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平帶著警衛連「押著」華工營一路急走,上午10點的時候來到紹丹。這個時候,局勢已經變得有一些混亂,由討薪團引起的火頭,已經在蘇瓦松到蘭斯一帶的西線戰場上蔓延,德軍已經多處突破英法聯軍的防線,大有一舉突破的趨勢。
一營已經跟蘇瓦松的英軍脫離了接觸,退到紹丹。六營則擔任掩護殿後。
作戰參謀曲緯生和一營營長盛掌櫃騎馬跑過來,互相見禮之後。張一平就翻身下馬,和兩人在路邊商議起來。
曲緯生掏出一張地圖,在地圖上比劃了好一陣,試圖跟張一平講明當前的局勢,但是『討薪團』的情報網絡並不全面,很多情報似是而非,模糊不清,曲緯生這以一說,連他自己也搞糊塗了。
盛掌櫃只是看了一眼,對於這些東西,他是不懂的,於是就掏出煙斗,「叭叭叭」地抽了起來。
張一平也覺得有一點亂,不過他有一點是清醒的,在這樣的大戰裡面,他的這麼一點兵力絕對起不了什麼浪花,『討薪團』唯一能做的就是趁早置身事外,趁英法聯軍沒有餘力管他們的時候,遠遠逃離這個火藥桶、是非之地。
曲緯生把情況介紹完,將地圖收了起來,說道:「在紹丹,我們已經準備了很多烙餅,新來的兄弟們每人兩個,足夠兩天的食物,然後我們在迷隆堡與其餘的兩個華工營匯合。
另外在殲滅英軍三個步兵師的戰鬥中,我們也屯積了很多武器,現在都堆在紹丹,新來的四千多兄弟順便負責搬運這些武器到迷隆堡。到了那裡變可以分發給大家,只是沒有軍裝,尊嚴的兄弟可能是暫時穿著華工服了。」
張一平道:「這都不是問題,遇到有服裝廠之後,我們再訂做,反正我也覺得我們一直穿英國人的軍服也有一些不妥,也是時候有我們自己的軍服了。」
曲緯生以說道:「有一個問題就是,我們一下子來了一萬兩千多人,如果像上次那樣,將新兵和老兵混合一起的話,六千老兵混入一萬二新兵,老兵只佔三分之一,戰鬥力肯定會大打折扣。」
『討薪團』與一般的部隊有一些不同,注重的是個人的能力,也就是士兵們的槍法水平,現在部隊之所以有這麼強勁的攻擊力,皆因部隊都由槍法出眾的『槍手』或者是『中級』槍手組成,如果加入了三分之二連『菜鳥槍手』都不是的新兵的話,肯定會減弱部隊的攻擊力。
張一平道:「我看抽一個營出來,混入新來的一萬兩千新兵當中,讓他們出任教官和低層軍官或副主官,這樣,我們還保持有五個營的作戰部隊,只要不碰上大量的敵人,也暫時夠用了。」
「一個新兵成為一個『菜鳥槍手』需要兩天,成為『槍手』也在十天之內,我相信我們五個營可以支持十天的時間。十天一過,我們就有一萬兩千名『槍手』,六千名准『中級槍手』,嘿嘿!」張一平陰笑著道,「到時,誰要打我們的主意,起碼先拿出十萬八萬條性命來下定!」
盛掌櫃和曲緯生都理所當然地點點頭,經過這幾天跟英國人的作戰,到現在,他們對於自己的能力已經深信不疑了。
張一平忽然看了一眼正在津津有味地吸著煙斗的盛掌櫃,盛掌櫃心裡一驚,連忙把煙斗拿下來,說道:「團座,你不要打一營的主意,一營是咱們團的主力營,怎麼能夠拆散?而且咱家只是一個小小的生意人,管不了一萬多人!」
張一平笑道:「正因為一營是咱們團的絕對主力,所以我才放心地把這麼多人交給你們一營,一營不是有一個非常厲害的教官叫做曾大娃的嗎?我看這人對新兵訓練很有一手,正好可以發揮他的長處。」
