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炎看著宿如雪拼著一股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自知無法再遮掩過去,便將面前小女人的身世現編成了故事,扯開了個瞞天大謊。
「你本是我白炎國蘇家的後代——蘇踏雪,可是那宿國與白炎交兵多年,硬是憑借宇文家這一輔佐大臣在白炎安插的臥底宇文逸將你掠了過去。並將你改名為宿如雪。藏在宿國多年,直到這一次兵變,我孤身去宿國尋你才將你救了回來,明白了嗎?」
宿如雪腦中將白無炎的話,細細的捋了一遍,宇文逸嗎?!宇文家這一名諱自己腦中好像還真有那麼一點點的印象:「那為什麼我的父母對我一點都不親呢?我回來這麼多天,他們都從來沒有來看過我一眼,更甚至,就連吃飯都沒有在一起過……」宿如雪覺得越說越委屈,這前身的不幸,為什麼要波及到自己的身上。老天真的待人不公!
「這一點,我會慢慢補償給你,你回來的時間還短,對蘇家不太瞭解,所以……上次,我不是給你講了一些麼?你在宿國認賊作父,更是差點嫁給了那個宇文逸,做了宇文家的女人,這樣背信棄義之事是蘇家不恥的,所以……蘇家的老人難免對你有點牴觸的心裡,等你我完婚後,就會慢慢改善了,別著急。」抬起手,白無炎輕輕地拍了拍宿如雪那嬌小綿軟的肩膀,以示勉勵一般。
「可是,我還沒考慮好嫁給你呀!」宿如雪歪過頭,給了白無炎一句很受打擊的話。
「沒關係,我說過你還有時間,可以慢慢發現我身上的優點,在開春前,我們慢慢相處,總有一天,你會發現我身上的全部優點,至少有一樣會是你所愛的。」白無炎自認為自己說了一句很動聽的話,至少換世上的任何女人聽了都會為之傾心,感動,可惜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宿如雪卻被排除在外。
白無炎的動聽的話語沒有引來宿如雪的好感,反而讓宿如雪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不行,私奔的打算必須早點敲定了,不然等到開春那日,自己豈不是想跑都沒機會了。
「那個,你也累了,這麼晚了,不如,你回吧,我想睡了!」宿如雪衝著男人掬起一抹笑容,以漂亮的話語下達了逐客令。
「真的不用我在陪你一會兒麼?時間還早,更是無人會叨擾我們,不如我留下,我們可以秉燭夜談到天亮,亦或者……」白無炎順手牽起小女人的小手,輕輕地扯到自己的唇畔,剛剛要落下一枚吻。
宿如雪心中一驚,經白無炎這句話的提點,她突然意識到小兔子應該還隱匿在屋中的某一處,那不是說自己剛剛對男人的阿諛奉承全落進了小兔子的眼中了,天那!他不會吃醋了吧!不過轉念一想,宿如雪你是誰啊,人家小兔子有心儀之人,與你一模一樣而已,又怎麼會愛上你呢?!別癡心妄想了!瞬間又打消了這樣的念想。
只能說宿如雪這個女人是時而聰明,時而笨的出奇,如果她能將白無炎扯出的瞞天大謊與宇文逸的話語聯繫在一起,就不難發現,宇文逸的真實身份。不過可惜……如雪這個名字,並沒有讓宿如雪聯想到那麼多,她竟真的相信了宇文逸編出來的謊話,而她只是與他喜歡的女人同名,長相相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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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無炎離開後,直到那腳步聲完完全全的消失後,宿如雪輕輕地縮在床中,輕輕地喚了一聲:「小兔子,你出來吧?!」
靜待片刻後,竟是無人回應,宿如雪心中一驚,莫非這小兔子走了,而自己只是做了一場繁華的美夢而已,可是唇齒之間的那感覺為什麼卻是那般的真實。
再次深深吸下一口氣,輕輕地喚道:「我知道你在,小兔子,你出來吧!」繼續靜靜等待,依舊沒有人回應,宿如雪扁著嘴巴,嘀嘀咕咕地輕聲道:「哼,被我抓到,你就死定了。」
