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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15章 不收手了 文 / 登高臨仙

    波爾科喬夫高在上,伸腳跳了一下麥裡科夫,辱罵道:「住口,誰是你表兄,自從你加入那個什麼布爾什維克之後,我們就斷絕了關係,你根本不配做一名哥薩克,你的靈魂已經出賣給了布爾什維克,那群魔鬼,可怕的魔鬼,撒旦…」

    「不,我已經後悔了,波爾科喬夫表兄,看在我們是親戚的份上,請給我一次機會,事實上,我很早就想投誠,只是一直運氣不好,沒有像表兄你一樣,中**隊一進入西伯利亞,你就找到機會,而我一直沒有找到機會…這是多麼可憐的事實,看在我可憐的份了,請您給我一個機會…」麥裡科夫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要不是正在行軍當中,他早就跪地求饒了。:

    「麥裡科夫同志,你要保護一個布爾什維克的節氣…」科林諾夫少校不滿地警告說道。

    「不要再叫我同志,其實我最討厭這個稱號,我是被你們強迫才加入布爾什維克的,因為如果我不加入的話,我就有可能成為反動派,被批判,被肅反,最後連死在哪裡都不知道…我是哥薩克人,現在我找到了我的表兄,就像找到了家一樣,從此我可以安心地睡一覺了,再也不用擔心被害人半夜拉起來肅反掉了…因為我是哥薩克人,那裡才是我的歸宿,而不是你們的蘇維埃!」

    「你這個叛徒,麥裡科夫—我看錯你了。」科林諾夫少校掙扎著說道。

    「我是哥薩克人,跟哥薩克在一起有什麼不對?這算什麼叛徒?」麥裡科夫說。「表兄,我們是自己人。請允許我回到哥薩克人當中去吧,我們一共去找俄羅斯人,他們才是我們哥薩克人的敵人!」

    波爾科喬夫眼眶轉了幾下,然後說道:「你小子如果真的有心重做回哥薩克,就把眼前這個傢伙掐死了,他剛才說的那話,讓我聽了很討厭,我最討厭布爾什維克在我跟前說他們的革命道理了。每次聽到,我就有一種難以抑制的衝動,巴不得把說道理的人活活地掐死…」

    麥裡科夫馬上愣住了,因為科林諾夫少校是他同生共死過的最要好的兄弟,這種情感已經超越了種族的上下級的界線。

    波爾科喬夫嚴厲的目光打量著麥裡科夫,麥裡科夫眉間出現了痛苦、仇恨的皺紋。他掏出了一個煙袋,哆索著手指捲了一支煙。一面走,一面劃著火柴,點上煙,紙煙叼在哆嗦著的嘴唇裡。

    在他們這些人的身後,一群俘虜精打采地向前行走,踩得雪地嘎滋嘎滋地做響。其中有很多俘虜都很年輕,只有幾個人已經白髮似霜。有個腿部受傷的十幾歲半大小伙子落在後頭,一個身材矮小、大腦袋、麻臉的哥薩克騎兵坐在馬上,不斷用槍托子捅著他的脊背。

    有兩個身材高大、威武的軍官滿面愁容,手挽手地走著;他們的後面是一個沒戴帽子。鬈發、寬肩膀的戴著眼鏡的學生兵,身上披著一件肩章縫死的軍大衣。還有一個也沒有戴制帽。紅色的軍官長耳風帽緊扣在女人似的美麗的黑眼睛上;風把風帽的長耳吹到他的肩上。

    波爾科喬夫冷笑了一下,騎上了馬。他漸漸落在後面,對手下有哥薩克騎兵喊道:「小子們,你們聽著!……如果哪個俘虜,哪個該死的布爾什維克不聽從命令,給老子一刀捅了,咱們不差這些人,這些俄羅斯人除了會浪費糧食之外,他們已經毫用處,在戰爭時期,俄國人的生命是不受保障訴,我們對俘虜的安全不負完全責任!」

    他叫過一個騎馬的哥薩克,撕下一張紙,在鞍子上草草寫了個便條;把紙片折起來,交給哥薩克說:

