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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有一點常識的人都知道,戰場是殘酷的!但是殘酷到一個什麼程度,只有親身經歷的人才能夠真正的體會得到。
袁萬鴻雖然沒有經歷過戰場的洗禮,但卻有面對殘酷戰鬥的心理準備,既然加入了中**團與大英帝國作對,他就有了隨時戰死沙場的準備。
但是戰爭的殘酷,依然是他難以想像的。
袁萬鴻對英國是懷著異常的仇恨的,自從鴉片戰爭以來,英國人強加在中國人民身上的苦難,已經有近一百年。
但是,無論袁萬鴻對英國人的仇恨再深,在經歷了這一場戰鬥之後,看到滿地的英國人的屍體,他心裡依然替英國人感到難過!替那些年輕的英軍士兵可憐!
袁萬鴻跟著胡從甫,只帶著一個警衛排,不久就深入小鎮裡面,一挺英軍的機槍從民房的窗口處「嗒嗒嗒…」地吼叫著,一條子彈鏈像火蛇一樣從街道上橫掃過來,子彈打得街道、牆角的磚石,碎石伴著火星四處濺射。
胡從甫冒著彈雨幾個竄步,跳到一個有利的位置,子彈跟在他後面跳動,他手中的步槍向前一指,「砰砰」的兩聲響起,英軍的機槍馬就啞火了,從窗口上墜下兩具屍體。
屍體在空中的時候,血花正在激烈地噴射出來,化成無數的小血珠,被晨風一吹,吹進人的鼻腔裡面,一股溫熱的血腥味從心底湧上來,讓人噁心得欲嘔。
從側邊的一條巷子深處忽然衝出幾個英軍,在巷口發現胡從甫。幾個英軍連忙拉槍栓舉槍瞄準的時候,胡從甫已經一連幾槍,快得讓人眼花繚亂,這幾名英軍士兵每個人的額頭眉心處已經開了一朵小花,這幾個英軍在空巷中,雙手忽然垂立,步槍掉在地上,然後一起仰面倒在了地上。
然而,在巷口深處湧出更多的英軍出來,胡從甫就地一滾,已經滾了回來,躲進袁萬鴻藏身的牆角處,子彈打在他滾過的街道上,火星濺射。
「沒有子彈了!」胡從甫說道,他打開了彈倉,從子彈袋裡掏出子彈,熟練地一個一個地往彈倉裡面壓。
袁萬鴻把自己的步槍遞過去,說道:「胡師長,你用我的步槍吧,我沒有練過槍法,不會打槍,步槍在你手中比在我手中有用得多。」
胡從甫卻是不理會,一邊繼續壓子彈一邊說道:「在戰場,步槍就是自己的生命,怎麼可以隨便給人呢?還有,既然你已經把子彈上了膛,就應該親自把子彈射出去,讓子彈飽飲敵人的鮮血!」
「步槍也認主,只有讓子彈飽飲敵人的鮮血,這才能夠成為你的步槍!在緊要關頭,它可以救你的命。」
「可是,我沒有練習過槍法!」袁萬鴻說道。
「很簡單!」胡從甫已經壓好子彈,「叭」的一聲合上彈倉,「屏住呼吸,瞄準,然後叫一聲操,扣動板機,就像跟法國女人幹那事一樣,准中!」
胡從甫說完,也不理會袁萬鴻聽不聽得明白,他伸出頭去,幾發子彈就向他打了過來,他連忙把腦袋縮了回來,子彈打在旁邊的牆角上,石碎紛飛,火星直冒。
「操!」胡從甫罵了一聲,跟對面的一個戰士用手指做了幾個手勢,然後就地一滾,滾了出去,手中的步槍連續噴射出桔紅色的火舌,像機關鎗一樣連續不斷。
袁萬鴻覺得英軍的槍聲已經稀疏了下來,於是深吸了一口氣,沉住呼吸,手握步槍,槍口向前,忽然從藏身處衝了出去,但是在他的眼前已經沒有了英軍,巷口處只有一堆英軍的屍體。
胡從甫和另外兩個戰士手握步槍,作瞄準狀,快步衝上前去,巷口裡的英軍流出來的鮮血越來越多,在地上形成一處血灘,漸漸地流動起來。胡從甫他們的六隻大頭皮鞋「叭叭叭」地踏在血灘上,血跡濺射在牆角灰白色的石塊上,像清晨天邊的紅霞,又像草原上的一朵朵絢麗的小野花。
袁萬鴻跟著胡從甫踏進這個小巷,在巷口,幾具屍體橫臥在巷口的出口處,阻止了血液的流動,使得不停從屍體流出的血液已經積成了一個小小的「池塘」,袁萬鴻從血色的池塘裡,可以看到自己的倒影,他的臉一片血紅色,非常恐懼!
