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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45章 愛琴海的約定 文 / 淺水的魚

    送走滿堂賓客後,青荇上完廁所,正要去找陸少琛,就被正好從男廁所裡出來的羅旭拉住胳膊。

    「放手!」青荇冷漠地開口。他為了榮華富貴拋棄她時,她就打定主意不再理他。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是她趙青荇的原則,不只是因為她有了更好的歸宿。

    「青荇,告訴我,你快樂嗎?」羅旭抬起俊美的黑眸,深沉地看著青荇。

    今天,他欣賞了一天她的笑臉,可是這笑卻不是因為他而生。

    青荇勾起一邊唇角,傲然看著羅旭。「羅旭,你即已選擇陸吉祥,就沒權利問我快不快樂。我今後的一切都跟你沒有關係,現見面請叫我大嫂。還有這樣左右搖擺的你讓我瞧不起!」

    說完,她用力甩掉羅旭的手,倔強地挺直胸膛離開。

    她不會為羅旭的落寞而心軟。是他背叛在先,是他拋棄她,他沒有權利露出那麼一副被拋棄的可憐表情。他到底搞清楚沒有?她才是那場婚姻的受害者!

    羅旭失魂落魄地看著青荇離開。他左右搖擺?曾經,因為無法抗拒來自陸吉祥的誘惑,他被迫放棄青荇,他現在終於明白自己失去的東西有多麼珍貴。他對她的愛絲毫沒有降低,反而因為得不到她而倍受煎熬。命運跟他開了個玩笑,他失去的寶貝竟然比他還早進入豪門,而且還是同一個。以後跟她見面,真要叫她大嫂?心莫名地被扯痛。與失去青荇的痛比,一切都變成虛名,這個真理他現在才明白。

    他突然抬起拳頭,重重地捶到牆上。

    走出羅旭視線的青荇拚命告訴自己,今天是她結婚的日子,她不能哭。她的眼淚不廉價,她不會再為羅旭掉一滴眼淚。

    當陸少琛在門口看到青荇的時候,發現她的清眸裡有些紅絲,於是擔憂地問道:「誰欺負你了?」

    「沒有誰。我是陸家長孫長媳,誰敢欺負我?」青荇挽住陸少琛的胳膊,略帶慵懶地倚到他懷裡。她有陸少琛,還去在乎羅旭做甚?今後羅旭的一切都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陸少琛的睿眸淡淡地彎起,笑著回應:「這麼快就適應這個身份了?」

    「是!」青荇抱住陸少琛,清雅的眸帶著驕傲笑道,「誰讓我有個這麼棒的老公?」

    她一直以為陸少琛愛上自己是上天對她的眷顧,如果她不懂得珍惜,就是在浪費上天對她的善待。

    陸少琛在青荇的唇上吻了一下,笑著說道:「你也很棒!」

    青荇臉上有掩飾不住的笑。

    「我們回家!」陸少琛突然給了青荇一個公主抱,用最親暱的姿勢抱著她走向停在外面的奔馳。

    今晚是他們的新婚夜,他原本想訂酒店的蜜月套房,可是青荇不讓。她說自己的家比哪裡都好。於是他請人將他們的公寓重新佈置了一翻,換了新沙發、窗簾、床罩。這幾天,青荇一直陪著她母親在酒店住,一會兒他要給她一個驚喜。

    青荇依賴地窩在陸少琛懷裡,看著車駛過繁華的街景。

    這場婚禮雖然低調地沒有驚動這個城市的人,可是卻在青荇的心裡留下一串永遠也抹不去的美好記憶。她會把陸少琛對自己的重視與愛放進心裡,也用同等的愛回報他。

    雜草的生命中從此多了一個護草使者。

    「護草使者」,青荇突然覺得這個形容詞用來形容陸少琛是多麼貼切。她這株雜草以後就要由陸少琛這個「護草使者」守護,她知道他會為她遮風,為她擋雨。她只要安然地待在他的羽翼下,什麼也不用操心。

    站定在公寓門口,陸少琛深沉地笑著對青荇命令:「閉上眼睛。」

    「嗯?」青荇不明所以地眨眨清眸,回轉身看著一臉神秘的陸少琛。

    陸少琛笑著將雙手罩上青荇的眼睛,然後用如大提琴一般悠揚的聲音說道:「芝麻開門嘍。」

    青荇撲哧一聲笑起來。什麼時候陸少琛也變得這麼羅曼蒂克?還芝麻開門?他以為他們在演阿里巴巴跟四十大盜?他的家是藏寶洞?

