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堯聲音的響起,也激起了黑衣人的好奇心,他連忙把頭轉了回去。
這一轉,黑衣人被嚇了一大跳,是真的跳起來的那種,整個身子都躍了起來,向後。同一時間,黑衣人的瞳孔收縮,像是看到了惡魔一般。
來人不是少年劍客。少年劍客在追出去幹掉呂全之後,就已經回來了。
從剛剛毛驢出現開始,少年劍客就一直在站在了某個不顯眼的角落。
他在觀察李堯。事實上,經過剛剛的那一幕,少年劍客對李堯已經產生了興趣。大概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人會注意不到李堯這種人了吧?
少年劍客的這種興趣很怪,是他從來沒有產生過的,他隱隱覺得自己竟然對李堯產生了好感,至少他覺得自己不討厭李堯。這樣的情緒對於少年來說,是很意外的。從他十歲那年開始,他就沒再對任何人有過任何的感覺,或怒或喜或愛或恨,一點也沒有。
要殺呂全並不是因為少年劍客恨他,兩人並沒有什麼仇恨。少年劍客殺他只是因為,他覺得自己應該這樣做,沒有任何的理由,不像那些大俠是在為民除害,少年這樣的行為,緊緊是因為一種意願,他看呂全不順眼,覺得他應該殺,他便殺了。所以,剛剛在殺掉呂全的時候,少年劍客並沒有一絲除掉呂全而後快的感覺。
但現在少年竟然對李堯產生了一種好感,這是少年怎麼想也想不明白的,所以他要過來觀察一下李堯,隨便留在這裡解決掉一些還沒有解決掉的問題。
……
話扯得遠了。
此時,李堯眼中所見的那人正是沈明。
一人一劍,踏空而來,迅猛無比,卻又沒帶出多少破空聲,也沒讓人覺得如何的氣勢滂湃,勢不可擋。
但越是如此,就越是給人一種強大不可敵的感覺。
不是說修為到了一定的程度氣息就開始內斂了嗎?
這可是一種境界的突破,不是單靠力量就可以衡量的境界的突破。
如此看來,彷彿和大刀門有著仇恨的黑衣人,是應該如此惶恐的了,畢竟眼見著沈明這樣的修為,可不是一個黑衣人能夠對抗的。
但李堯可不是黑衣人,他也沒有這麼多想法。
「喂,你是叫沈明嗎?你是不是很厲害?你是不是很出名?我打贏了你,我是不是就會很出名。」
聞言,沈明眼睛看向了李堯。
這是兩人的第二次見面,沈明還記得眼前這個人,開始的時候,沈明並沒有把李堯當成一號人物。現在看來,沈明又覺得自己有點看不透李堯了。
所以,不同於第一次看見李堯,此時沈明的眼睛定定地看向了李堯,帶著一種不加修飾的審視,甚至還探出了自己的靈識,想要刺探清楚李堯的真實修為。
嚴格意義來說,沈明的這種行為是對人很不敬的一種行為。不說兩個人是同輩,即使這樣做的一方是前輩,在沒有徵求他人同意的時候,這樣做也是很不敬的。
這不同於猜測,不同於試探,這是**裸地以高人一等的修為想要去窺探別人的**,就像是在偷窺人家洗澡一樣,帶著一種強制的性質,帶著一種不懷好意的心理。
所以,李堯覺得身上有點不舒服,卻又因為長處大山說不出這是怎麼回事,只以為沈明因為太過於重視自己,而露出了這樣熾烈的眼神,擺著一副無辜的表情,把頭偏了開去。
也就在這時,一股殺氣在沈明身周瀰漫了開來。
這是一股只針對沈明的殺氣,就像是一把劍一樣直刺沈明,讓得他不得以劍相擋。
這是一次無聲的交手,只有氣和氣之間的對碰,卻是致命的。
如果沈明沒有擋住那無聲的殺氣,那麼他整個人就會被這殺氣給砍得四分五裂。
腳下之劍,倒豎而起,只覺一陣微風的帶起,那陣殺氣便消融於空氣中,化為了空氣的一部分,不再躁動了。
沈明落到了地面,臉色凝重了許多,眼睛看向了站在一腳的少年劍客。
少年劍客卻看也沒有沈明一眼,手裡握著劍,低著頭,彷彿他只是一個看眾。
毋庸置疑,能發出這樣滿是殺氣的一劍,現場便只有少年劍客了。
事實上,少年劍客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發出這樣一劍。在李堯受到那種窺視的時候,他內心也沒有太多的想法,只是覺得有點不舒服。
他想要中斷這種感覺,於是乎便發出了這樣一劍。
開始的時候就說過,李堯和少年劍客有很多相同的地方。這一點也正是他們相同的地方,面對喜歡的東西,他們就會要,面對不喜歡的東西,他們就會拒絕,不會管你當時是什麼情況,當時允不允許他們這樣做。
……
很顯然,少年的這一劍帶著很強的攻擊性。
但是,面對這一劍,沈明卻沒有生氣,只是皺起了眉頭,沉吟半會後,向著少年拱了拱手,而後又向著李堯拱了拱手,說道:「是在下冒昧了。」
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如果少年劍客沒有表現出剛才的強勢,沈明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從來尊重只會給予值得尊重的人。對於沈明來說,這個值得尊重的人,當然就是實力強大的人。
所以,此時如果換了是別人,沈明甚至連看也不會看那人一眼,直接便是一刀了。
「師兄,對不起,但事情真不是我的錯。」
就在這時,那個黑衣人向著沈明跪了下去,帶著哭腔說道。
沈明皺了皺眉頭,看向了黑衣人。
「當時,我沒有背板師門。那個時候,我不逃,也只有死路一條了。師弟妹們,根本完全就不是對手,那妖怪一動手,山就開始蹦了,地就開始裂了,甚至還有熔漿冒了出來。面對這樣的情況,我只能逃了。我這不是見死不救,不是背板師門啊。」
「如果你不是見死不救,為什麼現在只有你一個人活著?如果你不是背叛師門,為什麼不回到門派裡?」
沈明一點也沒有因為眼前這人的聲淚俱下,而有半分的感動,板著臉孔說道。
聞言,黑衣人連忙向著沈明磕起了頭來,眼眶甚至都有淚水流了出來,其形氣態當真有說不出的淒慘。
站在一旁看著的李堯看著不由皺起了眉頭,而後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