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外交官特裡主要是來探中**團的底,看看中**團有沒有合作的誠意和可能。
曲偉卿比較傾向和英美法合作,由他接待特裡,算是找對了人了,在接下來的幾天,曲偉卿會想辦法向特裡證明:中**團是非常有誠意跟美軍合作,共同打擊德國以及同盟**隊,也願意承擔協約**隊的一切責任,當然也非常樂意跟英國遠征軍達到真正和解。
曲偉卿對特裡說這些話的時候,他自己都不覺得可信,中**團也許可以跟美軍合作,但是共同打擊德軍以及同盟**隊?這是不可能的;中**團會承擔協約**隊的一切責任?這也是不可能的;跟英國人達到真正和解?這更加是天方夜譚,不可相信!
不過,曲偉卿是很真誠的,他心裡真的希望中**團能夠做到這些,因而他在跟特裡介紹中**團的這些主張的時候,表現出非常認真,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在說謊,就好像中**團真的就是這樣的一支隊伍一樣。
不過,特裡不是一個容易被人蒙騙的精明的美國人。
特裡在勒芒考察了三天,然後給美國國內發了一份電報,報告中主要提到三點:第一,中**團堅持自己是代表中國政府的軍隊,是協約國的軍隊,這個問題是真的,中**團自上到下都這樣認為,所以中**團不可能會倒向同盟國;
第二,中**團也很難完全支持協約**隊,也不太可能會向德**隊開戰,因為中**團與德國人之間有重大的利益關聯,其中一個就是中**團手下有一個由同盟國俘虜組成的外籍兵團。只有不到十五萬人的中**團不可能會捨棄這個有六萬餘人外籍兵團。
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個問題,就是中**團與英國遠征軍之間的仇恨,似乎不可調解,中**團由被英國人壓迫的華工組成,自上到下都充斥著對英國人的仇恨。同樣,在英國遠征軍和英國國內也充滿了對中**團的這種仇恨,也正因為這種仇恨的存在,使得中**團離協約**隊越來越遠。
特裡在後面還說道:如何處理中**團的問題,關鍵在於中英之間的仇恨,這要考驗英國政府的智慧。
特裡把這份電報發回去之後,很快收到國內的回電,回電裡指示特裡,盡可能促使中**團與美國遠征軍達成一項密約,起碼在美國遠征軍與德**隊進行交戰的時候,中**團不會像對付英軍那樣,在美國遠征軍背後插一刀。
美國遠征軍已經差不多做好軍事進攻的準備,解決中**團的問題顯得非常迫切了。
這時,特裡才向曲偉卿提出要重新見張一平,但是曲偉卿告訴他,張一平現在很忙,因為德國第二集團軍已經逼近勒芒,戰事幾乎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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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遠征軍丟了勒芒,防線撤到奧爾良。之後,德**隊尾隨而來,對奧爾良發起來了新的進攻,其中德國第二集團軍在馮.馬爾維茨騎兵上將的帶領之下,兵臨勒芒!
按理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中**團和德**隊都有共同的敵人—英國遠征軍,但是中**團與德**隊卻不是朋友。
中**團在歐洲沒有朋友!馮.馬爾維茨也不是來找張一平喝酒的,第二集團軍氣勢洶洶挾勝而來,一副對勒芒勢在必得的樣子。
全世界都在關注,中**團會不會跟德**隊打起來。
然而,德國人雖然氣勢洶洶,但是他們也知道,德國第二集團軍同樣是疲憊之師,並不比英國遠征軍的第二集團軍強大多少,面對乾淨利索滅掉英軍第二集團軍的中**團,任何部隊都得三思而行。
德國第二集團軍也不敢造次,在離勒芒十公里的地方停了下來,然後派出一個張一平熟悉的人過來,這人就是喬納斯少校,不過現在他已經是一名上校了。
喬納斯是當初被張一平抓住的一名德軍俘虜,中**團的參謀部就是在他的日夜操勞之下建立起來的。所以儘管張一平時常捉弄他打擊他甚至糟蹋他,但還是非常感激他的付出的。正是喬納斯的辛勞付出,中**團才有今天比較健全的參謀制度。
在勒芒北郊102師的師部,張一平把前來的喬納斯抱了一下,用力在喬納斯的後背擂了幾拳,把喬納斯打得連連咳嗽。但是他卻不敢照樣去擂張一平的後背,因為他吃張一平的虧太多了。現在被張一平擂兩下,他的身板還可以承受得住,只要把這個啞巴虧吞下去,張一平也就不會再使用其它卑鄙手段作弄他。相反如果他也用力擂張一平的後背的話,天知道接下張一平會用什麼報復的手段整治他。
