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顏心冷笑:「潘婷婷豈會是那麼愚昧的人,安梓謙雖然禽獸,但是也絕不會那樣對待跟過他的女人。以前安梓謙跟我說過要小心你,當時我不以為然,以為他怕我知道你們之前的事。後來當我知道你和歐陽夏林的關係後我才明白,原來他早就知道了,之所以沒有揭穿你是因為念在你們以前的舊情分,沒有觸碰到他的底線不值得他動你而已。潘婷婷的死,究竟是你造成的還是我造成的,你比我更清楚。」
那心這有。「可是都是因為你,如果沒有你,我和她無冤無仇,又何苦去害她。」伊敏撕厲地喊道。
自從潘婷婷死了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她都一直做噩夢,夢到潘婷婷來找她索命。現在好不容易忘記,居然又被林顏心提起。
「所以,你才最該死。」伊敏已經被恐懼和仇恨迷失了心,此刻的她如同一個失去理智的野獸一般朝林顏心衝了過去。
她要殺死她,殺死這個女人。都是因為她,她才會走到這步田地。如果沒有她,她就不必做歐陽夏林的棋子,也就不必一錯再錯。如果沒有她,或許,歐陽夏林終究會被她的一片真心所感動。
可是現在什麼都沒了,她的歐陽夏林,她的愛,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
既然如此,那麼她也沒有活在這個世間的理由了,失去了歐陽夏林,生命對她而言,還有什麼意義。p6bf。
但是在臨死之前,她一定要把林顏心帶上,她絕對不能讓這個女人繼續活下去。
林顏心和伊敏扭打在一起,原本伊敏這種嬌生慣養的小姐是根本不是林顏心的對手的。但是人在面臨絕望的時候總能爆發出超乎尋常的爆發力,伊敏是鐵了心要拉著林顏心一同赴死,所以一時半會林顏心竟被她揪著掙脫不了。
眼看扭著扭著兩個人就扭到了窗台邊,這裡因為要裝修改造,連個護欄都沒有,所以歐陽夏林才會那樣輕易地跳下去。此刻兩個人扭在一起,根本就沒有個度,有好幾次眼看兩人都要掉下去了。
林顏心不比尹敏,尹敏是一心求死拉著她墊背。但是她卻求生,所以總歸有所顧忌。而顧忌之中難免成為弱勢一方,所以幾番扭打,伊敏竟把她給推到窗口處,面目猙獰地使勁把她往外面掀。
林顏心嚇得出了一身冷汗,一隻手阻止著伊敏,另一隻手使勁地抓住窗台的邊緣。
樓下剛才歐陽夏林掉下去的喧鬧還沒有散開,此刻看到上面又懸住了一個人都不禁高聲尖叫起來。警察也都迅速地往上面趕,但是伊敏已經紅了眼,使出所有的力氣在警察到來之前將林顏心弄下去。
眼看著林顏心就要體力不支,手慢慢地鬆開被伊敏推下去了。這個時候突然有一個人竟比警察還快地衝到了樓上,根本不帶一絲猶豫地,上去就將伊敏一腳踹開,然後手迅速地拉著林顏心的手腕。拼勁了自己的全力用力一扯,將林顏心拉進了自己的懷裡。
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讓也趕上來的民警看了都不禁抽了口氣佩服不已。
這得多大的毅力呀,跑了這麼遠的路從下面一直跑上來(電梯只有一架,只到十三樓就壞了。)居然還能非常理智地不跟罪犯談判,而只是一腳踹開,又把已經墜落下去的人質用力拉上來,沒有力拔千斤的力氣是做不到的。畢竟,一個女人的體重再輕,可是加上墜落的重力也足以讓幾個人措手不及。
「寶貝,沒事了寶貝,別怕,有我在,沒事了寶貝。」安梓謙絲毫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將有些癱軟地林顏心緊緊地抱在懷中。
兩個人的胸口緊緊地貼著,而他的心跳明顯地比林顏心的更快。因為他比她更怕,更怕失去她。
之前想著對她的各種懲罰,在剛才的那一刻都煙消雲散。從來都沒有想過,如果懷裡的這個人死了沒有了,再也找不到了,他該怎麼辦。
「林顏心,你還真是福大命大。」伊敏倒在地上捂著被安梓謙踢痛得腰部,咬牙切齒恨恨地對林顏心吼道。
安梓謙都懶得理她,將林顏心攔腰抱起往外走去。衝著衝上來的民警呵斥道:「還不把那瘋女人給抓起來,留著這種危險分子在社會上,等著禍害人呀!」
民警被訓的一愣一愣的,在京城裡混不容易,更何況平日裡招搖的恨不得把自己的大照片貼的到處都是的安梓謙,要是還不認識也就不用混了。
所以當下連忙愣愣地點頭,然後衝過去將伊敏給銬了起來。