    她聽到鑰匙打開的聲音,身體就被陸少琛帶進公寓。當他的大手打開時,她才發現他們的公寓竟然變了個樣。客廳換上了一水兒的具有歐洲宮廷風格的傢俱,那套復古的沙發一看就知道是最有名的意大利沙發廠商今年的最新款式,旁邊的貴妃椅美的讓人想馬上躺上去試試它的舒適度。寬大的落地窗被幾層紗質窗簾遮蓋,美麗而夢幻。青荇轉過身望著陸少琛:「你把歐洲古堡搬來了嗎?」

    「還有驚喜。」陸少琛神秘地笑著牽起青荇的手,帶她走進臥室。

    看到臥室中央那張公主式的大床,青荇摀住嘴驚喜地尖叫。他竟然把她中學時跟他說過的話變成了現實。記得那年,他問過她的夢想。她說想要擁有一個像歐洲古堡一樣的家,有一張罩著輕紗的公主式軟床。她喜歡看風吹過時,白色的輕紗飄渺地搖曳那如夢似幻的美景。這個奢望她以為自己這輩子也不會實現,沒想到被陸少琛如此完美地呈現在她面前,而且比她的那個夢還要華麗。

    她激動地轉身撲進陸少琛懷裡,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感動:「謝謝!」

    「不許再說自己是雜草。你是我的公主。」陸少琛輕鬆地抬高青荇的身子,將充滿珍惜的吻印到青荇晶瑩的淚眸上。

    不是雜草了。雜草哪有她這麼幸運?

    青荇勾住陸少琛的脖子,充滿感激與愛戀地吻住陸少琛的唇:「你是我的王子!」

    陸少琛回摟住青荇,熱情地回應青荇的主動。他們的洞房夜從這一吻開始,漫延,升溫……

    青荇被陸少琛放倒在白紗飄曳的床上,朦朧的紗簾中,兩個人緊緊地交纏在一起,濃濃的愛通過交握的雙手,融入彼此心中,纏綿到極致,陸少琛禁受不住地大吼……

    青荇始終沒有鬆開陸少琛的手,她感動地趴在他的胸膛上,像一隻慵懶的貓。從此以後,她不會再是一個人,風雨中總會有他陪伴。曾經她只是一個孤單的半球,在今天,這只孤單的半球終於找到最契合的另一半,他們合成為一個同心圓。

    ……

    青荇抱住孫尚儀,心情激動地說道:「媽,保重。」

    「媽只是回醫院,你不用擔心。」輪椅中的孫尚儀笑著轉身站在一旁的陸少琛,不放心地叮囑,「少琛,我們家青荇有時候很倔,你要多讓著她點。」

    「您放心,我是青荇的丈夫。」陸少琛誠懇地笑答。

    「傑克遜醫生,我們進去吧。」孫尚儀對隨行的傑克遜醫生說道。

    傑克遜推了推眼睛,笑著跟陸少琛道別:「陸,下次美國見,我做東,再好好回請你。」

    這次來中國,陸少琛那麼忙,仍然抽出許多時間招待他,這讓他很感動。能交上這樣一個朋友,此生足矣。

    「ok!」陸少琛握住傑克遜的手,儒雅地笑著點頭。

    青荇看著母親從貴賓通道入關,清眸朦朧著淚霧。

    「不許哭。分別只是暫時的,我們不久就能接媽回國。」陸少琛攬緊青荇的肩膀,寵溺地安慰她。

    「我知道。只是突然想起八年前那一夜,然後看到媽這麼健康,心裡有許多感觸。」青荇依偎進他的懷裡,感慨萬千。

    八年多的歲月,她卻像經歷了一場人生,所有的艱辛、痛苦、折磨,她都飽嘗了一遍。她抬起頭,看著在她苦難歲月中給予她陽光的陸少琛,臉上重新出現燦爛的笑容。從此以後,那些艱辛、痛苦、折磨都將離她而去,她所擁有的只剩下幸福。

