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長蔡全才剛剛要幫竇哥將腳尖放入馬蹬裡,旁邊就飛來一連竄的子彈,把這匹馬打得身上到處都是血洞。這匹坐騎四蹄無力地慢慢地跪下了去,接著撲通一聲躍倒在地,扭頭哀傷地看了後面一眼。幾乎為未能夠為主人盡一分力而感到遺憾似的。
竇哥跌倒在馬屍體的側面,子彈體他們的頭頂上嗖嗖地飛過,竇哥看著自己的腳,那雙結實的牛皮靴子,翻口裡已灌滿了泥漿、樹葉還有血跡,這血跡有英國人的,也有他自己的,更多的是從馬身上噴射出來的血,還是非常燙滾,冒出一股熱氣,夾著一股馬騷味。
蔡全才從身上拿出一個救傷包,要替竇哥包紮,「別麻煩了!英國人快圍上來了,你快帶兄弟們突圍出去…」竇哥說著,但是也沒有反對蔡全才為他包紮。
蔡全才用匕首割開竇哥的褲筒,露出血糊糊的傷口。
「沒有打中血管,營長,你還有得救,回去把子彈掏出來,睡兩天醫院就沒事!」蔡全才大聲地說道。
竇哥全神貫注於外面的情況,根本就沒有去看腳上的傷勢,只是覺得自己的行動受了很大的影響,在英國人的捨命追擊之下,他知道自己能夠逃脫的機會已經很渺茫,如果要隊友幫助的話,只能夠連累隊友。
「別廢神了,我不想連累兄弟們,你們快點突圍出去!」竇哥一邊開槍一邊叫道。」別說洩氣話,營長!你不是也說過,英國人是破布袋,而我們就是鋒利的錐子嗎,他們這個破布袋怎麼能夠困得住我們?遲早會把他們鑽個千瘡百孔,破爛不堪!」
「哈哈…」竇哥笑了起來,「我只是一個粗人,連認得幾個字都是在部隊的時候才學的,怎麼能夠說出這麼有文化不平的話出來?這話是總指揮說的,總指揮他說的是在理呀。
英國人這雞毛破布袋又怎麼能夠困得住我們?別看他們人多,但是都圍在外面,有膽子進入我們步槍射程之內的人卻又是少數,因為這意味著死亡,英國人有多少個不怕死的人?」
「這倒是!」蔡全才包紮好,伸出一隻手拉英**官的屍體的腳,拉過來之後,從屍體上解下一個子彈袋,掏了一下,裡面有四十多顆子彈,他一分為二,一半給了竇哥。說道:「現在,我們手裡又多了一些倚仗,英國人想要我的命運,起碼再拿出三十條人命來換。」
竇哥已經打完了步槍彈倉裡的子彈,他接過子彈袋,一邊不緊不慢地往裡面壓子彈,一邊說道:「我只有二十個子彈,二十條人命就可以換了我這條命,英國佬,有膽就儘管放馬過來吧!」
兩人交替著射擊,把冒著的英國人都打了回去,然後蔡全才往地下一蹲,「營長,我來做你的坐騎,你騎到我背上去,我背你走。你在我背上,給我狠狠地打英國佬就是。」
竇哥毫不驕情,被蔡全才駝著走,他扭過身體來,手中的步槍左邊一點右邊一點,把從樹幹後面冒出來的英國人射殺掉。
蔡全才硬是將高大結實而又厚重的竇哥背起來,沿著小河向上游奔跑起來。
從河對岸射來一陣子彈,河面上空中瀰漫著裂帛般的「哧哧」的聲音,竇哥帶著人也是一陣槍彈射過去。
蔡全才沿著小河邊一陣飛奔。衝出這片密林,林子的邊緣有一座木房子,這是一個伐木工人的臨時房子,竇哥遠遠就隱約望見一個留著大鬍子的伐木工人從房子後面露出頭來,他的腰裡別著一把伐木用的斧頭,長長的木柄插入在腰間的牛皮皮帶上。
蔡全才躍過一個砍斷的樹蔸,一個急衝,超過一道柵欄,這道柵欄是為防野豬而修建的,踩著地上曬滿的一塊塊用來修繕屋頂的樹皮。
大鬍子見到十幾個中國人向他衝過來,馬上返身衝入屋裡,出來的時候手裡已經多了一支步槍,他的槍口剛要放平準備威懾或者準備射擊,但是竇哥不會給他這個機會,他隨手一槍就擊中這個倒霉的大鬍子。子彈正衝他的面門,蒼白的鬍子馬上被染成了全紅色,身子也一下子向前撲在地上。
蔡全才從大鬍子的屍體上面跳過,衝到木房子的門檻前面,放下竇哥,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先在這裡休息一下,等一下我再背你走,營長,今天我就做你的馬,不把你駝回去誓不罷休!」
