慌的吵鬧聲,一行人十多個人帶著一群滿身武裝的勇士闖進了王帳。
「爹爹……我……有人……刺客啊!」
陳蓉滿眼是淚,捂著身上的傷口,望著眾人,語無倫次的大叫著。
表演開始!
………………
有人!
洪天成在地下洞穴中來來回回走了不知道多少天,在走過又一個岔路之後,來到了一個不大的洞穴中,而剛一走進去,他就見到一個身材高挑的人站在洞穴中間。
「終於來了啊!」
聽到腳步聲,那人轉過身來,目光轉到洪天成的臉上。
「是你!」
洪天成一見登時一驚,眼前這人他見過,正是那個與良叔做奴隸交易的長袍人。
「閣下可以叫我為曲格爾。」
長袍人還是那副打扮,黑色鑲金絲的長袍,同樣的手套,除了兩隻眼睛,什麼都看不到。
「嗯,不知尊駕為何會等在此地?」
洪天成點了點頭,一臉警惕的問道。
「等你!」
長袍人溢出一絲輕笑,上下打量著洪天成,說道。
「等我?」
洪天成撓了撓頭皮,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有人告訴我,你能帶我們離開這鬼地方。」
長袍人點了點頭,輕聲答道。
「這裡?」
洪天成指了指腳下的地面,疑惑說道。
「不,是虛空夾縫,她告訴我,你可以帶我們離開這裡,回到自己的家鄉。」
長袍人搖了搖手,解釋著。
「誰告訴你的?」
洪天成一皺眉,反問。
「我的母親!」
長袍人吐出四個字,舉起手一拉長袍,長袍登時一分為二,從長袍人身上脫落下來,掉在地上。
洪天成一見,頓時愣住了。
他的眼前是一個標準的魔族,身高近兩米,英俊的相貌,黑色的皮膚,蛇一般的眼睛,頭上有角,唯一不同的是,這個魔族身上長滿了大大小小數百個眼睛,而且他的身材相比一向強壯的魔族,顯得單薄了許多。
「千眼魔!」
洪天成失聲驚叫起來。
千眼魔是一種很稀有的魔族,據說三百萬魔族中才有一個是千眼魔。
千眼魔如此稀有跟他們的特殊能力有很大關係。他們身上的千眼擁有撕裂虛空,預示未來的神通,實際上,在下幽界,數十萬年來,千眼魔一直在魔族的城市中擔任祭司的職務,享有極為崇高的地位。
知道是千眼魔是,洪天成反而不敢輕舉妄動了。
千眼魔看上去是孱弱纖細,但絕對不好惹,他身上每一隻眼睛都具有一種天賦神通,雖然不知道虛空夾縫那神秘力量的壓制下這些神通還有多少,但既然這名叫曲格爾的千眼魔敢獨身前來,就絕對有所依仗。
「呵呵,洪兄倒是見多識廣!」
曲格爾笑了笑,讚賞的看著洪天成。
「沒想到尊駕倒是消息靈通,連洪某的名字都知道。」
洪天成聞言渾身更加警惕起來。
「自從我出生之日,我就知道你的名字,我母親念叨你的名字,整整念叨了一百年,她告訴我,你會帶我和我的部族離開這裡,回到我那從未見過的故鄉。」
曲格爾咧嘴一笑,似懷念又似憧憬的解釋道。
「預言?」
洪天成一怔,眼珠一轉,瞬間明白了過來。
「沒錯!」曲格爾點頭,繼續說道,「我的母親曾經是魔族中的大祭司,這裡的禁錮力量是強,但在她來到這片土地的時候,這股力量還未能全部禁錮住她的預言能力,在付出極大的代價後,她得到了一個預言,就是你的到來。」
預言未來的神通其實跟修真者中的神諭者很像,都是從天道中得到啟示,至於怎麼解讀,端看每個人的能力如何,而這千眼魔的母親能預言到他的到來,還是在能力被禁錮的情況下,可見曲格爾的母親能力何其強大。
「你是魔族,是我們修真者的大敵,我為什麼要幫你?」
洪天成定了定神,開口說道。
「跟我來吧!」
曲格爾轉過身去,背對著洪天成輕聲說了一句,而後也不管洪天成有沒有跟過來,自顧自的邁步向前走去。
洪天成猶豫了片刻,咬了咬嘴唇,抬步跟了上去。
一魔一人,一前一後,走了兩三刻,轉入了一個巨大的洞穴中。
一走進這個洞穴,洪天成又是吃了一驚。
眼前這洞穴一如埋葬著袁彩霞的那個洞穴一般,寬廣,巨大,頂部同樣是被神秘力量托起的一汪水澤,只是這個洞穴中並沒有樹也沒有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草叢,而草叢最中央有個由獸骨和黑色岩石搭建的高台。
洪天成一見,登時回憶起了曾沭留下的那張設計圖。
「想來洪兄也認識吧,這就是那座能夠離開虛空夾縫的傳送陣……」
曲格爾揚了揚下巴,轉頭看了洪天成一眼。
「你早知道此地,為什麼還要找我?」
洪天成目光灑向那座傳送法陣,好奇問道。
「這可是你們修真者的東西,我們魔族可是用不了的。」
曲格爾解釋說道。
「你剛才為什麼說少了你我就走不了?」
洪天成點了點頭,這倒是事實,三界五族,各族都有各族的神通,彼此之間的確無法互通。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曲格爾神秘的一笑,指著傳送陣說道。
洪天成聞言愣了愣,警惕的看了曲格爾一眼,深吸一口氣,決定還是相信曲格爾這一次,至少從曲格爾的角度來看,他還是有用的。
而走到傳送法陣前,洪天成終於明白曲格爾是什麼意思了。
看著法陣上那一個個碗大的凹洞以及最中央的洞,洪天成比照設計圖,登時知道那是放置獸晶的地方,而從這些洞的規模就可以看出來,要放置的獸晶可不是一般的獸晶,實際上,這麼大的獸晶,洪天成從來沒見過。
他忽然有點明白曲格爾為什麼說他會需要他的。
似乎除了合作,沒有其他的途徑了。
歎了口氣,洪天成轉過身來看向曲格爾,輕輕點了點頭。
合作吧!
曲格爾頓時咧嘴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