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青荇看到手機上的日期,突然想起今天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九年前的今天,是她最悲痛的一天,也是她最幸運的一天,因為那一天,她遇到了陸少琛。她轉身看著陸少琛那沉靜的睡臉,不由得感動。她抬起手,用拇指輕輕描繪他那劍似的濃眉,描繪他堅毅的鼻樑,劃過他如雕刻般有型的臉,輕輕摩挲著他那性感的唇……他的每一處都讓她著迷。她擁有一個如神祇一般完美的丈夫,她真的很感謝命運之神對自己的眷顧。
「喜歡你看到的?」陸少琛突然睜開眼,將青荇的手指含入口中,盅惑地笑問。
青荇紅著臉,垂下清麗的明眸,閃躲著陸少琛眼裡的熱情:「小衿在動,我去看看他怎麼了。」
「我來。」陸少琛放過羞澀的青荇,起身去看兒子。
小衿睜著一雙圓圓的大眼,像在打拳一樣,在嬰兒床上獨自玩耍,即不哭也不鬧。看到兒子這可愛的模樣,陸少琛不由得欣慰。小衿不像一般嬰兒那樣愛哭愛折騰人,吃飽就自己玩,簡直就是一個超級可愛的寶貝。他伸出大掌將小衿抱起來,摸了摸他的小屁股,感覺到乾爽後,就打開尿不濕,抱他走進衛生間。
「你幹嘛?」青荇趴在床上,納悶兒地問道。
「小衿還沒尿,我在教他。」陸少琛笑著回答。
「他還小,學不會的。」青荇笑著搖搖頭,小衿還那麼小,哪能那麼聽話?
「我兒子是萬能寶貝。」陸少琛抱著小衿圓滾滾的身體從衛生間出來,驕傲地低下頭吻了吻已經起床的青荇。
「你怎麼辦到的?」青荇驚訝地問道。她從來不知道小衿已經懂事到能聽懂大人的命令。
「很簡單,吹聲口哨就能解決。」陸少琛舉起兒子,笑著在他的小臉蛋上吻了一口。小衿立刻咯咯咯地笑起來。
「今天晚上能早點回來嗎?」青荇看著丈夫跟兒子玩耍的畫面,不由得感動。九年前的今天,如果她沒有遇到陸少琛,就不會有今天的幸福。
「晚宴要招待英國駐華大使。怎麼了?」陸少琛把兒子抱在胸前,儒雅地看著青荇。她的清眸中散發著如月光般溫柔的光,吸引住他的視線。
「沒事,只是想親自做幾個你愛吃的菜,既然你忙就改天。」本來想好好慶祝的青荇聽到陸少琛有重要的應酬,就沒有開口。他的工作比他們的相識紀念日重要許多,作為副部長夫人,她很有覺悟地選擇了安靜。等他下班回來,再好好給他一個驚喜吧。她得想想怎麼度過這個九週年紀念日。
被陸少琛抱著的小衿突然張著小嘴,往他懷裡扎。他立刻看懂兒子的肢體語言,將小衿遞給青荇:「小衿貌似餓了。」
「萬能的陸副部長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青荇俏麗地調侃著陸少琛。自從小衿出生,他就始終成功地扮演著超級爸爸的角色,唯獨做不到的就是滿足小衿飢餓的胃。
「所以我只能當爸爸。」陸少琛推推金絲眼鏡,充滿紳士風度地笑道。他親親青荇的臉,寵溺地笑道:「青荇,你是我跟兒子最重要的人。」
「知道。快去洗漱、準備上班。」青荇將陸少琛推進衛生間,就抱著兒子坐到床邊,給小衿餵奶。小衿最近胃口特大,看他吃的那麼有勁,青荇的嘴角就不自覺翹起。
……
陸伯雄起床的時候,傅怡早就已經起來忙碌。他繫著襯衫的鈕扣走出臥室時,聞到一股香噴噴的味道。他抬起頭,正看到傅怡端著早餐從廚房走出來。
「起來了?」傅怡看到陸伯雄,就將托盤放到餐桌上,迎上來親手幫他系領帶。
陸伯雄被傅怡臉上那溫柔的表情吸引,就低頭霸道地奪了個吻。
「吃飯了。」傅怡紅著臉退後。雖然早就是老夫老妻,在他吻她的時候她還是會害羞。她真希望昨天那個在馬路上跟陸伯雄熱吻的人不是自己。如果被同事或學生們看到,她可怎麼辦?
陸伯雄沉穩地跟在傅怡身後,走到餐桌旁坐下,逕自拿起香噴噴的燒餅油條吃得津津有味,臉上露出如坐在五星級大酒店吃美味大餐的表情。傅怡在看到他吃的那麼香時,不由得笑起來。其實她做的只是家常便飯,保姆做的都比她強,可是陸伯雄就喜歡她親手做的早餐,所以這些年,只要他在家,她都會親自下廚。
吃過早餐,陸伯雄一邊擦嘴一邊囑咐妻子:「傅怡,爸讓我提醒你別跟青嫣走的太近,那個女孩子不簡單,她不像青荇那麼單純。」
「青嫣?她……」傅怡有些不相信地張大嘴巴。青嫣才十幾歲,除了青荇這個姐姐,再也沒有別的親人,她會關心青嫣,是因為覺得這孩子跟青荇一樣可憐。公公不喜歡青嫣?
