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琥的歸來讓爺爺臉上的笑容增加。因為受傷,前一個月的時間裡,他一直在家休養。沒有人點破他在家休息的原因。吳淼開學後沒有太多時間來陪他,每天晚上都會打來一個電話問候。每當這個時候,陸少琥都會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男人。
「又在說情話?」陸少琛回到家的時候,正看到堂弟趴在沙發上打電話,臉上的笑容燦爛得像剛喝了蜜。
「哥要嫉妒也跟大嫂多說幾句情話去,不要在這給我倒亂,我跟淼丫頭還有很多話要說。」陸少琥不羈地笑道,一點也不害羞。
「真受不了你們。每天都打一個多小時的電話,情話卻總也說不完。」陸少琛調侃著堂弟。
「那是因為我們愛的深。」陸少琥得意地咧開大嘴。,笑得更加燦爛。
陸少琛笑著搖搖頭,便拿著東西上樓。
青荇正在給兒子沏奶粉,因為回來,她的乳汁越來越少,小衿總是吃不飽,晚上醒過來的時候常常要搭些奶粉。小衿也許是餓了,正躺在嬰兒床上吃自己的大拇指,一看到爸爸回來,立刻笑著朝他張開雙手。
「今天回來的晚了點,你累了吧?」陸少琛充滿歉意地看著忙碌的妻子。青荇的腹部已經有些隆起,雖然還不至於影響到行動,卻已經充滿孕態。
「沒事。小衿乖,我還應付得了。晚上王媽說幫我照顧小衿,被我拒絕了。等哪天我真笨得抱不了小衿,我再把他交給別人。」青荇試了試奶粉的溫度,覺得正好,才拿著奶瓶走到陸少琛身邊。
「我來。」陸少琛接過奶瓶,親自喂起兒子。
小衿吃飽後,趴在他肩膀上打了個飽嗝,才閉上眼睛睡著。
青荇笑著看陸少琛喂兒子,覺得他越來越有當奶爸的資格:「我應該給你拍張照片,然後發到外交部官網上,讓大家看看給兒子餵奶粉的你像不像那個成熟儒雅的陸副部長。」
「你想讓大家都稱讚你有個疼老婆的好老公?」陸少琛把兒子放到嬰兒床上後,就躺到青荇身邊,把她摟進懷裡。
「我現在生活得這麼幸福,不能讓別人知道嗎?」青荇慵懶地笑道。
「不可以!」陸少琛貼上青荇的薄唇,笑著吻住她,「你自己知道就夠了。」
彆扭的男人。
青荇笑著摟住陸少琛的脖子,承受著他深情的熱吻……
陸家的早晨,又跟以往一樣,陸少琥在看到保姆端上來的放了中藥的補品後,頭痛地向陸安國抗議:「爺爺,這補品能不能停一停?我現在一看到這黑糊糊的東西就想吐。」
「這可是我專門讓老中醫開的藥方,整個陸家就你有口福跟我喝這補品,你還嫌?」陸安國一邊喝著自己面前的補湯,一邊問孫子。為了不點破,他一直陪孫子喝這苦得難以下嚥的中草藥補湯,還好醫生說這補湯喝了對他的身體也有好處。
「不是……是太苦了……」陸少琥咧開大嘴,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訕訕地笑道。
「老實喝,這可是你的專利。」青荇抱著小衿坐下後,拿出大嫂的威嚴,笑著調侃他。
「為了免受荼毒,我明天就搬回自己的公寓。」陸少琥一副慷慨就義的表情端起補湯,痛苦地仰頭喝下,然後非常誇張地咧開大嘴。
小衿看叔叔那麼痛苦,立刻將手中的一塊巧克力遞給他:「叔……糖糖……」
陸少琥摟過小衿,笑著將巧克力吞進嘴裡:「還是小衿乖,每次叔喝這苦藥都給叔準備糖吃。來,親一個!」
小衿被親,就咯咯地笑起來。
