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陸安國從花園散步回來,青嫣正好下樓。她笑著迎上來扶住陸安國:「陸爺爺,您累不累?我幫您按摩按摩。不是我吹,我的按摩功夫可是一流的呢。我爺爺沒死的時候,我天天幫他按摩。」
「按摩這種事警衛會做,不用勞煩青嫣丫頭。」陸安國威嚴的臉上帶著淡漠的笑,疏離地婉拒青嫣的提議。
「警衛粗手粗腳的,哪有青嫣按摩得舒服?陸爺爺,您試過一次就會知道。」青嫣不理會陸安國的拒絕,慇勤地將他按到沙發上,然後站到他身後,主動幫他按摩起肩膀。
「青嫣很會伺候人。」陸安國微瞇起深邃的眸子,深沉地勾了勾唇角。
「那也要青嫣想伺候才行。青嫣每次看到您就會想起我爺爺,就覺得特別親切。」青嫣撒嬌在摟住陸安國的脖子,靠在他身後說道。
「看來我很榮幸?」陸安國微瞇的雙眼透著冷肅的感覺,語調中帶了抹嘲諷的意味。
「是青嫣命好,能認識陸爺爺、傅阿姨跟陸伯伯。」青嫣似乎完全聽不出陸安國的嘲諷,反而撒嬌地繞到沙發前,坐到陸安國身邊,討好地挽住他的胳膊。
「你該感謝的是你姐的善良。」陸安國冷冷地撥開青嫣的手,丟下這句話就起身走開。
青嫣尷尬地坐在那裡,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他這是在提醒她,她能住進陸家是沾了青荇的光?她這麼討好這老傢伙,他怎麼還跟塊石頭一樣硬?
……
「姐,我浴室的熱水器壞了,只有冷水,我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浴室?」頭髮被水淋濕的青嫣,抱著毛巾可憐兮兮地站在門口問青荇。
因為小衿的爽身粉沒了,正要去超市買東西的青荇沒有拒絕,只說了聲:「小衿在睡覺,你別吵到他就行。」
「謝謝姐。」青嫣感激地抱住青荇,在她臉上吻了一下。
「我去超市買點東西,你洗完澡正好幫我看著小衿。如果他醒了你就去招呼保姆。」青荇在離開時,細心地叮囑青嫣。
「保證完成任務。姐,你放心去吧。」青嫣笑著將青荇推出房間。
在青荇離開後,她並沒有直接進浴室,而是走到梳妝台前,拿起桌上的法國名牌化妝品,放在手上把玩:「姐夫也太疼青荇了。這麼高級的東西擦在姐的臉上不是白白糟蹋嗎?」
她放下潤膚霜後,噙著貪婪的笑打開珠寶盒。當珠寶盒打開後,裡面炫目的光芒立刻吸引青嫣的目光。
「哇!這麼多珠寶?姐竟然把這麼漂亮的東西鎖在盒子裡。不過她那麼醜,戴不戴也沒兩樣。」青嫣拿起一套鑽石首飾,戴在自己身上,然後在鏡子前左轉右轉,高傲地欣賞著鏡子裡的美女。「如果這些屬於我該多好。」
她戀戀不捨地將首飾放回珠寶盒,將它重新放回原處。青荇才是陸家少夫人,這些東西全是姐的,她這個妹妹只是個寄人籬下的孤女,這些東西她只有欣賞的份,沒有擁有的資格。
她歎了一口,拿起毛巾走向浴室。
也許有一天,她可以……
陸少琛將車開進花園,就瀟灑地跨出奔馳,將車鑰匙丟給門口的警衛員,然後大步走進去。
大宅很安靜,也許他回來的太早,所以爺爺他們都在午休?今天忙完工作,他感覺頭有些疼,可能是中暑,他以為過會兒就會好,可是疼痛越來越嚴重,部長就讓他回家休息。回來的路上,他去藥店買了一盒藿香正氣,就著礦泉水喝了幾粒,感覺舒服了許多,恢復精神後才開車回家。他希望站在青荇面前的自己一直是神采飛揚的,他不想讓青荇為他擔心。再說只是頭痛,沒什麼大不了。
在經過爺爺房間時,從沒關嚴的門縫裡傳出陸安國輕微的鼾聲,陸少琛放心地走向自己的房間。爺爺的心情似乎好多了,幸好有可愛的小衿,才讓爺爺從極度的悲痛中走出來。
天很熱,一身正裝的他出了許多汗。他推開臥室的門,就開始解西裝的扣子。小衿正躺在床上酣睡,浴室裡傳來嘩嘩的水聲。他露出盅惑的笑,走向浴室。好久沒跟青荇洗鴛鴦浴。
門推開的一剎那,青嫣被水淋濕的身體出現在他眼中,他被眼前看到的景象震驚,立刻將門關上,然後一顆顆繫好襯衫的扣子。
浴室裡怎麼會是青嫣?
