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一個人最好的樣子就是靜一點。哪怕一個人生活。穿越一個又一個城市,走過一條又一條街道,仰望一片又一片天空,見證一場又一場離別。很久以後,然後淡下來,於是終於可以坦然的說,我終於不那麼執著了。——凌菲
凌菲躺在柔軟的床上,翻來覆去的怎麼都睡不著,腦海裡交替浮現著兩個人影,一個是依然,一個是於琰,一個是自己最好的閨蜜,一個是自己最愛的男子。黑暗的夜色裡,她的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自嘲的笑意,漆黑的眸子似是流淌瀲灩的波光,索性打開了房間裡的燈,柔和的燈光瞬間將整個屋子照亮了。
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深夜十二點了,翻動著通訊錄裡的號碼,那兩個熟悉的字眼硬生生地闖入她的眼簾,咧嘴一笑,按下了接通鍵,輕快的旋律,優雅的曲調,瞬間傳入她的耳朵裡,然後落在她的心頭。
他,睡著了嗎?她在心裡想著,一個人的夜晚總是寂寞難耐的,可是卻又不願意去酒吧打發時間。
好一會兒,當耳邊的音樂響起第三遍的時候,手機那頭傳來一個低沉的嗓音,「這麼晚了還沒休息?」
「於琰,我想你了,睡不著。」直白的將自己心裡的想法倒出來,只想說給他聽,卻並沒有奢望能夠得到他的回應。
於琰沉默,性感的薄唇微抿著,緩緩地漾出一抹極淺的笑意,半開玩笑地說道:「凌菲,我不值得你如此,我也沒有你想的那麼好。」
凌菲忽地輕輕地笑了起來,眉目如畫,卻又是那樣的悲傷,「就知道你會這樣說,但是我是真的想你了,公司總部已經批下來了,年後初八的飛機,直飛加拿大,我想,我肯定很多年都見不到你。」
「見不到我的時候,你就會忘掉我,這樣對你來說有利無弊。」於琰淺笑,他的心裡早已經容不下其他的女子,寧願百年孤獨,寧願此生不娶。
「如果忘不掉呢?」她低低地說道,心裡說不出的壓抑難過。
「你會忘掉的。凌菲,不要因為我跟依然產生矛盾,你們之間那麼多年的友誼,就這樣放棄的話是不是不值得?」
「其實,是我沒臉見她。」
她想起韓林跟她說過的話,依然的眼睛很可能會失明,也許是一輩子的失明,除非是遇上合適的眼角膜。嘴角微微蠕動了一下,想說什麼,卻終究是沒有說出口,她承認,她是真的自私,她也在害怕,害怕於琰不顧一切地將自己的眼角膜捐獻給依然,那樣的結果是她無法承受的,所以……
依然,對不起,請允許我自私一回,也許你也跟我一樣不願意看到那樣的事情發生。
想了想,又說道:「於琰,你現在睡了嗎?在做什麼?不如,我去找你,好不好?」
她想,就讓自己最後放縱一回,過年了,她就會回鄉里去看舅舅,然後再去母親出家的寺院看一看,十多年了,她都沒有見過母親一眼,也許她已經蒼老了很多。不管怎麼樣,都是那個女人將她帶到這個世界的,小時候總有些歡笑,那是縈繞在她腦海裡怎麼都驅逐不了的記憶。
聽舅舅說,母親在鍾南山上很偏遠的小寺廟修行,他曾經去過一次,想要找她回來,那一天就光走路就走了一整天的時間,一直到天黑的時候才見到母親,可是那時候的母親已經剃光了頭受了戒,怎麼都不願意回去。母親說,她已經不是塵世中人了,從踏入空門的那一刻,她的心已經屬於佛祖,她要為自己贖罪,為自己犯下的錯誤懇求佛祖的原諒。
那時候的她一點也聽不懂,一直到遇上依然的時候,她才明白,這世間有很多種活法,紅塵內,紅塵外,中間只是隔了一個柵欄,那個柵欄組當不了任何人,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情,心在紅塵內,身就在紅塵內,心在紅塵外,身也在紅塵外。
「我在畫室裡,你要是想過來的話,我也不阻攔你。」於琰淡淡地笑了笑。
「好,那你等我。」
掛了線,凌菲立刻換上一套休閒裝,然後又將毛呢外套穿上,望著鏡子裡那張素淨的臉,無奈地笑了笑,自己又何嘗不是陷入了執迷中。
夜色深沉,月光依舊如水,微冷,卻又那樣的柔滑,道路兩旁是一排排的香樟樹,夜風裡夾雜著一絲樹葉的香味兒。
於琰推開窗戶,食指和中指之間夾著一根香煙,忽明忽滅的星芒有些刺眼,有灰白色的煙霧裊裊地升起,宛如翩翩起舞的美艷女子。對於凌菲的執著,他無言以對,對於自己的執著,他更是選擇了沉默,那只是一種屬於自己的生活方式,跟其他人沒有任何的關係。卻裡微我。
