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天上亮起一顆顆的星星,像奧爾良的戰場一樣繁忙。
空氣中瀰散著灰暗的煙霧,帶著硝磺和血腥混合的味道。
奧爾良上空的炮火絲毫沒有減弱,更加兇猛地咆哮著,持續不斷的炮彈呼嘯著飛行,暗紅的軌跡像一張網一樣,籠罩著整個城市的上空。
106師和外籍兵團二十多萬將士已經在盧瓦爾河畔碰了頭,將奧爾良以盧瓦爾河為界,硬生生地切為兩半,也切斷了英法美聯軍兩岸之間的聯繫。
在二號大橋的橋頭前,德國第二集團軍的司令官馮。馬爾維茨騎兵上將前來相送,因為張一平將率領106師和外籍兵團越過盧瓦爾河,對北岸展開攻擊。
馬爾維茨雖然兩夜未眠,但此時卻紅光滿面,神情激動地對張一平道:「司令官閣下,難道你沒有發現,我軍的炮火變得更加猛烈,而敵方的炮火變得稀疏了嗎?這可是一個好現象,這說明敵人的補給開始出現問題,這是一個勝利的轉折點。」
自從中**團忽然攻佔蒙塔日之後,張一平就預見了這一點,雖然敵方的補給線還有一公里寬的地區沒有最後封上,但是這一公里的寬度也不足保障奧爾良上百萬軍隊的後勤補給。
現在奧爾良的聯軍還是靠原先屯積的物資在支撐著。也不知道他們能夠支撐多久,天知道他們在奧爾良屯積了多少戰爭物資?
「那麼南岸就交給你了。」張一平說道。
「沒有問題。」馬爾維茨說道:「在貴軍努力進攻的時候,我們第二集團軍也沒有閒著,大量的部隊重新投入戰鬥,已經將南岸分割成幾塊。對面的第七集團軍也抽調大量的部隊從側面繞過來進行支援,他們將會接替外籍兵團的位置。」
「我軍現在的主要目的就是先消滅南岸的敵人。按照目前的形勢,殲滅他們只是時間上的問題了。」馬爾維茨信心滿滿地說道。
根據外籍兵團和106師的與聯軍作戰反饋回來的情報顯示,南岸的這些聯軍的戰鬥力和戰鬥意志似乎沒有以前那麼強烈。他們在遭受了流感的威脅,以及德國人十天不不眠不休的進攻,士兵的戰頭意志已經到達了極限,現在再加上106師和外籍兵團二十五萬精兵的雷霆萬鈞一般的進攻。就像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他們的潰敗只是一兩天內的事情。
不過,那是在106師和外籍兵團參與進攻的前提之下。現在外籍兵團和106師渡過北岸,退出南岸的戰鬥之後,聯軍會不會反彈起來。這可就難說了。
英法美聯軍面對中**隊經常打敗仗。而且每一次都傷亡慘重收場,但是當他們面對面德**隊的時候,卻總是能夠佔據上風。
張一平本來還想提醒馬爾維茨注意北岸的聯軍,防止他們與南岸的軍隊進行反撲。不過看到馬爾維茨志得意滿的模樣,到了口邊的話又嚥了回去。
不管怎麼,德國人的損失還是越大越好!
「好吧,那就再見了,德國的超級英雄。馬爾維茨騎兵上將!現在,你的英雄事跡一定已經登上了德國報紙的頭條了吧。」張一平說道。
「文稿剛剛用電報發回去,但是照片還在途中!」馬爾維茨說道。
「那就祝你早日成神了。」張一平揮揮手,趁機著夜色走上了二號大橋的人行道。
橋面上,一串串的大卡車拖著重炮在緩慢地前進,它們沒有開車燈,在昏暗的星光,跟著前面的車後燈前進。橋上只聽到轟隆隆的發動機的聲音,以及星光下的卡車的陰影。還有那披上炮衣的大炮,雖然披著炮衣,但是炮管依然堅挺地指向夜空,顯露出剛強。
站在橋上,盧瓦爾河面上吹來了晚風。張一平卻感覺得到,這是一股熱浪。
在盧瓦爾的河麵點起了很多火把,以二號大橋為界的兩邊一公里多長的河面上,搭起與幾十座浮橋。外籍兵團和106師的官兵正在連夜渡過盧瓦爾河。
每一座浮橋的兩邊都插上了一連串的火把,從二號大橋高高地望去。就像是一條條的火龍,橫跨在河面上。火把的光亮照耀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非常壯觀。
中**團渡過了盧瓦爾河,並沒有受到攻擊,無論是英法聯軍還是美軍都刻意避開一段距離,拚命地構築工事進行防守,不敢主動向中**團發起攻擊。
而張一平剛剛渡過河來,也不急於進攻。
表面看來,張一平是過河避戰來了,因為此時的德軍與聯軍正打得難解難分。
事實上,張一平是不會善罷甘休,而英法美軍也不會束手就擒。大家都在暗中排兵佈陣,準備下一場更加激烈的戰鬥。
張一平二十五萬大軍過河,感到壓力最大的是美國遠征軍的第二軍的殘餘部隊,這些部隊是在上一次的戰役中,從中**團的槍口下逃出來的,他們在歐洲的第一仗就遇到了中**團,結果差一點全軍覆沒,心理上的創傷此時還沒有完全癒合。
