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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六三章 太上皇是假的 文 / 公子朝惜

    這若是被人得了去,與人胡吹起來,又有信物在手。這雅妃的名節可就不保了。

    他肅然起身,道,「母妃放心,兒子一定為您抓到那採花賊!搶回屬於您的東西!必然不教他逍遙了去!」

    那副碧玉桃花飾,最特別之處在於,那上頭的桃花,是由桃花洞洞主的桃花玉製成。那桃花玉埋於桃花洞中千萬年之久,以致於那桃花玉中竟還隱隱散發著桃花的香味兒。只小小的一塊,便已經價值連城。

    時已至夏,晚桃也已結成青澀果食。如今還有那桃花味兒的東西,怕就只有那副桃花飾了。鳳七捧了一隻漂亮的狐狸狗立於鳳雅宮外。這隻狗,通體雪白,生得玉雪玲瓏,趣致可愛。最得官家小姐的喜愛。

    除了長相討喜之外,它的鼻子還特別靈敏。但凡嗅過一次的東西,縱是在十里之外,也能把它給找出來。

    人已經跑了幾日,怕已是再也找不著了。可是這桃花飾,他卻可以憑著一隻狗鼻子找著。

    找著了東西,那賊人自然便也能在左近了。

    鳳七將裝過那碧玉桃花飾的盒子放到狗兒的鼻尖,眼角劃過一絲清笑。「聽風,好好的聞清楚了。」

    聽風衝著他汪汪叫了兩聲。狗耳朵幾不可見的扇了下。鳳七伸手拍了拍它的額頭,這才捨得將聽風放下。道,「去罷。」

    那聽風卻是個極聽話的狗兒,它得了鳳七的話,這便東聞聞,西嗅嗅。鳳七則負手緊隨其後。

    聽風一路自鳳雅宮轉到了鳳舞殿,再由鳳舞殿回到了御花園。

    它每到一個地方,鳳七的面色就跟著變了變。敢情弄了這麼半天,那刺客居然還在皇宮裡頭逛了好久!

    一路之上,各宮宮女個個都爭相走看。

    鳳七不甚其擾,最終便只得叫了鳳八相隨在側。鳳八俊臉微冷,他只冷冷的往那兒一站,那些個宮女們便沒了興致。

    御花園盡頭,聽風似乎終於為了難。它一會子朝東走了一陣,可想想又不對,又回頭向西行了一陣。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接著又再依舊又往回走了一段。鳳七瞧得心頭怒起。這便對聽風怒而斥道,「到底是東還是西?」

    聽風原就對鳳七抱它來宮裡甚為不滿,這會子他又對它這般惡聲惡氣,它嗚咽數聲,這便忽而朝著西面飛奔而去。

    它一走,鳳七並鳳八二人便緊隨其後。可那狗卻是個不禁嚇的,他二人越是追得緊,它便越是逃得歡。到得最後,它竟似乎並不是在追那桃花飾,反倒是像在逃命了!

    鳳八笑了下,略諷的凝向鳳七,道,「七哥,你這狗兒膽子卻是真小。被你嚇著了。」

    鳳七漠漠的瞧了他一眼,應道,「是你跑得太快。這狗是我從聽風閣閣主那兒借來的。本王跟它相識兩年,它才肯讓本王近它的身。」意思鳳八是陌生人,真正嚇著聽風的人是鳳八。

    聽風閣是帝都有名的酒樓,鳳七與太子先前與那閣主甚有交情。經常去他那兒聽風賞雨。

    自打出了魚青青的事兒,鳳七便與那聽風閣閣主走得疏遠了些。這一回借用他的聽風,卻是不得已而為之。

    那狗兒甚是刁鑽,只一會子的功夫,便已是不見了狗影。兄弟二人面面相覷。鳳七面色不好,他急道,「完了,若是那人知道聽風不見了,可不得傷心死?」

    鳳八嘴角薄抿,許久才吐出一個字來。「找!」

    那麼大的皇宮,想要找出一隻狗來,卻是千難萬難。更何況是一受了驚嚇,存心躲起來的狗!

