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9-19
在商界,流傳這麼一句話「為商不識張瘋子,便稱天才亦枉然」。
而走在李汝藏的面前這個貌不揚,身材也不高的中年男人就是為人不識便是天才亦枉然的張瘋子,張山峰。
張山峰發跡是在二十年前,那時是90年代,趕上改革開放那股春風。那個時候,不管你有沒有文化,關鍵是你有沒有膽。那種情況很符合大-躍進時期有名的一句話「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功產」。
張山峰一輩子,斗大的字用手數得出來。
當年挑著一擔紅薯進城做買賣,從早上到日落西山,賣不出去幾根。紅薯這東西,就算當年在城裡,也不是什麼奢侈的食物,自然沒幾個人買。最後挑著紅薯在回去的路上,被一個菜販子以十塊錢買去。
十塊錢對於現在,不值什麼。在當時的物價上,著實是讓張山峰賺了一筆。
在菜販子把他那一擔紅薯買去後,張山峰就看到了商機。
用賣紅薯所得的十塊錢,他也充當起菜販子。在那時,一般人種菜都是挑點出來賣,這種以一定的價格買進,又以一定的價格賣出,從中賺取中間差價的這種活,有人做,並不多。
張山峰就是因為這個白手起家。
直到十年後,他遇到一個和他同樣成功的商人,大家閒談時聊起自己發達的事跡。然後聽到那人說是買一擔紅薯起家的,張山峰說他是賣了一擔紅薯起家的。這一說起來,大家才認出來,原來大家都是用同一擔紅薯起家。
這件事,趙平安小時候經常會聽到張山峰跟他說。每次他在說完這個故事後,都會加上一句,這就是機遇,碰到了,又趕上了,那麼就出人頭地;錯過了,可能這一輩子就定下來了。
張山峰走來時,看到趙平安和貝藍的動作,愣了一下,隨後笑著說道:「老李,看來我們進來的不是時候,老李你也真是的,怎麼把他們帶到這裡來,這裡只有沙發沒有床。」
李汝藏臉上帶著笑容,沒有說話。
貝藍臉上一紅,身體往旁邊挪了一下,不過也沒有離趙平安太遠。
趙平安一臉尷尬,不過沒有去解釋,有些事情是越抹越黑的。
「瘋子叔,你不是說沒空過來嗎?」
張山峰拍拍趙平安的肩,用力的捏了一下,說道:「不錯,結實很多了。早幾年,只要一用力,你就哌哌的叫疼,看來這幾年下了不少苦功。本來是沒時間過來的,只是有一段時間沒見你了,就抽空過來。前天聽萬卷和狗王提到你,加上你都打電話叮囑我要將禮物準備好,我可不敢搞砸呀。」
「瘋子叔,謝了。」
「叔侄倆說這麼客氣的話,叔不愛聽。」張山峰臉上佯怒著,隨後喜笑眉開,望了一旁的貝藍,說道:「貝小姐,今晚發生這種事情,實在是我們做得不夠好。讓你受驚了,很抱歉。」
貝藍不知道張山峰和趙平安是什麼關係,只是她來過幾次好悅迪。張山峰這名字也不陌生,一些商業雜誌上都有介紹過他。這麼一個界業鉅子,像她道歉,她反而是慌了神:「張老闆言重了,說實話,當時我也太衝動了,要不然就不會連累趙同學了。」
「師生戀?」張山峰望著趙平安說道,「你小子比叔有出息,怪不得前天狗王老在我面前說你青出於藍,當時我還納悶,原來是這個。」
「瘋子叔,這話可不要亂說」趙平安這時想不解釋都不行了,對於張山峰和西門狗王兩人口無遮攔的本領他是領教過的。西門狗王讀多幾年書,高興時會冒出句帶著文藝色彩的葷話,張山峰字就認識那麼多,就算這麼多年來一直過著上等人的生活,可帶有痞性的話,從來沒改過。
「行,叔知道你們有苦衷,雖然這社會很開放,有些感情還是不被世人接受的,叔瞭解。」張山峰打斷趙平安的話,「叔是個俗人,可有些事情也懂得敦重敦輕的,你們倆放心。不過就算到時真公開,也沒啥好怕的,有叔在。」
趙平安這時解釋也不是,不解釋也不是,最後他還是轉話題,要是再這樣下去,等下問題就大了。
「瘋子叔,聽說幕姨也在西城,有沒有見過她?」
張山峰坐到沙發下,李汝藏習慣性的站在後面。點了一根煙,張山峰說道:「見過。」
