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7-10
許英鵬直接領甘霖去了病房,專家們還真是敬業居然都這裡,讓甘霖懷疑他們是不是專門等自己,然後,他又暗自嘲弄:還真是把你自己當成一盤菜了,那都是知名專家權威,他們等你膜拜嗎?
還不確定要不要拿熱臉這幫專家的冷屁股,羅亞東的一句話讓甘霖愣住了:「小甘啊,你可把我們這幫老傢伙等得脖子酸了啊!」
順口答了句「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甘霖都不知道下面該接什麼說了,難道要問「你們等我這無名小卒幹嘛?」
「關於你給奚老做的手術,我們幾個老傢伙想向你請教幾個問題。」
「不敢當,您老可是國際知名的腦外科權威。是您指點我這後學末進。」
「那我是不是要接一句『長江後浪推前浪』呢?」羅亞東半開玩笑的說。
感覺羅老是真誠的,甘霖也笑著回了句:「我就再接『竹高於舊竹枝,全憑老干為扶持』。」
「呵呵,好,我們就都不說客套話了,說起來,我跟你的單老師也是老朋友了,我就直接問了。」
「您請講。」
「你上次的手術情況還記得?」
「嗯,患者接觸過高濃砷的氧化物,還有鉈。雖然得到及時治療,但是不能排除留下了後遺症。由於短時間內患者再次毒,也不能排除有毒物質體內合成的化合物。患者當的病情急劇惡化,我檢查的時候患者腦組織供應血流減少,顱內壓升高,極有可能出現急性大面積腦梗死,當時需要快手術。」
「是啊,以患者當時的情況看,出現急性大面積腦梗死幾乎是必然的,我們也都是這樣認為的,但是沒有誰敢做這個手術。」羅亞東終於如實的說出了壓心頭多時的話,長長的鬆了口氣,又說:「我當時說應該採取保守治療。既然是急性砷毒後的神經病,就應該從這方面著手治療」
「通常的做法,都是採取保守治療。」甘霖說。他是替羅老向許家兄弟解釋,這哥倆現的臉色可不大好。
許雲鵬臉陰得能擠下汁來了。如果不是甘霖堅持,爺爺現就是一具屍體了!他想,同時也懷疑:這幫頂著專家權威的老東西,搞不好是被對頭收買了無視軍部的命令安心要讓爺爺死。
許英鵬也比哥哥的臉色好不了多少,不過沒哥哥想得那麼複雜,只是暗自把專家權威們親族的女性問候了個遍。
別的專家都沒料到羅亞東會直截了當的說出來,多少都有些尷尬或者惱怒,但實情如此,他們也不能指責羅亞東胡說八道。
羅亞東可不管別人的看法,目光灼灼的看著甘霖說:「你上次的手術做得非常成功,設計的手術方案『大骨瓣+顳肌敷術+硬腦膜翻轉術』也非常合理。但是,患者的病情好轉的情況超出正常範疇。」
甘霖覺得能理解許英鵬的疑惑了,羅亞東的話真的難懂——手術做得成功,手術方案合理,病情好轉又超出正常範疇?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根據我們的經驗及相關資訊,以患者當時的情況看,做大骨瓣減壓術誘惡性腦膨出的可能性幾乎是分之十。但是你抓住了那個分之一。如果說是碰運氣,這運氣簡直有些逆天了。」
感覺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就是看一隻科研小白鼠,甘霖猜他們可能想把自己解剖來看,所以他不可能說出自己是個會氣功的醫生,隨便找了個理由:「這可能是我做手術的速比較快。」
清了清嗓子,張繼宗插話說:「這麼大的手術,你的速快也是個了不起的亮點,不過,就算你的動作規範到完美的程,手術惡性腦膨出還是有很大機率出現的。」
搞得有點像是公審了,許英鵬很不爽替甘霖回答:「很大機率不代表絕對啊,我爺爺福大命大嘛!」
許雲鵬低聲說:「沒你事,專家們討論病情,你別插嘴。」
「這是討論嗎?」許英鵬嘟噥一句,被老哥丟了個眼刀過來,趕緊閉嘴。
專家們壓根就沒心思理會許家兄弟,他們的興趣都集甘霖身上。
甘霖一本正經的說:「我覺得許英鵬的話很有道理。確實,患者福大命大。」
張繼宗激動的說:「好,就算是運氣好撞上了手術成功率的那個分之一。但是患者腦幹結構和功能都受到了嚴重損害,術後的恢復情況卻好得不正常了。」
「什麼叫好得不正常了?」甘霖心裡說:覺你還激動得不正常了。
「以患者手術前的情況,即便手術成功也應該是長期昏迷的植物生存狀態。」羅亞東又說了以前不可能說的大實話。
羅亞東的帶動下,張繼宗也暢所欲言:「『顳肌敷術和硬腦膜翻轉』是可以通過頸外動脈的血漢來補償顱內腦組織的血液供應,恢復期有效的重建血液供應,促進患者功能恢復。但患者現就差不多恢復正常血供也太快了點啊!」
「這個嘛,應該是硬腦膜星狀剪開時,基本保留了硬腦膜的血管硬腦膜瓣裡,維持有效的腦膜血液供應。」甘霖給出解釋,至於專家權威們信不信他就不管了,反正事實如此,就算他們用顯微鏡觀察他當時的手術情況,難道還能看出他憑著精神感應力觀察到了患者腦部每一根細小血管,從而避免損傷那些血管嗎?
