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6-24
「手術時間只用了三十分鐘?」
劉清雲猛的拍案大聲叫道,聲音震得整層樓的人都聽到了。
站辦公桌前面的楊凡說:「精確時間為三十分零三十八秒。」
「手術完成情況呢?」老醫生一般一台類似手術都一個小時到三個小時之間,劉清雲沒法不懷疑。
「堪稱完美。」楊凡篤定回答,帶著粉絲提到偶像的狂熱。差不多的年齡,甘霖做手術的過程就像是藝術表演,他想不崇拜都難。
「怎麼個完美法?」
「他患者患側腋線上2切口,分離患者的肌層、筋膜,用食指放入到患者的腹膜後間隙推開脂肪層,避孕套自製氣囊自切口置入後腹腔,這一套的動作簡直是行雲流水,看得我當時就愣住了。」
聽了楊凡的話,劉清雲還沒怎麼表示,跟楊丹差不多大的醫生余和平「噗哧」笑了。
「我聽說他是地方醫院的醫生,經常做這類小手術熟能生巧罷了,他給你了什麼好處,楊凡你至於這麼吹捧麼?」
「余和平,眼見為實,下次你也現場觀摩保證你也跟我一樣崇拜他。」
「都崇拜了,楊凡,你的偶像標準是不是太低了點。一個地方醫院出來的醫生把學校實習的時間算上能有幾年,再熟練能熟練到哪裡去?」
「你覺得注氣擴大腹膜後腔,建立腹膜後操作空間,需要多少時間?放出氣體後拔出氣囊,經該切口置入腹腔鏡,又需要多少時間?切開患者的grta筋膜,對患者的腎周脂肪進行遊離,找到輸尿管,結石處切開輸尿管,用分離鉗沿輸尿管壁剝離結石並完整取出。做完這一切需要多少時間?」
「至於這麼激動麼?」
「我沒有激動,只是提示你,甘醫生做的這個小手術不僅難是用熟能生巧能解釋的!你懷疑的話可以調手術監控錄像。」
「就算他的動作到位,也不能證明手術成功。速一向是以犧牲品質為代價的。慢工出細活,做手術也適用。」余和平堅持說。
「夏蟲難與言冰,愛信不信。」楊凡一改平素的老好人形象,言辭變得犀利。
「行了,都別這裡耍嘴皮子了。楊凡,你把甘霖帶去安置一下。」劉清雲結束了這場辯論,把兩個年輕的醫生打走了。他拔了個電話:「喂,我劉清雲,請把剛才號手術室的錄像傳給我。」
連甘霖都不清楚,他這裡做的一台手術會從頭到尾被錄像。然後,他就被脾氣不好的劉清雲接納了。
晚餐,劉清雲特地讓餐廳加了菜,叫了楊凡等幾名年輕醫生一起給甘霖接風洗塵,這可是楊凡他們都沒有享受過的特殊待遇。
甘霖又看到了對他有敵意的余和平,二杯酒下肚就雲山霧罩滿嘴跑火車,熱情有餘卻讓人不知所云。
「工作是枯燥的,賺錢是辛苦的,理想卻是遠大的。」
「人不遭忌是庸材,我們都不甘於平庸,所以注定要被眾人猜忌。」
「所有多元化的選擇,都存於單一的時空之下。」
諸如此類的一些話,讓甘霖連搭茬都難有合適的話,一般只是笑笑作罷。相對的楊凡為人實直截了當的提一些醫學上的問題,他解答得非常詳細,並不吝於講出自己的心得體會,有些他的獨到見解讓劉清雲也聽得很有收穫,也參與討論。這樣就讓余和平加憎惡甘霖,認為他是故意冷落自己。
藉著酒意,余和平裝酒瘋:「聽說你是地方醫院的醫生,居然抱上奚嵐的大腿借調進來,本事真的不小啊,也介紹一下經驗,讓我們學習學習嘛。」
甘霖瞇起了睛沒有答茬。
現成了甘霖忠實粉絲的楊凡把筷子「啪」的拍桌上,憤憤不平的喝道:「余和平,你說話不要夾槍帶棒的。業務上拼不過就搞這種陰謀詭計,這很無聊!」
「嘖嘖,還真是被收賣得好徹底啊。甘霖,我真想知道你跟奚嵐是怎麼關係了,她都幫你這裡安排好內應了。吃軟飯吃到這份上還真是少見啊。」
劉清雲斥道:「小余,這話怎麼說的!」
「主任,不好意思,喝多了。」
「你應該向甘霖道歉!」
「對對。」余和平打了個酒嗝,又衝甘霖道歉:「甘霖,別介意。」態很好,只是眼有不易察覺的恨意。
捕捉到余和平眼的恨意,甘霖淡笑道:「道歉就不用了,套余醫生剛才的一句話,人不遭忌是庸才。」