竇哥卻在心痛他剛才打中大鬍子的那顆子彈,「這法國佬真正可恨,浪費了老子一顆子彈,本來這顆子彈是要打死一個英國人的,現在被這個法國人浪費了。」
「蔡班長,你們快走吧,趁現在敵人還沒有合圍,我在這裡擋一下!」竇哥說道。
蔡全才拒絕了,其餘的戰士也都表示要一起走。
這一次輪到兩名身強力壯的戰士,每人扛著竇哥的一條腿,又再次向跑去。
但是在他們前面已經出現了英軍的影子,竇哥站得高,立刻大叫道:「衝過去,他們人不多!」
十幾個英國士兵在拚命地挖單身掩體,一架重機槍剛剛架起來,機槍手剛剛就位,伸手拉開槍機,正要發射。
竇哥坐在兩個士兵的肩膀上,站得高就看得遠,他的半自動步槍搶先開槍了,子彈擊中英軍機槍手的脖子,血液像噴泉一樣噴射出來,機槍手的腦袋向後一仰就要倒,拉動了機槍的把手,機槍的槍口向上昂起,「突突突」地發射了幾發子彈,就倒下了。
重機槍的子彈從竇哥頭頂上掠過,他來不及驚訝。手中的步槍再次射出子彈。
正在挖單身掩體的英國士兵早就扔掉鐵鏟,紛紛端起了步槍,十幾發子彈就準確地飛了過來,擊中他們的胸部等要害位置。
一個英國士兵被嚇壞了,龜縮在一個剛剛挖了一半的單身掩體裡面,抱著頭大聲地驚叫著。
蔡全才率先衝上去,拉起這個英軍士兵的後脖子,抽出匕首,毫不猶豫地在他的脖子上一劃。就像殺死一隻小雞一樣,毫無憐憫!
這就是戰場,戰場是沒有憐憫的,就像剛才竇哥一槍打死那個法國大鬍子的伐木工人一樣,儘管那個大鬍子不一定槍向他們開槍,開槍與開槍各有一半的可能。但是在這個時候,只能一槍打死他,沒有選擇的餘地。
這個英國士兵一樣,儘管他已經是俘虜,但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的麻煩,產生不明確的變數,只能夠一下處死他。在這種情況之下,什麼優待俘虜、什麼公約,都是放屁!
一架維克斯機槍擺放在地上,槍口斜指著半空,彈夾還夾在上面,機槍手已經死去了,鮮血噴得旁邊的子彈箱全部都是。
十幾匹馬被栓在旁邊樹幹下面,顯然這十幾個英軍是剛剛抄過來的,但是既然已經有人抄過來,那麼說不定在他們的前面已經有大量的英國人在等候他們了。
竇哥飛快地判斷了一下形勢,再看了一下這裡的地形,看了一下機槍的掃射扇面以及旁邊剛剛挖到一半的掩體,又再看了天色,命令道:「先在這裡阻擊一下,天黑再作打算。」
戰士放下竇哥,連忙拿起丟在地上的小鐵鏟,挖起俺體來,竇哥一拐一拐地來到重機槍旁邊,機槍的前面橫著的一根粗大的樹木,是理想而隱蔽的射擊位置。
剛剛挖好掩體,這時英國人已經從四周圍繞了上來,有騎兵也有步兵。
英國人輕兵前來,並沒有帶重武器,只在射程之外看了一下竇哥他們,就發起試探性的進攻。
竇哥開始用機槍進行點射。「突突,突突…」重機槍低沉的聲音很有節奏,但是準頭卻和步槍一樣準確。唯一不同的是,機槍的點射總是兩發子彈兩發子彈地一同打入一個人體內。
這是非常恐怖的,被人擊中的人往往非常慘烈,運氣好的身體被強大的衝擊力沖得倒退幾步,身上鮮血狂噴,人一下子就撲在地上,嘴裡吐著血沫,抽搐幾下就會斷氣;運氣不好的,身上被打開一個大洞,從這頭可以看到那一頭的風景。
幾個敵兵被打死的同伴的慘狀嚇住了,愣了一下就往後跑,不過也被子彈從後背打倒在地。
只一會兒,竇哥的面前的空地上便散落了一地的屍體,一張張死人的畸形的面容吃驚地瞪視著天空,天空中飄著一層薄霧,像是天堂的勾魂使者薄紗一樣的衣裳。親!如果你覺得本站不錯,還請記住本站幫忙宣傳下哦!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