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琰,你真的狠心,不只狠心,而且沒有心。」凌菲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願的,自始至終,她都甘願付出。只是她的心卻依舊還有期待,期待著有一天他會回應她的愛,於是心裡便有了怨。
嘴角不自覺地翹起,漾出一抹如深淵般的笑意,「凌菲,我只有一顆心,已經給了她,再也給不了任何人了。」
「我知道。」不給他繼續說下去的機會,轉瞬間,她似是換了一個人,笑靨如花,「於大畫家,現在可以開始了吧!」
室內溫暖如春,空調裡不斷地將暖氣輸送出來,凌菲一動不動地半躺在沙發上,白皙的肌膚映襯著柔和的燈光,泛著一抹瑩白的光澤,那一條艷紅色的紗巾就像是盛開在她身上妖嬈的彼岸花,長髮悉數落在胸前,與緋色的紗巾相輝交映,無一不在昭示著誘惑、神秘、嫵媚……
此時此刻的凌菲什麼都不敢去想,一雙含羞帶怯的眸子似笑非笑地凝著他,只是卻不曾有一次四目相對,在他的眼底,她只是一件精緻的藝術品,而非一個具有誘惑力的女人。她突然覺得自己該知足了,遇上這樣的男子,即使她的幸,也是她的不幸,不管世事如何變遷,卻足以讓她銘記一生。
於琰潑墨描畫,一絲不苟,關於美女,他曾和朋友笑言,你看她是美女,她便是美女,你看她是魔鬼,她也就是魔鬼,就好比你看你的姐妹或者其他的女性親人,一切皆由心起,心不動,則不妄動。一念而起,落下的便是一個因,一個開始。細長的丹鳳眼有瀲灩的波光緩緩地流淌,如點漆般的瞳孔仿若一泓深潭,深邃而又悠遠,她的妙曼的身子闖入他的眼簾,心裡沒有一絲的雜念,手起筆落,一副美人圖赫然跳躍在紙上。
「去把衣服穿上吧!別感冒了。」將筆收起來,他淡淡地對她說道。
「如果,現在站在你面前的人是她,而不是我,也許你早就動了心了吧!」緊緊抿著的唇角,像是一塊薄薄的刀片一樣,在他的心口劃開了一道裂痕。
「不可能是她!」於琰的臉色倏地冷了下來,眼底一閃而逝的陰沉。
「我只是說如果,難道你連這都不敢去面對嗎?於琰,依然是你的大嫂,你跟他注定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就像是魚和鳥,難道你就真的心甘情願守候一生嗎?」凌菲微微皺眉,字字句句想是一把刀子扎進於琰的心臟,鮮血淋淋,痛入骨髓。
壓抑著心底深處暴戾的因子,眼底卻早已經是一片血色,倏地湊到她的面前,將她緊緊地抵在牆壁上,微瞇著的眸子迸射出一道銳利的精光,「凌菲,除了她,女人於我而言不過是暖床的工具,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不介意成全你。」
好聞的柚子茶的香味兒,輕輕地縈繞在她的鼻尖,揚起精緻的小臉,媚眼如絲,笑容更是令人沉迷,如一朵神秘帶毒的罌粟,一字一句地攻佔著他的心,「你敢嗎?如果敢的話,也就不會有前兩次的半途逃跑,於琰,其實你就是一個膽小鬼。」
「凌菲,那,如你所願。」扯開她身上僅有的紗巾,沒有絲毫溫柔可言,吻劈天蓋地的落下去,唯獨不肯去問她的唇。
略帶著薄繭的掌心游離在她白皙的皮膚上,消瘦的鎖骨承載他的霸道的吻,緊緊地抵著她的身子,背脊貼在冰冷的牆壁上,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寒顫,瞬間席捲了整個身體。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挑開他的襯衫,露出細密結實的胸膛,如蓮藕般的手臂纏繞著他的頸子,從她脫下自己第一件衣服的那一刻起,她就期待著發生一些什麼。
如你所願。他的性感的嗓音就像是咒語一樣,啟開了她心底最深處的渴望和激情。
他,是她所愛的人,可是她卻不是他的愛人。女人因為有愛才會有性,而男人,卻是將愛和性分得一清二楚。
「凌菲,你會後悔的。」於琰附在她的耳邊,呵氣如蘭,酥麻的感覺一絲絲的流竄在她的四肢百骸。
「不會。」眼底一閃而逝的堅毅,手臂緊緊地抱著他的腰身,如水蛇般的腰肢輕輕地扭動著,「於琰,前面即使是深淵,我也會毫不猶豫地跳下去。」
當他進入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從未有過的滿足,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這才是她一直都想要的,尋尋覓覓,兜兜轉轉,想要的卻永遠都不屬於她。
一室的旖旎,一室的纏綿,一室的繾綣……
