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洞口深似海。此情此景用別有洞天來形容再合適不過了。
浩正不顧生死悍然入洞,一腳踏進黑洞意外橫生,腳步不穩身子竟急速下墜。
是深淵,看似雄偉的大山內大有乾坤,竟是掏空,蘊有不可見底的深淵!
對一般人來說是猝不及防的滅頂之災,浩正卻是輕劍派能一劍斷湍流的長老,心神稍定,便御劍凌空向對面十丈左右的平地而去,安安穩穩無驚無險。
「彭!」,既是千百英雄豪傑的葬身之地,又怎可能沒有平地起驚雷的大凶險?頭頂的岩石突然崩裂,大有丈多小山一般的巨石,小也是能把人給砸個頭破血流喪命當場的腦袋大的尖銳石頭。
浩正舉劍相擊,劍氣縱橫無物可靠身,似安步當車般從容輕鬆抵達平地。
誰料,平地真起驚雷,浩正腳下平凡無奇的一大塊石頭,莫名其妙突兀地伸出手一般的東西抓了浩正雙腳一個正著。
是妖怪,腳下之物是妖怪!
一波未完一波又起,浩正舉劍欲斬腳下妖怪,頭頂一整塊巨石轟然墜落。
浩正先解燃眉之急,一劍向天,生生撕裂巨石,腳下卻再生波瀾。
巨石妖怪覓得戰機,一手該抓為轟,硬如磐石的大拳狠狠砸在浩正雙腳之上。另一手如抓小雞一般倒提起浩正。
「哈!」,浩正大喝一聲,舉劍欲要反客為主奪回主動權。巨石妖怪當機立斷竟要和浩正同歸於盡,一個翻身,以身子為壁壘強壓浩正,同墜深淵。
「哼!」,一聲大喝如洪鐘巨響,浩正竭盡全力反手一劍,生生撕裂巨石妖怪,墜向深淵的身子重獲自由。
驟變再生,不弄得人眼花繚亂不罷休。
出乎意表簡直就可以說是驚世駭俗,山崖兩側巨石竟皆都是妖怪!
浩正剛穩住身子,如蝗蟲氾濫的巨石妖怪一哄而上,紛紛要以命搏命,不及後果全數躍向浩正。
鋪天蓋地的巨石妖怪,即便浩正能一劍斷湍流也絕不可能力劈華山。
劍氣縱橫,浩正左躲右閃戰劍亂舞,斬碎無數巨石,竟給他生生斬出了一條生路,逃生有望。
一路先上,衣衫凌亂血跡斑斑的浩正不敢做絲毫停留,衝向山崖對面,直入大洞,算是逃過一劫。
潮鳴電掣間驟遇兩個大洞,浩正擇近而進。
「彭!」
驟變再生,洞口竟神跡般生生癒合,浩正撞到了牆壁之上!
浩正修為越是高深莫測速度越是電閃般快,他就越可能粉身碎骨,幸好,在最後一剎那,他強行扭轉身子,才只讓胸口斷了幾根骨頭。
大洞內的危險如斯,連輕劍派的長老浩正都落得如此讓人慘不忍睹的狼狽,那些個英雄豪傑豈能安生?
率先進入大洞的李堯等人又經歷了何等慘絕人寰的悲慘?
……
時間稍稍倒退。
毛驢一驢當先馱著李堯奔入大洞。
深淵突顯,小晴大驚失色慘叫出聲,白童子面如死灰驚慌失措,兩人身子就要如瀑布直下三千尺。
面對突如其來的凶險,稍稍恢復了站立力氣的李堯微微一笑,從容淡定,從毛驢身上翻下無道術支撐竟凌空而立,一手抓一人,世界瞬間變化。
深淵變平地!
同為道士的小晴瞬間明白這是幻術,臉色稍好。
白童子依舊驚魂未定滿臉「再世為人」的不可思議和慶幸,怯生生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啊?」
毛驢滿臉鄙視,驢眼看人低,「切,瞧你這熊樣。真不知道你剛才是怎麼接住那兩個蠢貨一劍的,一眼就能看穿的幻術,竟然都不知道。真是蠢不可耐啊。」
白童子依舊迷惑不解,卻大致接受了難明現實,想起危在旦夕的境遇,又不免憂心忡忡,「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啊?他們要追進來,我們就死定了。」
已經只剩下行走力氣的李堯一丁點危險在後、脊背應該發涼的覺悟都沒有,笑道:「當然是往前走,寶物就在前面,我們當然是要去找寶物。」
三人一驢徐步向前,驟變再生,巨石妖怪挺起作祟,頭頂大石轟然倒下。
小晴眉頭緊皺卻不再大慌失色。白童子卻依舊犯怵如臨大敵,臉色蒼白,雙腳發顫,驚呼連連,準備客死他鄉。
李堯再次輕輕抓住小晴和白童子的手,世界又再次變化。
又是幻術!