「幕姨現在過得怎麼樣?」
「比前兩年看起來精神點了」,張山峰吞了一口煙霧,「畢竟冬至今年才七歲」
「小冬至我也一段時間沒見到她了,找個時間,去見一下。」
張山峰點點頭,看了一眼手上戴那塊江詩丹頓手錶,說道:「無咎,叔還有點事情要處理,等晚點我會讓老李將東西給你送過來的。」
「瘋子叔是不是剛才那事?」趙平安問道。
「不全是,不過總有點聯繫。」張山峰將煙頭弄息,站起來看了一眼貝藍說道,「貝小姐,我記得譚家應該和貝家是世交的。」
貝藍聽了這話,臉色忽然變得蒼白,最後還是點點頭。
「你和貝家的事情,我略有打聽到,具體原因我也不問,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不過」張山峰望了一眼趙平安,接著說道,「我這侄子,從小我看著長大的,他爹跟我是拜把子,我今天能有這樣的地位,一是靠我自己拼來的,二是我有一個好兄弟。他爹死前我發過誓,只要我還活著,他兒子就一定可以平安健康的長大。貝小姐,你懂我的意思嗎?」
貝藍蒼白的臉沒有一絲血色,張山峰的話很平淡,卻無形之中讓人感到語氣中的錚然有力。她咬了咬朱唇,說道:「張老闆的意思我明白了。」
張山峰擺擺手,說道:「叫張老闆這多見外,不介意跟這臭小子一樣叫聲瘋子叔,不過可能你也叫不慣,我經常被人叫張爺,張老闆的,他奶奶的就沒人叫我張叔,聽得我要麼是個老頭,要麼是個暴發戶似的,所以我強烈要求你叫我張叔,這是多麼和藹可親的稱呼呀。」
貝藍蒼白的臉,在聽到這話後,忽然忍俊不禁。望了趙平安一眼,此時他正對張山峰翻著白眼。貝藍沉吟了一會,乖巧的叫了聲:「張叔。」
這一聲「張叔」把張山峰叫得心花怒放:「他奶奶的,老子終於也有人稱為叔了。無咎,有件事情本來準備過幾天找你商量的,不過叔今天趁現在高興,就跟你商量一下。你看叔活了大半輩子了,從吃草根都是甜的年代到現在吃山珍味都覺得膩了,苦也苦過了,風光也風光過了,準備好好享受一下清福。萬卷前天跟提到過,他原來是想叫你接手他的擔子的,不過老爺子既然不想讓你走那條路,你過來幫叔的忙怎樣?」
「這個」張山峰突然說這事,趙平安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樣決定,「瘋子叔,要不我過兩天給你決定,你貿然這樣讓我下決定,我也不好下。」
「行。」張山峰拍拍他的肩說道,「這人生就是一個渣渣,遇上一群渣渣,最後過著一種渣渣的生活。不要怕不懂,不懂叔教你。叔這麼斗大的字都不認識幾個,這麼渣的人都混到這地步,你要是比叔混得還差,你就自個兒擼管擼死算了。」
趙平安嘿嘿的笑了笑,說道:「放心,擼不死的,擼擼更健康。」
「哈哈」張山峰笑起來,「行了,不打擾你們的好事了,剛才未做完的事情你們繼續,我會讓人在外面掛個『請勿打擾』的牌子的。」
張山峰和李汝藏走後,房間裡剩下趙平安和貝藍兩個人。倆人沒有話說,一下子就安靜下來。
趙平安眼睛往貝藍的腿上看了一眼,往她身邊靠近,頭湊到她的耳邊,說道:「貝老師,要不按瘋子叔說的那樣,將剛才未做完的事繼續?」
貝藍耳根有些發燙,趙平安臉湊過來呼出的熱氣讓她身體產生一絲異樣:「你那幫朋友還在等你,我們還是出去吧。」
趙平安把貝藍的身體轉過來,俯過身用手撐著沙發,眼睛緊緊的盯著此時閃爍不定貝藍那雙美眸子,說道:「貝老師,等他們等,我們不急的。」
貝藍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心跳開始加速,還有點亂。在看到趙平安臉慢慢的俯下來時,她雙手緊緊的抓住沙發兩處,然後緩緩的閉上眼睛。
看著貝藍的美眸子,趙平安嘴角勾了勾,貼到她耳邊低聲說道:「貝老師和譚豐年認識嗎?」
貝藍身體顫了一下,睜開眼睛,突然變得一臉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