「還有小暢,少琥,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傅怡笑著將小暢也送進陸少琥懷裡。
陸少琥一手抱著一個,不禁充滿感慨:「他倆可是咱陸家的寶貝。」
小暢安靜地眨著眼睛,看著陸少琥。已經快三個月的小暢依然是個非常聽話的孩子,安靜得有時候會讓你覺得沒有他的存在,只有在大人說話的時候,他才會凝起一雙漂亮的藍眸看向聲音的來處,然後安靜地傾聽。
「你也可以生一下。吳淼高考完你們就結婚。」陸安國笑著吩咐,「我跟她外公已經商量好,給你倆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
「您可千萬別!」陸少琥額頭嚇出一堆冷汗。雖然他知道吳淼愛他,可是那丫頭有點小叛逆,你要讓她結婚,她肯定會跟你唱反調,他可不想把自己的婚姻給搞砸了。
「你要怕她反悔,早點下手把她吃掉。」陸少琛腹黑地建議。
「她想當考古學家,我得讓她實現這個理想,不然她就算嫁給我也不會甘心。」陸少琥無所謂地笑道。他也急,可是對淼丫頭,著急是沒有用的。她似乎打定主意要當考古學家,最近一直在查閱考古專業比較好的大學,甚至連外國大學的排行她也都搞到手。他真怕她跑國家去學幾年考古,然後樂不思蜀,不再回國,所以最近一直在說服吳淼考北京大學,畢竟說到考古專業,國內公認北大最好。他要守著吳淼,不能讓他被小男生拐走。他可不想像堂哥那樣,為了愛情苦守八年,最後還要用那種特殊的方式才得回青荇。
「考古?那丫頭是認真的?」青荇還以為吳淼只是開玩笑地說說,原來是真想從事考古工作。這聽起來似乎很有趣的專業,其實很苦。她有個同學就是考的北大考古專業,有時候打電話過來會跟她抱怨,說自己的工作條件有多艱苦,天天跟泥土打交道。
「是。我這個上學貪玩的人,要有個考古學家老婆。」陸少琥一臉驕傲地說道。他倒不是自卑,而是為吳淼驕傲。那個叛逆的曾經常常逃課的丫頭終於能拚命學習,為了自己的理想而努力。
「你跟少琛都很出色。」陸安國抬起頭,鄭重地說道。少琥打小就叛逆,打架鬥毆、不好好上課,所以他才會把少琥送進特種部隊去鍛煉,沒想到歪打正著,這孩子在這條路上走的很好,現在成了一個傑出的緝毒特警。他為少琥而驕傲。
……
探視室裡,紀曙光低聲對妻子女兒說道:「你們趕緊想法把我弄出去。」
簡小秋不滿地撩了撩眼皮:「你著什麼急?我跟純熙不是已經在想辦法?」
紀曙光皺起眉,板著臉說道:「陸伯雄不是你的老相好?你從他身上下手!讓他把我放了。我再在這裡待下去準得發瘋。他們天天換著法子誘供。」
「陸伯雄那裡你甭想。純熙約他多少次,他都不去赴約,我更沒戲。我說紀曙光,你們這事到底牽扯到誰?我走了許多關係,也沒人願意救你。」簡小秋神秘兮兮地低聲問道。
紀曙光在簡小秋的手心裡寫下三個字後,簡小秋驚愕地瞪大眼睛:「不會吧?」
「不然我為什麼這麼害怕?」紀曙光臉色蒼白地說道,「搞好了無期,搞不好,怕要死刑。我可不想死。」
「爸,您好好在裡面待著,我跟媽去想辦法。」紀純熙安慰完父親,就拽起母親,讓她跟自己離開。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把爸弄出去。看來不對陸伯雄下點猛藥是不行了。
……
陸伯雄跟幾名屬下去山東調查一個案子,下飛機後疲憊地開車回家,在路上接到簡小秋打來的電話。
