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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卡斯特小鎮籠罩在莽蒼蒼的暮靄之中,在落日的返照下,暮靄中的小鎮隱隱蘊含著一股燥動。
夜色降臨之前,威廉這個老混蛋終於嚥下了最後一口氣,張一平讓兩個華工把他的屍體拋上了運屍體的馬車,運到郊外與德國人的屍體埋在一起,從此讓威廉這個英國紳士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三十人雖然之前見過英國士兵的血,但是畢竟不是他們親自動手的,親自動手與看著別人動手有天壤之別。特別是用刀子刺下去,那種刀入肌肉時發出的聲音,那種肌肉的阻力帶來的感覺,讓人一輩子也無法忘懷。
親手給敵人放過血的士兵,心理素質明顯上了一個台階,可以算得上是一個真正的士兵了。
張一平將三十個士兵再次集合起來,說道:「兄弟們,恭喜你們通過第一階段培訓,從現在起,你們已經成為一個菜鳥了!」
張柳河舉手問道:「請問長官,什麼叫做菜鳥?」
張一平說道:「菜鳥是指那些笨鳥,是給人家打下來當菜吃的笨鳥!以你們現在的水平,也只有給人家當菜吃的份,還要好好努力,爭取成為一個合格的槍手!」
林三武舉手問道:「長官,你是槍手嗎?」
張一平撇撇嘴,說道:「槍手?…」
「槍手分為九個等級,由低到高分別是:菜鳥、槍手、中級槍手、高級槍手、神槍手、中級神槍手、高級神槍手、槍神、槍王。而我是槍王,你們只是菜鳥。中間差了八個級別,如果有你們不服,以後在戰場上可以找我比試一下!」張一平大言不慚地說道。
《槍王系統》是張一平根據自己平時的訓練經驗開發出來的,在開發的過程中,他自己是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通過這套訓練系統的人,他現在已經達到了槍王的級別。
槍王除了要求對射擊技術達到巔峰之外,還要求對槍械非常熟悉,熟悉得就像自己的手指一樣。
旋即,張一平帶著這批菜鳥槍手來到了卡斯特鎮的鎮公所,守候在這裡的只有幾個法國治安隊員,而且都是老弱病殘。
不過,張一平並沒有驚動他們,而是叫幾個人戒備他們,其餘的二十幾個人跟他一起到地下室搬運槍械。
夜幕之下,大地佈滿了雲霧,只隱隱可以看到天空中有一輪彎月,地上十步之內只看得到一個朦朧的影子。法國人可以看到張一平他們身穿著英國士兵的服裝,戴著英國士兵的農夫盔,但是看不清楚臉和膚色,只憑經驗斷定他們是英國人,於是也不說什麼。
就算他們有所懷疑,看到張一平他們背著槍支,他們也不敢怎麼樣。
在現階段,張一平也只能夠這樣偷偷摸摸地幹。
將地下室裡面的槍械彈藥全部裝到四輛馬車上,張一平就帶著人離開了鎮公所,前往他們住的那櫟樓。
在半路上,看到華工已經陸續地返回營地,這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
華工的營地都設在剛剛收拾好的破房裡,基本上都圍繞在張一平所住的房子的周圍。
回到駐地之後,工人們吃了過晚飯,洗過澡之後就可以入睡。
晚飯是由鎮上的法國人按照人數配好的,跟中午一樣,半條法國麵包棍,外加一碗稀稀的菜湯,漂著幾點油花,大約能夠吃飽而已。
在法國,由於長期的戰爭、國民經濟的軍事化,大量的男勞力被動員入伍,勞動力嚴重不足,農產品收穫量大為下降,造成供不應求。因此,1917年開始實行麵包、食糖配給制,肉類一周內只供應二天。
對於華工的食物配也非常嚴格,基本上不由華工自己開火煮,在這種嚴格的管理之下,華工也僅能夠剛好吃飽而已。
張一平叫人守護槍械,並吩咐張柳河通知各個監工、總頭吃過晚飯之後到自己住的地方集合,然後回自己的住處,在那裡他還剩下兩條法國麵包棍,夠他和張昶兩個人吃的。
打開大門,見到裡面漆黑一片,張昶劃了一根火柴點燃了裡面一盞一盞的蠟燭燈。藉著燈光,張一平看到瑪麗娜龜縮在壁爐的旁邊,她的臉上一片蒼白,嘴唇不停地打著哆嗦,手裡拿著張一平給她的那把刺刀,刀口上有一點血跡。
瑪麗娜明顯是受到了驚嚇,張一平走上前去,半跪在瑪麗娜面前的地板上,首先握住她拿刺刀的手,把刺刀拿過來,防止她暴起傷人,然後問道:「親愛的瑪麗娜,發生了什麼事?可以告訴我嗎?也許我可以幫助你。」
瑪麗娜的眼神有一些散亂,她抬起頭來,用哆嗦的語氣說道:「親愛的張,我按照你的吩咐,拿著刺刀去醫護所找克拉利斯夫人理論,讓她補發給我兩個月的薪水,順便賠償兩個月的利息。親愛的,你說我要她賠償一點利息,過不過份?」
