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寶這樣高高在上的公子哥,是個地兒就隨處可見,陳樂見過太多太多。不只是華夏,每個國家都能撿出一大堆來。這不是國家種族決定的,而是人性使然,刻在了他們骨子裡,傳承在他們血脈裡。
陳樂就是在玩弄這個王寶。自己和姜可宜沒有確定關係之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即可,但現在不同了。對付這種人,不能跟對付地痞流氓一樣,得柔中帶鋼,給他顆糖,然後狠狠的甩他一臉!
姜可宜是自己的女人,那麼對於王寶自然就不會再留什麼餘地,也不能留什麼餘地。管他什麼王總還是王董,在陳樂眼裡也就是比螞蟻大一些的螞蚱而已罷了。
「你這個暴力狂!」姜可宜嗡聲道,雖然陳樂手段很暴力,但話裡卻沒有責怪的意思。這王寶纏她太久了,軟的不吃,這硬的說不定應該會有所效果。
陳樂回頭咧嘴笑道:「想抱我老婆,扔他算給他面子了。放平時,我直接卸了他雙手雙腿!」
姜可宜臉紅道:「誰是你老婆了!」
陳樂嘿嘿道:「就是你了。怎麼你反悔了不成?」
姜可宜白了陳樂一眼,斜著眼說道:「這才第一天就這麼甜言蜜語,陳樂,你以前一定也是這麼騙其他女孩子的,是不是?」
「絕對沒有!」陳樂擺手道。
「真的?」
「比珍珠還真!」
「好啦,別鬧了,準備準備,去客棧吧。遲到照樣扣你工資!」
「不會吧,都是一家人,還扣工資?」
「哼!對了,王寶家世可不是一般的,今天你……」
「管他一班還是二班的,也就是一個小學生。成年人之間的事兒,小孩子參合是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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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寶很憤怒,很羞愧,感到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所聚集起來的人格在一瞬間受到了洪水一般的侮辱和踐踏。
他王寶是誰?他王家是是麼人?
在京城,誰人見到不叫自己一聲王二哥!
不說京城,就自己這一次來到華都,凡是有頭有臉的,誰沒有來拜見過自己。
對,就是拜見,跟耗子見到貓一樣,明知這貓能一口咬死自己吞掉自己,可他們還是如狗皮膏藥一樣,能粘著自己就粘著自己!
姜可宜是誰?一個集團老總的女兒罷了,他王寶想要這樣的女人,只要打一聲招呼,就有成群脫光衣服這樣的女人求著自己上!
那窮小子是誰?媽的,連灰塵都不算!
可就是這麼兩個人,一個一次又一次的拒絕自己,讓自己碰了幾鼻子的灰。而另外一個呢,裝著老實巴交的樣子,隨後就抽自己一臉。
敢問他王寶活了這麼多年,除了家裡的老爺子,誰敢提著自己的腦袋像扔垃圾一樣把自己扔出門外?
這個仇,必須報!
這個時候若是王寶還會留下來,那他也就不用活了。狠狠的瞪了一眼房門,王寶臉色鐵青的走到電梯口,猛地朝電梯門踹了幾下。
不巧這時候電梯門打開了,一個提著豆漿油條的老者慢悠悠的走了出來,上下打量了王寶一眼,歎著氣搖了搖頭。
王寶頓時氣不打一出來,怒吼道:「看什麼看,老傢伙,還不滾出來!」
一臉凶神惡煞的模樣,老者被王寶嚇了一跳,搖頭立馬就停止了,加快速度跨出了電梯。
網吧擰著臉,把自己領帶扯松,走進了電梯。
等電梯門關上,老頭子才繼續搖頭道:「現在的年輕人啊,素質堪憂,素質堪憂。咱們國家的素質教育,無用啊!」
滿是滄桑感傷的話語,令人不得不深思。
「大爺,早起的喲。恁早就給家裡頭買早飯了!」就在這時候,陳樂與姜可宜出現了。陳樂操著一口正宗的華都話,對老者說道。
老者見到兩人,笑了笑,道:「早啥子哦早,老頭子了不中用,睡得早起得早,能幹點啥子算啥子。」
「你娃兒伙有福哦。「陳樂笑道。
老者搖搖頭,心裡想咱們國家年輕人的素質也不算太差勁,揮了揮手走進了過道。
姜可宜挽著陳樂的胳膊,說道:「你華都話說得還不錯嘛!」
「那是必須的,我就是華都人嘛!「陳樂理所當然的說道。
一說到這裡,姜可宜忽然一下子想了起來,趁電梯還沒上來,歪著腦袋問道:「陳樂,你找到你家裡人消息了嗎?」
陳樂臉色一暗,隨即想起了自己從老院長那裡得來的消息,點頭道:「有一點眉目了,不過還的去一個地方才能搞清楚。」
「什麼地方?」姜可宜疑惑道。
陳樂也是皺起了眉頭,關於那個地方,的確有些玄乎。他回道:「寒山寺。」
姜可宜聽到這個名字,不由放開手,驚道:「你說的是寒山寺?」
陳樂不知道姜可宜為何有這樣的反應,連忙問道:「你對寒山寺很熟悉?」
「不是!」姜可宜看著陳樂的目光有些疼惜,說道:「不是熟悉,而是去年的時候寒山寺就發生了一起火災,寺院都被燒燬了,和尚也死了大半。」
什麼!