狠狠地吸了一口煙,那一點星芒倏地亮了起來,俊秀的臉在清淺的月光下越發的顯得清冷,微微揚起的唇角勾起一絲淺笑。
有一種愛,只與守護有光,無關風和月。
耳邊似乎響起輕微的腳步的聲音,眉心幾乎不可見的微皺,將煙頭熄滅了,轉身回到畫室,伸手打開門,凌菲就那樣出現在他的眼前,一身微涼的氣息,揚起倔強精緻的小臉笑吟吟地望著她,只是那笑容裡卻有一抹讓人失神的嫵媚。
「進來吧!」於琰側過身子,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凌菲想像中的冷漠,也沒有她期待的熱情。
從他的身邊走過,卻突然止住了腳步,「砰」地一聲,門被關上了,她似笑非笑地瞅著他,「於大畫家,我就這麼讓你避而遠之?」說著,便傾身上前,他與她之間的距離,緊緊只有一指,幾乎能感覺到彼此呼吸的溫熱。
於琰立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如點墨般的瞳孔一閃而逝的墨綠,唇角浮現出一抹令人沉迷的微笑,那是一個深淵,讓她毫不猶豫地跳進去。
「難道你覺得我們總是見面對你來說很好嗎?」一點也不避諱,那雙眸子裡湧動著黑暗的潮水。
「反正,你也不會關心,既然這樣,那不如就順著我的心,想見就見,不想見那就不見。」凌菲笑瞇瞇地說著,迷離的眼眸噙著一汪秋水,閃爍著迷人的光澤。只是,原本冷硬的心臟在遇上他的那一刻起,就緩慢地變得柔軟起來,某一處,似是被一隻大手狠狠地揪緊,一陣陣的痛意瞬間席捲了身體的每一處。uepc。
不著痕跡地將自己的身體移開,於琰走到畫布前,整整努力了一天的傑作,就只差最後的畫龍點睛。
「於大畫家,不如,我給你當模特,就這一次,機會難得,我要是走了,可是五年之內都不會回來的,到時候你要再想讓我給你當模特,那可是難上加難了。」生怕他會毫不猶豫地拒絕自己,於是,絞盡腦汁,拼湊詞句,這才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柔和的燈光下,她的臉頰微微泛紅,似是綻開的一朵嬌艷的桃花兒,媚眼如絲般,細細地凝著他。
於琰微微一怔,沒想到她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來,他要的從來都是人體模特,不著一絲一縷,或者只批一條紗巾,她應該早就知道的吧!卻偏偏還要提出來。想要拒絕,卻又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在心裡苦笑一聲,不如就順了她的心,也許這樣便能讓她不再執著下去。
「我要的是人體模特……」他的話還未說完,凌菲已經進了畫室旁邊隔開的房間。
不多一會兒,她已經從房間裡走了出來,身上不著一絲一縷,白皙如凝脂般的肌膚在柔和的燈光下泛著瓷白一樣的光澤,玲瓏有致的身材,修長白皙的雙腿,赤足,如玉一般,就那樣站在他的面前,精緻的小臉上揚起一抹極淺的笑容,問他,「是這樣的嗎?」
眉心微蹙,他不得不承認,凌菲是一個完美的人體模特,只是他的眸光只在她身上粗略看了一眼,然後點點頭,心如止水,不起一絲漣漪,他走到房間裡,從櫃子裡拿出一條長款的真絲紗巾,遞給她,「把它纏繞在身上。」
凌菲接過來,依言將紗巾輕輕地纏在自己的胸前,她以半躺著的姿勢,紗巾將女人最重要的部位遮住,若隱若現,甚是撩人。微揚起下頜,唇角綻出一抹清淺的笑容,秋水般的眸子含著一抹羞澀,卻又奔放出那樣大膽的目光,直勾勾地瞅著他。
「紗巾應該這樣纏繞,還有你的手臂,應該這樣放……」溫熱的掌心落在她的微涼的肌膚上,像是觸電一般的戰慄。
在於琰的眼裡,此刻的凌菲只是模特,他帶著一種對藝術品欣賞的眼光去看她,不敢有絲毫的褻瀆,更不會在心裡動了念頭。他看她的眼神是平靜的,如一泓古井,不參雜絲毫的慾望。
「於琰,你真的狠心,不只狠心,而且沒有心。」凌菲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願的,自始至終,她都甘願付出。
ps:寶貝們,二更啦!推薦小魚的新文《在時光深處等你》,寶貝們,記得去收藏,給小魚多一點的鼓勵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