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7-12
抓起甘霖的手,奚嵐現他掌心裡佈滿了汗水,讓他一直都那麼溫暖的手突然變得那麼涼,她的眼眶裡頓時有眼淚要氾濫成災。
「沒有吃飽,去再給下碗麵,要辣一點。」把手收回來衣服上插了兩下,甘霖恢復一貫的疏淡,好像不知道奚嵐已經把他的狼狽收眼底。
「嗯,等一下就好,很快。」奚嵐慌裡慌張的往廚房跑,卻門框上撞了額頭。
「小心點啊,讓我看看撞破皮了沒有?」甘霖站起來。
「沒有撞破,我的頭很硬的。」奚嵐肯定的說。她的前額被門框的稜角擦出了一條細葉形的紅痕,滲了些細小的血珠。
「我去給你拿消炎水。」甘霖歎了口氣。這個女人馬虎的性格怎麼得了,要是沒人照顧天知道她的日子都是怎麼過的。
「真的不用,你先坐一會兒。」奚嵐努力擠出笑臉,然後逃似的進了廚房。
沒有找到碘酒,只找到一片創可,甘霖拿去給她上。
「我要是破相了,你還會不會回來看我?」問完,奚嵐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你覺得破相跟不破相有區別麼?你好老了,女人三十豆腐渣了。」甘霖抿嘴兒笑道。
如果他正兒八經勸自己不要胡思亂想,或者信誓旦旦的保證說會回來看自己,奚嵐知道自己肯定不會心安,但是這聽上去有些惡毒的玩笑話卻讓她心裡輕鬆了,大笑著反擊:「女人三十一朵花好不好!姐走出去,回頭率分呢!」
「好,永不凋謝的狗尾巴花啊,麵條不要再煮糊了。」
「誰狗尾巴花呢!」
「哦,是蘿蔔花行了,拜託煮麵專心點。」朝湯鍋裡瞅瞅,甘霖轉身往外走。
「你去哪兒?」奚嵐問。她心裡有點慌,好像他就要離開。
「我到外面找煙抽,你煮麵。我不會像某人不告而別的。」
「某人是指我嗎?」
曖昧的眼光從頭到腳掃過一遍之後,甘霖一本正經的說:「或許是隔壁的美女,沒你這麼醜。」
「甘霖!」努力的想要裝出凶狠的樣子,結果奚嵐自己繃不住笑開了,笑得淚眼模糊。吸著鼻子把麵條從鍋裡挾出來,再用炒鍋煎了個荷包蛋加了點湯料蔥花,這碗麵看著倒也是色香味俱全。
端著麵碗出來,奚嵐看到甘霖靠沙上,手指上夾著一支煙,點燃了卻沒有吸。他的神情飄忽不知想些什麼。
「面好了,要吃麼?」湊到甘霖身邊,奚嵐溫柔的問。
吃驚之下,甘霖手裡的煙差點燙到了奚嵐。「為什麼突然湊這麼近,差點就燙到你了。」像是掩飾自己的走神,他抱怨著把煙塞進嘴裡吸了一口。
忽然不滿意他把心事藏心底,奚嵐幽怨的問:「不能說那個女人跟你什麼關係麼?」
「怎麼說呢,我自己都不清楚啊。」甘霖狼狽的笑道。其實,他也不算是騙她,因為那個女人臉就算是紀威的媽,可是紀威的爸爸卻不是他記憶的那個男人。
即便那個男人的臉他想不起來,但肯定不是紀威的爸爸——甘霖電視上聽過他講話,跟那個記憶的男人聲音絕對不一樣,一個是純正京腔,一個是江南鄉音,前者嗓音醇厚,後者綿柔得有些娘娘腔。
甘霖討厭紀威的爸爸,那個有偽娘特質的男人即便人到年也沒有變得沉穩,相比之下紀威倒是比其父有型多了。
是,紀威像那個女人多一些,準確的應該是像那女人娘家父兄多些,有著北方漢子的英武所以是綜合了父系與母系家族的優點。
他,如果認真比較跟紀威還有些相像。他們是兄弟嗎?假如說是,那麼佟柔名義上是他的弟媳婦了?