他皺緊眉,煩躁地抓了一下頭髮。青嫣房間裡有獨立的浴室,她為什麼要跑到他們的臥室來洗澡?
過了沒幾分鐘,青嫣可憐兮兮地走出來,頭垂到胸口,紅著臉解釋:「姐……姐夫……我浴室的熱水器壞了……」
「下次借用浴室記得鎖門。」陸少琛正色地看著青嫣,表情冷漠如冰。他今天是有些魯莽,沒敲門就進了浴室,可是他自己的臥室,他這樣做也很正常,只是浴室裡的女人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不該出現的青嫣。
「我知道了。」青嫣緊抓著胸口的浴巾,臉孔脹得通紅,委屈地道歉,「姐夫,對不起。」
「不是你的錯。你出去吧。」陸少琛突然有種非常尷尬的感覺。面對青嫣,他責備不起來。畢竟闖進浴室的人是他,被看光的人是青嫣。於理,該道歉的人是他。
青嫣倉促地轉身,腳卻踩到浴巾的下擺,直直地摔進陸少琛懷裡。陸少琛反射性地伸出手,正將青嫣抱個滿懷。浴巾的滑落使青嫣青澀的身體完美地再次呈現到陸少琛眼中。他立刻鬆手,毫不猶豫地退後。
青嫣重重地摔到地上,疼得皺起眉。不懂得憐香惜玉的臭男人!他就不能抱住她?
陸少琛轉身面對窗戶,對身後的青嫣沒有多看一眼,冷酷地命令:「我會找人去修你房間的熱水器,以後沒事不要來我跟青荇的房間。」
「好。」青嫣含著眼睛將浴巾裹好,委屈地走出陸少琛的房間。
走出房間後,她詭異地勾起唇角。今天的事純屬偶然,可是卻正好幫了她。陸少琛,是你主動招惹我的!
青荇買了一堆小衿用的東西,匆匆趕回家,就怕自己不在這段時間小衿醒過來會哭。她一進房間,就聽到浴室的水聲,她關心地問道:「青嫣,還沒洗好?」
她記得自己出去已經一個多小時,青嫣這澡洗的可夠長了。
門從裡面打開,一雙勁壯有力的臂膀將她拽進去。她嚇得尖叫一聲,在看到陸少琛那濕漉漉的頭髮下英俊的臉時,她立刻紅了雙頰:「你怎麼回來了?」
「想你。」陸少琛扛起青荇,將她丟進浴缸裡。如果她沒那麼心軟,青嫣也不會出現在他們的浴室裡,今天他一定要好好懲罰懲罰這個沒有心機的妻子。他邁進浴缸,就將青荇撲倒。
「別……小衿……」青荇笑著想閃躲,卻被他熱情地吻住。
「他在睡。」陸少琛將青荇壓在身下,盅惑地笑完,就如獵豹一般,將到嘴的美味吃了個乾乾淨淨……
青荇喘著氣趴在陸少琛胸前,狐疑地笑問:「你今天怎麼了?」
「是你太美,誘惑了我。」陸少琛把責任全推給青荇,笑著抱起被自己累壞的青荇,大步跨出浴缸。
……
傅怡跟幾名關心她腳傷的學生在北大校園裡散步,臉上始終掛著儒雅的淺笑:「沒事,已經都好了。你們看我走路就知道了。」
「傅教授,這些天沒見到您,我們都特想您。」一個可愛的女大學生勾住傅怡的胳膊,熱情地說道。
「我也想你們。」傅怡拍拍女孩的手,寵溺地笑道,「我幫你們找的暑期工累不累?能不能適應?」
「我們還沒謝傅教授呢。工作很好,雖然累點,但能讓我們積累不少社會經驗。」
「很累?那我改天跟小李抗議,她怎麼能讓我的學生們累壞了?」傅怡笑著說道。有一些家庭條件不是很好的學生非常上進,她每年都會幫這些學生找些假期工做,幫他們減輕負擔。
「您可別說。我們累並快樂著呢。」
「好。如果覺得累就告訴我,我可以讓小李幫你們換點輕鬆的工作干。」傅怡揉揉學生的頭髮,關愛地說道,「我愛人要來接我了,你們照顧好自己,別累到。」
「嗯。傅教授再見!」幾名學生笑著朝她擺手,目送她走走校門。
傅怡剛走出校門,就看到杜逸夫倚著車門,似乎在等人。她疏離地朝對方點點頭,就想走過去,結果被他一把握住胳膊。
「傅怡。」杜逸夫關心地看著傅怡,欲言又止。
