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陸少琥走進病房的時候,看到吉祥在吃葡萄,而他媽則在給吉祥按摩動過手術的腿。他坐到病床邊,淡然地問道:「傷口痛?」
「不只是疼,還癢得難受。那群小護士簡直氣死我了,我昨晚讓一個小護士幫我按摩,結果她使勁掐我。哥,你要幫我好好教訓教訓他們。」
朱莜也幫著女兒說話:「咱們花那麼多錢,他們竟然這麼對待吉祥,太欺負人了。他們就是看你爸死了,咱們沒了權勢,所以就一副小人嘴臉。」
如果伯偉還在,只要她亮出伯偉的名字,哪個人敢對他們大呼小叫?
她開始在心裡埋怨那短命的陸伯偉。他怎麼就走得那麼早?
「吉祥,不是哥要說教,可是哥要問問你,昨天是誰先動手打的人。」陸少琥臉色微沉,不太讚賞地看著妹妹。
吉祥跟媽總是有這種本事,把自己的錯轉嫁給別人,然後還能找出一大堆理由來編排別人的不是。
「又有人跟你告狀?這群小人!」陸吉祥咬牙切齒地說道。她手裡的葡萄珠因為氣憤,一下子被她捏碎。
朱莜趕緊找來面巾紙,給吉祥擦手。一邊擦一邊數落兒子:「你妹妹不好受,他們不好好照顧,打她一巴掌還是輕的。我說你到底是要幫誰說話?」
「我只說真理。」陸少琥搖了搖頭,對媽跟妹妹極其失望,「吉祥,人家不過晚來了幾分鐘,你上來就一巴掌,這事要是換你身上,你受得了?你讓人給你撓癢癢,人家不嫌棄給你撓了,你開口就罵人笨。你這種態度,到哪裡能讓人喜歡?不要總拿你是爺爺的孫女來嚇唬人,爺爺的臉都快被你丟光了。你疼你癢,我知道,可是你這大小姐脾氣如果不改,沒有一個特護願意接受我的僱傭。」
「我哪有丟爺爺的臉?我……我是爺爺的孫女……又不是假的。」陸吉祥自覺理虧,說話有些結結巴巴。
「改改你的脾氣,不然我真要請不到特護肯照顧你了。」陸少琥無奈地勸了一句。
「好好好,我聽你的。不打她們,也不罵她們了。」陸吉祥不耐煩地說道。哥難得有空來看她,結果來了卻不是噓寒問暖,上來就是一頓數落。她耳朵都聽得起繭了。
「吉祥,哥的說教只到今天為止,你聽進去最好,聽不進去哥也沒辦法。」陸少琥說完,就看了一眼手錶,「我還有任務,走了。」
「走走走!你們都走!最好再也別來看我!」陸吉祥不滿地推著陸少琥。他才來就要走,那還不如不來,害她更生氣。
打她受傷,除了媽天天來照顧她,就只有哥除三差五地出現一次,陸家其他人跟死了一樣,連個面都不報。
「你好自為之。再要有什麼事,我不會再幫你。」陸少琥失望地看了眼妹妹,就轉身走出病房。吉祥,已經無藥可救。他想拉她一把,卻沒收到效果。
算了,就讓她這麼混吧,早晚有一天,她會眾叛親離。
錯了!她已經眾叛親離。
現在除了媽,哪還有一個人喜歡吉祥?
……
李小曼在跟容鐫辦好一切手續之後,心裡輕鬆了一塊。容鐫並沒有太腹黑,倒還給她留了一個董事的職位,只是她婉言謝絕了。她握著容鐫的手,笑著說道:「我只想卸下所有包袱跟大小姐的名號,當一個平凡的唐夫人。」
「看來我留不住你了。」容鐫有些惋惜地說道。
「現在對我來說,家人比一切都重要。」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李小曼已經看淡名利與金錢,只想做一個平凡的女人,親自下廚給丈夫做飯,看她的兒子一天天長大。在這平凡的生活中,她感到了快樂,那是從前的李小曼所不能理解的幸福。
「我有些羨慕唐夫人的看破紅塵。可惜我還要在這紅塵裡掙扎。」容鐫有點欽羨地看著李小曼淡然的笑臉。在他記憶裡,幾年前的李大小姐是個非常傲慢、刁蠻、不可一世的千金小姐,他不清楚那個唐大夫到底施了什麼魔法,竟然讓一個飛揚跋扈的女人變成一個如此恬靜安然的女人。
「是因為經歷了太多滄桑,所以對名利已經沒什麼感覺了。」李小曼有些辛酸地說道。最近這一兩年,經歷了太多生離與死別,她的心非常疲憊,幸好一直有唐瑾陪著她。
「苦難的結束就是幸福的開始,李小姐,你的幸福才剛剛開始,好好享受你唐夫人的平凡的幸福。」容鐫誠摯地鼓勵李小曼。
「謝謝。」李小曼鬆開容鐫的手,自豪地笑了笑,「我對未來充滿信心。容總,公司就交給你了,我現在要回家抱兒子。」
「那恕不遠送。」容鐫客氣地彎彎腰,看李小曼邁著輕鬆的腳步離開。
……
