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22
「西城那邊的事情能不能搞定?」在車子進入高速後,蔣翰林問道。
之前去找蔣翰林和譚兆雪時,最後還是讓她們先回去等消息。這個時候,她們的車子在高速公路的一個服務站上等著。
「西城明著的敵人,就算一時間搞不定,也不會有危險,只要能解決火狼的事情,恐怕得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了。」趙平安答道,然後看了一眼譚兆雪,沒有將後面的話說下去。
不管譚豪天現在與譚豪放的關係怎樣,那個到底是她的二叔。女人狠起心來,比男人厲害,可是惻隱之心也比男人要強。況且她只是一個女人,有些事情不必要讓她知道也是好事。承受少一點壓力,人活得也快活一些。
「我的事老大你就不用操心,解決好你的事情,以後好好和嫂子過日子。」趙平安笑了笑,說道,「嫂子,以後老大要是欺負你,就跟我們說,雖然他是老大,也沒情面講。」
譚兆雪抿嘴笑起來,剛才的緊張擔憂,這時候消失不見。她對於趙平安的印象不深,第一次見面是在屏風會所,只是那場面讓她不能產生多大的好感,充其量覺得他和年輕時的蔣翰林一樣。
只是在回來後,蔣翰林經常有跟她講起他在西城那三年的生活。這些事,他們認識了兩年,卻從來沒聽他提起過。有時候她不經意說起,蔣翰林也沒去細說,敷衍兩句。對於蔣翰林的事跡,早在未跟他時就聽過,知道他的一些經歷。
兩年前,她喜歡他時,被他拒絕幾次。她卸下譚家大小姐的外衣,一直纏著他,才讓他答應和自己在一起。那個時候,無論是誰都不同意,堂堂譚家千金,放下身段去倒追,而且還是一個派出所有著不少檔案的人。
譚兆雪也不明白,那麼多人勸,那麼多人反對,也知道他的一些情況,一頭還是紮下去,就直接陷進去。
兩年來,雙方的關係,像情侶但中間總有一個溝,一方不想跨過來,另一方跨不過去。像陌生人,在別人面前,又的確是情侶關係。
這兩年裡,譚兆雪也曾問過自己,這樣到底值不值。可惜這些事情根本得不到答案,若是問別人,聽到的雙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上一趟去西城,她過去是因為生意上的事情要談,就順便問蔣翰林去不去。其實那是她最後的一次堅持,兩年了,一種堅持若是依然得不到當初所期待的,人會累,心也會跟著累,那種一直想要堅持下去的念頭,也會隨著放棄掉。
那一次去西城,一如往常,如果不是碰上趙平安在屏風會所,恐怕他們會提早一天回去。而一旦回去,譚兆雪就明白她自己想要什麼答案。那天,她什麼話都沒說,因為那個時候,她內心正在掙扎著做出決定。一股由心底不由自主產生出來的哀傷,令人根本無暇去理會當時屏風會所發生的一切事情,哪怕是在白鶴出現。
在第二天回去的飛機上,譚兆雪準備開口將她的決定說出來。然後她就聽到蔣翰林斷斷續續的跟她說了很多事,關於他剛出來闖的一些事跡,之後在西城的生活,還有她從未聽他提起過的五虎將的故事,包括一直擋在她面前無法跨越,白鴿的事情。
飛機上,從西城飛往大連國際機場這短短幾個小時裡,她卻聽完他整個故事。等到飛機停在機場的跑道上時,她撲在他的身上,泣不成聲。
那一刻開始,他們之間存在兩年的那堵無形的牆終於消失。
守得雲天見月明,她很慶幸,當時自己再堅持那麼一會,不然她不知道要是她先開口,到最後會是怎樣的結局。