料定宇文逸要走一定會遁窗而逃,而他之所以不出現,應該是在鬧彆扭,耍性子吧,宿如雪著急想跟男人解釋,可是無奈他卻根本不打算露面,這屋中可以藏人的地方不多,她貿然下去找,身體狀況不允許,而不下地去找,他又一定不會主動出現。思前想後了半天,宿如雪決定故技重施——假寐,守床待兔。怎麼覺得這一想法自己好像在哪裡用過。具體是什麼時候,真就想不起來了。
輕輕地歪倒在床上,微瞇著雙眼,等待著那只狡猾的小兔子顯露行蹤。苦苦地等了小半刻,就在宿如雪快要放棄之時,忽的聽到櫃子的掀動聲響,再然後那燭火的光亮漸漸被一個身影遮蓋住,那身影慢慢地朝床頭移動,稍稍駐足了半刻,朝窗而去。
是他,一定是他,不會錯,那身上的芳草氣息,直衝進宿如雪的心肺,讓她的心劇烈地跳動了起來,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她騰的自床上躍身而起,向那奔向窗口的身軀一撲,預估錯誤,飛撲的身軀與男人那白色的身影相距甚遠。
眼見著慘劇就要發生,宿如雪馬上就要與地面來一個親密接觸的時候,一雙寬大的手臂將她緊緊地撈進了懷中,而男人則是因為女人的出其不備,被這一股力道直接壓倒在地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宿如雪使勁地一撈,緊緊地抓住了男人的衣角:「不許跑!不許你走!」
夜幕降臨了,他都當了好幾天夜客了,今晚理所當然也要留下,不許離開才是。
霸道的話語,讓宇文逸身軀一僵,就在白無炎進門的那一刻,他終於掰開了小女人的雙手躲進了那收衣服的櫃中,藉著沒有完全封死地是櫃門,小心翼翼地窺著外面的情景,那一幕幕扎眼的情景全映進了他的眼中,要他如何鎮定的下來,不走留在這裡,他哪裡還待的下去。
緊閉著一張嘴,不啃吭出半個字,將撲倒自己的小女人打橫抱進懷中,慢慢地坐起身,緩緩站起,將她抱到床榻上。輕輕的一放,扭頭便想離去。
袖口卻再次被小女人緊緊地攥進了手中:「留下吧,你這幾個晚上都留下的,好不好?!」宿如雪苦苦的哀求道。
「不了,那人對你很好,你不缺人疼愛。」他想留下,想聽她解釋那些話語,想知道她為什麼靠在別人的懷中要別人去餵藥。明明知道她失去了記憶,可是他還是自私的想讓她的腦中之中全是自己,不想讓別人侵佔一分一毫。
難得他開了口,宿如雪勾著唇角淺淺一笑,這小兔子居然吃醋了。不過此刻宿如雪的心中不是難過,而是欣喜,這是個好現象,既然他對她有心,那就好,不至於讓她白白辛苦一場。不過這還不夠,找個機會還要再試試才可以肯定。現在麼?滅火最重要,先得把他留下,要不他這一走,自己可就沒處抓人,白忙活了。
「喂我藥的是你,對麼?」抬起另一雙小手還嫌抓的不夠緊,她知道只要這個男人想走,自己是攔不住他的,所以要留他一定要趁現在,否則晚了就遲了。
「不是。」宇文逸別過頭,不願看床上的小女人一眼,那份情真意切有時候可以給予人溫馨,也可以如一把刀貫穿人的心,置人於死地。
「哼,看你強嘴。我的頭還熱著呢,你再餵我一次,好不好?我要靠在你的……」她抬起小手,戳了戳他結實的胸膛:「懷裡喝藥!」
「還是找那個男人去餵你吧,我事情很多,很忙。」宇文逸使勁地一甩,邁開腳步作勢就要走,其實他哪裡走得了。他要的很簡單,只不過是床上小女人的再次挽留的話語,更是想要一點點的好言好語,只需她小小的撒撒嬌。
「你莫非要去繼續尋你那個紅顏知己?!」宿如雪不高興的一撅嘴,聽見宇文逸說有很多的事情,很忙,她便打心裡不高興,不由地吃起男人口中的那個如雪的飛醋來。
「是又如何,與你何干?!」一聽小女人換了口氣,宇文逸也來了脾氣,她有錯再先,為什麼每每都是要用這樣的強硬口氣來質問自己,好像先對不起她的是他似的,忘記過去的是誰?剛剛對別的男人投懷送抱的又是誰?真正的愛人就站在眼前,可是她呢?卻根本認不出他來!苦苦受煎熬的是他,一直受到不公平待遇的是他,為什麼她就是不肯柔弱一次,來逼他乖乖就犯呢!
