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科漁以一個槍手的身份臨時加入三營四連二排一班,中國班長叫做王友亮,是一個沉默的中級槍手。
外籍步兵團當中,以班長槍法最為出眾,他們也是這個步兵班最鋒利的刀刃。
黃科漁的加入等於為這一班增加了一把鋒利的刀。他和王友亮的配合,讓這個班的攻擊更加犀利。
一開始這點優勢還不太明顯,但是進攻進行了一段時間之後,一班已經領先周圍的步兵班了。
法國人安托尼跟在他一班的身後,具體的來說是遠遠地跟在黃科漁的身後,因為他的使命還沒有完成。眼看著黃科漁和另外一個中國士兵在戰場上跳躍著,互相掩護著,非常默契地把前面阻擋的法軍一個一個地打死,
雖然死的都是法國的偽政府的士兵,但是安托尼仍然覺得心裡不好受,畢竟都是法國人。
昂熱城這裡已經遠離前線,這裡駐守的法**隊都是一些老弱病殘的地方守備部隊,被凶狠的外籍步兵團這麼一衝,他們便丟棄外圍的陣地,龜縮到城裡去了。
外籍兵團緊跟著進入城市的邊緣地帶,前面是一排排稀疏的建築,在長滿了雜草的街道上,幾個十多數的小孩子在街道上跑過,大聲地叫喊著:「快看!德國人來了…快躲起來!」
外籍步兵團有四千六百多人,除了五百多個軍官之外,其餘的都是德國人,雖然在剛才的進攻當中,殺人最多的是中國人,但是幾百人淹沒在這四千多人當中,根本就看不出來,因而在法國人眼中,這是一支德**隊。
見到前面的是一些小孩,黃科漁放低了槍口,眼角看了一眼他的拍檔王友亮班長。
王友亮性格沉默,很多時候他都用手勢和眼神代替他的說話,這時,王友亮也放低了槍口,但是左手卻向前一揮,做出一個進攻的動作,同時用德語命令道:「殺!」
外籍步兵團的中**官們不懂德語,但是並不妨礙他們指揮戰鬥,因為黃科漁總結出了一些簡單的命令,翻譯成德語,讓軍官們背熟。
一班的德國步兵們向前衝了出去,「砰砰砰…」,德國士兵對準這些半大的孩子舉起來了槍,冷酷無情地扣動了板機。
不是德國人冷血,而是他們認為,他們是僱傭軍,他們並不代表德國,他們代表的是中**團。打死這些半大的孩子也算不到德國的頭上,不會損壞德國的國家形象,法國人的聲討也只能夠算在中**團的頭上。
但是,對於王友亮班長來說,無論是大人或是小孩,只要敢阻擋他前進的人,他都有權利殺死他們。
平民就應該遠離戰爭,而不是主動擋在進攻部隊的前面,這樣他就不再是平民。
而且,現在殘酷地殺害法國平民的是德國人,跟中國人沒有任何關係。
唯獨是安托尼,他的心像滴血一樣。之前,外籍兵團打死法國偽軍,他還可以接受,因為這是法國社會變革必須付出的代價,是分娩前必須經過的陣痛,他心裡是可以忍受的。
但是現在安托尼再也忍受不住了,他從後面衝上前去,驚叫起來:「不要傷害平民和小孩,我們是盟友…」
中國人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德國人中聽得懂法語的,也不明白為什麼安托尼會這樣說,盟友?德國人跟法國人,或者是中國人與法國人?開什麼玩笑,德國什麼時候跟法國成為盟友了,中國人是盟友嗎?如果說是的話,剛才他們為什麼殺起法國士兵來這麼起勁?
安托尼張開雙臂面向擋在一班的戰士面前,他激動地大聲地喊叫著,口中的粘嘰熱乎的唾沫噴射在空中,一班的士兵紛紛駐足,遠遠地躲開,如果不是看到他是跟黃科漁參謀一起來的,單單他亂吐口水,也可以一槍把他打死了。
現在是流感發作的時候,亂吐口水可能會讓流感病毒傳播,這可是致命的危險行為。
這時,長滿羽茅草和一些速生植被的亂糟糟的街道、馬路上、屋角的背後,出現了一群英軍。他們彎著腰,頭頂上扁平的農夫鋼盔暴露了他們的身份。
與此同時,一間間破敗的屋子的護簷板下面,煙囪後面,迴廊上面一下湧出許多或蹲或臥的射手,他們看起來是法國平民。
「啾啾」的子彈從安托尼的身邊掠過,打在安托尼前面的地上,濺起來的塵土的細砂迷住了安托尼有眼睛,他一下子撲倒在地上,趁勢在地上滾了幾下。
一個德國士兵把安托尼拉到了牆角背後,德國人用法語笑道:「歡迎你加入中**團屬下的外籍兵團,法國人,你回不去了,法國人已經把你當作了叛徒,你一回去就會被他們絞死。」
「可惡的德國佬,日爾曼的豬,這都怪你們亂殺無辜小孩和平民!」安托尼罵道。
「我們日爾曼民族是最優秀的民族,也是最文明的,絕對不會亂殺無辜小孩和平民,剛才我們只是在執行中**官的命令,這不應該算在我們身上,而且,你看一下,這裡只有反抗的法國人,沒有無辜小孩和平民。」德國人指前面說道。
安托尼看過去,前面有無數刺刀和鋼盔的反光,在草叢中跳躍。這是英**隊,而在屋簷上面的那些法國平民,也紛紛抬起了槍口。
然而,屋簷下面還兩條人影在交叉晃動,他們的槍口閃耀著火光,子彈像長了眼睛似的往上面飛,子彈飛行的軌跡清晰可見,它們準確地擊中那些居高臨下、甚至還沒有在屋簷上站穩的法國平民,有的是擊中腦袋,有的是胸口。鮮血從他們身上噴射出來,從高處飄落下來,就像下了一場血雨似的。
外籍兵團裡的機槍破天荒地響了起來,沉重如敲在心坎上一般的,那是重機槍,那輕快活潑的就是班裡的輕機槍。而那些零星沒有規律的是步槍,那些響聲無論是哪一種,每響一下都有可能會奪去一個英國人或者法國人的生命。
迫擊炮也開始加入進來,炮彈帶著尾焰,呼嘯著,準確地砸在英國人密集的反攻隊伍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