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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14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七) 文 / 穿游泳衣的小魚

    韓國,漢城,某權威整容機構。

    這個季節的城市依舊很冷,乾澀的冷風穿梭在每一條街道,來來往往的行人裹緊了大衣頂著風往前走。

    於錦站在無菌病房外,靜靜地望著躺在病床上掙扎著的許媛媛,純白色的床單上有殷紅色的血跡,那是從她磨破的手腕上滴下來的,她的雙腳也被固定著,嘴裡發出一陣陣的嘶喊聲,誰都想不出來她此刻絕望的心情。

    一旁的樸利民不忍心繼續看下去,將臉偏向了白色的牆壁,俊朗的臉上滿是無奈之色,又微微歎了一口氣,「這,這是怎麼弄的?」

    「錦少,你打算就一直看下去?」瞅了瞅幾乎面無表情的於錦,皺了皺眉問道,真是搞不通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如果一直打鎮定劑的,對她的身體會造成很大的影響,就算能夠恢復到原來的容貌,那她的身子也算是垮掉了。」於錦蹙著眉心,看著她那樣痛苦的模樣,一時之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剛來的時候,就跟許媛媛的主刀醫生商談過,無論如何務必要恢復她的容貌,什麼是一落千丈?這就是,眼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在活色香艷的巴黎,她是萬眾矚目的一個璀璨的星子,那樣的耀眼,那樣的光彩,可是此時此刻,她真的什麼都沒有了,剩下的只是一個空空的軀殼。

    痛苦,絕望,無助,嘶叫……就像是野獸一般的嘶叫,什麼叫做生不如死?便是如此的模樣。

    他找到了心理醫生給許媛媛看病,打了鎮定劑的她平靜的像是一個熟睡的嬰兒,醫生說,她的精神狀態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只要是清醒著的,就會想盡一切辦法自殘、自殺,醫生最後說,愛莫能助。

    「那你就忍心看著她這樣痛苦下去?如果是我的話,我會替她做主,放棄治療,然後讓她安樂死,這是唯一的一個解脫辦法。」樸利民等著眼睛望他,那樣的嘶喊聲,他已經經受不住了,就像是一把利刃,一刀一刀地割在他的心頭肉。

    「她會活下去的,利民,因為你不瞭解她,我認識的許媛媛一直都很堅強。」他認真地說道。

    那一年,即使父母雙亡,她也不曾當著眾人的面流過一滴淚,只是在深夜裡,躲在黑暗的角落一個人默默落淚。

    「活下來又能怎麼樣?難道你不知道嗎?你,現在是她唯一的救贖,難道你願意放棄你的現在的妻子?」樸利民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又看了一眼掙扎著的許媛媛,嘀咕道,「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不,我不會放棄我現在的妻子,我愛她,超過我自己的生命。」一字一句,堅定如昔。

    於錦不會放棄自己的所愛,可以這裡守著的是一份承諾,是他的原則,是他兒時的一段記憶。無出說那。

    「那她呢?怎麼辦?醫生已經說過了,像她現在的情況,即使一直做整容手術也恢復不到以前的容貌,她臉上的疤痕永遠都會留在那裡。」

    樸利民很不理解他這樣的做法,如果換成是他,絕對不會趟這這趟渾水,所以,他很享受他現在的單身生活,至於婚姻,他一向視為愛情的墳墓,寧願暴屍街頭,也不願意自尋死路。

    「你也看過她現在的病情,顴骨的地方已經露出白骨了。」

    「生和死,只有她自己才能決定,但前提是要在她清醒的時候。」緊緊地皺著眉心,有些事情誰都不願意發生,可是當木已成舟,唯一能做的就只是挽救。

    這個世上沒有如果,誰都回不去從前。

    「啊!」一陣陣絕望的慘叫聲從無菌病房裡傳出來,即使隔著厚厚的透明玻璃,卻依舊能夠聽到一清二楚。

    不經意地側過臉,她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心心唸唸,原來,他在自己的身邊,不曾離開,真的不曾離開……

