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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25 此生愛你,始終如一(二) 文 / 穿游泳衣的小魚

    有些習慣,終究是要用一生的時光去改變,也許,結果並不如所願,就像,某些不可言明的思念。往往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轟然來襲,刺痛著心底最柔軟的地方,無力掙扎。幸福,隔得那樣的近,看似觸手可及一樣,可是用手去撈,卻猶如沙爍緩緩地從指間流逝,只因為心底的那一絲貪戀,貪戀過去的某一種的感受,久久不是釋懷。——風依然

    這樣的夜,濃如潑墨,天邊的那一彎新月從雲層裡偷跑出來,清冷的月光灑落了一地。

    「嘀嗒……」躺在床榻上久久不能入睡的她突然聽到這樣的聲音,才想起忘記關手機了,幸好這款手機的輻射極小,要不然的話她又該懊悔一陣子了。

    將床頭的開關按下,鵝黃色的光線輕輕地打落在她的臉上,起身,將放在書桌上的手機拿了起來,屏幕上顯示的是那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在她的心底默念了無數遍,可是卻又隔得那樣的遙遠。

    此生愛你,始終如一。

    心咯登一聲,這簡短的八個字就像是八根細小的繡花針,狠狠地紮在她的心口,血流如注。

    緊緊地抿著唇角,手指用力地摳著手機的邊緣,指關節微微泛白,然後又緩緩地攤開,按下關機鍵,聽著熟悉的旋律,她的心緩緩地沉淪下去,就像是一個漆黑的無底洞。

    重新躺回床上,輾轉反側大半夜,一直到天快要亮的時候才漸漸地睡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

    「然然姐,起床啦!」門外響起少年清脆的聲音。

    緩緩地睜開沉重的眼眸,一道刺眼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射進來,連忙用被子擋了下來,蓋住腦袋,同時也努力地阻隔那個喊魂一樣的聲音。

    好吧!在依然聽來,這就是喊魂,她正睡得香呢!

    又敲了幾下門,房間裡仍舊是沒有反應,依然以為阿璃一定會放棄叫她起床的念頭,可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在國外長大的孩子的確比國內的孩子具有豐富的想像力。

    「爸爸,媽媽,然然姐是不是出事兒了?我喊了半天她也沒有反應。」

    呃……不由得皺了皺眉心,為了不讓事情進一步擴展,她只得無奈地應了一聲,「阿璃,我困死了,你的小外甥也困死了,再讓我們多睡一會兒。」

    早晨的小鬧劇終於在少年的哀嚎中結束了,不多一會兒,優雅動聽的鋼琴聲迴盪在整棟別墅裡。

    依然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晌午時分了。

    初春的陽光很溫暖,灑落在身上總有一股懶洋洋的味道,微瞇著的眸子噙著一抹淺笑,眸光落在被寫不完的試題壓迫著的少年的身上,問道:「阿璃,是不是又遇到不會做的題目了?」忽又想起什麼,半開玩笑的說道,「你不是正好可以藉機問你的救命恩人麼?」

    「然然姐,你太聰明了!」少年頓時一臉的興奮,下一秒鐘的時候又是一張苦瓜臉,「我好像沒有她家的電話。」

    「那,讓我看看。」依然走過去,看了一眼少年正在演算的函數,從他的手裡接過筆,在草稿紙上認真地寫了下來,不過幾分鐘的時間,準確的答應已經算了出來。

    「然然姐,我能說從今以後貝多芬不再是我的偶像了麼?」少年一臉崇拜地望著她。

    「噗——」依然啞然失笑,揉了揉少年柔軟的髮絲,「這可不行,你還是把貝多芬當你的偶像吧!」

    門外似乎有人在敲門,依然走過去在貓眼裡看了一眼,在這裡看到文欣她一點也不驚訝,畢竟她跟文瀾是親姐妹。將門打開,站在外面的文欣不由得微微一愣,唇角莫名的揚起一絲自嘲的笑意,淡淡地說道:「風依然,我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

    「很驚訝麼?」微抿著唇角,因為韓林,她知道有一個叫做文欣的女孩子存在。

    「然然,是誰來了?」在廚房裡忙碌的文瀾聽到有開門的聲音,連忙走了出來,問道。

    「姐,是我,我來看看你們。」文欣笑著應道。

    正在寫作業的阿璃也湊了過來,笑瞇瞇地說道:「小姨,你怎麼來了?週末的時間難道你不用去拍拖嗎?」

    文欣的臉色一僵,唇角微微扯了扯,一句話就帶了過去,「小姨想你了,不行麼?」將買來的東西全都拎了進去,她走到依然的身邊,只說了一句,「依然,我能跟你單獨談一談嗎?」