楊凡猛擊掌道:「說得好!」
「好什麼好,你小子唯恐天下不亂!」劉清雲沒好氣的斥罷,再嚴肅的說:「年經人有點個性很正常,但都不要把情緒帶到工作之了。」
余和平馬上表態:「主任,工作之我們當然是精誠合作,絕對不會給您臉上抹黑的。」
笑笑,甘霖說:「工作的時候我從來不摻雜個人情緒。這一點,主任可以放心。」
「嗯,甘霖,你地方醫院接觸的病人多,經驗相對豐富,希望你還像今天這樣不吝講出自己的心得體會。」劉清雲的態變得溫和,看甘霖的眼神就寫著「滿意」兩字。對於甘霖走什麼後門怎麼來的,他一點都不關心,重點是甘霖是個人材。
「我沒問題。」
「很好。」劉清雲滿意的點點頭,正要說話手機響了,接完電話,他表情變得古怪:「甘霖,跟我走。」
難道是紀威或者是黎默的手伸到這裡來了?甘霖心裡一緊臉上笑容隱去,他已經有些控制不住要爆了。
楊凡擔心的問:「怎麼回事?」
「還能是怎麼回事?」余和平樂了,毫不掩飾其幸災樂禍的表情:「肯定是借調手續不符勒令離開唄。」
從來沒有現余和平這麼令人生厭,劉清雲嫌惡的掃了一眼,平淡的說:「讓我帶甘霖去參加專家會診。」
「他憑什麼!」
「需要跟你解釋麼?小余。」後面兩個字有意加重了語氣,劉清雲這是表示不滿了。
余和平不敢再說什麼。
剛才替甘霖擔心的楊凡大力一拍他的肩:「好好表現。」
明白楊凡的善意,但甘霖卻不贊同他的話,說:「對醫生而言,病人都是一樣的,這是起碼的職業操守。我導師說的,我覺得很有道理。」
憨直的楊凡怪老實的說:「話是對的,不過我看到領導就緊張,要一視同仁很難。」
「這個缺點要克服。」劉清雲插了一句,招呼甘霖趕緊跟他走了。
路上,他跟甘霖介紹了情況,原來是奚嵐以家屬的名義要求讓甘霖參加會診。患者是奚嵐的叔祖奚廣源,他是享受院士津的科學家,參與會診的是軍部從各軍區醫院抽調的專家,由於患者病情複雜,患者的病情得到有效控制的一周後又突然惡化。
對於患者的病原因,劉清雲僅以做一項秘密實驗而簡略帶過。
甘霖明白,軍方的這個秘密基地的實驗肯定是不能洩密的,他也沒有探聽,只是詢問了患者初的病情以及曾接受什麼樣的治療。
由於那次失敗的實驗之患者接觸到的化學物質很多很雜,早期的治療根據臨床表現以及患者接觸過的物質給予對症治療,病情得到及時有效的控制。
現患者病情突然惡化,出現對稱性下肢肌萎縮和無力、耳聾、眩暈等「感覺運動型」神經病的相關症狀,有專家懷疑患者有遺傳性運動感覺神經病。
奚嵐堅持說家族沒有遺傳病史,要求讓甘霖參與會診。管這不符合相關制,但因為奚廣源身份特殊,軍部特別指示要不惜一切代價救治奚廣源,專家們也怕擔責任都支持奚嵐的意見。
介紹完情況,劉清雲語重心長的說:「甘霖,這件事情是機遇,但也存極大的風險,你要慎重行事,明白嗎?」
對劉清雲的好意,甘霖清楚沒有絲毫退縮:「我明白。」他像一個準備上戰場的戰士,鬥志昂揚。
真是初生的牛犢不怕虎啊!劉清雲從甘霖的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分外感慨。帶著甘霖進了會議室,濟濟一堂的專家與基地領導再加上病人家屬一齊看來,連他都有些緊張了,但甘霖平靜如常,這又讓他慚愧不已。
奚嵐看到甘霖時眼神一亮,從兩名長得跟她很像的軍官間站起來,急切的說:「甘霖,奚家沒有遺傳病,他們非說有遺傳病,我跟他們講不清楚!」
場的專家們都皺起了眉頭,坐奚嵐左邊的軍官低聲說:「嵐嵐,說話注意影響。」
主持會議的基地領導說:「沒關係,小奚也是關心則亂,大家都能理解的。甘霖,你坐下,先看看資料,有什麼想法可以暢所欲言,不要怕說錯。」
「我明白。」甘霖簡潔的吐了三個字,很自然的找了個空位置坐下,接過奚嵐遞來的資料聚精會神的看起來,相當有專家的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