    「去!把這個便條送給皮裡多諾夫少校。」

    他又轉身來驅馬來到麥裡科夫跟前:「你想得怎麼樣了,我的表弟麥裡科夫?」

    「我掐死了他,這位忠誠的布爾什維克,我的生死與共的戰友,兄弟,我就能夠獲得自由嗎?」

    麥裡科夫得到肯定的答覆以後,走兩步跟科林諾夫少校裡走齊,科林諾夫少校先說道:「麥裡科夫,你雖然對肅反等政策有一點意見,但是你始終是一個布爾什維克,是一個擁護革命的紅軍戰士…你不會背叛革命的是不是?」

    「革命,背叛?」麥裡科夫惱怒地說道:「你不要老是跟我說這些好不好,革命?這兩個字我天天聽,夜夜聽,聽到我耳朵都起繭子了…事實上,我對革命並不感覺興趣,革命就是一群窮人拿起槍來搶劫富人的東西,只不過經過你們這些布爾什維克的嘴裡出來,它們就變成了革命,強盜也變得高尚啦,得了吧,科林諾夫,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講革命,革命能夠讓你擺脫俘虜的身份,革命能夠讓蘇維埃軍隊戰勝中**隊嗎?」

    「麥裡科夫同志,我們不能夠推動革命的理想,現在我們雖然有一些困難,但總會找到解決的辦法的,在蘇維埃中央,在偉大的列寧的領導之下,我們最終會戰勝中**隊…」

    「得了吧,科林諾夫——我真想用一把泥巴反你的嘴堵上,這個時候了,還用這些討人厭的話來煩人,你這些革命道理就像那些飛旋在腐爛屍體上面的烏鴉,那是多麼的令人討厭…我想全營的兄弟沒有多少個喜歡聽,大家巴不得說這話的人馬上去死,要不是害怕被肅反的話…」

    「說到肅反…」麥裡科夫忽然目露凶光,「我過厭了那種整天擔心被肅反的生活,所以我決定了,我論如何不能夠回到那樣的生活去…」

    「也許你跟我講一下我們之間的感情,但是你偏偏喋喋不休地說什麼革命。說什麼肅反,你這不是逼我下決定嗎?科林諾夫。好兄弟,對不起了,你是一個堅定的布爾什維克,所以我成全你…」麥裡科夫向前撲過去,把科林諾夫少校從擔架上扯下來,壓在雪地是,掐住了他的脖子。

    抬擔架要赤衛隊士兵放下擔架撲過去,旁邊的哥薩克揮動著馬刀毫不留情地砍下來。兩個頭顱掉在地上,轱轱轆轆地在雪地上滾動,鮮血濺了麥裡科夫一身.

    波爾科喬夫哈哈大笑著把麥裡科夫扶起來,說道:「不愧是我的表弟,真正的哥薩克,作為一個哥薩克人,如果不親手掐死一下俄國人。不掐死一個布爾什維克,就不算死真正的哥薩克人…」

    波爾科喬對旁邊的一個哥薩克騎兵說道:「你,回去報告皮裡多諾夫少校,我們哥薩克騎兵團又多了一位兄弟,這就是我的表弟麥裡科夫。明白了嗎?……好,就這樣轉告他。走吧。」

    波爾科喬夫帶著麥裡科夫。走過俘虜的隊伍,向前面的臨時俘虜營趕去,這是小鎮旁邊的一個空置的村莊,有二十來棟建築。皮裡多諾夫少校的騎兵團就暫時設在這裡。

    皮裡多諾夫本來是一個中尉連長,現在積功升為少校團長。當然這時的哥薩克騎兵也比以前壯大了許多。

    騎兵團的指揮部就設在離村莊不遠的田野裡。皮裡多諾夫正在一輛寬大的、裝著機槍的四輪馬車旁邊來回踱著,大車的車輪子都凍了冰。車上裝著一挺套著綠套子的機槍。還有些參謀人員、通訊兵、幾位軍官和哥薩克傳令兵也圍在這裡,跺得靴後跟咚咚亂響。一個哥薩克坐在車伕座上吃著凍得硬邦邦的白麵包,咯吱咯吱地嚼著。

