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信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在明知道有的時候必須低頭,有的人必定將會失去,有的東西命中注定不能長久的時候,卻依舊堅持要說,在第一千個選擇之外,還有第一千零一個可能,有一扇窗等著我打開,然後有陽光透進來。——風依然
「媽,我這不是怕你擔心嗎?這麼多年你好不容易放下工作出去走一走,我怎麼能因為這點事情要你回來呢!」依然無奈地抿著唇角。
「你這孩子,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就算我回來也幫不上你的忙,是不是?」風小野皺著眉心,她從來都沒有忘記,自己還是一個孩子的母親,只是有些事情她也不是很願意去面對。
依然淺淺地笑了笑,唇角向上揚起,呈現出最完美的弧度,這是十六年以來,第一次他們一家三口聚在一起。
「阿姨,我叫風璃。」阿璃適時地介紹自己,清雋的少年流露著陽光般的明媚。
「你好。」風小野微笑。
整個病房裡的氣氛似乎有一些凝重,同時還有一絲的尷尬,風揚走到依然的身邊,眼底流露出一抹寵溺之色,「然然,爸爸的公司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不打擾你了,過兩天讓你阿姨和風璃來看你。」
「嗯。」依然點點頭,唇角扯出淺淺的笑容。
「然然姐,那我先回去了,別忘記了我們的約定。」阿璃拉著依然的手,一臉唸唸不捨的樣子。
風揚一家三口離開之後,季藍宇跟依然打了一聲招呼,也借口離開了病房,只剩下她和風小野兩個人,彼此沉默了很長的時間。風小野在機場的時候看到了那則轟動整個a市的新聞,本市知名律師韓林因車禍而死亡,同時警方正在調查死因,最初判定不是違反交通規則而導致的車禍,很有可能是人為造成的。
在來醫院的路上,風小野已經跟於錦通了電話,更讓她詫異的是依然的的眼角膜竟然是韓林捐助的。風小野仍舊沒有忘記,那一年,依然為了跟韓林在一起,不惜與她斷絕母女關係,幾個月前,他們卻因為感情問題離婚,可是如今,韓林已故,將眼角膜留給了依然……
是緣?是孽?韓林用自己的眼角膜償還了依然陪著他的七年時光。
「然然,你這都是要做母親的人了,還這樣不知輕重,我總是會知道你住院的事情,又何必瞞著我呢!」風小野輕輕地為她拂去額前的一縷落髮,唇角露出一絲無奈的笑意,她的女兒,她從來都不是很瞭解,有時候倔強的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可是有時候卻從不執著。
「我這不是不想讓您擔心嗎?您這好不容易跟季叔叔出去旅行一次,要是半路就因為我的事情趕回來,我心裡會過意不去的。」輕輕地抿著唇角,淺淺一笑。
「你這存心是讓我擔心。」風小野寵溺地撫摸著她的柔軟的長髮,又說道,「然然,再過幾個月孩子就要出生了,以後你也會體會到做母親的幸福和難處。」
依然愣了一下,腦海裡浮現出無數個的畫面,全都是風小野跟她在一起的場景……抿了抿唇,隨即笑著說道:「預產期在今年的九月初。」
「那也很快的,我記得那時候我懷著你,只覺得十個月的時間過得那麼快,不過你這孩子從出生的時候就與眾不同,剛生下來你一聲也不響,當時婦產科的醫生都嚇了一大跳,連忙將你倒回去拍屁股,沒想到你竟然咯咯笑了起來,把當時所有的醫生都怔住了。」訴說著很久以前的事情,總是感歎時間流逝的那麼快,你還未來得及珍藏一些什麼,轉眼間,鬢角已經露出了白髮。
很小的時候,風小野總是拿這件事情跟她說笑,說她之所以喜歡獨立特行,那是因為在剛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的。依稀記得上初中的那一年,她叛逆的不願跟任何人說話,即使是老師,她也不願意搭理,但是成績卻從來都不曾下過年級前五名,因此老師也就放棄了找她談話的機會,但是風小野沒有放棄,特意在一個週末的清晨將她拉了起來出去晨跑。那是自從風揚離開之後,她第一次晨跑,恍惚間,她似乎明白了什麼,有些人注定會從她身邊離開的,他的離開也許會在很短的時間影響到你的生活,但絕對不會永遠的,你的世界依舊很精彩。
「風小野同志,這件事情我都聽得耳朵起繭子了,你要是再說下去,我也不聽了。」依然故意撒嬌地說道,記憶裡,她幾乎從來都不會這樣跟風小野說話,她們母女倆之間的談話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帶著火藥味兒的。uw2k。
