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響起,驚動了小鎮裡的人,不過做事的華工們已經被告知是自己人在放槍,他們雖然處於戰爭的中心,但對戰爭的勝負卻絲毫不關心。他的只是苦命勞工,每天努力地勞作,只希望老闆看在他們辛勞的份上,給他們吃飽,順便可憐可憐他們,給他們發一點工錢。
而那些劫後餘生的法國人對於槍聲已經麻木,槍聲響起後豎起耳朵聽了一下槍聲的方向,過後見沒有什麼異樣,他們也無動於衷了。
張一平只讓士兵打了十發子彈,就收了起來,然後再讓他們練習呼吸和閉氣。
這時,見到那個大腹便便的英國紳士,老混蛋威廉,帶著兩個華工大搖大擺地從街口處走了過來。
老混蛋的英國紳士威廉,一向以標準的英國紳士自居,他兢兢業業,對工作從來都是一絲不荀、非常負責認真的。
英國士兵追捕逃跑的華工去了,因而監督華工做活的事,他就自覺地扛在了自己的肩上。
憑著他以前學到的幾名簡單的華語,老混蛋威廉在工地上呼三喝四,華工見到他之後,偷懶的也不敢再偷懶了,幹活積極性也提了起來。老混蛋威廉於是自以為是,覺得威風八面。
槍聲響的時候,威廉正好在旁邊巡查,這時,已經是下等的五點鐘了,一般這個時候法國工人都已經收工,但是華人還沒有到收工的時候,因為華工起碼要工作12小時,他們要到晚上七點的時候才收工。
在沒有英國士兵的監督之下,他們自覺地保持著這個工作態度,並沒有離開工地。
威廉心裡對些華工的這種工作態度是非常滿意的,雖然他們當中有個別總是時不時地偷一下懶,窩一下工。但是對於這些像奴隸一樣的免費勞力,能夠自覺在做成這樣,威廉已經非常滿意了。
儘管如此,為了保持大英帝國的尊嚴,以及英國紳士的風度,威廉從不喜形於色,對華工這樣奴隸一樣的勞工,他從來就沒有給過好臉色,整天除了咆哮就是辱罵!
相對於華工的優異表現,今天,威廉反而對比爾上尉帶領的英國士兵感到非常不滿。
如果英國士兵在一旁監督的話,中國人就不敢偷懶了。
威廉甚至認為比爾上尉對中國華工太過仁慈,以至於這麼多華工逃了出去,如果是他在場的話,肯定會給他們一點厲害瞧瞧,鎮壓幾個甚至幾十個幾百個上千個也不要緊,總好過現在一下子逃走幾千個強。
聽到槍聲,威廉就知道,可能這是比爾上尉的部隊回來了,而且開始軍事訓練。
這些傢伙!華工還在工場,他們不去監督華工,卻有心思去打槍?他們就不知道了,監管華工才是他們的主要工作嗎?
威廉於是循著槍響的方向找了過來。
威廉衝著一個大嗓門,老遠就叫了起來:「比爾上尉,你給我滾出來,民工呢?抓回來了沒有…」
在花園裡正在練習鬥氣的士兵們都停了下來,齊齊向張一平看來。
張一平道:「這個就是混蛋老威廉,你們不認識嗎?」
三十個人齊齊搖頭,張柳河說道:「長官,原來這個老混蛋就是不給我們發工錢的威廉呀,他獨吞了我們每人兩百塊大洋,我狠不得想扒了他的皮!」
其餘各人也都紛紛表示憤慨,有的表示要把他的一身肥肉點了天燈;有的要操了他的娘;有的表示要把他的心挖出來看看是不是黑色的,有的要把他他宰了,用他的心肝來送酒…
這個仇恨看來不小,不過太過血腥了。
張一平說道:「兄弟們,既然你們這麼痛恨這個老混蛋威廉,我就成全你們,我准許你們每人捅他一刀。」
威廉呼呼喝喝地走入花園的大鐵門,卻不知道死神已經在等待著他了。
對於送上門的獵物,張一平是不會客氣的。
威廉作為華工營的負責人之一,任意奴役和殺害華工,本來就死有餘辜。
威廉看到微笑的張一平,以及他身後穿著英軍軍服的中國人,他雖然滿是疑惑,但是也萬萬想不到中國華工竟然敢冒充英國士兵,他也沒有往這方面想,因為這實在脫離了他對華工的認識。
威廉指著張一平罵道:「比爾上尉在哪裡?快叫他出來見我!還有,誰讓你們穿英國士兵的軍服的?你們不配穿大英帝國的軍服,你們這些可惡的中國豬…」
張一平欺身上前,揪住威廉的前襟,用膝蓋用力一撞這老混蛋的下體,威廉馬上停止了辱罵,臉上露出異常痛苦的神色,雙手捂著下體,身體彎曲。
張一平放開抓住他的手,威廉就倒在地上,痛得說不出話來。
張一平伸手拍了拍威廉那張虛胖的老臉,說道:「告訴你吧,紳士先生,比爾已經在閻王那裡報道去了,不過量你也不知道閻王是誰?住在哪裡?不過沒有關係,等一下我就送你去見他!」
威廉忍住最初的疼痛之後,終於能夠叫出聲來,他開始用虛弱的聲音罵開來,無非是豬呀之類的話,這些話對中國人並沒有多大的傷害力。
不過,他那種高傲而帶著一種輕視和藐視的眼神讓張一平卻非常憤怒,好像對張一平說:我是英國人,諒你們也不敢殺我!