    ……

    青荇坐在愛琴海海邊,看著將海面染成金色的夕陽,嘴角綻放出幸福的甜笑。她發覺自己這十天,幾乎將半輩子沒有享受到的幸福全都享受過,她都快要忘記苦澀是什麼滋味。

    陸少琛端著一杯熱牛奶走到她身邊,笑著坐到她身邊:「在想什麼?笑的那麼甜蜜。」

    「想你。」青荇接過熱牛奶,放在唇邊淺啜了一口。

    「我就在你身邊,還用想我?」陸少琛淡笑著將青荇圈進懷裡。

    「想。哪怕你就在我眼前,我也會想。」青荇無助地抬起頭,看著陸少琛,「怎麼辦?我中了你的盅。」

    「那就永遠不要解開。」陸少琛低下頭,深情地吻住青荇。落日餘輝撒在兩人身上,將他們鍍上一層金光。來往的旅人都紛紛回頭看著他們,對他們表露出來的深情無不艷羨。

    「該回去了。」青荇紅著臉推開陸少琛,看了一眼遊客們注意自己的目光,就戴上帽子,率先走出咖啡廳。

    陸少琛結完帳,悠閒地跟上青荇的腳步,笑著說道:「部長讓我明天回北京。」

    「這就要回去?」青荇有些不捨地看著美麗的愛琴海,忍不住抱怨,「說好在這兒住半個月。」

    「要不,我回去辦完事再回來陪你?」陸少琛牽著青荇的手,折中地詢問青荇意見。他們說好在這裡度半個月蜜月,結果他要提前毀約。如果青荇真喜歡這裡,那他就多跑一趟,處理完公事再回來。

    「別。不要讓人以為我不懂事。愛琴海永遠在這兒,它不會跑,我們明年再來也一樣。」青荇立刻懂事地笑道。

    雖然的確有些不捨,但是她明白,她要顧全大局。陸少琛身為外交部副部長,自然有他的責任,他不能隨心所欲地想休假就休假,遇到緊急的國際問題,多少小時不睡覺也有可能。作為他的妻子,她要明白道理,不能扯他後腿。

    陸少琛勾住青荇的小指,與她做了個約定:「好,我們明年再來。到那時,我們就是一家三口。」

    「是啊!」青荇幸福地笑著,用左手摸著自己已經出懷的腹部。明天這時候,就不是他們兩個人,再過五個月,寶寶就要出生了。

    說也奇怪,過了四個月後,寶寶就開始瘋狂地長個兒,她的肚子已經鼓起來一些,沒有了結婚那幾日苗條,好多衣服都不能穿,出國後,陸少琛專門帶她去巴黎買了一大堆孕婦裝。

    當時的她,摸著肚子不禁笑著調侃自己:「別人都到巴黎買晚禮服,買套裙,我卻只能買孕婦裝。」陸少琛立刻摟住她安慰:「等孩子生下來,我把整個巴黎的時裝都搬回家。」「整個巴黎?買那麼多衣服,你想壓死我?」青荇笑著回道,「我有件衣服穿就行,你不用浪費錢。」

    約定一年後再來,青荇充滿眷戀地坐上飛機,結束了只有十天的蜜月旅行,陪陸少琛回國。

    她一下飛機,就看到傅怡安靜地站在人群裡等他們,立刻笑著朝她抬手:「媽!」

    傅怡優雅地拉攏身上的裘皮披肩,高雅地笑道:「回來了。胖了。臉色也紅潤了。」

    「您寶貝孫子這幾天長的特別快。」陸少琛驕傲地環著青荇,笑著說道。

    傅怡滿意地笑著看了青荇的腹部一眼,然後對他們說:「司機在外面等著,我們走吧。」

    「其實媽讓司機來接我們就行,您特意過來,讓青荇很不好意思。」青荇感激地看著傅怡。午夜三點半,大部分北京人這時候正在酣睡,婆婆竟然走夜路趕來接機,可見她對自己有多好。她以後要像對自己的母親一樣孝順傅怡。

    「我一個人在家也悶,見到你我會開心許多。」傅怡輕輕歎了口氣,雖然極輕,青荇還是捕捉到了那一份無法說清的寂寞。公公不在家?