「青嫣昨天弄壞熱水器,跑到青荇房裡借用浴室,雖然不知道她出於什麼目的,就從這件事上不難看出她的心機。如果青嫣不是青荇的妹妹,爸早就把她趕出去。」知道妻子比較單純,腦子裡就那些古典文學,從來不瞭解人心的貪婪與險惡,所以陸伯雄認真地給她分析。
「她竟然會做這種事!我只以為她是一個失去親人的可憐孤女,沒想太多。」傅怡震驚地站在原地,真恨不得砸自己一下。她不知道青嫣會是個有心機的女孩,還掏心掏肺地疼她。還好公公睿智。
「這件事你記在心裡不要表現出來。青嫣畢竟是青荇的妹妹,我們只要不讓她在陸家興風作浪就成。」陸伯雄安撫地拍拍妻子的手,誠懇地說道。
「我明白,不能傷害青荇。」傅怡點頭。
……
躺在床上沒幾天,吉祥就開始不耐煩。她快要被這種無趣的生活給折騰死,脾氣因此也變得暴躁。何湘這些天一直待在這裡伺候她,不知被她罵過多少回。
「這種菜能吃嗎?你當餵豬啊?」陸吉祥不悅地將何湘端過來的菜摔到地上,傲慢地命令,「我要吃黑椒牛排、煙熏三文魚沙拉、奶汁起司焗扇貝……」
何湘額頭直冒冷汗,她顫抖著雙手:「吉祥,媽不會做西餐,要不你先將就著吃一頓,等羅旭下班我讓他去西餐廳幫你買。」
「我現在就要吃!你去買!」陸吉祥拿起放在床上的筆記本電腦,開始玩起遊戲,不去理會何湘。
何湘蹲下身,一邊收拾被吉祥扔了一地的飯菜跟碗碟碎片,一邊委屈地想哭。別人娶兒媳婦是用來伺候婆婆的,她娶兒媳婦是娶了個祖宗。哎,誰讓陸吉祥是他們羅家的福星?得罪不起。她收拾完東西,趕緊冒著三十九度的高溫,大中午地坐公共汽車去給吉祥買她點的菜。
站在西餐廳,當服務生問她點什麼的時候,她卻忘記菜名,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怕買錯了吉祥不高興,她只好打了個電話回家。
「笨蛋!那麼簡單的三個菜你都記不住?我要黑椒牛排、煙熏三文魚沙拉、奶汁起司焗扇貝!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你要回不來,我就不要懷這個孩子了!」陸吉祥遊戲正打到要過關,被何湘這一打擾,又要重新玩,所以火氣不是一般地大,說完話就將手機掛斷。
另一頭的何湘難過地直擦眼淚。有這樣跟婆婆說話的兒媳婦嗎?吉祥竟然罵她是笨蛋。她這輩子只上過少數幾次西餐廳,每次都是陸吉祥請客,點菜都是吉祥點,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吃下去的東西叫什麼名字,只知道好吃。
買好吉祥要的菜,她不敢再擠公交車,怕陸吉祥等著急,她提著餐盒打了個出租車,匆匆地往回趕。陸吉祥現在懷了他們羅家的孩子,即使她不是陸家大小姐,她也得伺候好她。
坐在出租車上,何湘突然想起那個被她鄙夷的趙青荇,心裡有點酸澀。過去趙青荇在的時候,每次回家都是青荇做飯,吉祥嫁過來卻從來不下廚。整個倒了個個兒。可是這又能怨誰?如果羅旭不離婚,他們羅家哪有今天的富貴?
當陸吉祥聞到扇貝的味道時,立刻噁心地把剛吃下去的牛排都吐了出來,站在她旁邊伺候的何湘運氣好,正被吐了一身。她不敢抱怨,趕緊倒了杯清水拿來給吉祥漱口。
「臭死了!你把自己整理乾淨了再進我的屋!」陸吉祥舒服一點後,不屑地嘲諷何湘。
何湘尷尬地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她身上的污物還不都是吉祥吐的?她轉過身,有些受不了地想走人,可是一想吉祥的身份,她又不敢發脾氣。她壓下所有火氣,去清洗自己。
……
陸少琥坐在隱秘的咖啡廳的角落,將手中的照片遞給一個帥氣的男人:「就是這個女人。」
「二少,你是不是被她拋棄了,所以找我去報復?」對面的男人調侃地問道。
「我像會被拋棄的男人?少說廢話,做好你的事!」陸少琥將一張支票遞給對方,「等她染上艾滋,我會再付你雙倍的錢。」
「二少真大方。這是我第一次花錢上女人。」男人拾起支票,露出一張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
果然有當鴨子的資本。陸少琥雖然是男人,也被對方的笑臉給震撼。他很滿意這個人選,杜麗麗敢害死爸爸,就得做好接受懲罰的心理準備。陸少琛冷冷地翹翹唇角,朝對方擺擺手,示意對方離開。
在對方離開後,他輕聲咕噥:「爸,我會給你報仇,你在天上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