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負責人警戒的衛兵大聲呼喊著:「中國人來了!」
抬眼望去,中國人像大海裡的波浪,此起彼伏,從溝壕的上面跳躍而來,躍過又深又寬的溝壕向他們衝過來。
同時,他們手中的槍並沒有因為跳躍而停止發射,他們的子彈一下子就將躲在土牆後面,以為很保險的美軍士兵殺害。
剛剛集合在一起的人立刻亂了起來,士兵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那些人憲兵和軍官根本也控制不了。
中國人在跳躍中開槍了,每一槍都打在一個人的身上,每一槍都會泛起滿天飛的血花。每一槍都好像打在這群驚惶失措的美國士兵的心坎上一樣,讓人心驚膽跳。
面對中**隊這麼密集而準確的子彈,至今為止,在歐州參戰的各國部隊包括英、法、美國,還沒有一支部隊能夠從容面對。無論事前是多麼豪情壯志的士氣,但是當真正面對中**團的無情打擊的時候,任何鋼鐵意志的士兵都會在瞬間崩潰、絕望。
這群剛剛從前線退下來,情緒剛剛穩定下來的美軍更是如此。
精準的打擊瞬間瓦解了抵抗,一陣子彈飛來,憲兵們紛紛倒在了地上。
然而,吉姆卻發瘋似的不顧一切往的向溝壕入口衝過去。冒著中國人射來的火網狂奔過去,果然,吉姆沒幾步遠就被頭頂上的子彈給擊中了,中國人的子彈很準確,只要瞄準了一個人,就絕對會要了這個人的性命,除非那個人自己撞上去,撞上本不屬於他的那顆子彈。
吉姆不再狂叫,也不用再奔跑,他仰面躺在了地上,胸口上鮮血狂噴。
在他旁邊那幾個試圖阻止他的憲兵已經先他一步死去了,跟他一樣也是胸口中彈。鮮血噴了一地。
約翰尼第一時間倒在地上,然後就是幾具屍體把他掩埋了起來,旁邊那個下士估計嚇壞了,他的身上壓著一具屍體,但是他不老實躺在地上裝死。而是手腳嘴並用。拚命往地上挖土,幾乎想往地裡鑽進去一樣。
「躺在地上別動,混蛋!別連累我!」約翰尼輕聲的喝叫道。
下士沒有聽到,恐懼讓他失去了理智。他已經近乎瘋狂了。
果然一顆子彈飛來,準確地打中下士的脖子,噴射而出的血液,濺射在約翰尼的臉上,讓他臉上全是鮮血。約翰尼也不敢擦試。更加一動不敢動,閉上眼睛,屏住呼吸。
直等到下士的血液噴完之後,他才微微睜開眼睛,輕輕吸了一口氣。
中國人的影子已經不見了,從溝壕那邊傳來嘩嘩地流水聲,水從溝壕裡漫了上來,很快浸濕了他的全身。直到周圍的屍體都漂浮起來了,約翰尼才從水站起來。向周圍看了一下,沒有發現中國人。
這裡周圍已經變成一片水窪地,只露出一堆一堆的泥土,這些泥堆都是挖溝壕時壘在外面的胸牆突出部分,而那些深深的溝壕已經全部浸在水裡了。
這個時候約翰尼才覺得自己安全了。因為這水淹沒了溝壕,同時也可以阻擋中國人的前進。
在這片汪洋的水中,底下溝壕縱橫交錯,一不小心就會掉下去。如果是不習水性的人,甚至可以浸死。
約翰尼站了起來。水已經浸過他的膝蓋,他向後面看了一眼,在他身後很遠的地方有一些突出的山丘,上面也擠滿了戴著農夫盔的士兵。遠遠的也分不清楚是美國人還是英國人了。因為美國人和英國人本來就沒有什麼區別,而且是軍服和頭盔都一樣。
往右邊看去,雖然也有一片沼澤,但遠處是一片冒著煙火、炮火連天的城市,那是正在激戰中的奧爾良城。
這個世界就好像世界末日到來了一樣。
不過,能夠再一次死裡逃生,約翰尼還是覺得欣慰的,他周圍看了一下,看到吉姆的屍體就漂浮在他前方不遠的地方。於是小心地走過去,看到浸泡在水中的吉姆的那張顯得過於年輕,但是蒼白得可怕的臉,他的皮膚已經開始起皺皮了,那是在水中浸泡得久的緣故。
約翰尼把手伸到吉姆的上衣口袋,從裡面掏出一個金色的懷表,放入自己的口袋,口中自言自語地說道:「吉姆,我知道這塊表對你很重要,很有記念價值。你放心,我會替你帶回去送給你的家人,如果我還能夠活著回到了美國的話。」
約翰尼剛想離開,又看到吉姆腳上的那對漂亮的長靴,又把它除了下來,這對長靴他曾經試穿過,很合適他同時穿著也很舒服,於是就把鞋帶打了一個結,掛在了脖子上。
這時,一個微弱地聲音對約翰尼說:「趁機發死人財,好卑鄙!」
約翰尼回頭,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到一個人的腦袋浮在水面上,約翰尼一眼就認出了就是那個激昂演講的中尉,他的新指揮官。只是他只做了不到半個小時候的指揮官,他的部隊就被完全摧毀了。
