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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15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八)必看 文 / 穿游泳衣的小魚

    奮鬥半生,一步一個腳印走到今天,半生的榮辱,與我來說不過是過眼雲煙而已。依舊捧在我掌心的只有我的一雙兒女,他們才是我這一生永遠的財富。——風揚

    「爸爸,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我尊重你的選擇。」

    他還活著,這是他的選擇,沒什麼不好的,至少這樣能讓他過得舒心。這是依然的選擇,當她看到風揚平靜的神色的那一刻,她突然想,與其讓他每天都接受放療,然後還要承受放療帶來的一系列的副作用,還不如順了他心。

    「然然,只有你才是最懂爸爸的,這些年讓你一個人受苦了。」風揚無奈地笑了笑,面對著這樣的女兒,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的心思那樣的通透,看似比任何人都要堅強,可是又有幾個人知道,其實她的堅強只是偽裝出來的。又想起a市知名律師韓林的死,還有他臨死之前捐獻的眼角膜,「然然,不管發生什麼事情,爸爸再也不會留下你一個人。」

    「爸,你不是想要找一個有山有水的地方嗎?不如這幾天我就開始找地方。」

    依然淺淺一笑,鼻子有些發酸,可是醫生說不能流淚,那樣的話會對眼睛的視力恢復產生影響,她努力地忍著,唇角扯出一個大大的弧度,那一抹笑容像極了盛開著的藍色睡蓮。

    「你剛剛拆線沒幾天,需要很多的休息時間,這件事情還是讓你阿姨來辦吧!」深邃的眸子裡湧出無數的寵溺之色。

    「爸爸,你這是不相信我的辦事能力,你們剛回a市不久,哪有我這個土生土長的人熟悉環境啊!」依然拿起一個蘋果,小心翼翼地削著皮,唇畔的笑容始終如一。

    文瀾走到依然的身邊,朝著她露出一個溫婉的微笑,又是端莊嫻雅的女子。她突然想,也許風揚和風小野的分開是正確的風小野的性子太要強,凡事親力親為,記得小的時候,她幾乎連笑容都笑容都有些吝嗇給家裡人,偶爾還會帶著工作上的情緒,那個時候的爸爸呢!總是一副溫潤君子的模樣。

    如果不是那一天,也許會在之後的某一天,正好趕得那麼巧。

    對於父母的離婚,那一年她才十歲,總是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一直到後來自己對韓林的決絕,才發現,感情的事情強求不來,不如順了自己的心境。也子的過。

    「然然,那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不過你一定要先休息好,不能讓自己的身體有半點的差錯,要不然的話我和你爸爸都會內疚死的。」文瀾莞爾一笑,在風揚的身邊坐了下來,秋水般的眸子流淌著一汪清瑩的清泉。

    「你爸爸這病是我們剛到m國的時候落下的,那時候我們身上幾乎沒什麼錢,又想著有朝一日能夠出人頭地,他最辛苦的時候一天干了十八個小時的苦工,就是為了掙那幾十美元,那時候吃早餐對我們來說算是一種奢侈吧!你爸爸總是把早餐留給我,然後自己早早的出門,一直到很晚的時候才回來……」

    文瀾說著說著,又笑了起來,「你爸爸他這麼大的一個人了竟然害怕去醫院,上次還是被我拖著去醫院檢查的,可是結果出來就是胃癌晚期,他說,這病是治不好的,花再多的錢也治不好,這麼些年,你爸爸一直都在做慈善活動,對自己卻依舊省吃儉用。你爸爸他經常對我說的一句話就是,這輩子他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

    依然沉默著,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十六年的分別,再相見卻早已經物是人非,她長大了,可是卻依舊放不兒時的那一段記憶。

    「然然,爸爸沒事了,都是你阿姨她大驚小怪的,我讓司機送你回醫院吧!」uz0k。

    風揚靜靜地凝著她那一張哀傷的臉,如果讓她知道韓林的死,還有韓林最後為她的做的那件事情,她真的能撐得下去嗎?如今,他能做的只有不間斷地報道這則消息,讓輿論給警方施加壓力,查出真相才是還死者的一個公道。

    「嗯,那等我找到那樣的地方,就給您打電話。」微抿著唇角,漾出一絲極淺的笑容。

    文瀾將她送到門口,又再三叮囑司機將她安全送到醫院,這才折回房間去。

    「我真的擔心依然在知道韓林的死訊之後會承受不了,這孩子從小就重感情,只要她認定的事情,就是撞了南牆,撞個頭破血流也不會回頭的。」風揚一臉無奈的樣子,微蹙的眉心隱約著透著一抹擔憂。