「不許你去!」宿如雪牛脾氣一上來,真是死強,死強的,沒理也要與男人較上三分。對,她不該對別的男人投懷送抱,可是他也要搞清楚,他是誰!她與他這個叫蕭途梓的男人沒有半點關係。
「我偏要去!」宇文逸甩開腳步,剛剛是假裝要走,這一次是被氣的真要走。其實紅顏知己就在眼前,他確實無處可去,可是不走又如何?他親眼看著她投進了別的男人的懷抱,而他還要傻傻地守在這裡,等待著什麼?
宿如雪一看男人抬手去推窗,這一下可就真的極壞了她了,她本以為他就是鬧脾氣,不會走的,就算自己撒潑他也會全然承接下來,可是看看現在這是什麼!笨蛋宿如雪,你以為你是誰啊!你又不是小兔子的那個如雪,你哪有那麼大的誘惑力。兩邊一權衡,宿如雪心中立刻拿定了主意。
「哎呦,哎呦!我的頭……好疼啊!」裝模作樣的假裝頭痛欲裂宛如要死去一般。
這一下可真把宇文逸給唬住了,迅速地折身趕了回來,直撲到床前,將斜靠在床榻上的女子輕輕地摟進了自己的懷中。她失憶了,這又不是她的錯,自己跟她這計較個什麼勁啊!看看她現在頭痛的樣子,心疼、難受的還不是自己。
「來,你先躺下。是哪裡疼?是這裡麼?」宇文逸慌慌張張地手落在小女人的太陽穴上,輕輕地為她揉著。
宿如雪抬起小手,輕輕地攥住男人那雙白皙的手掌:「嗯。」貝齒扣在下唇上,輕輕地恩了一聲,將小腦袋有氣無力的搭在男人寬闊的肩頭,小嘴貼在宇文逸的耳畔,可憐巴巴地說:「小兔子,你別走,好不好?別離開我,我一個人真的好寂寞,好空虛哦!」
「好,好!我不走,我不走!」也許要的就是這樣的話,宇文逸心中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就這樣讓她靠著就好,只要她願意,他可以無條件的讓她依靠一輩子。
倚靠在男人肩頭裝腔作勢的宿如雪,唇角輕揚,露出一抹奸詐的笑容,舒舒服服的感覺,真的是靠上多久都不覺得足夠!原來生病可以有如此的好待遇。這沁人心脾的芳草氣息,這熟悉的溫度,絕對錯不了,早前那餵藥之人,就是這小兔子!
「藥!」宿如雪靠在宇文逸的肩頭,撒嬌地輕輕哼哼著。提醒著男人,自己該喝藥了。
「哦,好的!」宇文逸單手挽著宿如雪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別過頭,伸出手臂將藥取進了手中,準備塞進女子的手中。
「你餵我,好不好?我頭疼。」宿如雪緊擰著眉頭,說的煞有其事的樣子。
宇文逸無奈地歎了口氣,這借口真是太牽強了,頭疼和手有什麼關係呢!自己是拆穿,還是不拆穿她呢?
