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22
蔣翰林的傷勢並不重,只是手臂上子彈擦傷。子彈沒留在手臂上,傷口子彈擦過有點大。譚兆雪到底是女人,這種情況從小到大也沒遇見過,一時間慌神是難免的。
趙平安和李自成走到身邊時,扶起蔣翰林,從山谷下面走到車上,他一句話也沒說。這種情況讓譚兆雪感到不安,如果是小傷,蔣翰林絕對不會這般沉默。車子啟動後,譚兆雪一直詢問傷勢情況,蔣翰林只是搖搖頭,示意她安心下來。
「無咎,我這個大哥是不是做得很失敗?」車子在進入主道後,蔣翰林突然開口問道。
趙平安透過車後鏡,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很平靜,不知他心裡的想法。
沉吟一會,趙平安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知道是誰做了?」
蔣翰林身體靠在車後墊上,傷口經過簡單的處理,血也止住。
「其實在幾天前我就懷疑,不過一直不敢肯定,到底是認識多年的兄弟。我能有今時今日這樣的名氣,他們幫我不少忙。」蔣翰林歎聲說道,「或許真的是我太過於執著,很多事情只是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忘了他們想法。」
趙平安握著方向盤,眼睛望著前面,半晌才開口說道:「其實這種事沒有誰對誰錯,他們有他們的行為,你有你的界線。換個方面想,如果早幾年你就同意他們這樣做,可能你們現在賺得油水會更滿缽,但也有可能,早就到裡面吃皇糧。老大你也知道,沒出事,什麼都好說,真出了大事,按現在國內的情況,後果一目瞭然。」
「富貴險中求,那兩樣的誘惑性太強,如果不是因為當年白浪條突然出事,說不定我也碰了。」
趙平安笑了笑,說道:「錢是要賺,但有句話說,君子取財,取之有道。橫財誰不想,要是現在天下掉下幾百萬,又剛好不是砸在我頭上,我也樂意。然而我們也不是為了貪圖一時想花大把錢就走上犯罪路線的那種人。很多事情都是要細水常流的,老大我想這道理你應該懂,不然這幾年來,你也不僅僅是守著你那一畝三分地過日子。」
「你小子是在笑話我沒與時俱進,一直沒出息。」蔣翰林笑著說道。
「我可不敢,你要是沒出息,我豈不是更沒出息。再者,你沒出息,嫂子願意嫁給你了?」
譚兆雪對於他們的對話不是很明白,不過在聽到蔣翰林開口說話,兩人之間有說有笑,這才放下心來。
「這是一個利益相交的社會,義氣、忠心、兩肋插刀這些詞語,對於現在看來都是變味變質的。繁體字『義』字,拆開來也可以理解,我是羔羊,忠心的『忠』,理解為心口上面一把劍也不為過。正義都是被誤解的,忠心都是用來背叛的。這種事情,老大你早就應該清楚明白的。」
這種時候,趙平安並不想去打擊蔣翰林心裡還殘留著的那點江湖義氣,可有些話他不說,蔣翰林也明白。他直接了當的說出來,索性讓他心裡最後的那點仁慈也扼熄掉。
這是一個人吃人的社會,想當大善人,只會被人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趙平安從車後鏡看了一眼譚兆雪,思索一會接著說道:「現在事情有些複雜,老大你和嫂子近來多注意一點,還有讓嫂子和譚叔提個醒,這段時間出門在外多帶幾個人在身邊。」
譚兆雪一時間不是很明白,望了一眼蔣翰林,又轉回頭問道:「四弟,你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
嫁給蔣翰林後,譚兆雪對李自成和趙平安稱呼也有所改變。
「無咎你是說這件事和之前那些事情有關係?」蔣翰林也問道。
「關係是絕對有的,這麼一大批貨被搜走,換誰都嚥不下這口氣。年前不動手,想必是大家都想過個好年,加上年前一些治安方面政府機關也在加強,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引起翻瀾大波。」在十字路口時,趙平安將車子停下來,讓人群先過,回過頭看了一眼蔣翰林接著說道,「早在之前瘋子叔跟我提這件事時,我心裡就有一個疑問,按理說,這事情是屬於他們的事情,應該和譚叔沒任何關聯。但往深一想」
停頓一會,趙平安轉過頭望著譚兆雪說道:「雪姐可能要有點心理準備,本來這事情我不準備當你面說的,但覺得你也有權知道,而且你知道應該是件好事。」
「這只是我的猜測,是否真實還有待查證。年前兩個黑幫交易,這是一筆大交易,這事情保密和安全性肯定做得很穩。但結果卻是直接被人包夾,要不是交易的人收到的風聲較快,肯定早就在號子裡過年了。在這件事上,那兩幫人都懷疑一個目的,而且堅定相信是譚家的人通風報信。這一點,我這幾天也想過,不是空穴來風。」
這時,馬路兩邊的人過光,趙平安看了一下兩邊的倒後鏡,打著左轉燈緩緩往左邊的路開過去。
車子重新進入直道後,趙平安接著說道:「雪姐你可能不知道你們家的發跡史,畢竟這是十幾二十年前的事,譚叔也不會再舊事重提。不過在那個年代,哪個人的發跡史沒有一點跡象可詢。你們家之前和那兩個黑幫有點關係,我想那兩幫人近年來想洗白上岸,找個譚叔幫忙,而且這個忙肯定是想在上岸之前好好的撈上一筆」
「你的意思是說那兩幫人出事是我爸通風報信?」譚兆雪眼睛睜得有些大,好像並不相信趙平安所說的。
趙平安聳聳肩,沒再說什麼。話說得這麼明白,譚兆雪在商界稱得上是個精英人才,要是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就枉費商場精英這稱號。不過讓她一時間接受這個,也不是那麼容易就消化的,畢竟這件事是關於她的父親。
在這點上趙平安也是根據他這幾天所聽到以前分析猜測出來的,真實性也有待加強。只是這個真實只能交給蔣翰林,他只能將一些關鍵的問題告之,無法去解決。就像蔣翰林現在所遇到的這事情,他知道可能與他身邊的人有關,最終怎樣處理也是蔣翰林的決定。
「老大這幾天你和嫂子暫時少出門,你做出受重傷的假象,看看那幫人會怎麼做。」
「這樣有用?」蔣翰林有些不假。
「有沒有用我也不知道,不過至少可以引蛇出洞,能否蛇打七寸,就看你的眼界和力度。」趙平安笑了笑,「過兩天我也要回去了,西城那邊也有些事要處理。」
「這麼快?」
「不快了,本來是想呆一個星期的,紅磚難得來一趟東方看雪,接二連三出現這種事,恐怕她也沒什麼心情。」頓了頓,趙平安微歎著,「況且火狼跟過來,你婚禮那天他還過來蹭酒喝。在這邊我優勢不大,而且他要是再摻合進來,你的事情又會更複雜了。」
「火狼?怎麼之前沒聽你說過。」蔣翰林是知道這號人物的,這幾天婚禮喝得頭昏腦漲,他差點都忘了趙平安還有一個潛伏性的危險人物要對付。
「這事情沒必要告訴你,早在那天回到酒店,我和二哥就與他打過照面,說起來,你結婚當天他還送了份大禮。」趙平安笑著說道,「是一個有意思的對手,可惜到底是對手,不然還真想交這個朋友。」
「紅磚知不知道?」
「沒讓她知道,不管我遇到什麼,我只想她毫無憂慮的生活著,這是我目前僅能給她的。」
蔣翰林沒說什麼,轉過頭看著譚兆雪,然後緊緊的握著她的手,讓倆人的心,在這一刻,彼音再拉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