    「嗯。」微微頷首,笑著應承下來,「去我房間吧!」

    曾經,他們共同喜歡過一個男子,可是那個人已經過世了,在那樣一個寒冷的晚上,也許她們之間能夠成為朋友,至少不再像以前那樣,畢竟有過共同的愛好。

    房間裡很安靜,彼此都沉默著,似是有什麼東西在她們的中間緩緩地流逝。

    「有什麼話你就說吧!我知道了,以你的性子一定會來找的,就算今天沒有在這裡遇見,也許又會是之後的某一天。」依然微微笑了笑,打破了一絲靜默。

    文欣並沒有驚訝她說的話,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初見她的時候,她挽著韓林的手臂,曾經,一直都以為這個女孩兒不知愁為何滋味兒,一直都覺得她是那樣的幸運,一直到從姐姐那裡聽到她的名字,這才知道原來那些所謂的幸運不過是表面上的,可是她依舊嫉妒她,憑什麼她跟韓林離婚了,韓林的心裡卻依舊只有她,就連死的時候把眼角膜也給了她……

    「風依然,其實,我嫉妒你。」

    微微錯愕,眼底浮現出一絲疑惑,忽又想起什麼,嘴角扯出一絲苦澀的笑意,「你嫉妒我做什麼?」

    「你能得到他全部的愛。」微揚起下頜,靜靜地凝著眼前這個美麗的女子,七年的時間早已經讓她蛻變,卻是更加的讓人沉迷。低眸,淺淺地笑了一聲,「其實我一點也不貪心,只想要那麼一點點,可是即使只是一點點,他也是那樣的吝嗇。」

    依然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嘴角蠕動了一下。

    「風依然,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文欣淡漠地說道,她早已經不再是七年前的柔弱女孩兒了。

    「我並沒有想要同情你,在感情的世界裡,不是你付出多少就能回報多少,因為那都是你心甘情願的,沒有人逼迫過你。」微抿著的唇角泛起一絲譏誚,她並不是要故意羞辱她,只是想讓她知道,感情是你情我願之事……

    微微歎了一口氣,似是有些無奈,「他走的那天,我去送他了,即使他從來都沒有愛過我,即使在他的最後一刻他心裡想的人依舊是你。」

    「風依然,你放棄他,是你的損失。」

    「文欣,我從來都不後悔自己的選擇,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一樣。」她淡淡地說道,眼底一片波瀾不驚,那樣的平靜,如一面鏡子,將她的那顆心照在裡面,乾淨而又透明,卻又千瘡百孔,血肉模糊。

    「如今我不只嫉妒你,而且還羨慕你。」文欣微微笑著,低垂著的眼眸掠過一抹黯然之色,「也許,這輩子我都不會再愛上其他的人。」

    她想說,是麼?很久以前的時候,她也想過,可是當叫於錦的男子闖入她的生命的時候,很多的事情都是那樣的不由自主,愛就是愛了,沒有任何的理由,除了坦然接受,再也想不到其他的辦法,逃避麼?當她決定去愛他的那一刻,她的詞典裡已經沒有逃避兩個詞了。

    「文欣,一生很漫長,你還會遇上很多人,也許你會動心。」

    很久很久以後,當他們都老了的時候,文欣依舊一個人生活,執拗地過著屬於自己一個人的生活,從她身邊走過的每一個人,偶爾會看到她唇畔浮現起的笑容,那是因為她想了年少時的一個男孩兒,那個男孩兒有著明媚的笑容,如初春的陽光一樣,溫暖而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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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飛機,已經是黃昏時分,人間四月天,正是梅雨時節,即使是無雨的夜,空氣裡也瀰漫著濃重的潮氣,撫過面上,不免沾了些許膩感。

    男子微微傾斜著靠向後座,眉宇間有細細的褶皺,雙目微闔著,流露出幾分疲憊之色。他是真的累了,不是因為這四月天的潮濕,而是整整一個月的時間都在忙著對付冷氏集團,唯一讓人慶幸的是,這一個月的努力沒有白費,總算是徹底將他們的資金來源切斷了,而且警方已經在密切關注冷雲揚的一舉一動,更有經濟調查科介入冷氏集團。

    曾經在a市叱吒風雲的冷氏集團已經跌入了谷底,就像是瘟疫一樣,沒有任何人敢靠近他們,不管是銀行,還是那些曾經跟他們走得近的高官,此刻都迫不及待地與他劃清界限,更有銀行逼債上門。

    至於年初二那天晚上發生的知名律師韓林車禍一案,警方已經告破,嫌疑犯人已經被逮捕歸案,正在審問的過程中。真正的兇手分明已經呼之欲出了,可是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警方並不願意打草驚蛇。

    等,所有的人都在等。

    警察在等一個證據,於錦在等一個契機,冷雲揚在等一個機會,一個翻身的機會……

    這個四月一點也不平靜,對於那些購買冷氏集團股票的股民們來說,這是一個寒冷的冬日,漫長而又殘忍,股票從最初的每股42元,跌倒如今的每股9元,那些跑的快的股民不至於太慘,可是有些股民就是不甘心,一直到最後,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於是,在冷氏集團的門口,每天幾乎都有幾十人堵在那裡,揚言:若是不給他們賠償,他們就集體**在這裡。

    有時候活下去,比死更需要勇氣,可是活著卻有希望,死了才是真正的一無所有。

    「於總,您是回家休息……」單婉婷有些不忍心地問道,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眼前的這個男子越發的沉默起來,手段卻越發的狠戾起來,有時候一個眼神都讓人覺得膽戰心驚。

