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師的駐地在圖爾城以南的一個小鎮,與德國第二集團軍一部相鄰,隔著一條小河的對面不遠就是美國遠征軍。
由於德軍指揮部已經決定沿盧瓦爾河構建新的防線,因此,張一平來到這裡的時候,德**隊正在準備放棄這一地區,退到盧瓦爾河的北岸去。
在小鎮的火車站裡,102師的師長張昶和參謀長山有升前來迎接張一平,張一平一下馬就問道:「情況怎麼樣?」
山有升報告道:「我們找到三列火車,不過能夠開到哪裡我們不敢保證,德國人正準備撤退,一切都亂糟糟的!」
「能走多遠就走多遠,盡量多帶驢馬,人員可以趴在車頂上,現在的天氣,趴在上面反而好受一點,沒車廂裡那麼悶熱!」張一平說道。
「這一次偵察營在前,我帶領302團緊跟在後,總指揮和山參謀長隨後!」張昶說道。
張一平點點頭,同意了,然後又說道:「對了,這次行動保密,部隊的番號、高級軍官的名字都要用代號,我已經給自己起了一個代號,叫做凌凌攻!」
「凌凌柒?」山有升怔了一下,隨後說道:「那我和張師長就是008、009了?」
「洞洞捌?也不錯!」張昶低聲嘀咕了一下,「只是洞洞拐,倒是有一點奇怪!」
傍晚時分,三列火車相繼開出了車站,沿著鐵路向南方喘著氣、蹣跚而去。
車窗外面,炮火閃動著,一簇簇的人影出現夜幕之中,德國人正在連夜撤退,在遠處,炮火像是雷鳴電閃一般,那些爆炸引起的硝煙堆積在半空,像是層層的烏雲。
午夜之後,張一平的火車來一個叫做聖莫爾的鎮子裡停下,這裡離皮勒港有三十里。張一平一下車廂,山有升和張昶就跑了過來,張昶坐在第一列火車,山有升坐第二列火車的,他們只比張一平早到一點。
張昶道:「我們到站的時候,德國人只剩下幾個人了,根據他們所說,皮勒港昨天就已經拋棄了,前面的鐵路可能無法通行,所以我們就在這裡停下,這個小鎮現在我們的控制之下。」
山有升說道:「這一帶處於戰場的邊緣,美軍的部隊不多,空間很大!」
「那就從這裡開始吧!」張一平說道。
山有升找來一張地圖,在地下攤開,三人再密密地商量了一下,張昶就快步跑了。
部隊再次運作了起來,將士們將驢馬和必要的物資從擁擠的車廂裡拉下來,井然的序地向出了火車站,一下子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天亮的時候,天氣忽然有了一些變化,變得陰濛濛的,空氣很潮濕,好像即將要下雨,晨風吹在臉上涼簌簌的,但是身體卻是執哄哄的,因為一直走路的緣故
不久,天空下起了毛毛細雨,空氣中瀰漫著不散的雨霧,久之衣服也開始濕了,但是又不好穿雨衣,因為雨衣不透氣,行軍的時候,身體發熱會悶得不得了。
「真是一個鬼天氣!」張一平罵道,衣服的上部分變得濕漉漉的,張一平不得不換上了雨衣,如果照這樣淋下去的話,衣服就會慢慢地濕透,人就有可能會感冒。而感冒是一件大事情,事關現在是西班牙流感的爆發期。
「傳令下去,全部披上雨衣,防止感冒!」張一平傳令道。
潘五百嘀咕道:「雨衣太悶了,俺情願俺的衣服濕了。這樣的小事,也要總指揮管?」
張一平道:「再悶也得穿上,淋濕了身體得了感冒可不是小事,感冒的人一律隔離,你是不是想隔離起來?」
潘五百急忙道:「不想,俺這就穿上!」連忙悉索地從背包裡掏出雨衣披上。
「另外,現在我叫做凌凌七,不要再叫我總指揮,下次再犯錯,一併罰了!」
「是,凌凌柒!」
在雨霧的朦朧之中,前面出現一些建築的影子,走近前去發現這是一個法國小鎮。在小鎮入口處的屋簷底下,山有升等候著,見到張一平連忙跑過來。
「總…呀不,凌凌柒,辛苦了!我們可以在這裡休息一下,凌凌八已經在前面了,他這邊一切順利,沒有驚動敵軍。只是這個小鎮有兩百多名居民,他們全部被關押在教堂裡,我們應該如何處理?」山有升問道。
「你的意見呢?」張一平和山有升並排走著,反問道。
「為了保密,古往今來無非就是兩種方法,一是裹脅著他們一起走,或者全部坑殺。不過後一種方法我想凌凌七一定不會同意的!」山有升說道。
「你說得對,每個人都有道德的底線!」張一平說道,「雖然內心裡,我希望殺光全部的法國男人,然後佔有他們的女人。但是真正做起來,我卻做不到,因為我們是有五千年文化傳承的中國人,有起碼的良知。」
「那就好帶著走了!之前我們也只做過,再說這一帶法國人口並不算稠密,執行起來應該不成問題!」山有升道。
張一平卻搖搖頭,「一起帶走也不妥。」
