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那個輕劍派弟子的話,現場的人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不夠用了。
一個劍客?一個平平常常默默無名的的少年道士?只一擊便把沈明都難以對付的人給打飛了?還能毫髮無傷地回來?
那個和中年男人針鋒相對的少年,更是滿臉都是不可置信,浮想聯翩了起來。
從知道沈明開始,少年便開始崇拜沈明,崇拜沈明的強大,崇拜沈明的名滿天下。而少年這樣崇拜沈明最根本的原因,卻是沈明也是市井出身,沒有任何的靠山,只是憑借自己的努力上升到了那樣的高度。
每個人小的時候都應該會有一個夢想。而當這個夢想大到自己想都不敢想的時候,便只能歎息從而放棄。
但當有人以某種方式實現了自己的夢想時,這個人又怎麼可能不去崇拜那人?
所以這個少年一直都認為沈明是最強的,就算輕劍派的弟子在這裡,就算知道陸機就在隔壁的那間「如來」客棧內,少年也無所畏懼。
而現在聽到輕劍派的弟子說出了這樣的話,少年又怎能不滿臉不可置信?
可少年又知道這便是事實。輕劍派的弟子沒有理由抬高一個甚至連名字都快不記得的外人來打擊自己的門派。
所以,在一陣的不可置信之後,少年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他很想見識一下那個叫做「李堯」的傢伙,想看看他是不是有三頭六臂,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如輕劍派的弟子所說的那般無可匹敵。
此時的少年自己都不知道,他崇拜的對象已經轉變了,他心裡已經深深地烙下了「李堯」這個名字。
事實上,不用多長的時間之後,就算這個少年想忘記那個稀鬆平常的名字也忘記不了了,因為在一段時間之後,那個名字實在太過響亮了,響亮到能把人的耳朵都給震聾。
如果李堯知道現在少年的想法,如果李堯知道自己已經在無意中向著自己的那個惡趣味般的願望跨出了一大步,不知道他是不是會揪住毛驢的耳朵得意洋洋地狂笑道:「看吧,本最強道士現在已經名滿天下了,已經受萬民敬仰了。」
可現在李堯卻一點也不知道客棧內甚至是小城內正發生著的言論,他正「優哉游哉」地向著「如來」客棧走著,回味著剛才吃得那疊水煮牛肉的美味。
……
「君來」客棧內的人沒有一個想過,他們心中那個近乎於神的高人竟然會以這樣的形式出現。
從來英雄不都是騰雲駕霧八面威風地出場的嗎?
還沒等「君來」客棧內的人消化掉那個輕劍派弟子說出的話,李堯便出現了。
『「是那人?真是!真是李堯。「
輕劍派一個面對大門坐著的弟子一眼認出了經過門前的李堯,失聲叫道。
聞言,一客棧的人立即將視線投了出去。
此時,只見街道上一個穿著一身白色儒服的少年正向著「如來「客棧「走」去。
如果單看這個少年的衣著打扮,或許誰看見這個少年的背影都不會覺得厭惡,甚至有些姑娘還會暗暗說上一句「這少年真是風度翩翩「啊。
但如果認真看去,就再不會有一個姑娘會發出這樣花癡的話語了。
那個少年滿臉通紅,腳步晃蕩,像是稍稍一陣風吹來就會把這個大白天就喝醉酒的酒鬼給吹到一般。
果不其然。
在這個少年想要跨入「如來「客棧大門的時候,他一個失神,腳步抬得不夠高,一隻腳磕到了門檻上,整個人便倒了下去,好不狼狽。
「啊?「
客棧內一夥人不禁都失神叫道。
再接著,「君來「客棧再次陷入了沉默,每個人的臉上都出現了疑惑,每個人的眉頭都皺了起來,特別是剛剛還說著李堯有多強的那名輕劍派的弟子,和那名和中年男人針鋒相對的少年。
這真是那名能把沈明都難以對付的黑衣人打飛的少年?這真是那個很可能比天才陸機還要強的少年?
李堯當然不知道對面客棧內的人正對他期待並失望著,也完全沒有發現對面的人異動,從地上爬起,整個人清醒了許多。
輕輕拍了拍衣服,笑了笑,李堯便走進了客棧。
也就在這時,發生了一件李堯肯定想不到的事情。
……
婉紅出現在了客棧之內,剛好看見了剛從地上爬起來的李堯。
而昨天還對著李堯橫眉豎眼的婉紅,現在臉上竟然滿是擔憂,眼睛竟然滿是擔憂地看著李堯。
等到李堯抬起頭來的時候,婉紅竟然一個箭步奔向了李堯,滿是擔憂地上下打量起了李堯,甚至還用滿是擔憂的語氣問道:「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裡?怎麼那麼不小心?你喝酒了?大白天喝什麼酒啊?酒喝多了會傷身子的。你怎麼就那麼不會保護自己的身子?」
一連幾個問句,一連串的問候,簡直比愛子如命的母親還要關心孩子還要嘮叨。
見狀,李堯不禁就是一愣,心想,昨天你不是還在生我氣嗎?怎麼現在對我這樣好了。
但李堯不是一個會去多想的人,有個好看的姑娘肯和自己說話,還這麼關心自己,李堯是開心都來不及了,還會去想什麼其他有的沒的?
看著婉紅好看的臉蛋,李堯立即便笑了開來,說道:「我沒事。你不生我氣了?」
婉紅立即哼了一聲,把身子轉了過去,故意不看李堯。
而後婉紅卻又立即把頭轉了過來,嘟著嘴說道:「我當然生你氣拉。做了那樣的事情,我怎麼可能不生你氣!哼,沒良心的東西。」
是人都可以看出,婉紅現在對李堯是一點怒氣也沒有了,這幅嬌嗔的模樣不是撒嬌又是什麼?
李堯卻一點都沒有看出,立即又收起了笑容,很是誠懇地說道:「不要生我氣了好不好?」
聞言,婉紅就是嬌嗔一笑,用手指輕輕地點了點李堯的額頭後,立即又把手指收了回來,頭也垂了下去,說道:「笨死了。我怎麼會生你氣。真是冤家。」
說完,婉紅抬頭偷偷看了眼李堯,立即又把身子轉了過去,向著內院走了起來,臉上卻是帶著微微的笑容。當真……當真有韻味,簡直要將男人給撩撥死了。
如此這般,是人都可以看出,婉紅對李堯有意思了。一個姑娘如果對一個男人沒有意思,她又怎麼可能在這個男人面前露出這麼小兒女家的神態,又怎麼可能和這個男人有身體接觸,又怎麼可能叫這個男人「冤家」?
但這真是出自婉紅的真心?女人真會一夜十八變?
李堯不知道,他現在知道那個好看的姑娘不生自己氣了。
所以,李堯笑了,笑得很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