陳樂大吃一驚,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抓著姜可宜的手臂連聲問道:「一年之前?怎麼會是這樣!那還有沒有生還者?」
姜可宜臉上有痛苦之色,輕聲道:「你抓疼我了。」
陳樂趕緊鬆開雙手,歉意道:「對不起,是我太激動了。」陳樂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在好不容易得到一絲線索之後,卻聽到寒山寺已經寺毀人亡,他怎麼能夠不激動。如果真是如此,那麼尋找自己身世的唯一線索就又斷了!
姜可宜很理解陳樂的激烈反應,揉了揉手臂,擔憂的看著陳樂,說道:「這件事情當時我也是看的新聞,具體的結果到底是怎麼樣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好像現在已經重建了。」
陳樂大概已經想到會是這樣回答,於是沉聲說道:「可宜,今天我就不陪你去客棧了。我得去一趟寒山寺!」
姜可宜點了點頭,隨即回道:「我跟你一起去!」
緊接著,姜可宜給朵梅打了一個電話,兩人便直接下樓。
姜可宜將車開出來,陳樂上車後,問道:「遠不遠?」
「大概四十分鐘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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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寺,史建於那個乞丐皇帝的年代,傳承至今已經數百年的輪迴。在幾十年前的動亂中,被激進份子破壞的一踏塗地。
後來國家走入正規,當地政府撥款重建,並列入國家級景區。因為華都市佛教信徒並不少,再加上有關部門的刻意引導,寒山寺的香火很是旺盛,客旅不斷。
然而,在去年的一場意外中。一天一夜的大火近乎將整個寒山寺盡數焚燬,這座經歷數百年風雨的古剎再次迎來了一次毀滅性的打擊。寺廟景觀以及寺內大部分動亂中殘存的佛經文物被燒燬,就連寺內僧人都是多人因此喪生。
據說當時政府對此時極其的重視,要找出縱火兇手,但最後卻是調查出是一名僧人點蠟燭引起的火災。
寺院被毀,政府面對各方面的聲音,不得不再次重建。但是經過這一次之後,寒山寺的香火卻不再能與之前相比。
僧亡寺毀,佛祖都已經不再庇佑這個地方,那他們還來拜什麼佛?
陳樂與姜可宜一起,已經停好車,來到了寒山寺的門口。
重建一年多,已經看不到往日滿目瘡痍,雖然按照原樣重建且風格復古。但還是能夠看出明顯新建的痕跡。
這是早晨,寺院門前並無求佛之人。只有一個瘦瘦的僧人正拖著掃帚,在門前大院子裡清掃泛黃梧桐落葉。
寺院內部,依稀還能聽見嗡嗡的唸經聲以及不時響起的木魚聲。
陳樂心裡很著急,老院長讓自己去找寒山寺赤雲和尚。可陳樂很擔心,這赤雲老道是否在去年的火災中倖存下來。
姜可宜握著陳樂的手緊了緊,給了他一個冷靜的眼神。
陳樂點了點頭,一起走上前去,對那掃地僧恭敬的詢問道:「大師,可否向您打聽一個人?」
掃地僧年紀不算大,約莫二十來歲,被稱為大師,臉上有些拘謹,喧了聲佛號,彎腰道:「施主請問,小僧知無不言。」
陳樂定了定神,小心翼翼的問道:「赤雲大師,是否還在貴寺?」
掃地僧聞言,抬起頭來看了陳樂一眼,雙手合十,輕聲回道:「師叔祖老人家自然還在院裡。不知施主找師叔祖所為何事?」
聽到赤雲還在世上,陳樂皺起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長長的吁了一口氣。旁邊的姜可宜臉色也釋然,放鬆下來。
「大師,那請您帶我去見一見赤雲大師,可以嗎?」姜可宜出聲問道。
掃地僧面色露出為難,隨後說道:「師叔祖年事已高,已經數年未曾見客,所以……」
陳樂與姜可宜對視一眼,都是皺起了眉頭。不見客,那自己不就是白來了麼。
陳樂看著掃地僧,朝他拜了拜,開口道:「大師,我見赤雲大師有急事,如果不冒昧的話,還請幫我一個忙,向赤雲大師告知一聲,說一位姓陳的故人讓後人來拜見他老人家。」
掃地僧見陳樂拜自己,連稱罪過,側開了身子,似乎不願意承受陳樂這一拜。但是陳樂彎著腰,一直沒有抬起來。
姜可宜見此,心中也是著急,也是拜道:「大師,求你幫幫忙傳個話,我們找赤雲大師真的有急事。」
掃地僧看著兩人,眉頭微微挑了一下,道:「阿彌陀佛,那小僧就進寺請示一下師叔祖,不過小僧可不保證他老人家會見你們。」
「有勞大師。」陳樂這才抬起頭來。
掃地僧微微點頭,拿起掃帚往寺院內走去。
「要是那赤雲不見我們,怎麼辦?」姜可宜有些擔憂的問道。
陳樂冷聲道:「那就闖進去!」
此人關係重大,絕對與自己身世有關。如果赤雲真的閉門不見,陳樂不介意打進寒山寺,去逼問這個和尚。
「等等看吧。」姜可宜知道陳樂的性格。陳樂絕對不是一個善人,惹急了他絕對能夠做出來這等事情。
兩人在寺院外等了將近十分鐘,掃地僧才慢慢從門口走了出來,目光在陳樂身上掃了一圈,神色有些疑惑。
「師叔祖答應見你。」掃地僧說道。那神情很好奇,當他對師叔祖說一個姓陳的老人之時,他老人家竟然罕見的站了起來,還說立馬讓人進來,這完全不是平日裡那個嚴謹苛刻的師叔祖的行為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