「我……我愛人一會兒來接我。」傅怡委婉地說道,目光始終閃躲著杜逸夫眼裡的深情,唯恐說的話難聽傷到杜逸夫。對於一個深愛自己,自己卻無法回報的男人,她雖然不覺得欠對方什麼,卻不捨得傷人。
「你連給我幾分鐘的時間都不肯嗎?」杜逸夫失魂落魄地問道。他不在乎傅怡有丈夫,他只知道他愛她愛到無法自拔。也許很久之前,他就被她身上那股極致的絕美吸引,才會在妻子死後瘋狂地愛上這個典雅的女人。她的美讓他無法抗拒,甚至有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在她因腳傷休息這段時間,他對她的思念已經氾濫成災。
「杜校長……我們只能是同事關係。」傅怡想了半天,才找出一句最不傷人的話。
「杜校長?我們已經生疏到這種地步。」杜逸夫悲傷地鬆開傅怡,轉身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室,然後絕塵而去。
她還是傷到杜逸夫了。
傅怡不安地咬著嘴唇。她明白那種深愛的人不愛自己的痛,因為這種痛她啃噬了三十多年,所以深有同感。她真的不想傷害一個好男人的心。可是她又不能接受杜逸夫。
她歎了口氣,轉身要去等陸伯雄,結果就看到他一張深沉的酷臉在面前放大。
「伯雄?你什麼時候來的?」她不安地舔舔嘴唇。她並沒有背叛伯雄,不知道他有沒有誤會。
「剛到。」陸伯雄拉起傅怡的手,緊緊地攥住,帶著她走向他停在遠處的車。
「伯雄,我跟杜校長只是偶遇。」傅怡跟在陸伯雄身邊,努力向他解釋。她不希望他誤會,一點兒都不行,因為她這輩子只愛過他一個男人。
「不需要解釋。」陸伯雄回過身,捧起傅怡的臉,聲音沙啞地說道,「我相信你!」
說完,他不顧這是在大街上,就重重地吻住傅怡。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瘋狂,因為傅怡,他的理智都被拋到九霄雲外。
癡狂的吻完傅怡,陸伯雄冷靜下來後,酷臉有些微赧,他無視周圍人好奇的目光,拉著傅怡走向他們的車。他吻的是他老婆,沒什麼好害羞的。他這樣對自己說。
傅怡直到坐進車裡,心臟還在拚命猛跳。她從來不知道陸伯雄竟然會瘋狂到這種地步,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吻她。
是被杜逸夫刺激到了?
「我們回家。」陸伯雄握著方向盤,粗聲說道。
「好。」傅怡點點頭,露出會心的淺笑。
回家。
這兩個簡單的字承載著許多東西。
傅怡癡情地看著陸伯雄冷峻的酷臉,明白他的意思。他給她撐起的是一片天地,有愛的地方才能叫「家」。
陸伯雄沒有開車回大宅,而是直接開回他們在市區的公寓。今夜,他要與傅怡獨處。雖然傅怡沒有直接回絕杜逸夫,但他明白她愛的人是自己。他感激杜逸夫的出現,如果沒有他,也不會激發出他心中的熱情。
激烈的纏綿之後,傅怡無力地掛在他身上,被他抱回房間。
趴在他身上,她笑著劃著他的胸口:「杜逸夫是個好男人……」
「嗯?」陸伯雄挑起眉,充滿威懾地看著傅怡。
傅怡撲哧一聲笑起來:「可他不適合我。因為我有個比他好百倍的丈夫。」
陸伯雄動情地將傅怡緊鎖在懷裡:「你是個好妻子。」
「我想聽三個字的。」傅怡微仰著頭,看著陸伯雄有型的下巴,魅惑地笑道。他不是個喜歡把「愛」字掛在嘴邊的男人,可她偏偏是那種唯美的浪漫主義女人,她希望聽到自己的丈夫親口說出那三個字。
「非要說?」陸伯雄為難地看著傅怡。不說他依然會愛她,說與不說有那種重要?