    「皮裡多諾夫少校團長,我的兄弟!」波爾科喬夫喊道,他的馬衝到一邊去。「俘虜立刻就押來啦。你看了我的便條了嗎?」

    又拉過從另外一匹馬上下來的麥裡科夫,高興地說道:「我說的就是他,我的表弟麥裡科夫,你也認識的。」

    皮裡多諾夫使勁揮了一下鞭子;低垂的、充血的眼珠緊盯著麥裡科夫,罵道:「我真想一鞭子抽死你這小子!……你撞鬼了,竟然加入了布爾什維克!就憑你是布爾什維克的身份,就死一百次不夠你以為你的表兄能夠把你保出去,是嗎?……我不答應!……」

    「他是我的表弟,而且他剛才殺死了一個布爾什維克。」

    「那又怎麼樣,誰擔保他們不是串通好的。」皮裡多諾夫說道,「現在已經不同了,現在我們已經不需要布爾什維克的投降,我們要將他們一舉殲滅,一了百了,全部殺死才是最終的解決辦法,否則隔幾年十幾年之後,他們又會死灰復燃,這是咱們哥薩克國家議會的決定」

    「總之我不會答應!……我已經說過啦:不答應!好啦,不要再說了!波爾科喬夫,我親愛的兄弟…」皮裡多諾夫不停止地回絕波爾科喬夫的哀求,

    「這是哥薩克國家議會的決定,由軍事法庭審判、批准,他,以及所有的俄羅斯人俘虜,立即處決。……你知道,這不是開玩笑的。」他嚴厲地看著走近的一群俘虜,已經比較平靜地說道,「你知道這些布爾什維克處決過多少人嗎?這其中有多少咱們的哥薩克兄弟?讓咱們哥薩克人流過多少血?像海水一樣多!……他們殺害了多少哥薩克人……」皮裡多諾夫變得又怒不可遏,拚命地大瞪著眼睛。「就算他是我們的表弟,我們也不答應!因為他是布爾什維克……」

    「這有什麼可大喊大叫的!」波爾科喬夫也提高了嗓門。他氣得五臟六腑都在哆嗦,彷彿皮裡多諾夫的憤怒也傳染了他。「在這兒你是團長,軍事法庭的法官在哪裡?國家議會的老爺們在哪裡?這裡還不是你一句話。」他的鼻翅哆嗦著,朝身後戰場指了指說。「這麼多俘虜,少打死一個又怎麼樣?」

    皮裡多諾夫手裡揉著鞭子走開。在遠處喊道:

    「波爾科喬夫,你住口吧!……明白嗎?這是軍事法庭下達過死刑執行命令的,而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

    波爾科喬夫跑到皮裡多諾夫跟前。拉拉扯扯,軟磨硬磨。然後才回到忐忑不安的麥裡科夫身邊,說道:「他答應了,但是有一個條件,你來開機槍,送那幫布爾什維克人上天,讓他們去見老馬吧…」

    俘虜們走過來了。一部分徒步的押送兵和傳令兵以及原在這裡保衛指揮部的哥薩克騎兵們都混到一起。哥薩克們的戰鬥熱情還沒有大雪的寒風冷卻,他們閃動著嗜血的眼光,盯著在他們面前的俘虜們。好像野獸盯著獵物。

    麥裡科夫艱難地踏著塌陷的積雪,走到俘虜跟前。站在最前面的一個軍官,是那個叫做巴普洛喬夫的連長。他輕蔑地瞇縫著淺色的、凶狠的眼睛盯著麥裡科夫;麥裡科夫不敢與他直視,兩隻眼睛眨也不眨地死盯著坑窪不平的雪地。

    「革命的叛徒……混蛋!」巴普洛喬夫緊咬著牙齒高傲地罵道。

    麥裡科夫心虛地向後退了一步;臉頰露出一道道象馬刀砍出似的帶苦笑的皺紋。

    接著發生的事情,簡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進行的。巴普洛喬夫齜著牙,臉色蒼白,拳頭抱在胸前。全身前俯,朝麥裡科夫衝過去。「叛徒…」從他痙攣的嘴唇裡吐出一些夾雜著謾罵的含糊不清的語句。他說的話只有節節後退的麥裡科夫才聽得清楚。

