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手笨腳,宇文輝的動作只能用這樣的四個字來形容,宿如雪的兩隻小手交疊在一起,看著男人那不算溫柔又稱不上體貼的動作,免不了的一陣長吁短歎。
心中暗道:大哥,您到底有多麼的不會哄女人啊!更是覺得龍風娜怎麼會選上了這麼個男人來,那笨拙的模樣不算在內,在感情上更是個笨蛋的人種吧,連兔兒的一半聰明都沒有,別過頭,別有深意的一眼,正好落在宇文逸的身上。
宇文逸好像並不會喝酒,他執著手中的小杯茶水,慢慢地啜了一口,緩緩的嚥下,眸光低垂時不時地看向自己的大哥,紅光潑開暈得漾開滿天。哎呦,我純情的兔兒。宿如雪心中一陣的嚎啕,看看眼前這樣的一幕,不難猜到此刻男人心中想到的是什麼,跑不了一定是過幾日的大婚。
於是又揣著喜悅之心,欣欣然地欣賞了小半刻,從桌案邊再度轉回到宇文逸的身旁,不露痕跡的俯身坐下,唇角勾起落在宇文逸的耳際,輕輕道:「春天真好!連兔子都思春了。」壞心眼的一句話,引的宇文逸紅光滿面的趕緊垂下了頭去。
宇文茂看著一旁的兩對男女纏綿悱惻的樣子,免不了的心中一陣的惱火,大哥本是自己同父同母所生,如今卻完完全全地偏袒向著外人,再看看,公主本是看上的是自己而此刻全然換了個人一般。張著嘴,極不情願地接著下人送上來的酒菜。
越想越覺得心中氣憤不已,嚥下嚼碎了的飯菜,雖然是心情不好,卻沒有必要跟可口的飯菜過不去,宇文茂抱著這樣的心理,大口大口的胡吃海塞著。
忽的,眉頭一簇,肚子咕嚕嚕地作響,引得與他相距較近的宇文輝緊緊地一蹙眉,拎著椅子,往龍風娜的身邊湊了湊。
龍風娜垂著頭,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自己的男人捂著口鼻,往自己這邊擠了來。愣了片刻,將椅子往小妾們站著時空出的一邊又騰了騰。
宇文輝再次擰眉,大力地扯著椅子又往龍風娜的身邊擠。龍風娜自然是不敢說什麼,可是身邊已經沒有位置給她挪了,只得與男人越坐越近,最後兩人緊緊地挨在了一起。
宇文逸瞇著眼睛,先是看了看宇文茂的怪異模樣,又抬起頭,看著以手帕捂著口鼻假裝是為了美觀和舉止禮貌用餐的小女人,不巧越過手帕的遮蓋,看見了小女人那微微上翹的嘴角,頓時明白了這一切是早有預謀。
「咦?!什麼味道嘛?好……」煙翠站在一旁不高興地嘟著嘴,小小聲地叫嚷著。本想說好臭,可是那個臭字到了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來。畢竟皇帝與皇后,文武百官全在場。她只是一名小小的婢女,哪裡有膽量說。
宇文茂眉頭擰的死緊,眼睛擠成一線,噗——的一聲,放了一個響屁。眾臣不管是離的遠的,還是離的近的都趕緊將手遮在鼻前,使勁地捂著口鼻。連氣都不敢深吸!
「來人那,還不給二公子送下去。這成何體統!」宇文丞相別過頭,狠狠地瞪了宇文大夫人一眼,感覺自己的一張老臉都快被這宇文茂給丟盡了。
宿如雪捏著小手帕,遮著鼻息,擰著眉頭,故發善心地悠悠道:「丞相何必如此呢,這是人之常情,就讓二公子繼續用餐吧,無礙的!」確實無礙,風又不往她這邊吹,她的手帕可是一早就熏了香氣的,更是除了香氣,別的味道都吻不到。
到是順風方向的人倒了大霉。不過,這都是難不倒她:「父王,我們這桌,這邊的菜做的比較可口,我想讓嫂嫂跟我坐近些,所以,那兩位站的如同樁子一般的嫂嫂就……」
皇帝興致缺缺地擺了擺手,此刻哪裡還吃的下飯,滿心的好心情,全被那個屁給攪黃了:「你看著打點吧,不用問了。」
這還用費腦子想,一定又是自己那好女兒整人的招數,昨天一日,她除了制備這點特殊的禮物,幾乎就是整日窩在御醫處熬湯了,一開始皇帝還以為宿如雪是哪裡不舒服了,結果今日,終於明白這丫頭在搞什麼鬼了。不用想了,問題肯定出在剛剛那端給宇文茂的特殊飯菜裡了。怪不得,這丫頭拚死的護著宇文茂,鬧了半天是想收拾人家啊!皇帝瞭然的點了點頭。反正風也不往自己這邊吹,白給的好戲,不看白不看。
「這……」宇文丞相一時難做,自己的兒子出了這麼大的糗,結果這公主還是一副好脾氣的純良模樣,落落大方又是絕佳的好脾氣,配給自己那小兒子,該是最合適不過的了,可是……早前與龍家的事情,該怎麼去說呢?!