    文瀾想了想,說道:「不如,你帶她一起去郊外住段日子,那樣的話至少能夠將她的病情穩定下來。」

    「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辦法,只能祈禱這幾天千萬別讓她知道什麼。」

    夜色微涼,月光如水,透過玻璃窗傾瀉下來,落了一地的光斑,在光與影的交界處,似是如夢如幻。

    密閉的車廂裡,有源源不斷的暖氣輸送進來,可是她卻依舊覺得冷,透過車窗,這個城市華燈初上,璀璨的霓虹燈不斷地閃爍著,馥郁的繁華之氣,才剛剛開了個頭。

    大街上車如流水,行人也有不少,那些還未歇業的專賣店偶爾有三五個顧客走去,再出來的時候,手上拎了好幾個袋子。

    「我就在前面的拐角處下。」依然對正在開車的司機說。

    「小姐,太太吩咐過的,要將您送到醫院。」

    「那,好吧!」

    她在醫院門口下的車,微涼的空氣撲面而來,讓她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寒顫。路過大廳的時候,不經意地眸光落在報刊架上,是mg時報,mg傳媒為打進中國市場特意為中國人設計的一份報刊,據說到目前為止銷售量一直名列前茅,她作為mg傳媒百分之十五股份的擁有者,卻極少瞭解關於mg傳媒的事情。

    想到這裡,嘴角不由得揚起一絲無奈,將那份mg時報從報刊架上取了下來,又跟值班的護士打了一聲招呼,這才回了病房。

    隨手將報紙放在病床邊的小桌上,又走過去擺弄了一會兒花瓶裡的睡蓮,皎潔的月光投落在她的身上,將她婀娜多姿的身段完美的勾勒出來,柔軟的長髮隨意地散在肩上,迎向天邊那一彎清冷的月牙兒,唇角勾起一絲淺笑。

    這樣寂靜的夜晚,總是會讓人回想起很多的往事,依然在窗邊的躺椅上坐了下來,月光傾瀉在她的臉上,和著病房裡柔和的燈光。

    「我遇見誰會有怎麼樣的對白,我等的人他在多遠的未來,我聽見風來自地鐵和人海,我排著隊,拿著愛的號碼牌……」

    熟悉的來電鈴聲輕輕地迴盪著,不由得微微皺眉,起身,從包裡翻出手機,然後又將那份mg時報拿在手上,重新在躺椅上坐下,屏幕上顯示的一個陌生的號碼,按下接聽鍵,耳邊傳來的聲音似是自來遙遠的天邊,帶著一絲淡淡的滄桑。

    「依然,是我。」

    「於琰?」微微一怔,眉心幾乎微不可見地皺了皺,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個時候巴黎應該是深夜了,過了凌晨。

    「真高興你能記得我的聲音。我現在在巴黎,深夜,睡不著,所以給你打個電話,我只是想知道,這些天,你過得好不好?」輕柔的嗓音帶著一絲絲的迷離。

    微抿著唇角,漾出一絲極淺的笑意,也許只是笑給自己看,輕輕地回他,「我很好。」

    然後就是一片沉寂,誰都沒有說話,良久之後,她的耳邊傳來「嘟嘟嘟……」的忙音,他那邊已經掛了電話。望著已經黑了的屏幕,依然突然想起很久以前於琰跟她說過的話,風依然,你真的很殘忍,是的,她的確很殘忍,狠心地拒絕,即使凌菲想要離開,她也沒有做出任何的挽留。

    是骨子裡流著冷漠的血液麼?還是自己早已經學會了不再執著?可是為什麼還會有心痛的感覺,在想起這句話的時候。唇畔的梨渦盛滿了清淺的月光,緩緩地流淌,灑落一地的憂傷。

    夜涼,孤月,靜謐,微冷……

    翻開mg時報,仔細地瀏覽著每一條新聞,失明的這段日子裡她覺得自己幾乎與世隔絕,得不到任何來自外界的訊息。

    忽然,一個醒目的標題吸引了她的目光,身子不可抑制地微微顫抖著,就連拿著報紙的手指也不停地戰慄起來,那裡寫著:知名律師韓林之死,另有隱情。

    一陣陣的寒意從心底深處滋生,如變異的蔓籐一樣瘋狂地生長,幾乎是一瞬間,那一股寒意已經侵佔了她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細胞。柔軟的心臟好像是被什麼重物一下一下地狠狠撞擊,痛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幾乎每天都有報道這則相關的新聞,一直追溯到車禍的那天晚上,也就是她做眼角膜移植的那天晚上,報道稱,韓林在臨死之前將自己的眼角膜捐了出去,但至於是誰有幸得到眼角膜,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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