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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48 聽,那幸福在唱歌(十二) 文 / 穿游泳衣的小魚

    依然坐在旁邊靜靜地凝望著他,額角上的紗布滲出一絲暗紅色的血跡,下頜的地方有輕微的擦傷,伸手輕微地觸碰了一下,又連忙縮了回來。小心翼翼地放開他的手,從洗手間拿了一塊溫熱的濕毛巾,輕輕地為他擦拭著臉頰,似是弄疼了他,於錦的眉心不由得微皺起來,她的嘴角勾出一絲無奈的笑意。

    看那了一眼牆壁上掛鐘的時間,又給他掖了掖被子,這才帶上門離開了房間。

    回到客廳的時候,於琰已經坐在沙發上,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疲憊,細長的丹鳳眼微瞇著,幽深的瞳孔深處流淌著瀲灩的波光,似是思考著什麼,眉心微蹙,不時又看了一眼坐在他對面的陸羽連。依然知道,陸羽連一定是將昨夜發生的所有事情告訴他了,於琰從來都比任何人要敏感,更是知道一些內情。

    「依然,對不起,我回來晚了。」皺了皺眉,一臉的歉意。

    無聲地搖搖頭,一抹極淺的笑容從唇畔緩緩地漾開,「辛苦你了,讓你從巴黎趕回來。」

    於琰想說什麼,卻又礙於其他人在場,終究是沒有開口,微揚起嘴角,淡然一笑。下一刻的時候,那一抹笑容很快就消失殆盡,他望著她,說道:「陸先生已經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告訴我了,剛才在機場的時候我也看到你們在醫院門口發生的事情,a市的各大媒體應該已經全都知道了大哥的事情,冷雲揚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逼停錦繡集團的股票……」

    「媒體的事情不用操心,只要mg傳媒站在我們這一邊,也許還能夠挽回現在的局面。」風揚一臉凝重地說道,側過臉看了一眼依然,「然然,我會寫一份任命書,任你為mg傳媒代理執行懂事,我會讓我的私人律師幫你一起處理mg傳媒的所有事宜,公眾想要的不過是一個真相,既然他們想要,那麼我們就給他們,總不能一直讓冷家唱獨角戲。」

    依然微微一愣,不解地問道:「爸爸,您的意思是?」

    「先舉行一個記者招待會,然後讓mg獨家採訪你和阿錦,必須讓輿論的聲音站在你們身邊,而冷雲揚不過是一個跳樑小丑。」風揚的眸中一閃而逝的狠戾,似是又恢復了當年創業時的勁頭。

    「我已經讓席宇冰聯繫各大媒體,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傳來,至於mg傳媒,我想在明天上午進行獨家採訪。」依然淡淡地說道,唇角忽地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轉瞬即逝,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我會聯繫風小野同志,讓她對負責調查冷氏集團經濟案件的專案組施加壓力,至於冷雲揚……」

    「韓林的那一場車禍他分明就是幕後黑手,只要那個卡車司機承認冷雲揚就是指使他的人,警方立刻就可以逮捕他。」抬眸,看了一眼陸羽連,「學長,這件事情只能交給你,從那個卡車司機的家屬著手,我想那個卡車司機並不傻,蓄意殺人那是要償命的,除非是有人收了黑錢,在背後幫著冷雲揚。」

    想了想,又說道:「稍後,我會親自執筆寫一份關於韓林車禍的報道,刊登在明天mg時報的頭版。」

    客廳裡所有的人都有些詫異地望著她,許是從來都沒有見過她這般凌厲的模樣。其實,她不過是想要保護自己的愛人,而且韓林的死還欠一個結局,一個完美的結局,她一定會親手將冷雲揚送進監獄,這也是她唯一能為韓林做的事情。

    「看著我說什麼?如果我還有沒想到地方,你們多多提意見,這一次,絕對不能讓冷雲揚逍遙法外。」

    於琰沉默著,總覺得她還有什麼遺漏的地方,可是一時卻想不起來。

    「然然,你還遺漏了一個人,不管是人脈關係,還是手中的權力,他比起風小野來都要強很多。」風揚提醒道。

    「於浩楠!」於琰和依然幾乎異口同聲地說出這個名字。

    「沒錯,就是他。」風揚淡淡地看了一眼他們,臉色微沉了下來,「但是據我所知,於浩楠跟冷忠國的關係一直都不錯,冷氏集團能夠有今天的成績,於浩楠應該是幫了不少忙。也許冷雲揚指使卡車司機撞死韓林一事,他未必不知情,換一句話,他很有可能跟冷氏集團坐在了一條船上。」