視線不由地一飄落在龍侍郎的身上,宇文家與龍家,早前鬧成那般的模樣,很多事也就放下,姑且不提,可是如今,好像不提是不行了,畢竟兩家又重修舊好。只不過,自己的兒子如今與公主這經歷的一幕幕,如果自己再提恐怕……
龍侍郎捏著酒杯遮著臉,輕輕地啜下一口,不巧正好尋到宇文丞相遞送上來的視線,瞭然的點了點頭。兩家的事情,還是不提的好。畢竟自己那小女兒就算喜歡也只是一廂情願,想當初,與宇文家也只是覺得門當戶對才說說而已,兩個孩子相處的來,又有點小恩情在裡面,如今……怕是不合適再舊事重提,所以還是瞞下去吧。況且知道的人又不多,自己不說,宇文家不說,太醫處的老太醫不說,就沒問題了!
再說了,自己那小女兒出門學醫已經有好幾年了。這幾年裡,龍家與宇文家都有著翻天覆地的變化,過去的事情,還是過去比較好。迅速地給宇文丞相回了一個眼色,兩個男人決定將這樣的事情一直隱瞞下去——心照不宣。
宿如雪別過頭,一雙水眸帶著精明之光,在兩個男人的身上打著轉,都逼到這個份上了,還不說,那就別怪她了。
昨天她去御醫處耍手段,只是想討個方子惡整那宇文茂一頓,不成想,方子要來了不說,還打聽到了一件大事。
宇文家與龍家有婚約在先,據說那是幾年前的事情了,說是宇文家的三公子出門,救了被惡人劫持了的龍三小姐,就這麼一幕,讓兩人心生愛慕之情,兩家當時關係好的跟一家似的,便私下訂了這樣的婚約。宿如雪一聽這話,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這小兔子有了情人,還來自己這耍手段,這不是坑人麼?!
可是轉念一想,自己來了這麼久,怎麼連龍三小姐的面都見過啊,而且前幾日,對宇文逸逼婚之事鬧的沸沸揚揚,這龍三小姐該是早就急的跳出來了,也是依舊沒見露過半張臉來。於是再一細問,才知道,這龍三小姐喜醫,出門學醫已有數年了,不在府中,上一次回來的時候,還是龍風娜出嫁回門之日。回來不到十天,又匆匆忙忙的走了。
所以今日,宿如雪是抱著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心理,才故意上演了這樣的一幕一幕。
「肚子,哎呦!我的肚子!」要不是繩子捆著,宇文茂早就疼的一頭紮到在地,抱著肚子就地打滾了。出有樣地。txjc。
「還不把二公子扶下去。還看著幹嘛呢?」不等宇文丞相開口,宇文大夫人再也看不下去的大聲嚷嚷了起來。
「急什麼?先請御醫看了再抬下去也不遲。」宿如雪坐在桌案邊上,一雙小手緊緊地挽著宇文逸,厲聲說道,邊說邊打發人去請御醫來診治。
今日太醫一名都未到場,原因無他,自然是因為洩露了不該說的話,怕被治罪,其實真正的原因是已經被宿如雪收拾的一個個趴在了床上,連地都下不來了,恐怕這宇文二公子想請太醫,怕是沒那麼容易了。
「公主,這耽擱不得。還是趕緊把人抬下去看看吧。遲了的話,恐怕……」宇文丞相又開了口。
宇文逸坐在邊上,垂著頭,不說一句話,仔細的盯著身畔的小女人,想瞧出些端倪來。今日她做了這麼多到底是為了什麼?!眸光一點,向眾臣的席位一掃,突然發現了端倪,太醫處的人都沒有來,怕是要壞事。
宇文茂疼的呲牙又咧嘴,哎呦呦地叫喊道:「好你個宇文逸,你二哥我都快死了,你連理也不理,連句人話你都不說一句,你不仁也別怪我不義!」擰著眉頭,再次使勁的嚎啕了起來:「父親,他與龍家的龍鳳敏可是早有婚約的,憑什麼讓他做駙馬啊?!兒子不服!」
這樣的一句話,頓時驚的四座陷入了一片沉寂裡。
龍家和宇文家還有婚約麼?終人不免紛紛將視線投注在兩個男人的身上,一個是宇文丞相,另一個便是龍侍郎。
「這是怎麼回事啊?」皇帝一陣桌案,不高興的皺起眉頭來。這麼多年來,自己怎麼沒聽說過,這兩家背著自己偷偷私定過這麼一樁的婚事呢?!再說了,自己的女兒都要嫁給這宇文逸了,這宇文家與龍家連個話都不說這是要隱瞞到何時!這可是欺君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