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8-23
「鄙視故作神秘的傢伙。」甘浩也不傻嗅出話裡的意思,不過不太相信罷了。以前,他打不過親哥,也打不過賀雲詡這表哥,現出來個斯秀氣的甘霖,難道還收拾不了他乾脆就去撞豆腐死了算了。
沒理甘浩,賀雲詡又對甘霖說:「你想回金陵跟紀家鬥,前有陳家支持,後有甘家為靠山,金陵的水必定要被你攪渾,賀氏去渾水摸魚危險性相對降低,所以我才動了腦筋。爺爺也覺得金陵這些年經濟沒有起色賀氏現介入成本相對低廉,決定把金陵港這個蛋糕做大做強。你一直認為送你醫院是佔了賀氏的便宜,事實上,賀氏這件事情上的獲利是你根本無法估算的。」
打了個停止的手勢,甘霖笑道:「打住,這些經營理念不要跟我灌輸,反正我說過,賀氏不怕血本無歸就行。我是個被全國公立醫院都拒之門外的醫生,能有個上規模的私立醫院給我折騰相當心滿意足了。」
「全國公立醫院把你拒之門外?誰t這麼牛敢這麼搞!」整個一初生良種馬駒子甘浩精力充沛得用不完,沒事還想折騰點事來,現聽到這種熱鬧自然有興趣摻合。
「別跟螞蝗聽到了水響一樣,拳頭又癢了就去擂牆。」甘煒沒好氣的喝道。哥倆年齡差別不大,個頭也差不多,他看著就比弟弟穩重,所以這也是他爸把那些陳年往事告訴他卻沒告訴甘浩的原因。
賀雲詡也說:「那件事情已經由甘霖那個小師母給解決了。」說師母也就罷了,他還非得加個「小」字,這讓精力過剩的甘浩又嗅到了異常的味道。
甘浩嚷嚷說:「什麼小師母啊?給引薦一下。」他眼尖,看到甘霖的手機滑出褲袋一把給搶過來,巧的很,正好黃亦雨的電話打了過來,他給接了。
「貌似有人說過:我是覺得我們倆可能擦得出點什麼火花來,你看我們都跳過了輕狂的激情歲月算是成熟了,可以試著一起吃個飯,一起去看上市的電影,感覺合適可以處下去。可是上市的電影都快播爛了,也沒見某人吱個聲兒。」
「近忙。」
捂嘴偷笑的甘浩有意壓低聲音歎氣說,沒讓黃亦雨聽出異常,而甘霖就是奇怪他的手機怎麼跟自己是一樣的。
「是啊,甘大名醫忙嘛,不過再忙也抽點時間到我姐這裡來一趟。你老師的兒子跑來找我姐的茬,燕大那些書跟筆記本來是你老師留給你的,現他說那是父親的遺產,我姐沒權利處置,他要全部拿走。」
甘浩聽到說正事了趕緊把手機遞給甘霖,才讓甘霖明白這個看著眼熟的手機是自己的。聽到黃亦雨火大的說「什麼玩意兒嘛,我姐怎麼就沒權利處置他爸的遺物了,打了結婚證只是沒有舉行婚禮了就是合法夫妻。還亂指責我姐一通,你老師這兒子怎麼這樣啊,太沒素質了!」他心裡一喀登:「老師兒子回來了?」
「是啊,病得快死忙前忙後照顧的是我姐,他不知道哪裡風流快活,現倒跑回來指責我姐,草,真不是個東西!」
「別激動,黃亦雨,也許有什麼誤會。他現你姐那邊嗎?我馬上過去。」
「肯定是瘋牛肉吃多了,感染了瘋牛病,先前我姐那裡抽了一陣瘋走了,現死哪裡去搞不清楚。你到我姐這裡來,勸勸我姐,她把自己關屋裡也不答理我了。」
「行,我馬上過去。」
甘霖掛了電話還沒說什麼,甘浩吹了聲口哨曖昧的說:「懂,我們明白。」
「你明白什麼?」甘霖抿著嘴笑道。
「我是覺得我們倆可能擦得出點什麼火花來,你看我們都跳過了輕狂的激情歲月算是成熟了,可以試著一起吃個飯,一起去看上市的電影,感覺合適可以處下去。」原話複述完,甘浩一臉關切的說:「霖哥,佳人有約,你還撐得住不,真不要兄弟幫你弄點藏藥來?」
「去你的!」甘霖才知道黃亦雨之前還說過那一段兒。他的想法是為那餐飯之後不再聯繫打下伏筆——感覺不合適嘛!但黃亦雨搞不好不那麼看的。看甘浩這小子擠眉弄眼的,他猛不丁兒抓住甘浩的右手迅速卸掉了整條手臂的關節。
甘煒看得眼神一凜,卻坐著沒動彈。
賀雲詡則笑道:「小耗子啊,詡哥那麼提醒你都沒用,你還是不怕死的撩撥你霖哥,現舒坦了?」
「我的右手就廢了?」甘浩難以置信的看著右臂。
「再調皮試試。」甘霖威嚇一句,笑著給甘浩接上了關節。