    陸羽連皺了皺眉,說道:「伯父說的這些話,不是沒有道理的,關於冷氏集團和宇天房地產開發公司的官司,當時如果冷氏集團敗訴的話,就會面臨著破產的危機。這個時候韓林正好找到了一些可以讓冷氏集團輸掉官司的證據,冷雲揚只好出此下策,他指使卡車司機撞死韓林一案,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他,除了卡車司機當提供口供承認冷雲揚才是指使人,當然這只是警方透露給外界的消息,至於裡面的黑幕……」

    依然和於琰面面相覷,就是這裡,他們沒有想到地方就是於浩楠這個關鍵人物。他們都沒有忘記大年初一的那一天,於浩楠和冷忠國關在書房裡交談了一個下午,誰都不知道他們之間有過什麼協議,又或者說有什麼其他人不知道的秘密。

    「傳聞冷氏集團的起家跟黑道有脫不開的干係,曾經涉嫌洗黑錢,販賣毒品,後來經過三年的時間全部洗白,警方找不到任何的證據,再加上每年冷氏集團都會為市政府上繳過億的稅額,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這是我聽律師界的前輩們說的事情,他們都說冷氏集團的後台很硬,在a市幾乎沒幾個人敢動。」

    陸羽連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沒有錯過風揚的表情,這樣一位被疾病折磨的病人,卻渾身都散發著激昂的鬥志。

    「然然,也許你應該給於浩楠打個電話,讓他知道阿錦目前的情況。」風揚的眼底一片波瀾不驚。

    「我知道了。」依然抿唇。

    中午的時候,席宇冰給她打來電話,告訴她已經通知了各大媒體,記者招待會的時間定在下午三點半。如她所料,那些記者們都想得到第一手的資料,他們主動邀請,那些記者自然是沒有拒絕的道理。只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在記者招待會上竟然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如果可以重新來過,她一定不會貿然地接受採訪。

    陽台上,明媚的陽光有些刺眼,半透明的磨砂細頸花瓶裡插著一朵薔薇花,風中夾雜著一陣陣的清香。

    小圓桌上擺著那個年輕記者甩在地上的白色信封,幾張相片露出來……

    「於琰,這些相片你曾經見過嗎?又或者說,你還知道一些什麼事情?」依然靜靜地望著他,白皙的手指拿起一張相片,場景有些模糊,卻能清晰地看到照片上的那個人,痛苦卻又憤怒的表情……

    一張一張地拿過來,每一張相片幾乎都讓他心底的怒火熊熊燃燒起來,「依然,這裡面的相片,大部分的應該都是用電腦合成的,除了這幾張……」他將其中幾張光線昏暗不清的照片挑出來,眼底深處似是有一絲掙扎的痛苦,「這些應該是那一次冷雲揚讓人偷拍下來的,那一天發生的事情其實我都看到了,可是我害怕,我竟然嚇得連大氣兒也不敢出,只能傻傻地站在暗處看著發生的一切。」

    「冷雲揚喜歡大哥,他很小的時候喜歡跟在大哥的後面,那時候我們都沒有想過,他竟然會對大哥有那樣的心思。」於琰慢慢地回憶著,那一幕的記憶被他藏了起來,「七年前,夏天的晚上,冷雲揚將大哥約了出去,我心裡覺著好奇也就偷偷地跟在他們後面,剛走到一個胡同口的時候,立刻竄出來幾個男人,那些人應該是冷雲揚用錢收買的。他逼迫大哥,大哥反抗的時候,那些人將大哥圍在一起……依然,你說,我是不是渾蛋,如果我當時跑回去找人,又或者我去報警……」

    依然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樣的,她也不敢去想像那樣的事情會發生在阿錦的身上,那幾張相片突然那樣的刺眼,心更是痛得如無數的螞蟻在撕咬著。

    可是,這都是事實,曾經發生過的事實。

    「後來,他們離開了,將大哥一個人留在胡同裡,我不敢上前去。大哥是那樣驕傲的一個人,他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的狼狽,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掙扎著站起來離開了小胡同。我就一直跟在他的身後,回到家之後,他直接將自己關進了浴室裡。我什麼也不敢說,什麼不敢問,一直聽到裡面有響動的時候,才飛快地跑回自己的房間……」過了沒地。

    于于琰緊緊地握著十指,又不時將手指插進發間,一臉的懊悔和愧疚。v4g8。

    「那後來呢?」依然輕聲問道,她想要知道更多一些。

    於琰緩緩地抬起頭來,接著說道:「好幾天的時間大哥都不怎麼說話,誰都沒有再提起那天的事情,一直到一個月之後,也不知道大哥用了什麼辦法,讓冷雲揚離開了國內。我一直都以為這件事情到此結束了,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冷雲揚竟然想將大哥逼入絕境。」