回去後,譚兆雪想過,蔣翰林忽然做出這樣的決定,肯定不會是他自己想開放下的。如果自己能夠從過去的回憶走出來,就不需要兩年時間。
一件事情會想通,放下,這過程中必定是因為某件事或者某個人的觸動。蔣翰林心中的結,纏在他心裡足足五年,最後被解開,譚兆雪想了很久,最後也想明白,這當中必定是因為趙平安那天與他喝得稀泥爛醉回來後的原因。
所以譚兆雪對趙平安的印象不深,卻一直記住著。
「的確是與年輕不相符合的成熟。」譚兆雪在心裡喃喃的說著。
這句話不是她說的,第一次聽到是從蔣翰林口中,第二次是從葉紅磚口中。現在她似乎明白,為什麼葉紅磚願意將一生的幸福都賭在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身上,因為他有這個資格讓她賭這一場幸福。
「西城的事情,現在看似牽一髮而動身,事實上,這幾個月來,局勢表面上看似不利。事實上,一切都處於一個平衡的線上。許家和趙家想必也收到風聲,他們近段時間過於突出,上面有打壓的跡象,勢必會收斂。在蔡、趙、許三家的利益相爭中,我始終是個局面外,莫名被捲入其中,到底不會是他們真正想要對付的人。」趙平安說道。
「蔡家底蘊那麼深,不是一下子能夠擊垮的。」蔣翰林微微點頭,「蔡如意這個女人,我沒接觸過,也聽過她的一些事情。做為蔡家的人,的確是一個例外。蔡家的人未必願意在這件事讓蔡家顏面有損,雖然政治與商業是兩個不同的概念,為了挽回這個顏面,肯定會有所動作。」
蔣翰林所說的倒不假,許小年、趙仲謀、蔡如意三個人的商場利益之爭,暗地裡也反射著幾個家族的勢力強硬問題。許小年和趙仲謀一旦將蔡如意的商業帝國動搖,證明趙、許兩家有足夠的能力對付整個蔡家,無論是政治上,還是商業上。
趙平安跟蔡如間相處這麼久,明白她表面上的冷漠只是多年來為了保護自己的一面外殼。他永遠都不會忘記,在醫院醒過來時,這個堅硬到就是槍指著頭都不會皺一下眉頭的女人,哭得那個軟弱無力。
在蔡如意的別墅同一屋簷下住了十幾天,他看到她卸下女強人那一面的生活。雖然因為多年的習慣,即使是在家裡,依然像個刺蝟一個一直張開刺胄保護著自己。但趙平安心裡明白,她也想找個肩膀來靠一下。
這個能夠讓她每晚睡得安心的後盾,他樂意去做,儘管清楚這過程不會那麼順利。
「就算許小年和趙仲謀最終真的能夠在西城分一杯羹,想達到蔡如意那種地步,也還早著,至少不會少於三年。」趙平安輕笑一下,「這樣也好,說不定等我從學校出來那時候就是將他們踩在地上的時刻。」
蔣翰林笑起來,他一直相信只要給了時間讓趙平安做好準備,這種情形絕對會發生。動了一下被子彈擦傷的傷口,經過簡單的包紮,血是停止,痛楚還是有的。
「趙仲謀你可以等一等才對付,許小年可能要提前,就當找個對手讓你磨煉一下。」
趙平安明白他的意思,朱家現在與許家水深火熱,朱順天的事情他怎麼會不挽在身上。他也知道,可能他一個無名小卒,摻合在兩大家族裡,永遠只有當螞蟻的命,許家這隻大鞋子,一腳下來,他就無處可遁。
但螞蟻唯一的優勢也在於小,鞋子大,就算被踩在下面,存活力也高。幾千年銅牆鐵壁的牆,風吹不到,雨淋不翻,最後都會被螞蟻蛀爛。
螞蟻雖小,翻盤起來,力量也是驚人的。
「許小年是個難纏的人物,不過有個難纏的對手,貌似也不是好事。」
趙平安笑了笑,淡淡的說道。
在眼中出現一個服務站時,他看到了許清池的身影,以及葉紅磚那張擔憂焦慮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