「為什麼?」
「西班牙流感!我們不知道這些居民當中有沒有感染者或者病毒攜帶者。如果不小心處理,會給我們的部隊帶來災難性的後果,特別在這樣的天氣條件之下。」張一平鄭重地說道。
流感暴發的時候,可以造成整村整鎮的人員死亡,這個情景山有升是親眼見過的。
「是我考慮欠周,還是007考慮得周到!」山有升說道,「可是,既然滅口坑殺也不是,裹脅帶走也不是,那我們怎麼處理這些法國人呢?難道任由他們暴露我軍的行蹤?」山有升皺著眉頭說道。
「其實只要瞞過一兩天就夠!」張一平說道,「兩天之後,戰鬥已經打響,咱們也沒有保密的必要了,我看最好把他們綁起來,兩天之後,再放開他們。」
山有升低頭想了一下,道:「這事交給我辦,我有辦法。不怕跟著你們說,我父親是一個修表匠,我也懂得一些機關。我可以做一個機關,讓綁人的繩索兩天之後自動解開,只要有一個計時器就可以做到。但是要是在這兩天有人闖進小鎮裡來怎麼辦?」
「這很簡單,我們可以在小鎮外面豎一些警告牌子,說這裡的是流感病毒隔離區,閒人免進,我保證沒有活人想進來!」張一平哈哈笑一聲,「寫牌子的事情就由我來做吧,我會用英語和法語來寫!」
在小鎮稍微休息了一下,隊伍再度冒雨前進。
山有升帶著一個連的人來到關押居民的教堂,卻發現張一平的警衛潘五百等候在這裡。
山有升問道:「潘少尉,你在這裡幹嘛,是007叫你來的嗎?」
潘五百說道:「不是,是俺自己來的,俺覺得你說的那個機關很有意思,可以讓繩子兩天後才斷,所以俺想看一看學一學,因為俺覺得這個機關可以做成一個定時爆炸的炸彈!」
「讓你失望!」山有升道,「因為我根本就沒有做,也不打算做!」
「為什麼,怕俺偷你的師嗎?都是自己兄弟,你可不能小氣。」
要是其他的人,山有升大可以直接命令他滾蛋,但是潘五百是一個愣頭青,而且還是張一平的警衛。
山有升雖然官職和軍銜高,但是並不是槍手,在中**團裡,真正決定身份高低的是槍手的級別,而不是軍銜和職務。
當然像山有升這樣科班出身,有真才實學的師一級的參謀長。受到張一平器重,在中**團也是有一席之地的。
在潘五百面前,山有升並不打算隱瞞什麼,在中**團,有一些事情是隱瞞不了的。通過潘五百把事情傳到張一平那裡去,反而是一件好事。只要他所做的符合中**團的利益,他就問心無愧,同時也相信,張一平不會怪罪於他。
「我發現這批法國人已經感染了致命的西班牙流感病毒,命不久矣!為了不讓病毒擴散,我打算把他們全部埋了。」
潘五百雖然平時有一點傻,但並不是全傻,他當然看得出來,山有升在尋找殺人滅口的借口。
「可是,007並沒有要求我們這麼做?」
「有一些事情,007不方便做,這個時候我們做部下的要主動替007分擔,不一定要007說出口的。」山有升說道,他一揮手,士兵走進教堂裡,把裡面的人一個一個地開始捆綁,並在口中塞上毛巾。
「007是仁義君子,這些殘忍的事情不適合他做,他寧可冒著我軍暴露的危險。但是我們做手下的要為他拾遺補缺。我們要確保我軍信息不被美國人偵察到,但是我們又不能夠帶走這些人,唯一的辦法只有處死他們。」
「007不是已經想出辦法了嗎?」潘五百道。
「他的辦法漏洞太多,並不保險,最保險的辦法就是殺光他們!」山有升冷酷地說道。他看了一眼潘五百臉上的變化,「007曾經說過,如果你覺得對法國人不好下手,就想想圓明園,想想庚子賠款,想想咸豐爺是怎麼死的」
「咸豐爺是因為皇宮裡的女人太多,忙死的。」潘五百說道,「不過你說得對,想想圓明園,俺心裡也想得通了。」
士兵在教堂前面挖了一個大坑,然後將這些人推下去,在紛紛揚揚的細雨中,一鏟一鏟的泥土往坑裡拋下去,把這些全身受縛的人淹沒在泥土中。
最後,山有升還在埋人的坑前樹了一個木牌子,上面用英文寫著:「病毒感染死亡者之墓,不得挖掘以免除病毒擴散!」落款為「美國遠征軍!」
「這件事,如果007不問,我們不用告訴他。」山有升對潘五百交代說道。
「這個當然,告訴他,他一定要罵人!」潘五百說道,「俺有時候就想不明白,不就幾個法國人嗎?007為什麼這麼心軟?」
「因為他是一個紳士,而你是什麼?怎麼能夠跟他相比!」
「俺是二百五,而且還是雙倍的!」潘五百納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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