    「回公司,下午還有個會議要開。」男子淡淡地說道,下頜微微向內斂起,微抿著的唇角莫名的掠過一絲冷意。

    「是,於總。」單婉婷應道,連忙讓開回公司去,本來她想勸說一句,可是有些事情並不是她所能理解的,最後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閉上嘴什麼都不說。

    出手已有。不經意之間,一個熟悉的身影在他的眼前一晃而過,是她!一定是她!那個身影他怎麼都忘記不了,幾乎每天夜裡都會浮現在她的腦海裡,一個多月了,一個多月沒有見到她,天知道他有多想念她,可是他卻強忍著,壓抑著心底的思念,不敢放任,生怕那樣的思念如洪水一般,將他淹沒,然後窒息……

    「快停車!停車!」於錦連忙命令道。

    司機愣了一下,連忙將車靠在路邊停了下來,車內的兩個人還未反應過來,他已經跑下了車,朝著那個身影追逐而去。

    擁擠的人群,他怎麼也趕不上她的腳步,即使他們之間只隔了幾個人,可是卻又那樣的遙遠,如同千山萬水,天涯海角,怎麼都夠不著。

    終於,近了,近了,他生怕她再一次從她的眼皮子底下消失,連忙拉住她的手臂,「依然,我總算是找到你了。」

    「神經病。」冷漠而又的疏離聲音響起在他的耳畔,映入他眼底的那一張容顏卻是那樣的陌生,嘴角尷尬地扯動了一下,手鬆開,落在半空中,「對不起,我認錯人了。」uhj7。

    就那樣靜靜地站在原地,分明是她,為什麼又不是她?不斷地有人從他的身邊走過去,神色各異。

    他想,也許真的是自己眼花了,她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呢?轉過身,一步一步地朝著前方走去,有雨落下,一滴一滴的……

    「然然姐,你剛才為什麼要躲開他?」少年一臉不解地望著身邊的孕婦,目光又落在不遠處的背影上,那樣的落寞,彷彿這世間最深沉的痛意都讓他一個人來承受著。

    那樣的背影,她何曾沒有看見,只是她還沒有想好應該怎麼去面對他,與其兩個人在一起彼此折磨,不如分開一段時間,各自沉澱心裡的思念,也許,我們都會勇敢一些。當她聽到他說的那句話,依然,我總算是找到你了……鼻子頓時一陣酸楚,心臟最柔軟的地方似是被大力地揪起,痛得她覺得連順暢的呼吸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阿錦,對不起,不是不想見,而是不知道該怎麼見。

    斂了斂神色,認真地叮囑道:「阿璃,這是你跟我之間的秘密,誰都不能說出去。」

    「好吧!我不說。」少年無奈地撇撇嘴,小聲地嘀咕著,姐夫是一隻可憐蟲,姐姐是捉蟲的小鳥……

    「阿璃,你剛才嘀咕什麼呢?」依然微微皺眉,問道。

    「呵……呵呵……沒什麼,沒什麼,我瞎鬧著玩呢!」連忙閉上嘴,低頭沉默了下去。

    大街上的驚鴻一瞥讓於錦一直沉默著,潮濕的風將他的一絲發吹起,沾染了些許的雨珠,剛才,真的是我看錯了嗎?緊蹙著的眉心透著一絲陰沉之色,嘴角扯出一抹無奈,也許真的是我看錯了吧!她現在都已經四個月的身孕了,應該在家裡待著養胎才是,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麼多人的地方。

    「於總,你沒事吧?」單婉婷的手裡撐著一把傘,走到於錦的身邊,雨傘的一大半都遮在他的身上。

    「我沒事,上車回公司吧!」上了車,密閉的車廂裡源源不斷的暖氣循環著,總算是將身體的那一絲寒意驅散掉。

    他依舊堅持每天給她發短信,不管她有沒有看到,他都會將自己的心事告訴她。掏出手機,翻開熟悉的那一頁,手指飛快地按著按鍵——

    依然,就在剛才,我在大街上看到一個背影,我以為是你,而且她真的跟你很像,可是我追過去的時候,卻又是另外一個人,你說這算不算是相思成災了?依然,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已經開始遺忘了,竟然連你的背影都會認錯。依然,對不起,下次一定不會了。

    按下發送鍵,又將手機收了起來,緩緩地闔上了眸子,呼吸均勻而又平緩。

    他實在是太累了,不知不覺地竟然躺在座椅上睡著了,似是做了一個美夢,唇畔浮現出一絲極淺的笑意,這是單婉婷在這一個多月以來,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純淨的笑容,沒有絲毫的雜質,看著看著,竟有些不忍喚醒他。

    自從那天開機之後,白天的時間依然再也沒有關過手機,可是卻不曾接到一個他打來的電話。也許,早已經沒有了按下那個撥通鍵的勇氣,害怕再一次聽到移動小秘書甜美卻又冰冷的聲音:「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一遍又一遍,就像是這世上最惡毒的詛咒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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