約翰尼發現中尉的臉很蒼白,跟死去的吉姆差不多,心裡有一種不詳之兆,
「他是我的兄弟,同一支部隊的,我只是想替他的家人拿下一些東西作為紀念,絕對不是貪圖財物。」約翰尼解釋說道。
走過去,發現中尉的肚子上還在汩汩地流血,從也身邊和水比其它地方的更加混濁,就可以知道。
中尉坐在地上,他的頭枕在一具浮起的屍體上,才不至於被水淹死,此時他的神志很清晰,但是臉上的表情卻痛苦萬分。
「我也有東西請你給我捎回去!」中尉艱難地說道,「在我的上衣裡有一個皮夾,請你幫我取出來,我的手已經動不了了。」
約翰尼知道這人也活不了多久,於是點點頭,把手伸到中尉的上衣口袋,把一個皮夾合出來打開,朦朧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照片,上面有一個年輕的婦女,手裡抱著一個嬰兒。
「這是我的妻子和半歲的女兒,我和我的女兒至今還沒有見過面。」中尉說道,「在我的另外一邊的上衣口袋裡還有一塊懷表,麻煩你再給我取出來…」
又是一塊懷表,不過這塊做得比較精緻,外殼是銀製作的,鑲嵌著各色的花紋,打開裡面同樣金光閃閃,是一塊金錶,比剛才吉姆的那個好上許多。
「這是我在法國買的,上面刻著的妻子和女兒的名字,她們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牽掛,這塊懷表是我給我女兒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紀念…請你幫我帶給她們,謝謝…」中尉氣若游絲地說道。
約翰尼莊重地對這個素昧平生的上級說道:「一定,只要我能夠活著回到美國去。我一定辦到。」
在德國阿爾佈雷希特公爵集團軍群的總指揮部裡,集團軍群總司令符騰堡公爵阿爾佈雷希特陸軍元帥,以及參謀長弗裡茨。馮。羅斯伯格少將,以及中方的蔣方震正在議事。
符騰堡公爵阿爾佈雷希特陸軍元帥當著蔣方震的面擂著桌子叫道:「那個張一平真是一個混蛋,他這麼一放水,不錯,他是淹沒了大部分英軍的溝壕,不費吹灰之力就破壞了英法聯軍的大部分溝壕,但是同樣也淹掉了我們德國第七集團軍的一段溝壕。這等於給合圍中的英法聯軍創造出了一個長達三公里寬的逃生缺口。」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阿爾佈雷希特陸軍元帥怒氣沖沖地吼叫道。
蔣方震很有涵養的微笑著,站在中**團的角度,張一平這一招還真是幹得非常妙。
水浸之後,中**團與外籍兵團被水與英法美聯軍隔開,這樣英法美聯軍就可以放開膽子人這個缺口突圍,與第七集團軍和阿爾佈雷希特公爵集團軍群展開生死較量,而張一平則可在坐在水那邊,隔水觀戰,坐等他們打得兩敗俱傷。
中德兩軍現在的合作,其實也是互相利用而已,打的都是保全自己,戰勝敵人,同時又消耗盟友的主意。
集團軍群的參謀長弗裡茨。馮。羅斯伯格少將一直著地圖上,那用紅筆圈住的地方就是現在被水浸的地方。
羅斯伯格少將說道:「據估計,大水可能要在三天後才能夠退去,但是如果英法美聯軍有意突圍的話,他們絕對不會等到三天後水退去的時候再發動攻擊。其實現在的水並不深,在地面也只不過漫長過膝蓋,只是在原先溝壕的地方,水比較深一點罷了。
「但是,沒有了溝壕的掩護,人在水面上就很難進行防守,如果英法美聯軍這個時候從這裡突圍,還真難以阻擋。」羅斯伯格少將皺著眉頭。
「當然我們也許可以在這片水窪地的外圍再組建一道防線,但是時間上恐怕來不及,而且是在兵力上也有困難!」
「兩位將軍,為什麼我們不能夠積極一點,主動發起攻擊呢?」蔣方震接口建議道,「這樣的缺口既然英法美可以出來,為什麼我們不能夠進去呢,英法美聯軍剛剛被迫中**團的106師和外籍兵團打敗,士氣不振。這個時候我們命令第七集團軍從這個缺口突擊進去,就可以與第二集團軍和中**團的106師、外籍兵團合在一起,將英法美分割包圍,然後逐個殲滅!」
羅斯伯格少將和阿爾佈雷希特元帥互相對望了一下眼神,羅斯伯格少將對蔣方震說道:「蔣總參謀長,我們需要開會商議一下!」
蔣方震微笑著點了點頭,邁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