穿過這條被屍體和血液浸了的街道,袁萬鴻看到胡從甫躲在一棟民居的大門後面,掏出一枚手雷,在牆上磕了一下,讓「嗤嗤嗤」的青煙冒了一會兒,才扔進門裡去。
一聲劇烈的爆炸聲響起,從大門裡一股烈焰、濃煙夾著彈片噴射出來,胡從甫接著就衝了進去,裡面傳來幾聲槍聲。不一會兒,從裡面跳出一個英軍出來,這英國人發了瘋似的嚎叫著,出了門就往街道遠處發瘋似的狂奔,但是跑了沒有多遠就倒在了地上,他的腸子從肚子裡拖了出來,一截長長的,被腳踩著絆倒了。
他痛苦掙扎著把腸子拿在手裡,然後又再度跑了起來,好像在他的背後有魔鬼在追趕似的,發出的嚎叫聲音顫抖。
跑了幾步之後,又被自己的腸子絆倒,撿起來後又繼續肆意地奔跑。
剛才那個戰士的話又在袁萬鴻的耳邊響起,「如果你仁慈,就請給他一刀!」
這個英軍腸子流了出來,以現在的醫療條件,就算能夠及時治療,恐怕也難免一死,何況,中**團不可能給英軍的俘虜任何醫療待遇。
這個時候把他打死,免除他心裡的極度恐懼和**的痛苦,對於這個英軍來說,也許是一個仁慈之舉。
袁萬鴻舉起步槍,瞄準開了一槍。但是這一槍並沒有中,那個奔跑的英軍又倒在地上,但是卻依然在地上艱難地爬行。
胡從甫從屋裡出來,說道:「屏住呼吸,瞄準,操!擊發…」袁萬鴻的心神好像被胡從甫控制了似的,依胡從甫的話行事,叫了一聲「操!」然後扣動了板機。
子彈從槍口噴射出來,在空中快速地飛轉,準確地擊中了那個在地上一邊艱難地爬行,一邊驚恐地嚎叫的英軍的後背。
英軍的後背噴射出一支血箭,然後腦袋向前一衝,撲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胡從甫從後面拍了拍袁萬鴻的肩膀,用天賴一般的聲音說道:「你現在是不是有一種嗜血的渴望?你有沒有聽到了子彈飛行的聲音?它們飛行的時候是多麼的歡快!你是不是聽到了子彈侵入人體的肌肉發出的『嗤嗤』聲音?這種感覺是不是很奇妙?你想不想再來一次?」
「開槍殺人是一種奇怪的旅程,只要你找到這種感覺,你從此就會欲罷不能!」胡從甫說道。
然而,袁萬鴻卻覺得內心翻滾,嘔吐了起來,胡從甫和其餘的士兵則哈哈笑了起來,繼續向前方搜索前進。
小鎮裡的英軍被趕鴨子一樣被趕出郊外,在郊外寬闊的田野上,英軍密密麻麻,蜂擁著向卡昂方向跑去,把後背暴露在101師官兵的槍口之下。
給袁萬鴻的感覺就是,這些大英國帝國精銳的陸軍,在中**團的面前就像待宰的羔羊,毫無反抗之力。
中**隊官兵手中的步槍只能用魔法來形容,他們好像隨意地開槍,子彈就像施了巫術一樣,紛紛地自動地鑽入英國人的身體要害。眉心、額頭、脖子的大動脈或者心臟,且槍槍中的,槍槍要命。
中國人的槍法不僅準確,而且開槍迅速,只要前面有目標,他們的步槍甚至可以像機槍一樣吼叫,而他們的機槍反而矜持起來,「突突,突突,突突…」地點射,很少有連續的射擊的時候。
出現在中**隊面前的任何英軍,結局只有一樣:就是死亡、快速地死亡,乾脆利落地死亡,沒有任何懸念。
小鎮就像一個血腥的屠宰場,恐慌慢慢地在英軍之中漫延!