如果是現來做手術,甘霖認為手術的效果會好,因為他可以用細如絲的氣流去疏通堵塞的血管,就像管道工疏通下水道那樣。
雖然被哥哥壓著不讓說話,許英鵬這時也忍不住說話了:「關於上次手術情況的討論,如果對我爺爺後續治療沒有直接聯繫,各位是不是壓後討論,現先讓甘霖看看我爺爺現的情況,然後你們大家再一起討論後續治療方案?」
羅亞東尷尬的笑道:「是啊,我們這幫老傢伙一看到甘霖就激動了。」
那位把甘霖冠名為「醫學界的敗類」的專家樓宇,對甘霖還是不怎麼待見,只是大趨勢使然才跟著一起這裡等甘霖,早八個不耐煩了,這時候不陰不陽的說:「你們就算是跟他老師的關係好,也不用這麼捧。」
「我們捧誰?」張繼宗詰問。
羅亞東拉了張繼宗一把,笑著說:「老張啊,你還是這麼個急脾氣啊!捧沒捧,不是誰說是就是的。有數據啊,甘霖當時我們這幫老傢伙都不敢動刀的情況下,挺身而出做了這個手術,患者大骨瓣和硬腦膜切開減壓後,平均顱壓降到多少,平均腦組織氧分壓升到多少,都是可以查得到的數據,這玩不了半點虛假。」
「這倒是。」張繼宗氣平了,不再答理樓宇,重重的甘霖肩膀一拍:「小甘啊,加油!」
甘霖平靜的說:「我先檢查一下患者的情況。」浪費時間說這些廢話,不管對他個人而言是好意或者惡意,他都覺得是對患者的謀殺。
「我們出去會議室等你。」羅亞東非常體的說。
有羅亞東帶頭,專家們都跟著去了會議室。那裡可以坐著,喝點茶,再通過會議室牆上的大屏幕觀察甘霖的動作,比一大群人擠病房裡舒服多了。
許家兄弟沒有進會議室,哥倆跑到樓道裡吸煙。
吐了口煙,許英鵬悶悶的說:「這幫衰貨簡直把我肺氣炸了!」
「先忍著,等爺爺的病有了起色再說。」許雲鵬壓低聲音說,煙夾手裡,他盯著裊裊升起的煙不知想到了什麼,繃緊的臉上透著股狠勁兒。
回頭瞟了會議室關著的門一眼,許英鵬悄聲問:「你也覺得這幫老東西不對勁?」
「至少樓宇那幾個肯定有問題。」
「那得讓甘霖幫我們看著點,老東西們玩陰的我們可看不出來。」
「嗯,嵐嵐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這種關鍵的時候居然不回來。這事讓她跟甘霖說好。」
許英鵬不贊同哥哥的意見了,說:「跟甘霖以誠相待就夠了。」
「你倒是挺信任他的。」
「他人品好嘛!如果他跟你之間選擇一個值得信任的人,我會選擇誰,知道不?」
「你還能選他?」
「你還有自知之明嘛!」看哥哥憋悶的表情,許英鵬嬉皮笑臉的說:「如果你跟老爸之間選個值得信任的人,我還是毫不猶豫的選擇你的。」
「還好你不是嵐嵐,不然恐怕我拿槍指著你的腦袋,都別想阻止你嫁他了。」鬱悶之下,許雲鵬幽了一默。
「你得好幸好他是嵐嵐喜歡的人,而你老弟我是個愛護妹妹的好哥哥,不然一准把他網羅到我的基友群裡。」
「你是個軍人,不要總把基友啊、燒死異性戀這種鬼話掛嘴上。」
「看,甘霖出來了。」許英鵬趕緊說,看到從爺爺病房出來的甘霖就像看到了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