這個念頭像毒蛇咬噬著甘霖的心,一方面,他不想承認跟紀威可能存兄弟關係,另一方面因為跟佟柔的關係內心竟然有著某種邪惡的快感——他或許搶了弟媳婦!
沒有繼續追問的奚嵐擔憂的看著甘霖,他表面上看起來很平靜,但他心裡一定痛苦的掙扎。她很心疼,纖長的十指揪著寬鬆家居服的下擺使勁的絞著。
「面煮好了?」
「嗯?」
遲了半拍,奚嵐才反應過來是甘霖問,朝餐桌上的麵碗看看,她說:「肯定涼了,我再煮一碗去。」
「不用再煮了,就吃涼的。」把煙蒂水晶煙缸裡摁滅,甘霖起身走到餐桌邊不曉得是不是化悲痛為食慾,狼吞虎嚥的把荷包蛋、面跟湯全吃光了。
「甘霖。」忽然把手壓甘霖還拿著筷子的右手上,奚嵐衝動的說:「答應我,不管有什麼事情,好的,不好的,都要跟我分享。即便是你說要跟另一個女人走進結婚的殿堂我也要第一個知道。」
「第一個肯定不行,她不答應,我哪知道能不能走進結婚殿堂。」這玩笑很殘酷,甘霖脫口說出來就後悔了,他不敢看奚嵐。
「你就一心一意想著娶她麼?即便她已經是別人的妻?」被刺激了,奚嵐也惡毒了。
「她,必須是我的妻子,這或許也是宿命的安排。」
笑了,有些陰鬱。甘霖知道自己說這話的時候很冷血,對佟柔而言這是不應該的。這算是命運的捉弄,明明是真心的單純的愛情到後肯定會被老天爺那一盆狗血潑得面目全非——除非他們愛得純粹。
「甘霖,你這樣子很嚇人,說,讓我知道你究竟出什麼事情了?」
「真的沒事啊,如果我td搞得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就好了!」
「那你說,為什麼要調查紀威他媽?」
「要你調查的時候我也不知道她是紀威他媽啊!我只是想做個零帕族,懂什麼叫零帕族不?zr-paaan我就想安靜的過孤兒的生活,是老天爺要抽瘋!」呼了口長氣,甘霖面容倦怠的說:「抱歉,不該跟你火的。」
「沒關係的,甘霖,不要說抱歉,比起你把什麼事情都悶心裡,我希望你把火氣洩出來。」奚嵐哭著說。
甘霖覺得尷尬,不知道如何回應。
謝天謝地,奚嵐的手機這裡候響了,是許英鵬打來的。
「喂,老妹,看到親愛的哥哥送你的大禮了,該怎麼感謝哥哥呢?」
聽到手機裡的謔笑聲,奚嵐惡狠狠的說:「許英鵬,原來是你搞鬼!看我怎麼收拾你!」
「不是,難道我妹夫沒有侍候爽你?」許英鵬怪腔怪調的說。
「亂講什麼啊!甘霖這裡的!」
「哦,我妹夫呢!我說,他怎麼可能搞不定你呢!」
「許英鵬,你什麼意思!」
「連咱們家古板的老大都誇他優秀了,可想而知他的能力了。」
明明笑容唇角綻開,奚嵐卻凶巴巴的吼道:「許英鵬,你這是說我太差了?」
「老爸指示,讓你把妹夫留著,不管是色誘還是別的什麼花招,反正他對於我們許家那是及時雨,是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招攬人才啊。於公於私,你都可以想辦法留住他了。」
「許英鵬,你真是越說越不像話了,開玩笑沒你這種開法的!你當甘霖是什麼?他可是二爺爺的救命恩人!一直以來,我以為你沒那麼利慾熏心,原來還是看錯了人!」
「天地良心!要不是我是好人,會當著妹夫側跟你透底嘛!喂,甘霖,你小子說句話啊,別讓我妹亂飆了嘛!」似乎能看到奚嵐要殺人的眼神,許英鵬有些擔心忙大叫。
「甘霖不了,他已經走了。」奚嵐豎起了食指唇邊沖甘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許英鵬信以為真,急得大叫:「他怎麼能走呢?他是醫生,怎麼能這麼不負責任呢!快叫他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