喬納斯的來意很簡單,他來轉告德國第二集團軍司令馮.馬爾維茨的話,說馮.馬爾維茨上將想跟張一平見一面。
見面沒有問題,關鍵是見面的地安排在哪裡?以張一平的性格,他是絕對信不過德國人,不會去冒這個險的。除非馮.馬爾維茨能夠來102師的控制的地方來見他。
但是同樣,喬納斯也不放心讓馮.馬爾維茨來102師,因為張一平不是一個循規蹈矩的人,這一點喬納斯有最深的體會,他在張一平手裡吃的虧已經多得數不清了,雖然張一平不至於會害了馮.馬爾維茨的性命,但是怕就怕張一平像對自己這樣,給馮.馬爾維茨一些羞辱。
馮.馬爾維茨是德國的貴族,不是像自己一樣做過俘虜的低層小軍官,是受不得半點羞辱的。
張一平看到喬納斯若著臉,但卻沒有半點同情,反而蠻橫地不容商量地說道:「就這樣決定了,喬納斯!叫你們的馮.馬爾維茨上將到102步兵師來,我保證他的生命安全,而且給他應有的尊重,不把他當俘虜看待!」
喬納斯只好無奈地點頭說先回去稟報,誰叫他是張一平的俘虜呢,一個俘虜在張一平的面前能夠說什麼?只能由張一平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第二天,喬納斯果然帶著幾個德**官來到102師,張一平自然迎了出來,互相介紹後,再接到102師的指揮部,上過酒水,然後就進入了正題。
翻譯是德國人帶來的,中**團只有兩個懂德語的,一個是蔣方震,一個是黃科漁,蔣方震在卡昂主持大局,而黃科漁現在正為擴編外籍兵團的事忙得不可開交。
張一平仔細打量著馮.馬爾維茨,一個表情非常嚴肅、傲慢的五十多歲的德國容克,儘管這裡是張一平的主場,馮.馬爾維茨仍然是一臉的古板沒有給張一平一點好臉色看。
馮.馬爾維茨通過翻譯說道:「張將軍,我們德**隊必須控制勒芒,因為我們第二集團軍接下來的目標就是佔領環比斯開灣沿岸的港口和碼頭,並且進攻法國臨時政府的所在地波爾多,迫使法國政府投降…因此,勒芒對於我們德**隊來說非常重要!」
張一平早就有了心理準備,說道:「英國人遠在奧爾良,在勒芒與奧爾良之間有上百公里的寬度,有足夠的空間讓你們的軍隊通過,何必非要佔據勒芒呢?要知道,勒芒是我軍付出巨大的犧牲才佔領的,要是給了你們,叫我如何向死去的兄弟交代?」
「在我們的計劃中,勒芒是我們的後勤保障基地,沒有勒芒,我們第二集團軍無法南下…」
「請原諒,馮.馬爾維茨將軍,請恕我說一句無禮的話,我認為,你們太過依賴後勤了,這樣會提高戰爭的成本。像我們中**團,我們從來沒有向中國政府要一分錢,一粒米和一顆子彈,照樣打得英國遠征軍哇哇叫,這不值得你們借鑒嗎?
就像不久前,我只帶領一個步兵師,就橫掃了昂熱、普瓦捷、圖爾,消滅了英軍三個步兵師,戰果輝煌!」張一平說著,臉上有一點得意。
馮.馬爾維茨卻冷笑地說道:「但是現在昂熱、普瓦捷在誰的手裡呢?還在你們手裡嗎?不,現在重新被英國人佔領了,你們上午剛走,下午英國人就來了。
另外,為什麼你們不敢去沿海的港口城市呢?因為你們沒有大口徑的火炮,敵不過英國人的軍艦上的艦炮。
我們第二集團軍將攜帶大量的火炮,不怕英國人海上的軍艦,我們這一次是徹底地佔領沿岸的港口,斷了英國人的後勤補給線。我們德**隊不是你們這些打了就跑的游擊隊!」馮.馬爾維茨高傲的臉孔上露出嘲諷的神色。
「中**團不是游擊隊!」張一平一拍桌子站起來,怒氣沖沖地叫道。
「上午間剛剛拿下一個城鎮,下午就丟了,不是游擊隊是什麼?」馮.馬爾維茨針鋒相對,寸步不讓。
喬納斯連忙把馮.馬爾維茨勸下去,張一平也氣乎乎地坐下來。看了一眼馮.馬爾維茨,張一平忽然有一種感覺,覺得眼前這個粗野、專橫、傲慢、沒有教養、沒有文化、目空一切,斤斤計較的人不是馮.馬爾維茨,反倒像是一個德國的小地主、自耕民。一點也沒有貴族風度。
怪不得他敢來102師,原來他是一個李鬼!張一平禁不住想。
「說吧,你要什麼價錢才肯讓出勒芒?」馮.馬爾維茨大吸了一口氣。
「我們是中**隊,代表的是中國政府,而中國政府是協約國的成員國。我們怎麼會把勒芒讓給你們?如果這樣做了,我們就等於背判了國家。」張一平為難地說道。
「你們也不是第一次背叛了,魯昂的時候你怎麼不說是背叛?」馮.馬爾維茨臉上還是有一些嘲諷的味道,這一點倒像他高傲的容克的身份,特別看不起中國人。
張一平這種神情,馮.馬爾維茨見多了,就像德國的貪婪的小農民一樣,獅子開大口前總是假裝為難,中國人更是如此。
張一平摔門而出,氣呼呼地罵道:「惹毛了老子,老子一刀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