「伯雄,幫幫我。」
「簡女士?有事?」聽出是簡小秋的聲音,陸伯雄立刻疏離地問道。簡小秋跟紀純熙最近常常給他打電話,他快要被這騷擾電話煩死。還好傅怡沒有查電話紀錄的習慣,不然早懷疑他與簡小秋母女有什麼了。死灰復燃這種事他不會做。
「純熙發高燒,我一個人抱不動她。我快要急死了,伯雄,我在北京什麼人都不認識,只能求你。幫我。」簡小秋難過地央求。
「純熙發燒?我這就過去。」聽到簡小秋有求,陸伯雄這才換了口氣。怎麼說簡小秋母女也只是兩個可憐的女人,在北京也沒什麼親人跟朋友,所以打電話求他幫忙,他若拒絕就顯得過於無情。
他調轉車頭,朝希爾頓酒店駛去。
趕到酒店的時候,天已經黑下來。他將車鑰匙交給泊車小弟,就趕緊跑進去。
簡小秋一看到陸伯雄,立刻含著眼淚迎上來:「伯雄,你可來了,純熙高燒不退,我急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陸伯雄坐到床邊,看著紀純熙蒼白的臉,發現她雙頰不正常地紅,嘴唇也因為高燒而赤紅皸裂,就趕緊對簡小秋說道:「得趕緊送純熙去醫院。」
「嗯。」簡小秋低下頭,嚇得直掉眼睛。
陸伯雄抱起紀純熙,對簡小秋說道:「我的車在樓下,你幫我開車。」
「好。」簡小秋立刻破涕為笑,跟上陸伯雄。
紀純熙在陸伯雄懷裡給了簡小秋一個安心的眼神,然後就柔弱地緊貼向陸伯雄寬闊的胸膛。她發現這個老男人雖然已經不年輕,可是這胸膛卻恁地堅硬,像是常常鍛煉的樣子。她不禁開始幻想被他壓在身下,會是什麼模樣。
她悄悄揪住陸伯雄的外套,試探地碰觸他的胸肌,發現硬得讓她無法想像。他的身材一定很棒。
醫院急診室裡,陸伯雄有些緊張地看著醫生給紀純熙看病。
「肺部沒什麼問題,可能是偶感風寒所致。春寒料峭,最容易患病,不要讓紀小姐穿得太單薄。」醫生一邊診察一邊叮囑家屬。
簡小秋趕緊點頭。她女兒不是因為穿的衣服少感冒的,而是誠心弄病自己。這是為了把陸伯雄拖下水,她們不得已下無奈的做法。
「年輕人喜歡漂亮,難免穿的少點。小秋,你這個當媽的以後要多注意一下純熙。」陸伯雄贊同醫生的說法,耐心地叮囑簡小秋。
「我給紀小姐開些消炎藥跟退燒藥,回去按時服下,過兩天應該就會好。」醫生在電腦上熟悉地開著處方,並努力安慰病人家屬,「你們不需要太擔心。」
「謝謝。」陸伯雄誠懇地向醫生道謝。
取了藥後,陸伯雄抱起紀純熙,跟簡小秋走出醫院。
紀純熙似乎神智清醒了一些,她柔弱無助地問道:「陸叔叔,我渾身難受,不會是快死了吧?」
「別胡說,你死不了,只是感冒。」陸伯雄立刻冷酷地勸道。
「紀叔叔,謝謝你肯帶我來醫院。你讓我想起我爸。」紀純熙張開雙臂,緊緊抱住陸伯雄的腰,感動地咬住嘴唇,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陸伯雄的心突然空了一角,但他很快就恢復正常。他不能因為純熙像簡小秋,就憶起年輕時那段感情。簡小秋不值得他愛,他該把純熙當成女兒。他努力不去看紀純熙那張酷似簡小秋的臉,不去回憶那曾經帶給他甜蜜回憶的愛情。
回到酒店的時候,已近十點。陸伯雄把紀純熙放回床上,就想離開。結果紀純熙戀戀不捨地拽住他的衣角:「陸叔叔,你能陪陪我嗎?我今晚特別想我爸。以前我生病的時候,他都會坐在床邊陪我。」