沒有任何一支軍隊在這樣的打擊之下能夠保持鎮定,英軍開始崩潰了!
看著這麼一群將自己的後背暴露在中**隊的打擊之下而驚惶失措的軍隊。儘管大英帝國是讓袁萬鴻恨之入骨的一個國家,但是在此時,袁萬鴻還是為大英帝國感到悲哀,為大英國帝國的人民感到悲哀。
印象中的強大的大英帝國軍隊,在中**隊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擊,任由中**隊蹂躪,他們除了逃跑,竟然絲毫沒有反抗的能力和勇氣!
為了跟上逃跑的英軍,胡從甫帶著士兵奔跑起來。在他們的身後和左右,101師的三個步兵團呈半弧形緊緊想隨著,他們手中的步槍不疾不徐地噴射著桔紅色的火焰,與清晨的陽光相輝映,在遼闊的平原之下,呈現出一片波瀾壯闊的戰鬥場面。
前面飛奔的英軍忽然一頓,抬眼望去,前方英軍的側翼忽然出現另外一支中**隊,大約有五百來人。遠遠看去,這些人竟然比101師還要狠毒,五百來人忽然分成幾股,像是幾把尖刀一樣,把逃跑的英軍攔腰一刀、側面又一刀,瞬間把英軍分割成幾片,企圖分割殲滅。
「羊群」更加混亂起來,在廣闊的草原上撒得到處都是,這裡一片,這裡一群,雜亂無章。
有一大群英軍忽然向胡從甫這邊反撲過來,胡從甫罵道:「105師的那個兔崽子在搗亂?有這樣打仗的嗎?跟著他們的後面趕多好!一點一點地給他們放血,遲早會把他們的血放光!這樣一搞,就亂套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胡從甫說著,英軍已經衝上前來,他急忙趴在地上,手中的步槍連連擊發,將前面的幾個英軍打倒在地,但是更多的英軍卻冒死撲了過來,一改剛才只顧逃跑的姿態。
胡從甫只帶著一個排,這麼一跑人就散了,看起來未免有一點單薄,英軍正是看中了這點,企圖從這邊突圍。
不過在胡從甫看來,這些欺軟怕硬的英軍,只怕要踢在鐵板上,因為他的這一個警衛排火力不弱,而且個個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且他的援兵其實離他不過百米之遙遠,槍口一轉就可以支援過來。
然而,突圍的英軍看中的就是這一個小小的空隙!
「突突突突…」警衛排裡的一挺重機槍連續吼叫起來,在今天的戰鬥中,這還是第一次。
衝在前面的英軍迅速地倒下,而且在這批倒下的英軍後面,忽然出現一隊騎兵,洶湧地向胡從甫衝過來。
大約有兩百多騎兵,從長得人高的草叢之中,忽然像幽靈一樣出現在步槍的瞄準器裡。
凌亂的馬蹄聲忽然變得急驟起來,如同驟雨突臨,劈頭蓋臉下來,讓人來不及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