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恨地甩下筷子,宿如雪掬起一抹強牽出來的笑臉,一瞬不瞬地盯著宇文逸,本來以為自己耍的手段,可以將男人的實話逼迫出來,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宇文家的人真是沉得住氣啊!一個一個的深藏不露,大氣都不帶喘的,只有這個怕事的宇文茂受不住了的先吭了聲。
宇文逸伸出的手一扯,落在小女人的胳膊上,使勁地一拽,小聲道:「聽我解釋,好不好?!」
不等宿如雪開口,皇帝先發了威:「宇文丞相,龍侍郎,欺君該當何罪啊?!」這樣的一句話,不但牽得宇文家的人與龍家的人跪了一地,就連來為宇文丞相賀壽的眾臣也紛紛地跪了一地。
「聖上明鑒,小兒與龍家的龍風敏,確有婚約在先,可是那都是小時候訂下的,兩個孩子都不懂事,不足為信啊!如果老臣與龍家真在意這件婚約,老臣又豈敢讓逸兒去爭那駙馬之位!」剛剛已經與龍侍郎交換了眼色,所以宇文丞相現在說出話來底氣十足。
「是啊!老臣與丞相是一條心,風敏這孩子,出門在外已有數載了,如今還不知道人在何地,這婚事又怎能作數呢?!上一次風敏回家離現在已有數個年頭了,所以……這門親事,老臣與丞相都拋諸腦後了,如今舊事重提恐怕對駙馬不公吧!」龍侍郎也連連的說著好話,鬧戲呢,就剛剛公主那作法,他哪敢讓自己的小女兒下嫁給這宇文逸做小。
「原來如此啊!」皇帝撫著下巴,沉吟地喃喃道。別過頭,望了眼自己的女兒,只見宿如雪站在當下,一雙眸子死死地盯著宇文逸,拳頭捏的死緊。得,這女兒還生氣呢,自己也別上趕著找不痛快了,還是把女婿供上去送死好了,自己這把老骨頭可是禁不起折騰。
「駙馬啊,你可有話要說?」皇帝將皮球踢給了宇文逸。自己貪生怕死地縮在了一旁,收拾好心情,準備看好戲。
「公主,宇文逸不是有意欺瞞的,只是,我沒想過會當真,所以才……」宇文逸百口莫辯,想想那龍風敏,不由的渾身汗毛倒豎。忘了吧,一定要忘了,不但是忘記自己,更是忘記以前的一幕一幕。
跪地的宇文二夫人,唇角不由輕輕地勾起,這公主居然敢送鍾給自己,那這一次,自己不妨就好好的利用一下那龍風敏好了。要不是宇文茂提醒,自己真就差點忘了,龍家與宇文家的這檔子事情。
宿如雪垂下頭,本是看向宇文逸的,可是不經意間卻掃向了宇文逸的假媽身上,果然上鉤了,哼嗯,怕就怕你不進套?!沒想到如此好騙!
伸出手挽在宇文逸的手臂上,唇角一扯,輕輕地道:「我又怎會不信你,只是,知道你有個青梅,我心中不好受罷了。」
不就一個青梅麼?十個青梅,她宿如雪都不放在眼裡。來一個收拾一個,來兩個收拾她一雙。何況她是早有預謀在先。
吃兔肉,耍青梅,順便戲戲那白炎國的世子——白無炎。
這一餐,眾人心中想法不一,有的人心有餘悸,比如宇文丞相與龍侍郎。有的心懷鬼胎,比如宇文家兩位夫人與宇文輝的兩名小妾。有的人胸有成竹,比如宿如雪。有的人忐忑不安,比如宇文輝與龍風娜。當然還有有些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比如宇文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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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媽,幫我辦件事去。」宇文二夫人捏著一封信,塞進了王媽的手中,唇角勾起,露出奸詐的笑容,與王媽仔細地交代著。
「夫人,公子做了駙馬不是最好的麼?為什麼要喊那龍三小姐回來呢?這不會壞了您的計劃麼?」王媽捏著那信疑惑地問道。
「那龍風敏就是個娃娃,就算去西域學醫又如何?她能得到什麼真傳?想解馮家的蠱毒,她再學上個數載吧,哼!除了那個人,我不會把任何的人放在眼裡。」宇文二夫人陰狠地說道。
在她的眼中,能成為對手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真正的馮渺然,自己的姐姐,而那個女人早就死了,被自己餵了蠱毒,丟進了河中,淹死了!獨獨那封信,卻沒有落在手中,不知被真正的馮渺然藏到了那裡。
抬起頭,看著入門的那桌子上擺放的東西,頓時極其敗壞地想要撓牆,可惡的宿國公主——宿如雪,要不是你還有點價值,你以為我會如此容忍你麼?!