陸伯雄爬到紀純熙無助的臉,一時心軟。他坐到床邊,揉著她的頭髮安慰:「睡吧。等你睡著我再走。」
紀純熙再怎麼說也只是個孩子,生病的時候會想念她那被關起來的父親。陸伯雄沒有辦法拒絕如此可憐的女孩的請求,只好安靜地陪著對方。
簡小秋給陸伯雄端來一杯茶,笑著說道:「伯雄,喝杯茶。今晚多虧你幫忙,不然我真不知道要怎麼辦好了。」
「沒事。」陸伯雄不疑有它地喝下茶水,淡漠地說道。
紀純熙突然露出得意的笑,偷偷跟母親做了個成功的手勢。
一個小時後,陸伯雄人事不知地躺在床上,紀純熙裸著身體趴在他身上,而簡小秋則拿著數碼相機不停地拍著照片。
「換個姿勢。」簡小秋對女兒說道,「男上女下。」
「他很重,會壓死我。」紀純熙看看毫無反應的陸伯雄,抱怨地說道,「您給他下的是什麼藥?」
「安眠藥。不然你以為呢?他那麼機警的人,我要放別的藥他肯定能察覺。」簡小秋走上前,幫著把陸伯雄弄到女兒身上,然後將他的唇壓到女兒唇上,做出兩個人正在激吻的畫面,她才滿意地連拍了好幾張。
「成功了。你趕緊穿衣服。」簡小秋收起照片後,冷著臉命令女兒。雖然今天的事是她一手策劃,可看到陸伯雄跟女兒抱在一起,她難免會有點嫉妒。
「不行,您明天早上還要再演一出『捉姦在床』的戲碼,不然他不會認帳。」紀純熙一點兒也不害臊地摟著陸伯雄的腰,對母親命令。
今晚,她想抱著他睡。她不信真有男人能做柳下惠,如果他醒過來,看到她不著一物的美麗身體,包不準會來個惡虎撲羊,把她給就地正法。
簡小秋雖然不甘,可為了能救丈夫,她只好退出女兒的房間。
只要女兒征服了陸伯雄,跟他擁有過一段難忘初戀的她,也就能有機會誘惑他。
不急。
傅怡打了好幾通電話,也沒找到陸伯雄,她開始坐臥不寧。他明明說過今晚會回家,可別人都到家了,他卻沒有回來。她從晚上就開始眼皮直跳,像有什麼不詳的事情要發生。
「伯雄,你倒是打個電話回來啊。」傅怡不安地在臥室裡來回踱步,直到天色發白,她才失望地躺下。
陸伯雄醒過來的時候,感到胸前有一個馨香的身體,那份觸感與味道跟傅怡那麼不同,他立刻睜大眼睛。
「陸叔叔,你醒了?」紀純熙紅著臉,嬌羞地看著他,小手則不斷在他胸口劃著圈。
「昨晚……我……」陸伯雄以為自己在做夢,他怎麼會跟紀純熙躺在同一張床上?
「昨天叔叔好熱情。」紀純熙羞澀地咬著嘴唇,性感地朝他眨動著長長的睫毛。本身就是尤物的她,刻意做出這種嫵媚的動作,說出那麼曖昧的話語,立刻把陸伯雄嚇得從床上掉下去。
怎麼會這樣?
他低下頭,看到自己不著一物的身體,連忙抓起散落一地的衣服穿起來。
這時,門被打開,簡小秋發出震驚的尖叫:「伯雄……你怎麼……怎麼會跟純熙……」
紀純熙跳下地,維護地擋在陸伯雄面前,對簡小秋說道:「媽,我喜歡陸叔叔,我不後悔把第一次給了他。」
「不可能……這不是真的……純熙,他是你陸叔叔……伯雄,你真讓我失望。」簡小秋一邊捂著嘴掉眼淚,一邊責備地看著陸伯雄。
陸伯雄不動聲色地穿好衣服,就開始認真地分析。明晚他記得簡小秋遞給他一杯茶水,難道是那杯水有問題?
他一世英明,竟然兩次毀在同一個女人手裡。
他真後悔自己一時心軟,上了這兩個女人的當。他對不起傅怡。
陸伯雄冷酷地推開紀純熙,無情地說道:「穿上衣服!我們有必要好好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