    她停止了掙扎,那一刻,彷彿連時間都靜止了,空洞無神的瞳孔裡似是有了一絲生動,映著他那一張俊美如斯的容顏,永遠都忘不掉最美好的初遇,那時候,她且年少,他尚未老。

    「錦哥哥。」嘴角微微蠕動著,可是發出來的聲音卻那樣的細小,聲如蚊蠅。

    忘記了疼痛,忘記了絕望,忘記了對未知的恐懼,那樣地渴望,可是卻又隔得那麼遠,隔著一扇玻璃窗,去已經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她忘記了十年前她的離開,已經是改變不了的事實。有時候總是想,當初就是他太過於寵溺她,以至於自己那樣的任性,總以為不管她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他都會站在原地等她。可是當她醒悟過來的,沿著相同的路尋回去,那個地方再也沒有了他的身影,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個人的自以為是。

    乾澀的眼睛裡淌不出一滴眼淚,她看著他的背影緩緩地走開,漫無邊際的絕望一寸寸地吞噬著她的心,她想要伸手去觸摸他,可是那樣的遙遠,兩個世界,一個天堂,一個地獄,而她,總是想,這輩子死後一定會去地獄的。

    手腕傳來一陣陣劇烈的疼痛,卻依舊堅忍著,「錦哥哥!」

    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呼喚他,很輕很輕,就像是一片羽毛一樣,落在他的心上。

    「利民,你聽見什麼聲音了嗎?」於錦側過臉,眼底一閃而逝的詫異。

    「我看你是幻聽了吧?這裡只有我和你兩個人,我剛才什麼也沒說。」樸利民無奈地瞅了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錦少啊!你這是太累了,從你來的那一天到現在,幾乎沒睡幾個好覺吧!今晚上怎麼說都要好好睡一覺。」

    他狐疑地皺了皺眉,又回過頭透過透明的玻璃窗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許媛媛,一定是自己聽錯了。

    轉身,跟著樸利民離開了。

    「錦哥哥,錦哥哥……」那樣的絕望,手指緊緊地握成拳頭,一下,一下,敲著床榻,手腕上有鮮紅色的血液流淌下來,一滴一滴地落下來,暈染出一朵朵瀰漫著血腥味兒的花朵,那樣的妖艷。

    恍惚中,她覺得自己回到了兒時,銀鈴般的歡笑聲,身邊有父母的陪伴,從來都不知道傷心為何物,她是父母手中的寶兒,一直到妹妹的出生,家裡的氣氛似乎有些變化,父母偶爾會吵架,爸爸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帶著她出去玩,看她的眼神似乎有幾分厭惡,有時候喝醉的時候,爸爸說,媛媛,你怎麼就不是男孩子呢!

    後來,她才知道,爸爸一直都希望有個兒子,這也是後來那個女人出現的原因。從此,她發誓,一定不會比男孩子差,她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不管是在什麼方面,她都爭強好勝,在同學的眼裡,她是簡直就是全能,每年她都是全校第一,也只有這個時候,爸爸才會在她的面前露出以前的微笑……

    「醫生,給許媛媛打一針鎮痛劑吧!」於錦回到醫生的值班室,臉色有些冷。

    「早就該打了。」樸利民笑著說道,又將他的話用韓語翻譯了一遍。

    離開整容機構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這個時候的天空竟然飄起了細碎的雪花,起初如細微的暗塵一般,緊接著就是誰家扯碎了的棉絮,鋪天蓋地落下來。

    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沒有任何的留言和訊息,想了想,手指飛快地按動著鍵盤,然後按下發送鍵。

    「嘀嘀嘀……」短消息的提示音響起,依然伸手將手機拿在手裡,因著懷孕的緣故,於錦特意給她弄了一部輻射極小的手機,幾乎可以忽略為零。

    ——依然,漢城下雪了,我想你。

    簡短的幾個字,卻讓她從頭到尾,從尾到頭,看了好幾遍,依然,漢城下雪了,我想你。唇畔泛起一抹極淺的笑容,腦海裡浮現出來的是那一張俊美如斯的容顏,帶著對她寵溺的笑容。

    她回復他:這裡的天氣很好,陽光很足,每天早晨我都會去園子裡散步。想了想,又在後面加了一句,我也想你。

    然後按下發送鍵,等待的心情總是那樣的美好,臉上的笑容清淺卻又平靜。

    「嘀嘀嘀……」忙不迭地將手機放到眼前,透徹的眸子裡隱約流淌著瀲灩的眸光,她輕輕地念著他寫的短消息:「記得每天都要睡午覺,還要堅持做李醫生囑咐的眼睛康復操,還有,別忘記了吃早餐,依然,再過幾天我就回去了。」