    「依然,即使其他的相片都是電腦合成的,有這麼幾張也就足夠將大哥的名聲毀於一旦。」微微皺眉,一時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去解決這件事情。

    「不管怎麼樣,我們都不能讓冷雲揚得逞,總有一天他會為傷害阿錦付出沉重的代價。」依然堅定地說道,微瞇著的眸子泛著冰冷的光澤。

    於琰靜靜地凝著她,只覺得眼前的女子如慾火的鳳凰般,渾身散發著灼目光芒,她的心裡一個堅定的念頭,一直支撐著她。

    「爸爸那邊,我已經打過電話了,把大哥的事情揀重點跟他說了一遍,只是他一直都沒有表態,甚至還有些遲疑,最後他只說這件事情他自有分寸,讓我們暫時不要跟冷忠國和冷雲揚發生正面的衝突。」

    他想起給於浩楠打電話的時候,總覺得這其中有一些不為人知的貓膩,曾經他們是最好的朋友,後來,一個堅持走到仕途上,一個卻下海經商,二十年前的時候,冷忠國創辦的公司就已經是a市的龍頭企業,他跟於浩楠的關係依舊走得很近。十年前的時候,有人舉報過於浩楠,說他收受賄賂,可是卻找不到任何的證據,再後來,於浩楠的官越做越大,冷忠國的企業也越辦越大,一直到成為國內為數不多的上市企業。

    「我知道了,但是下午的記者招待會和明天上午mg的獨家採訪一定要參加。」依然認真地說道,眸中閃爍著堅毅的光芒,若不然的話,大眾的輿論都站在與他們對立的一面了。

    「依然,我心裡總有些擔心,如果冷雲揚買通了其中的一些記者,那……」他沒有把話說下去,因為接下來的意思早已經顯而易見了。

    依然沉默著,緊緊地抿著唇角,十指交叉地絞在一起。良久,她才緩緩地抬起頭來,「我們必須賭一把。」

    「好,既然你決定這樣,那我陪你和大哥一起去。」於琰微微笑了笑,眉宇間泛著一抹溫柔,如從畫裡走出來的溫潤的謙謙君子一般。

    她剛想說什麼的時候,卻聽到一個聲音落入耳中,連忙站了起來朝著客廳走去。

    「老婆,你在哪裡?」於錦揉著惺忪的眸子從房間裡走出來,嘴裡喃喃地念叨著。

    「老婆,我很乖,別不要我,好不好?」

    「你在哪裡?」

    「我,我找不到你了。」

    ……

    坐在陽台上的時候,她聽得一清二楚的,剛走進客廳,便看到站在樓梯口的於錦,柔軟的心臟就像是被繡花針狠狠地紮了一下,就連呼吸都急促起來,連忙上了樓,緊緊地握著他的手,「阿錦,我在這裡,我哪兒也沒有去。」

    「可是,我一睜開眼睛就看不到你。」於錦一臉委屈地望著她,眉心緊緊地蹙起。

    「阿錦,你聽我說,我剛才有事出去了,你在房間裡待著很安全的,不會有壞人來找你。」依然耐心地跟他說道,心裡卻是一陣酸楚。

    「我,害怕。」除了依然,他見到誰都想要躲起來,將自己縮進那個小小的蝸牛殼裡,以為那樣就不會有人找到他,以為那樣就會很安全的,那裡是他的世界,簡單卻又孤寂。

    無奈地抿了抿唇,溢出一絲淺淺的笑容,溫熱的掌心捧著他的臉龐,「阿錦,不許皺眉,好不好?那樣的話,我的心會痛。」她握著他的手,放在她的心口處。

    他像是觸電般地想要拿開,卻被她及時地抓住,「這裡是心。」又伸出手指指著他的心口,「和你這裡是一樣的,如果我哭的話,你這裡也會很痛,是不是?」

    「嗯。」於錦點點頭,卻依舊一臉迷茫地望著她,卻沒有再把放在她心口的手拿開。

    溫熱的指肚輕輕地撫平他眉心的皺紋,她告訴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堅持下去,相信總有一天他會好起來的。他會記得,在這個世上還有一個她在等著他歸來。

    「阿錦,一會我要出去出去一趟,你在家裡待著,好不好?」

    他那樣的害怕見到陌生人,如果讓他去參見記者招待會的話,她擔心一張張陌生的臉會刺激到他。在醫院門口的時候,他表現出來的狂躁行為,讓她擔心不已,她不敢再一次冒險了。

    於錦一聽,連忙搖頭,緊緊地抱著她的手臂,清澈卻又有些呆滯的眸子寫滿了委屈的目光,「老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很乖的,真的很乖……」