毛驢實在看這個死蠢貨不過眼了,大呼道:「娘~的,你有一點出息行嗎?都說了是幻境,你心志堅定一點行嗎?一驚一乍的想嚇死大爺我啊?」
白童子泫然欲泣頻頻點頭,像極了被大人訓斥的孩子。
再接著,三人一驢無驚無險抵達只有一個洞的洞口,
若是讓人之後的浩正見到此情此景,該作何感想?九死一生連老命都拼上了,才險死還生來到洞前。這三人一驢卻安步當車閒庭信步,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啊。
不能怪浩正修為不夠高深莫測,要怪也只能怪李堯和毛驢這兩蠢貨,在某些方面實在是太過於逆天了,幻境什麼的,對於他們來說就是無足輕重到無關痛癢的狗屁東西,要想他們中幻術,真是難如上青天啊。
無論如何,隨後進入洞口的文濤在經歷同樣驚心動魄險死還生後,最終帶著遍體鱗傷和同樣不好過的浩正會面了。
兩人一路斬荊披棘,雖面對危機四伏一路又驚又險,卻還是後來居上,趕上了李堯等人。
兩方隔著十丈左右距離相遇在又一個洞口前。
……
大洞口前橫向是一條陽光大道,莫名其妙。
李堯二話不說拉起小晴和白童子拔腿就跑,毛驢更是腳底抹油,傻子才會停下來大義凌然。
浩正和文濤要緊追而上。
陽關大道突然轟隆作響,大石滾滾而來,要阻斷斷兩人追殺窮凶極惡。
浩正和文濤不退反進,一人揮劍一邊,逮著大石稍停的千鈞一髮之際越過要命雷池,直逼李堯等人。
追兵再至,驟變又生。
洞口前方又轟隆轟隆響起,似是萬馬在奔騰,隨之真有黑壓壓一片高大駿馬迎面奔來。
李堯眉頭微皺,卻拉著小晴和白童子繼續向前。
在後浩正和文濤可不敢有李堯那般變處變不驚的輕描淡寫,皆眉頭緊皺,手握戰劍,一路斬殺擋路駿馬。
奈何如過江之鯽的萬馬斬不盡殺不完,血流都要成河,屍骨都要成山,前方依舊黑壓壓一片。
浩正眉頭更皺,李堯等人已經蹤影難覓,再拖延下去只怕又要與斬魔宏業失之交臂。「哈!」,浩正大喝一聲,鋌而走險,要排山倒海用盡渾身解數,一劍在前靠牆急速向前。
文濤心中大罵一聲,蠢貨,無可奈何只能緊隨其後。
變故一生再生。
身側牆壁莫名突出一大塊,直撞浩正和文濤。
兩人再如何心思縝密再如何修為高深莫測,一心在前怎可料到這無處不在的凶險。
「彭!」。兩人皆被撞飛。
兩人受撞之力太大,連同仍在道中奔騰的駿馬一起撞向另一邊牆壁。
實在太過於血腥和殘忍,擋身駿馬撞牆身子碎裂,血花亂飛。
幸好駿馬在前,反彈到道中的文濤和浩正並沒有粉身碎骨。可,真的是幸好嗎?
轟隆轟隆,萬馬還在奔騰,他們兩人正在道中!
一馬提踢而來,浩正舉劍相擊,躲過一劫,大聲呼喊:「文濤快逃!」,死不忘戰友。
話剛完,又是一馬提踢而來,浩正再舉劍相擊。再如何驍勇善戰,又怎能敵過如山如海的洶湧?
終究,堆成山的屍首被撞開,浩正被壓。萬馬再無阻擋,要踏平神州!
說時長那時短。如此這般,文濤方才站穩身子。
人力有時盡,萬馬在前誰可逆天而行?
文濤審時度勢,憋了眼浩正,二話不說奔向牆邊,不做舉手之勞棄浩正不顧見死不救!
生命誠可貴,野心勃勃要仗劍行天下無處不可去的文濤,怎能為他人冒一絲一毫的危險,你的一條命,哪抵得上我的一根毛髮,更何況是眼前這個到死不悟以為仁心仁德的蠢貨!
令人髮指的變態心理!
……
似是已經遠離的李堯卻只在十丈之外,他很心知肚明眼前並不只是幻境,萬馬奔騰中卻是真有駿馬。
發現身後景象,李堯眉頭微微皺起,一頭駿馬正一腳踩在浩正身上,接著是更多的駿馬。
浩正雖功參造化人卻還是肉身,怎耐得過萬般踩踏?
真實情況並不如何十萬火急,浩正只需從幻境清醒過來便可脫困,可他正深陷其中不可自拔,而一旁文濤無動於衷只顧斬殺身前障礙,如此,等待浩正的只能是死。
平心而論,李堯雖不喜歡浩正卻一點也不討厭,很矛盾很匪夷所思,卻是再真實不過的感受。
與李堯朝夕相隨的毛驢對李堯的小心思怎能不明,狠瞪李堯,罵道:「蠢貨,你管敵人是生是死,你救了他,小心好心遭雷劈,不得好死。」
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怎麼可能被驢左右,李堯微微一笑,當然不會有任何猶豫,哪怕明知道好心沒好報,「本最強道士做什麼還要你這頭蠢驢來教?」
憑藉著稍稍恢復的一點力氣,李堯輕而易舉捏碎一張符咒。
「呼。」
微風驟起,幻術既滅,要踩踏浩正的馬匹飄向一旁,浩正得救!
果不其然,剛脫死境,突見李堯這個大魔頭的浩正,翻身而起,如遇深仇大恨死敵,一劍刺向李堯。
李堯不怒反笑,臉如花開,平靜對之。
上善若水。
水利萬物而不爭。
救死扶傷卻好心遭雷劈的李堯有這若水上善!
……
(糟透了,莫名其妙竟用了五個小時,憋死我了,中間一段和最後一段有點感覺,大概我最擅長的還是寫人吧。求支持,求收藏,嘮叨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