張一平聳聳肩,說道:「當然,瑪麗娜,你的要求很正當,一點也不過份!」
「可是這個可恨的克拉利斯夫人,她不僅不給我利息,甚至連上兩個月的薪水都不給我,還對我說,說我上個月打爛了兩瓶藥水,還有我上午曠工,要扣掉我這兩個月的薪水。」
張一平憤怒道:「這個克拉利斯夫人簡直太可惡了。」
瑪麗娜說道:「於是我就跟她爭吵,我一時情急之下,抽出這把刀就向她刺了過去,克拉利斯夫人就倒在了地上!」
「這不怪你,克拉利斯夫人有錯在先!」張一平安慰道。
「可是,這把刀非常鋒利,我有可能刺死了克拉利斯夫人,戰時傷害醫護人員,我可能被判死刑的。」瑪麗娜哆嗦著,顯然心裡非常害怕。
張一平只好盡量安慰說道:「刀太過鋒利,這也不是你的錯。」
「而且,那裡是醫院,如果搶救及時,克拉利斯夫人也不一定會死。」
「可是,如果克拉利斯夫人真的死了,我應該怎麼辦?」瑪麗娜問道。
張一平心裡想,死了最好,這樣你就不得不跟著我跑路了。
「關鍵是有沒有人看到你刺了克拉利斯夫人一刀。」張一平問道。
瑪麗娜說道:「就在大堂上,很多人都看到了,他們忙著搶救克拉利斯夫人,所以我就趁機跑了出來,這個時候,也許他們正在到處找我了。」
張一平輕輕地拍拍瑪麗娜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吧,瑪麗娜,你在這裡很安全,沒有人會料到你傷害了克拉利斯夫人之後,竟然會躲在克拉利斯夫人的家裡,而且這裡有我的士兵守住,他們也進不來。」
瑪麗娜知道自己暫時安全了,但是她又想到:將來怎麼辦?她用哀求的目光望向張一平,「可是,我以後怎麼辦?」
張一平把她拉起來,讓她坐在沙發上,然後倒了一杯紅酒給她,說道:「別擔心,以後你就跟著我,到我這裡當一名軍醫。明天我們就離開卡斯特鎮,將來離開法國,就沒有人把你怎麼樣了。」
張昶看到張一平安慰美女,早就自己拿了一根麵包棍出外面吃了。
張一平安慰好瑪麗娜,吃完一條麵包棍,那些監工、總頭也陸續來了。
瑪麗娜很知趣地把自己關進房間裡面。
來的一共有監工五人、總頭二十人,加上張柳河,張昶。這個房子一共有二十八個人,擠得滿滿的。
不過,擠在一起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可以清楚地看到各人的反應。
等人到齊了之後,張一平就直接說道:「各位兄弟,告訴你們一個壞消息,我們剛剛得知,英國不打算給你們發工錢了,以前的不發,以後的也不發…」
這二十幾個人幾乎已經在意料之中一樣,只是嗡嗡了一陣,臉上露出一絲失望和茫然的神色,之後就沒有什麼動靜了。
張一平知道,這一些連跑都不敢跑的民工,指意他們自己拿出一個主意是不太可能的了。
不過這群人也有一個優點,他們雖然沒有主意不知所措,但是很聽話!
也不跟他們講大道理,張一平從桌子上拿出一張白布,上面已經用鋼筆寫好的一些文字,張一平在蠟燭燈下攤開來,讀道:「《生死狀》,我等都是遠渡重洋來到法國務工的勞工,為的是賺幾個血汗錢回去養家活口,可是英國人卻剋扣我們的工錢,讓我們心痛之極!為了把英國人欠下的工錢討回來,我等決定成立『討薪團』,向英國人討要工錢,如果我們當中有誰被洋人抓去或者被洋人打死,活著的人負責將討回來的工錢寄回老家,即使沒有討回工錢,也要負責照顧因討薪而死去的人的家人,並將小孩養活到十八歲以上…如違此誓言,天誅地滅,不得好死。」
張一平讀完,首先在白布下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後咬破拇指,在名字上按下自己的血印。
張一平也不說話,按下血印之後就退到一邊。
張昶第二個寫下自己的名字,按下血印,然後是張柳河…
張柳河之後,五個監工一同站起來,一個一個地上前簽字,按手印。
五個監工按了手印之後,也不多說,只是向張一平鞠了一個躬,然後就走了出去,張一平連忙回了一個鞠躬禮。
接著就是二十個總頭,二十個總頭按了手印之後跟五個監工一樣,向張一平鞠了一個躬,然後都默默地走了出去。張一平也照舊向他們回了一個鞠躬禮。
二十個總頭之後,門外已經排了一條長龍,他們一個接一下地進來簽字按手印,然後向張一平行鞠躬禮。
張一平一一地回禮,他忽然覺得自己的背負很重,不是因為回的鞠躬禮多而感到累,而是他覺得自己背負了很大的責任。
這個責任來源於一千兩百多名老鄉對他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