    「怎麼會呢?」依然微微笑著,眼眶裡噙滿了淚水,卻又被她硬生生地逼回去,「阿錦,不管到什麼時候,我都不會放棄你的。」

    「可是,我剛才睜開眼睛,看不到你,好怕,好怕……」於錦皺眉,輕輕地咬著下唇,一雙眼睛水汪汪的,一直看到她的心底深處有什麼東西怦然斷裂。

    輕輕地將他擁入懷裡,柔聲說道:「阿錦,別害怕,沒有人可以傷害你的。」

    她會用自己的瘦弱的身體為他撐起一片小小的天空,那裡是屬於他的世界,不會有任何人去打擾他。

    依然忘不了在那麼多的記者面前,他將她護在自己的身後,即使他的雙腿微微顫抖著,可是他卻依舊堅持了下來,穩穩地站在那裡,不讓任何記者靠近她。一直到陸羽連出現的時候,他的勇氣似乎到了盡頭,緊緊地挨著她,他說,別害怕,我會保護你的……

    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什麼才是生死相依,什麼才是絕處逢生。

    午後的陽光多了些許的燥熱,少了一分清晨時的溫暖,已經是暮春的季節,夏天氣息開始緩緩地滲透。有風,穿梭在城市的每一條街巷,路上的行人永遠都是一副漠然的樣子,匆匆地來,匆匆地去,這個城市有他們年輕的身影,也有他們對生活的希望。

    下午三點半,記者招待會在錦繡大廈的會議室準時召開,各大媒體接受到邀請紛紛趕來。

    於錦坐在依然的旁邊,一直低著頭默不作聲,手指不停地摳著自己的衣角。依然無奈地笑了笑,眼底深處泛起一絲寵溺之色,伸手緊緊地握住他,明顯地感覺到他微微一怔,匆忙地抬頭看了她一眼,又害怕地低著頭,只是不再摳自己的衣角,細細地打量著緊握著他的那一隻纖細的手。

    「我想,早就有人給你們透漏消息,若不然的話,今天一大早我也不會在醫院的門口遇見你們。」依然勾唇淺笑,眸光緩緩地掃過那些熟悉的臉龐。

    無數的閃光燈對著她的臉不停地閃動著,有些刺眼,卻依舊坦然接受這裡的一切。

    「你們一定都想要一個真相,與其讓人不停地在阿錦身上潑髒水,不如我們自己站出來澄清,這樣的話,躲在暗處的小人總會有些壓力……」

    她臉上淺淺的笑容讓那些記者都有些慚愧起來,整個會議室很安靜,除了閃光燈「卡擦」的聲音,再也聽不到其他的異響。

    「我想大家一直都沒有忘記a市知名律師韓林的死吧?畢竟,真正的兇手還在逍遙法外,作為正義的媒體應該不會被那些煙霧彈蒙住眼睛,不,是蒙住心。」

    底下開始有人竊竊私語,不明白大年初一晚上的那一場車禍跟今天的記者招待會有什麼關係,正當有人想要提出質疑的時候,依然的聲音已經將那名記者的質疑聲壓了下去,「因為韓林是我的前夫。」她坦然地接受眾人探究的目光,嘴角勾出一抹苦澀的笑意,她從來都沒有在公眾面前出現過,一直都很低調,除了上一次跟於錦的婚禮,「想必你們其中有些人已經知道了,我今天之所以親口說出來,那是因為有人害怕我將韓林真正的死因公佈出來。雖然我跟韓林已經離婚,但是他在臨死之前給我留下了一些東西……」

    所有的記者都屏氣靜聲,靜靜地等待著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在他臨死之前接手了一場商業官司,是宇天房地產開發公司與冷氏集團之間的糾紛,韓林是宇天房地產開發公司的代理律師,業內人都很清楚,只要冷氏集團輸了這一場官司,它就會損失上百億的資金,那麼等待它的就是面臨著破產的危機。就在車禍發生的前一天,他找到了足夠指證冷氏集團的證據……」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韓林雖然死了,但是證據卻沒有丟,也不知道冷氏集團是從哪裡得來的消息,他以為韓林將那些證據交給了我,於是想方設法地逼我將證據交出去。想必大家也都知道我的身份,我母親風小野是本市的常務副市長,他還沒有那個膽量親自動我,就想著動我身邊的親人。」

    立刻就有記者提問,「於太太,你的意思是這一場風波的目標是你?」

    ps:妞們,二更在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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