    鳳七與鳳八道,「罷了!八弟,你去叫禁軍一塊兒找。本王倒是不信,想要找一隻狗出來,還就怎麼找不到了!」

    鳳八實在極不願意他的禁軍來為鳳七找一條狗。在他的心裡,就是再名貴的狗,也不值得那麼大興旗鼓。

    他漠漠的一笑,道,「今兒個父皇說,要去檢閱禁軍。」

    鳳七是何等人物,自然知道鳳八這是推諉之言。他嘴角流過一道淺笑,道,「八弟若是有事要忙,那鳳七便獨自去尋。」

    原本請鳳八來,就是為著喝退那些個圍觀的宮女的。他壓根兒就沒打算把他要找桃花飾的事兒洩露給鳳八知道。這會子他鳳八自個兒說要離開,他自是千好萬好。

    鳳八又與鳳七說了些告歉的話,這才與他告了辭。鳳七一路之上相問路過的宮女太監,最後竟是到了魚青鸞的止清殿。

    鳳七猶豫許久,不知是不是應該過去打擾那位陰晴不定的太上皇。為著一隻聽風,值得麼?更何況聽風如今到底在不在止清殿,還是個問題。正想間,那止清殿竟就傳來小狗的叫聲。

    他的頭一下疼了,這一回不必猜也知道這狗兒現在身在何處了。

    守在外間的太監見著鳳七,以為他是來彈琴來了。這便揚聲道,「七王駕到!」

    他這一喊出來,鳳七便倒不好再不進去了。那廂魚青鸞正在逗那小狗兒玩呢,冷不妨便聽見鳳七來了。她挑挑眉毛,抬頭問柳綠,「柳綠,今兒個七王還沒來彈琴罷。」

    柳綠低低的應道,「回太上皇的話,沒有。」

    「那就讓他進來,朕正好也乏了。」她拿了一塊骨頭,遠遠的扔過去,道,「冬瓜,快去!」

    只見那狐狸狗飛身一縱,屁顛屁顛的朝著骨頭飛奔出去老遠,好容易叼了一塊,才又顛著白色的小身子滾啊滾的滾回魚青鸞身邊。

    魚青鸞伸出手一隻手指來,輕輕的逗著它。那狗兒便愛嬌的在她的手上蹭了蹭。那小樣,看來與魚青鸞已是交好數十年。

    鳳七進得殿來,瞧見的便是這般模樣。男子的長髮散落下來,妖嬈的鋪陳於榻。嘴角彎著一抹微笑。他的眸,很清澈。修長的指骨均勻漂亮。此時此地,他正用那過份好看的指尖逗弄著那只白毛狐狸狗。

    雖然進出止清殿那麼多回,可是真正瞧見太上皇,他還是頭一次。太上皇就這麼側身半躺在躺椅之上,身邊擺了一桌吃食。

    鳳七從來不知道太上皇是這麼一個年輕的人。他的腦子不禁轟轟作響。他以為,他長年幽禁宮中,該是白髮蒼蒼,垂垂老矣才對。

    可是那榻上的男子,竟是絲毫看不出年紀。若非他身上的艷紅袍子,他還真以為這人並不是太上皇本人。

    他上前兩步,對魚青鸞行了個禮。眸光卻幾不可見的落到聽風身上。這狗兒平常最是怕生,怎麼這會子它竟是粘著太上皇不肯離去,彷彿與他很熟一般?

    魚青鸞挑了挑眉,淡淡的對鳳七落了句,「你來了?來人,去搬琴。」她說罷,這便復又去逗狗。

    多麼的乾脆俐落,鳳七薄唇緊抿,他淡淡的道,「太上皇,聽風似乎很喜歡你。」

    魚青鸞側著頭,抿嘴笑道,「你說什麼?它叫冬瓜,不叫聽風。」說罷,她又把那狐狸狗抱到懷中,笑道,「是不是?冬瓜。」

    似乎為著印證她的話,那狗兒竟歡快的叫了兩聲。

    魚青鸞笑道,「你看!我說他叫冬瓜,你又不信!」

    鳳七很想翻白眼,那麼雅趣的一個名字,他們不管怎麼喚它,那狗就不理人。可如今這人給它大爺改成了冬瓜,它倒是叫得那般歡快!