活動了一下手臂,甘浩忽然出驚天動地的嚎叫聲:「霖哥,我的偶像啊,這一手太帥了,教教我!以後你說東,弟弟我絕不向西。」
「這就把自己賣了?」賀雲詡打趣道。
「俗,商人就是商人,什麼都能聯想到做買賣上頭去。你這是嚴重的侮辱我對霖哥的滔滔不絕的崇敬之情,霖哥是我的偶像,我是霖哥忠心不貳的追隨者。」
「拉倒你,你去年把我的游輪開去觸礁了,不也是我的追隨者麼?那時候沒嫌我這商人俗啊?」賀雲詡笑得反詰。
「是不是兄弟啊,撞毀一艘破游輪也值得你從去看記到今年,真是服了你賀老三。」投了個鄙夷的目光給賀雲詡,甘浩相當惡毒的說:「你賺那麼多錢不讓我幫你花點都留著以後帶進棺材啊。」
家裡,賀雲詡一掃公司裡那個故作威嚴的執行總裁形象,很無聊的跟甘浩打起了嘴仗:「我賺那麼錢花不出去全買黃金砌金字塔就不給你花。」
「你們倆真無聊。走,霖哥,我陪你去。小浩,你把東西收起來。」甘煒扯了正收拾資料的甘霖一把,兩人出去了,後面甘浩又開始敲詐起賀雲詡讓他給買手機。
不知道賀雲詡什麼時候通知的司機,他們倆出來,車已經停外面等著了。上車後,甘霖說了地址,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二叔是為什麼被他爸打,還被扔到北疆去的?」
「你也不嫌拗口啊,說聲『爺爺』那麼難嗎?」笑笑,甘煒有些悵然說:「其實我爸現也不恨爺爺了,就是因為他背上謀害大伯的罪名沒有洗脫,才一直不肯回京城的。」
猛的坐直了身體,甘霖吃驚的問:「怎麼是二叔背上這罪名的呢?看那些資料,應該是林家指使紀家下的手啊!」
也沒有避諱賀雲詡的司機,甘煒說:「那都是間接證據,是指向林家跟紀家,但是林詠儀拿出了我爸謀害大伯的直接證據,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也解釋不清。你仔細看完資料就會明白。」
「真實得連當事人都沒法辯駁的證據?」這說法真是滑稽。直覺告訴甘霖二叔父子值得信賴,可是假如真的有甘煒所說連二叔都無法辯駁的證據,他究竟還該不該信任二叔?
「你看了資料就知道了。」苦笑,甘煒又說:「要不是相信我爸,我都認為證據是真實可信的。我只能說,給他設那個局的人太厲害了,無懈可擊。」
甘霖都想讓司機掉頭了。
接下來,兩人都不再說話。一直到了黃亦晴家不遠的超市,甘霖讓停車,甘煒跟他進超市去買了點水果,然後兩人一起去了黃亦晴的家。
剛要敲門,門就自動打開了,一股濃郁的熏香味道撲鼻而來,甘霖下意識的看向迎面牆壁正掛著的遺照,下面香案上香爐裡裊裊升起三道輕煙,這情景跟上次他來的時候一模一樣,時光好像這屋裡停頓了。
來開門的黃奕雨長得跟姐姐酷肖,眼睛那清秀的臉上彎成月牙兒,「甘霖,來得不慢嘛,看來以後要約你得打我姐的旗號了。」她開玩笑說。
甘霖帶著甘煒上香,剛把插進那青銅色的香爐裡,黃亦晴就出來了。
還是荷葉邊白上衣配長齊腳裸的褶青裙,透著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的黃奕晴走路輕悄無聲,不僅看見甘霖她的眼裡沒有任何波瀾,看到頭一次見面的甘煒也平淡依舊。
「你們坐一下,我去做飯,亦雨去洗水果。」
大概是哭過了,黃亦晴的聲音嘶啞還帶著濃濃的鼻音。
黃家姐妹花一前一後進了廚房,屋裡詭異的安靜了下來,甘霖坐那張老式的明清時期雕花椅上都不自了,甘煒有種大白天見鬼的感覺湊近了他悄聲說:「你這小師母就是聶小倩再世,去拍電影都不用化妝了。」
「你是甘浩還是甘煒啊?」甘霖沒頭沒腦的來了句。本來是句笑話,卻像是觸動了甘煒心裡某個思不解的結,讓他陷入了沉思。
黃亦雨玩雜技一樣左手端三個托盤的水果,右手抓三隻茶杯。走到客廳來,「甘霖,幫忙接一下,唉唷,快掉了!」她的叫聲打破了屋裡詭異的靜寂,也讓甘煒驟然回神。
「我可能想到答案了!」甘煒驚喜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