「一定要說。」
「我……愛你……」陸伯雄粗聲吐露出自己的愛語。他實在不太習慣說這三個字,他只喜歡用行動來表達自己對傅怡的愛。
傅怡感動地流著眼淚吻上陸伯雄。
……
晚飯的時候,飯桌上特別安靜。陸少琛除了給她和爺爺夾菜時說句話,剩下的時間幾乎一言不發。青荇奇怪地抬起頭,看著自己的丈夫。他今天的表情有點怪,不只是他,平時像只麻雀一樣喜歡嘰嘰喳喳的青嫣也變得特別安靜。青荇疑惑不解地看了眼一直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吃飯的青嫣。這個妹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楚楚可憐了?少琛跟青嫣之間的氣氛不對,即便是愚笨如她,也感覺出了點什麼。這兩個人怎麼了?鬧彆扭了?青嫣早上才來陸家,沒跟少琛發生衝突啊。
陸安國突然開口,他深沉地看著青嫣:「青嫣丫頭,聽說你房間的熱水器壞了?」
「嗯。下午姐夫已經讓人修好了。」青嫣恭敬地笑著回答。
「現在的產品質量問題真嚴重,熱水器說壞就壞。」陸安國無奈地搖頭,似乎頗為遺憾。
「是啊。現在的產品質量真讓人擔憂。」青嫣訕訕地笑道,「我二叔前年新買的冰箱,運回家竟然不製冷。」
「爺爺,咱家熱水器不是前天才換過?」陸少琛精睿的眸子微微瞇起,看向陸安國。
聽到陸少琛的話,青荇才想起來。因為前天婆婆洗澡的時候熱水器漏電,差點被電到,所以公公找人把整個別墅的熱水器全換成海爾防電牆系列的熱水器。
青嫣的臉色非常難堪,她在桌下的手心直冒冷汗。她今天才到陸家,哪裡知道熱水器才換過。她搞破壞的時候,還以為是因為客房很少有人用,所以那熱水器跟新的似的,原來它根本就是全新的。
「少琛,你記性那麼好幹嘛?」陸安國不滿地撩了撩眼皮,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青嫣,「別嚇壞膽小的人。」
「我道歉。」陸少琛笑著聳聳肩。
「我……我不太會用熱水器。也許是我不小心弄壞的?」青嫣尷尬地解釋,「對不起。我下次有不會用的東西一定先找你們問問怎麼使。」
「沒關係。吃飯吧。」青荇無所謂地說道。
青嫣低下頭,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眼陸少琛。他剛才是誠心想讓她難堪?難道他看出她的企圖心?看來以後自己得格外小心。她不能讓陸家人討厭她。她還得靠陸家人成功地邁入上流社會。
……
青荇看到陸少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就把手裡的書放下,在他躺好後就慵懶地抱住他的腰,把臉埋到他胸前,像隻貓兒似地蜷縮在他身上。
「青嫣什麼時候來的?」陸少琛精睿的黑眸閃著幽冷的光芒,微瞇著,顯得莫測高深。
「早上。」青荇抬起頭,看著陸少琛那堅毅的鼻樑,疑惑地問道,「怎麼了?」
「沒事。睡吧。」陸少琛吻吻青荇的額頭,儒雅地笑道。他不想說太多惹青荇心煩。他會做好自己該做的事,讓青荇毫無煩憂地生活。
「我不想睡。」青荇彎起笑眸,帶了份特有的嫵媚望著陸少琛。
「不想睡?那就做點別的。」陸少琛掀開被單,將青荇攬進懷裡,盅惑地笑道。
「不要吵到……孩子……」青荇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陸少琛吻住,他狂熱的吻如熾熱的岩漿,燒灼著青荇的身體,讓她禁不住沉醉。
「不太可能。」陸少琛接吻的間隙,粗啞地說完,就深深地佔有青荇,惹來她壓抑不住的低喘輕吟……
激情過後,室內迴盪著一種甜澀的味道,青荇趴在陸少琛的胸前,用手指撫摸著他肩膀上的疤。她那天咬的真深,痂脫落之後留下一道清晰的疤。她抬起頭,望向陸少琛:「還疼嗎?」
陸少琛搖搖頭,握住青荇的手輕吻:「疼的是你的心。」
「傻瓜!」青荇因為陸少琛的話而感動。她將臉貼到他的胸口,緊摟住他的勁腰。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他是最懂她的人。
「青荇,我想送青嫣去英國貴族學校,你覺得如何?」陸少琛一邊撫著青荇汗濕的發,一邊問道。
青荇太過單純,他不想跟她說她親妹妹的壞話。青嫣那樣心機深沉的女孩,還是把她送走省事。也許出國的費用會多一些,可是能讓她遠離青荇,這樣很好。
「我都聽你的。你說怎麼好就怎麼辦。」青荇完全信任自己的丈夫,對他的決定沒有反對。「對了,你今天下午怎麼那麼早就回來了?」
「想你,想小衿。」陸少琛笑著封住青荇的灩瀲。他不想將頭痛這種小事說給青荇知道。
「我才……不信……」青荇嬌喘著抗議,「你是不是……有事?」
「我想你想到心痛,部長就准我假回家看老婆。」陸少琛笑著將青荇壓在身下,用更加熱情的吻迷亂她的神智,讓她忘掉想問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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