慢慢地昂起頭,看著男人緊皺著眉頭思考的表情,宿如雪知道自己這個理由找的太爛了,於是又趕緊垂頭補充道:「我抬手就覺得頭疼的要死掉了一般,所以你餵我吧,好不好!」這樣應該就萬無一失了。
「是,是!」宇文逸垂著頭,低低的應著,知道這是小女人在對自己撒嬌,唇角輕輕的勾起,露出一抹會心的笑靨,更是被燭火映紅了整張俊容。
賓果!就是這樣的容顏,才是心中的正菜,宿如雪使勁按捺住心中的那份狂喜,垂著頭,擺出一副苦瓜臉瞪著那黑色的湯藥。嘴中雖苦,但是心中卻是甜美無比。這感覺才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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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痛快快地喝完了這碗苦水,宿如雪為自己下了一個定義,如果以後每次喝湯藥都是這樣的待遇,別說一碗就是一百碗自己也可以如同喝水一般一口乾個乾淨,眉頭都不皺一下。不過,她首先要考慮的該是自己有沒有這個肚量。tfjx。
喝完了湯藥,也就意味著宿如雪該要告別小兔子的懷抱了,可是她還想在多留一會兒,再靠的久一點,於是要實施第二步,將這小兔子拐騙上床——留宿。
繼續裝出一副病態的嬌容:「小兔子,你看我是個病人,你照顧我也不容易,今天都累了一天,不如也上床來躺會吧。」一雙小手緊緊地扒住男人的大手,以磨人的速度,輕輕地搖晃著。
「這……」宇文逸犯了難處,剛剛那白無炎想留,她愣是將對方攆走了,而自己呢?她竟是如此的挽留,不難看出她的心思,可是如果她不喜歡那白無炎,為什麼要對那個男人投懷送抱呢?!
「你躺裡面,不用脫鞋,我拿被子把你一蒙,吹熄了蠟燭,這樣誰都不會發現你的,相信我,沒錯的!」宿如雪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擔保道,他在裡面,自己往他的懷中一窩,那該是多麼愜意的一件事情啊!
「好吧。」猶猶豫豫了片刻,宇文逸還是禁不住誘惑,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你去落門閂,然後去熄蠟燭,我在床上等你。」宿如雪來了精神,哪裡還有個病人該有的樣子,一雙小手輕輕地拍著軟床,指揮著男人去做那些瑣碎的事情,突然她眉頭一皺,揪住剛剛要下地的宇文逸的衣角:「不許半路偷溜。否則我叫上逸逸廢了你……」
咦?逸逸呢?一說到逸逸,宿如雪忽然想到逸逸剛剛好像咬了白影一口便不見了蹤跡。此刻在屋中尋覓了一圈就是不見蹤影,不過不在正好,因為宿如雪總覺得逸逸在一定會壞了自己的好事,雖然這一次她並不想對男人做什麼,可是,總覺得有逸逸在,她心中會非常的不自在!
宿如雪側躺在床上,靜靜地等待著屋中兜轉忙碌的男人,歸來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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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端的馮渺然的住處:
女他手真。「你來啦?」美婦笑看著圍在自己腳邊打轉的小傢伙,一張嘴笑的合都合不攏:「今天,我給你準備了很多好吃的哦?」
馮渺然走到桌案前,掀開蓋在上面的瓷碗,將逸逸抱起,也放在桌案上,笑呵呵地撫著小傢伙的毛髮,滿臉愛憐的說:「逸,快吃吧!」
雖然過去的事情,自己一時想不起來,可是並不影響自己對這隻小白狼的喜愛之情,逸這個名字,再加上一身的素白,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