盛掌櫃連連抽了幾口煙,吐得天空中滿是白煙,臉上有一絲慌亂,他急道:「團座,咱家真是一個小掌櫃,你叫咱做一些小生意還可以,但是這麼大的生意,咱家實在應付不來,你要再逼,咱家這個營長就不做了。」
張一平道:「盛掌櫃,你就別謙虛了,在華工營的時候,就有很多人服你,那時,整個華工營的人都跑了,只剩下你手下的人沒跑,而且也是你說服了翻天虎他們加入我們的,這都說明了你有一定的威望。」
盛掌櫃又「叭叭」地猛吸了幾口,吐了一長竄白煙道:「那是因為咱家做生意向來公平公正,童叟無欺!跟打仗是兩回事,說實在,那天咱家沒有跑,不是不想跑,而是不知道往哪裡跑,說服翻天虎,那也是翻天虎本來就是一個喜歡折騰的貨!跟咱家的關係不大!」
曲緯生給張一平對了一個眼色,他的意思是想趁機讓盛掌櫃下台算了,盛掌櫃雖然有一些威望,那是只限於他的老鄉之間。現在人數一多,他的這些威望已經被沖淡許多了。
何況,現在整個『計薪團』都在按照《槍王系統》在訓練,事實上已經全部變成了張一平的徒弟。張一平在討薪團中的地位已經非常穩固,無人可以替代。就算現在張一平把盛掌櫃的營長職務摘下來,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曲緯生認為,盛掌櫃本人其實沒有什麼軍事才能。做點小生意還可以,但是做軍事主官就顯得有一些勉強。
但是張一平並沒有明白曲緯生的眼色,曲緯生從內衣的口袋裡掏出一張支票,遞到張一平手中,說道:「這是一張瑞士很行的本票,是德國人送過來的,一共二十萬英鎊,可以隨時在瑞士銀行兌換,他們要求盡快釋放兩個德國人回去。」
張一平接過支票,看了一下,問道:「我不是說要一百萬美元的嗎?」
盛掌櫃卻停止了抽煙,眼光閃動,開口說道:「英鎊比美元耐用,二十萬英鎊兌換成美元,絕對不止一百萬!」
張一平看到盛掌櫃興奮的臉色,忽然把支票塞到盛掌櫃的手中,說道:「在我們這裡,也只有盛掌櫃懂一點生意經,這支票就交給你處理了,盛掌櫃可以帶幾個兄弟到瑞士去,把這支票兌現了,另外把我們之前繳獲的鈔票和值錢的東西變賣了,然後分別寄給兄弟們的家裡。」
盛掌櫃把煙斗裡的殘灰倒掉,又重新裝入煙絲抽一口才說道:「兄弟們拼著命打死打活的,無非就是攢兩塊錢回去養家餬口而已,如果眾兄弟和團座信得過咱家,咱家萬死不辭。」
張一平和曲緯生異口同聲說道:「如果連盛掌櫃都信不過,還有誰能信得過呢?」
盛掌櫃點點頭,說道:「咱家雖然只是一個小生意人,從沒有做過這麼大的生意,但是這事關重大,叫別的人去,咱家還真不放心,只是咱家不通瑞士鬼佬的語言,怕是有一些困難。」
張一平道:「我打算讓成思良這個二鬼子跟你一起去,讓他做你的翻譯,另外你也可以聯繫那個跟我們有生意來往的猶太人丹尼爾。另外帶幾個身手好的兄弟一同出發。」
盛掌櫃又問道:「二十萬英鎊,咱們是按六千個兄弟來分,還是按照一萬八千個兄弟來分?」
張一平道:「親兄弟也要明算帳,這是我們六個營的兄弟賺回來的,先按六千多人分吧,另外軍官可以分多一點。」
曲緯生說道:「這樣,每個兄弟起碼可以分到三十英鎊,在國內也算是一筆不錯的錢財了。只是團座的老家在哪裡?團部沒有你的資料。無法給你老家寄錢喔!」
張一平不可能告訴他們,也不想說自己家人都死光了,於是說道:「我家家財萬貫,良田萬頃,就不用了!」
「原來團座是一個富家子!」曲緯生和盛掌櫃都恍然大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