李小曼回到家的時候,看到丈夫正焦急地撥著電話,一看到她進屋,立刻將手機裝進口袋。她納悶兒地問:「唐瑾,出什麼事了?」
「爺爺……爺爺過去了。」唐瑾猶豫了幾秒鐘後還是決定將這個噩耗告訴李小曼。最近小曼遇到的打擊已經超過她的負荷,沒想到在他以為她的悲劇結束的時候,小曼的爺爺又過世了。
「爺爺?不可能!我明天才跟媽去看過他。他還對我笑。唐瑾,這笑話不好笑。」李小曼不敢置信地望著唐瑾。說什麼她也不相信爺爺死了。昨天她還握著爺爺的手,她還趴在爺爺的膝蓋上,享受那份屬於親情的溫馨。
「是真的。小曼,是媽打來的電話。她已經在爺爺那裡。」唐瑾扶住快要李小曼,沉痛地說道。
雖然他知道小曼會難過,可是這種事他不能說謊。
這時,唐母抱著小傑從臥室出來,她一邊哄著孫子,一邊對李小曼說道:「小曼,是我接的電話,是親家母親口告訴我的。」
「爺爺死了?他死了?」李小曼淚流滿面地低語,其實她的心裡很清楚唐瑾說的是實話,她只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現在只剩下兩個至親,雖然爺爺已經無法明白地表述自己的想法,可是依然是她心中的支柱。現在爺爺死了,她在這個世界上就只剩下媽一個人。一種無法承受的悲痛讓她眼前一黑,她覺得爺爺的死就像最後一根稻草,終於把她打倒了。
爺爺,你等等我……
是昏迷之前,她的眼前不斷浮現出爺爺充滿寵愛的笑臉。
唐瑾一把抱住李小曼,將她放到沙發上,他一面掐著她的人中,一邊輕喚:「小曼,醒醒。」
李小曼醒過來後,一把推開唐瑾,她神經質地喊道:「我要去看爺爺。我要去去看爺爺……」
唐瑾趕緊拿了外套,大步追出去。
李小曼在看到爺爺冰冷的身體後,就哭倒在他的床前。他冰冷的身體告訴她,他已經離她而去。她泣不成聲。昨天,她摸到的還是爺爺溫暖的手,今天就已經毫無溫度。
「小曼,別太傷心。爺爺死得很安詳。」唐瑾努力安慰妻子,可是李小曼依然沉浸在自己的絕望與悲痛裡,無法自拔。在料理爺爺後世的過程中,唐瑾始終陪在李小曼身邊,悲傷著她的悲傷,難過著她的難過。
李母只是靜靜地坐在靈堂裡,茫然地看著不知名的前方,根本無力去招呼前來弔唁的人。
「媽,您去休息一會兒,我跟小曼在這兒陪著爺爺就行。」唐瑾怕岳母過度悲傷,就上前勸道。
李母沒有說話,只是抬了一下眼皮,就又陷入自己的世界裡。
唐瑾歎了口氣。岳母跟妻子因為這最後一個親人的去世,被打擊到。
當爺爺被推進去火化之前,李小曼痛苦地撲上前,禁止人們把爺爺帶走:「爺爺,你醒醒,你不能就這麼把小曼丟下。你不要走,不要走……」
「小曼……」唐瑾摟住妻子的腰,將她拖離靈床。
「不要帶走我爺爺,不要,不要……」李小曼一遍遍重複著這句話,她淚眼迷濛地看著爺爺的屍體離自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最近因為悲痛而再次昏倒在唐瑾懷裡。
「小曼,就算全世界都離你而去,我還在你身邊陪著你。」唐瑾緊緊摟住妻子,深情地說道。
李母雙手合十,嘴裡默念著別人聽不清的話:「爸,你走好。到了那邊看到方軍,給我問個好。」
前來弔唁的青荇也不禁為李小曼難過。曾經的天之驕女李小曼,竟然連遭打擊。小曼父親的死已經讓李家走向頹廢與衰敗,可是李小曼的悲慘人生卻並未從此結束,她外公才剛跳樓自殺沒多久,爺爺又驟然辭世,就算小曼再堅強,也無法承受這種一而再的打擊,她會痛不欲生是非常正常的表現,因為她愛她的親人。曾經經歷過生離死別的青荇,能深切地感受到李小曼此刻的心痛與絕望。她與小曼變成了同病相憐的人,都痛失親人,只是現在的李小曼除了唐瑾什麼都沒有了,而她卻成了讓人羨慕的陸家少夫人,陸副部長的妻子。命運這種東西,真的有些讓人難以預料。
「可憐的小曼。」青荇倚在陸少琛懷裡,傷感地呢喃。
「我們誰也無法阻止生老病死。只能祈禱。」陸少琛感慨地說道。
就如他無法讓自己不生病一樣,他也不能預知自己的死亡。如果某一天他死了,青荇該會比此刻的小曼更加痛不欲生吧?
陸少琛不禁握緊拳頭,將牙根咬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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