    「爸出差了?」陸少琛關心地問道。

    「有個大案取證困難,可能涉及到中央,你爸親自帶人去調查。」傅怡淡漠地笑著解釋。

    涉及中央領導?那案子就棘手了。

    陸少琛擰起濃眉,開始替爸的安危擔憂。

    「不說你爸,青荇一定累了,我們趕緊回家。」傅怡看出青荇臉上的疲憊,趕緊提醒兒子。懷孕的女人容易累,體力也不像常人,所以得格外關心。想起自己懷孕那段時間,公公天天在部隊裡忙,陸伯雄又在外地工作,她挺著個大肚子,連個關心的人都沒有。她不希望青荇像她那樣難過。

    ……

    青荇睡了一天,到了晚上陸少琛快要下班時才醒過來。她穿著一身寬鬆的居家服,孕味十足地走出臥室。也許是因為懷孕,她的身體非常容易疲倦,坐幾個小時飛機,竟然睡了一天也沒解乏,背部的肌肉都是僵硬酸疼的。

    「睡醒了?」傅怡迎上來,關心地問道。

    「嗯。我睡了好久。」青荇不好意思地笑笑。

    「沒人會怪你。」傅怡拍拍她的肩膀,「懷孕的女人容易疲倦,我也是過來人。還有照顧好你自己,少琛也就不會分心掛念你。」

    「我明白。」青荇用力點頭。她知道婆婆關心自己。

    「少琛今晚加班,不回來吃飯了。」傅怡在走回廚房前,告訴青荇。

    「我幫您。」青荇跟在傅怡身後,想去廚房幫忙做飯。

    「不用。只是簡單的晚餐,保姆都做差不多了,我只是去看看。」傅怡趕緊把青荇推回客廳,不讓她進去。

    青荇明白婆婆是疼自己,於是就笑著走到客廳,坐在沙發上收拾起茶几上的雜誌跟茶杯。這是她婚後第一次住在公婆的家,不但什麼活都沒幫婆婆干,反而讓人家伺候她,她著實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幹些力所能力的事。

    陸伯雄進門的時候,看到青荇在擦茶几,就主動跟她打招呼:「青荇,你跟少琛不是說要去歐洲半個月?」

    「外交部有急事召他回來。」青荇趕緊起身,去接陸伯雄手裡的公文包,「聽媽說您出差了,案子取證順利嗎?」

    陸伯雄皺著眉沒有回答,只是搖了搖頭。

    青荇便不再問,她明白這種涉及到高官的案子屬於國家機密,要保密的事情公公會連妻子都不會告訴。

    「我去幫您倒杯茶。」青荇將陸伯雄的外套掛到衣架上後,笑著退下去。

    陸伯雄看了一眼廚房,坐如往常一樣,習慣性地坐進沙發,順手拿起桌上的報紙開始看。

    傅怡看到陸伯雄的時候,美眸裡立刻綻放出數不盡的激動,但很快被她壓下。她將熬了三個多小時的烏骨雞湯放到桌上後,就走過來,淡淡地問了聲:「幾點的飛機?也沒告訴我一聲。」

    陸伯雄抬起精眸,看了一眼傅怡絕美的瓜子臉:「十二點多的飛機,從機場直接回的單位,所以沒讓你去接機。」

    「哦。午飯又沒吃?」傅怡知道陸伯雄的毛病,他吃不慣飛機餐,同事們都在飛機上用餐,他回單位肯定忙著工作,不會特意讓助手幫自己買午餐。他的老胃病就是這麼餓出來的。

    「習慣了。不覺得餓。」陸伯雄無所謂地笑笑。工作起來,他根本想不起吃飯,等到忙完了,也餓過頭,不想吃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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