安梓謙帶著林顏心回去,一路上開著車都把人抱在懷裡沒敢鬆手,生怕一鬆手這人就會從自己懷裡消失。那種感覺太他媽的可怕了,讓他現在心都不能平靜下來。
好不容易回到了家裡,安梓謙將她抱著倒在大床上,拿著一床被子將兩人緊緊地包裹在一起。也只有這樣,緊密地貼著,他才覺得她在他身邊,心裡才能安穩些。
「寶貝,以後別這樣了行嗎?」安梓謙突然帶著卑微地懇求,輕輕地撫摸著林顏心額前的秀髮說。
林顏心終於回過神來,看著這樣的安梓謙冷笑起來。「你不恨我?因為我,你失去了那塊地。」
「不恨不恨,」安梓謙連忙搖頭鄭重地說:「只要你在我身邊,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恨,哪怕就讓我現在一無所有,只要你不離開我都行。」
「呵,呵呵,呵呵呵…,」林顏心突然失笑起來,這就是歐陽夏林永遠都鬥不過安梓謙的原因。歐陽夏林窮極一生所追求的東西,在安梓謙眼裡甚至一文不值。
「怎麼了?好好的笑什麼?寶貝,別這麼笑,瘆人。」安梓謙有些害怕地說,林顏心這個樣子太詭異了。笑的那樣肆無忌憚,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笑的他心裡慌慌得。
「歐陽夏林死了,你都不難過嗎?」林顏心終於止住了笑聲,帶著悲慼地聲調問。
「我難過什麼?又不是我殺的他。」安梓謙一愣,掀開被子坐在床上理直氣壯地說。
眼眸裡卻劃過一絲傷痛,怎麼會不難過,他又不是石頭人。和歐陽夏林也不是糾纏一天兩天了,從小的發小,說來小時候關係最好。只是可惜,中間永遠隔著一個歐陽夏靈,從歐陽夏靈為他死的那一天開始,他和歐陽夏林之間就永遠走向了背道而馳的兩條路。
只是歐陽夏林的下場是必然的結果,多行不義必自斃,他安梓謙雖然也不是什麼好人,但是不會玩這些陰謀詭計。這些年歐陽夏林玩的還少,先不說這件事情他死了,即便是不死也撐不了幾年,為了跟他抗衡,這些年做了多少偷稅漏稅的事。
照理說商人沒有哪個是真正乾淨的,可是他做的太過火。上次還聽謝家的老二說,上頭也想收拾歐陽夏林了。
所以死了倒乾淨,只不過被林顏心這樣問起,心裡地一把火噌地一下燒起。她這是在替歐陽夏林難過嗎?也不想想是誰才讓歐陽夏林提前走了這步路。
「可是,如果沒有你,他不會這樣。他的妹妹因為你而死,他恨你不是沒有理由。安梓謙,如果早些年你能跟他道歉,哪怕說聲對不起,他也絕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林顏心苦澀地說,即便是她心裡明白,走到這一步不怪任何人,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可是還是不禁埋怨,就像是一股怨氣,總要找到發洩口。而安梓謙,就是她的發洩口。
「行了,人都死了你倒是又悲天憫人起來了。之前幹什麼去了,做的這麼狠絕,沒有你的這一擊歐陽夏林能去跳樓。歐陽夏靈的事情都怪起我來了,她喜歡我管我鳥事,難道喜歡我的人我都要回應,我又不是皇帝,用不著三宮六院。歐陽夏林就是不明白這點,才執迷了這一生。怎麼,他死了你又向我說教。林顏心,你還真夠可以的。」安梓謙站起來氣急敗壞地吼道,若是別人說是他的錯也罷了,但是就不能容忍林顏心指責。
「對,你說的沒錯,是我的錯。是我逼死了歐陽夏林,是我連帶了潘婷婷,是我害死了那個女人,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林顏心突然喃喃地說,說著說著雙目呆滯起來,像是陷入了某種魔障之中。
開始的時候安梓謙還沒在意,得意洋洋地冷哼一聲,總算是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可是漸漸地就覺得不對頭了,因為一向銳氣凌人的林顏心此刻像只溫順的貓一樣,眼睛瞪的大大的,安靜地躺在床上,臉上了無生氣,怎麼看怎麼不正常。
安梓謙開始害怕了,連忙蹲下來將她抱在懷裡急切地問:「寶貝,你這是怎麼了?別嚇我呀寶貝,乖,我錯了,不該那麼說你,跟我說句話。」
可是任安梓謙怎麼誘哄,林顏心都像是失了心一般,目光呆滯乖巧地躺在他懷裡,一句話都不再說。急的安梓謙滿頭大汗,抱著她不停地喊,最後還掐了人中,還不容易讓林顏心有了點反應,可是一開口就不停地說:「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