那破爛的鐘,真虧她能拿得出手去,這東西還能送人?!還說什麼一棵蔥與一口鍾合在一起什麼從一而終,這單出來還不是送終嘛!
說我下個。宿如雪,你羞辱我的事情,待到你進了宇文家的那一日,我們在慢慢的細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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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子。」下人趕緊跑到了宇文茂的床前,男人足足拉了三天三夜的肚子,此刻體弱無力的連床都爬不起來。軟的跟一灘泥一樣。
「把這個交給世子。」宇文茂顫顫巍巍的手臂抬起,捏著張紙交給了下人,又不放心的趕緊叮囑道:「你別去,把這紙綁在鴿子的腿上,飛鴿傳書!」
「是!」下人懂事地捏著那紙點了點頭。
「可惡的公主,可惡的宇文逸!」宇文茂怨恨地捶著床板,自己怎麼這麼倒霉,說真話不落好,如今住在這破地方已經三天了,這哪裡是個人住的地方。想想自己跑著肚子受著苦,還落到了這般的待遇,便覺得心中一陣陣的難受,將錯全歸咎在了宇文逸與宿如雪的身上。
「哎呦呦!我的肚子,又來了!」
手捧著肚子,撐起全身的力氣,趕緊爬下床,朝著茅廁跑去,一個踉蹌,腳下一滑,不知踩了什麼,直接拌摔在了地上,只見離那茅廁只有短短的幾步距離,宇文茂忽的覺得胯下一熱,淚水自臉上嘩啦啦地淌了下來,這是弄髒的第幾條褲子了?!
「可惡啊!可惡!我饒不了你們!有本事別進我宇文家的門,進了門,我定讓你吃不完,兜著走……」宇文茂哀哀地喊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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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味……」宇文輝還沒進宇文大夫人的屋門呢,就聞到了一抹嗆鼻的爛蔥味,手抬起,遮蓋著口鼻,哪裡敢進屋,扭身便逃命去了。
宇文大夫人拿著手帕捂在嘴與鼻上,使勁地哼哼著:「受不了了!」
與其擺這棵蔥,她到寧願擺那口鐘,這蔥雖是短短的一小節,可是放在屋中,那味太躥了,這房哪裡還是人住的地方,都快成廚房了。最可惡的就是這蔥的腐爛程度要比整棵蔥快的多,這才三天而已,如今這爛蔥味已經快掀翻房頂了。
「來人啊,關門,放熏香,去味!」宇文大夫人趕緊跑出屋去,使勁地喘著氣。
下人用布將鼻與口遮上,將熏香放進了屋中。不一會兒,熏香的香味自屋中飄了出來。
宇文大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深深地舒了一口氣,想用一棵破蔥難倒她,這公主簡直就是癡心妄想!唇角掛著凱旋的笑容,悠哉哉地邁步推門而入,頓時眉目一立,被氣味嗆的一個踉蹌:「串味了!」這熏香伴著爛蔥味與瘴氣無異。txnj。
「宿如雪,你敢進宇文家的家門試試!」兩眼一翻,宇文大夫人厥倒前喊出的最後一句話。
「來人那,快來人那,大夫人中毒了昏厥過去了!」丞相府不平靜的一天,開始了,下人聞聲都趕來,頓時亂作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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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不用報了。」宇文丞相別過頭望著牆上的那幅畫,抬起手使勁地捏了捏額頭。這公主還沒進門呢,宇文家已經人仰馬翻了,這公主要是真過了門,那還了得。
「聽說陛下要建做駙馬府!」老管家趕緊將自己打聽來的消息稟告了上去:「好像是不打算要公主入住丞相府。」
「那太好了。」宇文丞相擔憂的表情替換了去,瞬間喜笑顏開。只要那個女人不來宇文家便好,最好是帶著自己的兒子住的遠遠的。不過轉念一想:「這也得逸兒同意啊!」伸手招老管家上前:「你去將三公子喚來,就說我有事找他!」
「是。」老管家笑盈盈地剛要退下去。就見晨五緩步走了上來:「晨五,你來的正好,你家公子呢?老爺要見公子。」老管家趕緊出聲問道。
「公子進宮了,去見公主了。」晨五老老實實地回道:「對了,老爺,公子有話要晨五帶給您。」晨五往前走了兩步:「公子說新建駙馬府太麻煩了,而且不一定比家裡住著舒服,所以公主與公子婚後就住在丞相府。不準備新建駙馬府了!」
晨五話音剛落,抬起頭,看見宇文丞相笑容僵在了臉上,身軀一撅,朝後,直倒在椅子中,嘴中喃喃地哼吟著:「完了,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