美國遠征軍第二軍的司令官已經被軍用飛機接到肖蒙的美國遠征軍指揮部去了,雖然他犯了極大的錯誤,但是即使如此,美國政府仍舊覺得應該保全他的性命,他們可以犧牲整個第二軍,但是絕對不能夠讓一個美國將軍死在中國人的手裡。
現在,在奧爾良的美軍由艾伯特中將率領,不過,艾伯特中將對於手下這幫殘兵敗將可沒有什麼信心,他已經準備好一架飛機,加滿了油,飛行員隨時待命,只要情況不妙,隨時都可以架機飛出奧爾良這片包圍圈。
只有史迪威才是最關心這支部隊生死存亡的人。
但是作為一個情報官,面對部隊亂哄哄的情況,他也無能為力。
聽到中**團開始渡河之後,史迪威來求見艾伯特中將,他打算說服艾伯特中將,率領美**隊展開進攻,趁中**團還在渡河,立足未穩的時候。把他們趕到了對岸去。
艾伯特中將剛剛起床,他起床的第一件事不是去刷牙洗臉,也不是去廁所,而是叫來他的副官,先給他打上一針「板藍根針劑」。
沒有人懷疑這種針劑有任何不妥。雖然當事人覺得自己越來越依靠這種針劑來提神。但是一般都覺得這只是一種精神依賴。
流感病毒在世界各地肆意地奪走人的生命,好好的人,無論貴賤。早上還好好的,到了晚上就忽然死去了。這讓那些有權有勢的權貴多麼害怕呀。每天不打幾針,哪裡能夠安心?
艾伯特中將一邊打針一邊聽完史迪威的報告,然後搖搖頭說道:「上校,你就不要再去折騰這群可憐的孩子了,他們心裡的陰影還沒有消除。他們一聽到中**團。一聽到張一平的名字,手腳就發抖,槍都拿不起來,這如何跟中**團作戰?」
「您說的只是一小部分,事實上,大部分的官兵都是有勇氣的,他們願意跟中**團決一死戰。」史迪威說道。
「那些有勇氣的都是像你一樣,沒有當面碰到過中**團裡的士兵,不。他們叫做槍手。」艾伯特中將繼續搖頭,說道:「上校,如果你在上次的戰役中碰到那些槍手,你就不會這麼想了。不過,如果你碰到過中國槍手。也許你就不能夠站在這裡了,也許早就成了中國人槍下的冤魂,像親愛的馬歇爾上校一樣。」
「我們有七十萬現代化的部隊,而中**團只不過十五萬。可是結果怎麼樣?」艾伯特中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剛才的那一針讓他神清氣爽。覺得任何流感都不怕了。
「可是現在奧爾良的中**團以外籍僱傭兵為主,真正的槍手身份的人很少。」史迪威說道。
「你過這邊來。」艾伯特中將帶著史迪威來到了地圖前,伸手在地圖上劃了一個半弧,「從奧爾良到蒙塔日,一路都中**團的布軍,我相信接下來,中**團將漸漸合圍,除非你有本事擊破他們包圍圈。」
「就算被你們突破了,他們也會像群狼一樣包圍上來,在野外,沒有一支軍隊在沒有永久工事的保護之下,能夠抵得住中**團的進攻。」
「那麼中**團就無法戰勝了?」史迪威問。
「當然有,就是多打幾場像奧爾良一樣的消耗戰,慢慢地把他們的兵力消耗掉。」艾伯特中將如同智者一般,眼睛裡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可是中國人很狡猾,他們在奧爾良大都利用德國人和其它同盟國的兵力,他們本身的損耗很少。」
「那就先消耗掉德國的兵力、其它同盟國的兵力,到中**團無人可利用的時候,他們就不得不親自上場了。」
這一次,輪到史迪威搖頭了,這是一個笨辦法,要真到達這一步,整個美國遠征軍也消耗光了,包括他自己。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眼睜睜地看著中**團包圍上來,把我們殲滅?」史迪威指著地圖說道:「你看,我軍全部都在他們的包圍圈之內。」
艾伯特中將讓副官和其它人員出去,之後對史迪威說:「主動放下武器!事情過後,國家會出錢把你們贖回來。」
史迪威愣住了,雖然艾伯特中將並沒有說出那兩個字,但是史迪威也知道,所謂自動放下武器,其實就是投降。
「其實對付中**團最好的辦法,就是給他們一筆錢,把他們打發回中國去。他們是勞工出身,參加歐戰也是被英國人逼出來的。」
「但是,如果平白無故給他們一筆錢的話,國會那幫議員一定不會同意。但是如果是贖買人質的錢,他們就不得不批准,否則,幾十萬士兵的家庭不會放過那些傢伙。」艾伯特中將說道。
史迪威已經驚呆了。
「請您務必保密,上校。」艾伯特中將叮囑道。
「可是,作為一個美**人,我不能夠接受這樣的污辱!「史迪威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