英國人在華人面前的這種優越感,來自於他們對於中國的百年來侵略和征服,張一平是來自於後世,他對這種優越感異常痛恨。
張一平放開威廉,然後向後面揮了揮手,說道:「每人一刺刀!別刺重要部位,直到他求饒為止!」
威廉忍住痛苦,叫道:「你做夢,我們英國人是不會向你們這些中國人求饒的!」
「那我就看一下,一個真正的英國人紳士可以接得下多少刀!」
張柳河首先走上前去,拔出刺刀往威廉的腿部紮了一刀,並迅速地抽了出來,帶著一股熱血……
威廉發出一聲尖叫,但是張一平看出,他高傲的眼神依舊沒有放下。
林三武上前,用腳踩住威廉的手,把兩根手指砍了下來。威廉再次發出一聲痛徹心肺的嘶叫,眼神中開始混亂。
張一平譏笑道:「我以為英國紳士有多英勇,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再一刀下去的時候,威廉已經開始求饒了。
只不過,他的求饒是用英語說的,中國人聽不懂,而張一平又沒有義務替他翻譯,因而下一個下刀的人對他並沒有半點憐憫
張一平說道:「繼續,這個老混蛋不僅不求饒,反而還在罵娘!」
威廉慘叫聲驚動了一直呆在屋內的瑪麗娜,她走了出來,驚恐地望著這邊,張一平看到,連忙跑過去,問道:「親愛的瑪麗娜,你還在這裡呀?」
瑪麗娜指著威廉問道:「親愛的張,這是怎麼一回事,看樣子你的這些士兵似乎要處死這個英國人。」
張一平歎息一聲,用悲天憫人的語氣說道:「他叫威廉,是一個英國人,他欠了那些工人每人六百法郎的工錢,他們一共有四千兩百人,威廉一共欠了他們兩百五十二萬多法郎!」
六百法郎對於小鎮裡的居民來說也是一筆不少的數目,何況是兩百五十二萬多法郎。瑪麗娜叫道:「噢!上帝!」
張一平說道:「是呀,可憐的老頭,願上帝國保佑他吧,如果上帝有兩百五十二萬法郎的話!」
瑪麗娜不停地搖頭說道:「上帝才不會保佑那些欠工人工錢的可惡僱主,拖欠工錢的僱主就活該被人千刀萬剮,就像克拉利斯夫人一樣,已經拖欠了我兩個月的薪水了,我多想也像你的那些士兵一樣,一刀一刀地把克拉利斯夫人捅死!」
張一平誇張地說道:「上帝呀!在法國這個文明的國度裡,還有兩個月都不付薪水的無良僱主?親愛的瑪麗娜,我為你感到可憐!你的遭遇完全比得上外面的這些中國民工了,他們也只不過六個月沒有領薪水而已。」
華工說明了就是一群沒有身份的人,雖然兩個月和六個月相差三倍,但是經張一平這樣一比,瑪麗娜覺得自己連華工都不如。
「張,請你借我一把刀,我要去找克拉利斯夫人算賬!」瑪麗娜怒火中燒。
「去吧,瑪麗娜,我永遠在後面支持你!」張一平毫不猶豫地遞上一把刺刀。
瑪麗娜接過張一平遞上的刺刀,怒氣匆匆地向醫院的方向衝了過去。
看來,無論在什麼國度,欠薪都是一種讓人無法忍受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