微微一怔,眼底掩飾不住的欣喜,緊緊地握著她的手,「然然,這麼多年,你終於願意把心事放下了。」
「也許吧!」依然淡淡地笑著應道。眼年是得。
風小野微微笑了笑,從病床旁邊的櫃上拿起一把梳子,寵溺地責備她,「你看你,這頭髮都幾天沒用梳子打理了。」
小心翼翼地為她梳理著長髮,一下,一下,似是回想著什麼,娓娓道來,「然然,你從小到大我都沒給你梳過幾次頭髮,每次都是你爸爸給你扎的小辮子,我知道那一年他的離開對你打擊很大,兩年之後,其實他有打過電話回來,是我說你不想跟他在一起,讓他別再打攪你的生活,因為那個時候他已經組成了新的家庭,而且生了一個兒子,我擔心你被他接走之後會遭到後媽的虐待,所以一直瞞著這件事情,到後來的時候,就漸漸地忘記了,也就再也沒有提起過。」
依然低頭沉默著,一言不發,卻是緊緊地抿著唇角,雖然她和爸爸約定的時間是一年,即使晚了一年她也不會在乎的。
她想,如果是換在幾年之前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也許她會跟風小野大吵一架,然後不顧一切地去投奔爸爸,可是現在的她已經不會這樣做了。不管以前發生了什麼事情,如今的她才是最真實的,也只有經歷過了,才知道有些東西是怎麼都抹不掉的,就好像她對風揚的父女之情,一直都被自己深深地埋藏起來。
「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還提它做什麼!」
「然然,看得出來,你的心裡還是一塊疙瘩,我這樣說,只是想給你一個契機,讓你徹底放下當年的往事。」
風小野一臉柔和的笑意,眸子裡透著慈愛的目光,那一年,她的心裡終究是有些自私了,突然意識到,這個孩子是她現有的全部。
原來,她一直都看在眼裡,卻什麼都沒有說,依然在心裡微微歎息,卻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許在就該放下了,不應該繼續執著下去,不執著,就不會有傷害……
風小野離開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晌午時分了,依然覺得有些累,可是怎麼都睡不著,腦海裡浮現出一張張熟悉的臉孔,於錦、風揚、風小野、文瀾……總覺得他們好像都有事情在瞞著她,怎麼也想不通,那是一種感覺,自從眼睛看不見之後,她就變得格外的敏感和警惕。
天色陰沉,一片漫無邊際的灰白色,整個城市就像是被籠罩在一張巨大的網中。
咖啡廳柔和的燈光輕輕地灑落下來,將凌菲的臉色映得一片蒼白,手指握著小勺子有意無意地攪動著杯裡的咖啡,有裊裊不斷的灰白色的霧氣升起。抬頭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面的於錦,秋水般的眸子裡一閃而逝的內疚,「依然她怎麼了?手術還成功嗎?」
「挺好的,如果你去看她的話,她會歡迎你的。」於錦淡淡地笑著說道,微抿著的唇角勾出完美的弧度。
「我沒臉去,是我要求斷交的。」凌菲輕輕地咬了一下唇角,有些無奈地說道。
深邃的眼底掩入一片茂密的林子裡,任誰都琢磨不透他的心思,端起咖啡,淺啜了一口,「於琰比我小五歲多,也算是我看著他長大的,他是一個很有主見和責任心的人,一旦作出決定就很難回頭,但凡事都沒有絕對,他那樣的性子,怎麼說呢?有些孤僻,卻又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你對她的好,也許早就被他記在了心裡。」
「是麼?」微微歎了一口氣,唇角翹起,漾出一絲自嘲的笑意,「我的勇氣都已經被我花光了,甚至有些透支,我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像是膽小鬼一樣。」
遇上曾季辰的時候,自己不過是感覺到一絲異樣,便逃似的離開了西安,連多待幾天的勇氣都沒有。
她再也沒有勇氣去愛任何一個人,包括那個將她勇氣耗盡的男人,於琰,那天晚上你分明是那樣的投入,難道你就真的沒有一絲的真心嗎?
「至少你回來了。」於錦笑著說道。
「其實,我這段時間我回了一趟老家,又去來一趟西安……」
凌菲剛還想繼續說的時候,卻被他打斷了,急忙問道:「你說,你去西安了?那你有沒有用別人的手機給依然打過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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