    「我代表人民處決你,你這個叛徒,你的末日要……你知道嗎?」巴普洛喬夫一下掐住了麥裡科夫的脖子,猛然提高嗓門叫。

    「呵——呵——呵……」麥裡科夫被卡著脖子,喘不過氣來。沙啞地叫道。

    突然,鴉雀聲。只聽到雪地裡清脆的響聲,一個哥薩克從刀鞘裡抽出馬刀,猛衝過去,用驚人的力量。照著巴普洛喬夫的腦袋砍去。

    巴普洛喬夫哆嗦了一下,立即把左胳膊彎到頭頂。擋住了刀;他看到砍斷的手腕子折成了一個三角形,馬刀聲地落到他往後仰著的腦袋上。先是皮帽子掉下來,接著巴普洛喬夫象莖稈折斷的谷穗,緩緩地倒了下去,嘴奇怪地歪扭著,眼睛象受了閃電的強光刺激似的痛苦地瞇縫著。

    這個凶狠的哥薩克又砍了巴普洛喬夫一刀,這才拖著沉重腳步走開,他一面走,一面擦著被血染紅的彎度不大的刀背。

    麥裡科夫像發了狂似的從地上爬起來,粗喘著氣,跌撞著跑到裝有機槍的馬車後面,轉過身子,跳上馬車,用手握住機槍,拉開了保險,聲嘶力竭地喊道:「殺死他們……這些該死的東西!全都殺死!……」

    麥裡科夫扣動了板機,向他那些曾經的戰友瘋狂地掃射起來。頓時槍聲大作。那個有著一雙像女人一樣的美麗的眼睛、戴紅色軍官長耳風帽的軍官,抱頭鼠竄,一顆子打得他像跳越柵欄似地,高高地跳起來,然後他就倒了下去——再也起不來了。

    槍聲響起之後,那個身材高大、威武的軍官向前面衝了過去,但是兩個哥薩克揮動著馬刀向他砍來,他抓住一把刀刃,血從被割破的手巴掌上流到袖子裡;而另外一把刀刺入他的臉膛,他像小孩子一樣喊叫著,——跪倒在地上,然後仰面倒下去,哥薩克又揮了一刀,把他的腦袋砍了下來,腦袋在雪地上亂滾著,他的臉上只能看見兩隻血紅的眼睛和一隻黑洞洞的嘴。

    那個鬈頭髮的半大小伙子很機警,差一點兒衝出包圍圈——但是一個哥薩克追上了他,在他後腦勺上砍了一刀,把他殺死。然後這個哥薩克還甩出他手上的馬刀,一下子紮在一個俄軍俘虜的後背中間,這個俘虜正在飛奔,風吹起他的軍大衣,像長了翅膀似的。俘虜被馬刀紮了個透,蹲下去,嚥氣以前,一直在用手指頭抓自己的胸膛。

    一個白頭髮的軍官剛剛衝出兩步就被機槍子擊中,倒在地上痙攣,在與生命訣別之際,他的兩腳在雪地上刨出了一個深坑,而且如果不是有幾個可憐他的哥薩克結果了他的性命,這還會像拴著的駿馬一樣,刨個不停。

    一千多個俘虜的生命,瞬間即逝。麥裡科夫停下了不斷吼叫著的機槍,站在馬車上看著在他槍下的一層一層的屍體,他淚水模糊了……科林諾夫少校走過去,直盯著麥裡科夫,嚴正地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們非常殘忍,你是不是很後悔?」

    「不,我不後悔!」麥裡科夫只能夠機械地回答。

    「這只是開始…」波爾科喬夫嚴酷地說道,「我們哥薩克要生存,永遠地生存,就要這樣做,就要徹底地幹掉俄羅斯人,這樣我們才有生存的空間,現在,上天給了我們這麼好的機會,我們就不應該錯過,不由我們哥薩克永遠是俄羅斯人的奴僕!」

    皮裡多諾夫騎馬過來,高高坐在馬上,說道:「好樣的麥裡科夫,不愧是哥薩克人,不過,現在我們又有任務了,中**隊又俘獲了一批俘虜,叫我們去接收,估計這個冬天咱們有得忙了。」

    「蘇俄中央的那些頭頭都是豬,人家中**隊本來已經打算冬眠了,他們卻非要去招惹他們,好吧,現在人家不收手了…我看聖彼得堡在這個冬天恐怕也保不住,咱們的活計越來越多了…」。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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