    走到窗前,隔著玻璃,目光落在窗外,華燈初上,暮色迷離,再往外延伸去,又淹沒在了一片深邃中。

    正當她準備按下短信息的回復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熟悉的鈴聲讓她有一瞬間的失神,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下意識地蹙起眉心,遲疑了一下,終究是接了起來。

    「你好,我是風依然。」

    「然然,我是你文瀾阿姨,不好了,你爸爸他,暈倒了。」手機那頭傳來傳來文瀾哽咽的聲音,又有說不出的焦慮和心慌。

    心,猛地一震,忽然響起風揚現在已經是胃癌晚期了,連忙說道:「阿姨,您先別著急,先打電話給120救護,然後倒杯溫水給爸爸吃藥,我現在就趕過去。」

    掛了線,連忙提上包就離開了病房,站在醫院門口,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將地址報給司機師傅,然後有說道:「師傅,能不能開快一些?我爸爸他暈倒在家裡。」

    那司機一聽,立刻將速度提了起來,「閨女,你別擔心啊!我盡快給你趕時間。」

    幾乎如坐針氈一般,心裡一陣陣的焦急,生怕自己趕過去的時候太晚了,自從那次得知風揚患上胃癌晚期的時候,她就曾旁敲側擊過,可是他卻沒有絲毫想要接受化療治理的念頭,他只說,然然,爸爸這輩子已經活的夠本了,不想在醫院裡待著接受各種儀器的檢查,他只想找個地方安靜地生活……

    時間一分一秒地在流逝,她想要抓住,可是怎麼都慢上一拍,只能緊緊地跟在時間的尾巴上。

    胃癌晚期,癌細胞在擴散的過程中會對身體產生巨大的傷害,尤其是劇烈的疼痛,有些意志力薄弱挨不住的甚至想要撞牆自盡。依然的雙手緊緊地絞在一起,掌心有汗水沁出來。

    「閨女,到了,一共是三十八元。」中年司機師傅笑呵呵地說道。

    從錢包裡抽出一張紅色的票子,遞過去,又說道:「不用找了,謝謝。」

    當她趕到的時候,風揚已經緩緩地甦醒過來,只是臉色依舊蒼白,整個人更是消瘦的厲害,有些地方甚至只剩下皮包骨了。

    「爸爸,爸爸,你怎麼樣了?」緊緊地蹙著眉心,小心翼翼地將他扶了起來,又拿了一個靠枕墊在他的後背上。

    「我沒事,別太擔心了。」風揚微微笑了笑,那笑容卻有些虛浮,「都是你阿姨太大驚小怪了,不就是暈倒麼?哪個得晚期胃癌的病人不會暈倒?」

    依然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無奈地說道:「爸爸,那有幾個有錢人在得了晚期胃癌之後放棄治療的?」

    「呵呵……然然,爸爸還是說不過你,小時候你就有這麼厲害,我記得有一次你把隔壁的小姐姐都罵哭了。」風揚笑了笑,說道。uytb。

    「爸,我這是在跟您說正緊的呢!您別打岔行不行?」微抿著唇角,透徹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沉痛,這是她的爸爸,曾經將她捧在掌心當寶兒的爸爸。

    「好,好,我不打岔,你說,你說。」自始至終,風揚都是一臉笑呵呵的模樣,以為到死都不能得到女兒的原諒,卻不想這一天比想像中的來的早了許多。

    伸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柔軟的髮絲,「然然,你先聽爸爸說一句,胃癌晚期,沒有可以治癒的,不管是放療還是化療,那都只是一個痛苦的過程,結局還是一樣的,怎麼都改變不了,爸爸只想安心地度過這一生,最好能找到一處有山有水的地方,有陽光的時候躺在搖椅上休息,聽聽音樂,喝喝茶,沒有陽光的時候,就窩在家裡看書。」

    ps:呃,某些觀點如果與各位妞不一樣的話,請妞們直接無視吧!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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