空氣裡瀰漫著馥郁的氣息,交纏著的身軀落滿了柔和的燈光。
如此,心滿意足,如此,再沒有遺憾,也許很久以後,她會將他徹底的忘掉,瞭解了心底的執念,一切似乎豁然開朗起來。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吻她,只是每一次的撞擊都是那樣的用力,幾乎要將她的靈魂從身體裡撞出去一樣。每一次艱難地攀上雲端,卻又狠狠地掉下來,一是天堂,一時地獄,如果可以,她寧願時間就此定格住,這一刻便成為永恆。
有時候我們並不知道,當你拼了命的想要得到,卻也如了所願,可是得到之後卻沒有想像中的快樂。
她看著他迫不及待地從她的身體裡出來,只此一次,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的牽扯,嘴角扯出一抹極其艷麗的笑容,一雙漆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他,想說什麼,嘴角蠕動了一下,卻怎麼都開不了口,這就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嗎?為什麼心口還會有一絲絲的疼痛?看著他利索的穿衣,突然啞然失笑,她不過是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永遠不可能成為他心裡最特別的那個,只因為,遇見的時候太晚了。
「凌菲,我說過你會後悔的。」於琰望著她似是有些失落的神情,唇角勾出一抹譏誚。
「後悔麼?你哪只眼睛看到了?還是你自以為很瞭解我?」抿唇,淡笑,一件件地穿上自己的衣服,就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經年過後,再回想起這一夜,她依舊會覺得美好,即使身在地獄,她也甘願承受一切。
凌菲走到他的面前,輕輕地擁住他,踮起腳尖認真地說道:「謝謝你讓我如願以償,也許很快我就會忘掉你,然後結婚,生子,徹底地將你趕出我的生命。」如此般殘忍的一句話,是對自己的殘忍,此時此刻就像是有人用一把鋒利的匕首一刀一刀地割著她的心頭肉,臉上依舊帶著淺淺的笑容,明媚如花。
「但願如此。」於琰輕笑,有些愛是他承受不起的,愛上依然,他已經再沒有別的能力去愛其他人。
「於琰,五年之後我回來的時候,一定會找一個比你好很多倍的男人,他會對我很好,至少不會像你這樣去傷害我。」似是賭氣地說著這些,掩飾了心底的傷痛。ugdm。
都上此自。愛上一個人只需要一秒鐘的時間,可是忘記一個人卻需要用一生的時間,一直到生命的終點,一直到心跳不能跳動,一直到靈魂消散……
「好。」於琰依舊微笑,任由她抱著他。
斂了斂神色,她知道自己再也堅強不下去,如果再不離開的話,眼淚一定會流出來,凌菲不想讓於琰看到自己的眼淚,他的生命裡唯一能夠承受的愛已經給了別人,與他而言,她只是一個匆匆過客,驚鴻一瞥,剎那芳華,留下的是永不磨滅的印記。
「我走了,你早點休息,記得別總是睡得太晚,雖然你是畫家這又怎麼樣,健康才是第一位的。」絮絮叨叨地說了幾句,然後轉身,大步地朝著門外走去,她與他的交集到此為止。
「把我忘了,你會遇上更好的。」他輕聲說道,不管她是不是能夠聽見,沒有回頭去看她,更沒有出聲叫住她。
腳步嘎然停止,那一句話輕飄飄地落在她的心上,然後迅速地滲透,身子微微一僵,她告訴自己,不能回頭,這樣的愛早應該結束了,他給了自己最完美的結局,若是繼續下去,誰都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事情。
生命裡,總有一些是無法承受的,那些匆匆而過的人,注定只與你有短暫的相遇,一直往前,一路不停歇,也會還會遇上更美的風景。
門,在她的身後「砰」地一聲關上,隔絕了她和他的世界。
於琰立在畫布的前面,他將這幅畫命名為「執著·遺忘」,很久之後,這幅畫出現在他的畫展上,得到了業內界無數人的一致好評,甚至更有人願意出高價購買,卻被他一一回絕,只說這幅畫是送給朋友的,他只是暫時代為保管。
她給予的愛,他無以為報,便以這幅畫做禮。
在他的愛情裡,他早就有了選擇,即使得不到,他也心甘情願,如此,不如百年孤寂。當回首往事,也許會記起一個叫凌菲的倔強女子,也許不會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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