    「這狗兒形似狐狸,可卻通體雪白。就是五短三粗,比兔子還小。」可這狗它還能叫。魚青鸞不禁感慨,原來在這異世的空間,居然也能見著這般可愛的小狗。

    冬瓜幾不可見的瞪了她一眼。魚青鸞揉揉眼睛,暗笑自個兒是眼花了。一隻狗怎麼可能會瞪她!

    那狗兒適時的汪叫兩聲。似乎在抗議她說的某句話。某人壓根兒沒有反悔的意思,她側過頭打量那狗兒,許久才又道,「怎麼?難道你瞪我,你就能比兔子大了麼?」

    柳綠在旁暗自忍笑。她忍不住打趣道,「太上皇,既然那麼小,那你為何又要叫它冬瓜?」

    魚青鸞瞪她一眼,道,「難道小狗就沒長大的權利麼?將來我家冬瓜可會長得比冬瓜還粗壯!對不對,冬瓜?」

    比冬瓜還粗,那還能叫狗麼?

    鳳七忍笑不語,心裡竟是覺著,這太上皇其實也並非傳聞的那樣,暴戾無情。

    彼時,花紅已將琴案搬來。鳳七坐在案前,十指輕弄,一曲清心,便這麼自他的指尖流洩而出。琴音如清風,似朗月。又如指尖流洩的時光。很多時候鳳七都在想,原來,從地獄走到天堂,便只消這短短一盞茶的時間。

    聽風安靜的躺在那人的懷中,半瞇著狗眼,看來幾乎要睡著了也似。非但它,就連那太上皇也似乎瞇著眼睛,直打磕睡。那人懷中抱著狗兒,頭一點一點的,竟是讓他隱隱生出一股子熟悉感。

    鳳七心中忽而一抽,指尖的琴音終是亂了些。可那人似乎並未察覺,竟還真就睡著了去。他眼角流過一尾淺笑,情知那人不發話,他是沒法兒離去的。

    迷迷糊糊間,魚青鸞似乎瞧見自個兒的身子浮了起來。她凌於半空之中,漠然的瞧著止清殿。那裡,榻上男子的呼吸漸漸的止住了。沒等她反應過來,正主兒便又跟個吊死鬼一樣在她身後幽幽的道,「魚良宵,你走罷。你再這麼冒充太上皇,遲早有一天是會被人發現的。我得去拔亂反正。把那人給換回來。」

    魚青鸞嘴角薄抿,她側過頭,冷笑道,「蠢貨,拔亂反正,咱們兩人都活不成!牽連有多大你知不知道?你要死我不攔著你,可你要拉著鳳九一塊兒去死,你想得倒是挺美!」

    女子似乎受了極大的打擊,她斂落著眉頭,低低的道,「可是我想娘親了。我若就這麼去了,她會怎麼樣?還有我爹,原本他們是那麼好的一對,可你就非要把他二人拆開!魚良宵,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魚青鸞負手冷笑,道,「他們是很好的一對?魚青鸞你的眼睛生在哪兒?這麼長時間以來,你哪只眼睛看見他魚南風待娘親好過了?他的小妾一個一個的進門,外頭還居然養了兩房!弄得娘親只能縮在清心苑裡。閉門不出!這叫多好的一對?」

    正主兒咬著唇,厲聲反駁,「哪個男人沒有三妻四妾?只要那男人心裡有你就成!難道你以為你的那個殺人狂魔就能永遠只有你一個麼?告訴你,魚良宵,你想得美!」

    「你沒聽見他說過麼,他一直在找小魚兒。一個男人傾盡全力去找一個女人這麼多年,你以為會是為著什麼事兒?青梅竹馬,總是比你這種要好得話多。啊,青梅竹馬!」正主兒說到此,竟是忽而大笑出聲。

    她的笑聲充滿了興災樂禍,彷彿她已經看到了鳳九對魚青鸞變心了一般。

    魚青鸞嘴角薄抿,一語不發。她的確,很在意那個小魚兒。可既然這麼多年她都沒能出現,今後要再出現,卻也是極難的。

    她的嘴角隱著絲漠然。

    「每個人心裡,都會有他忘不了的人。我沒法兒忘了九兒,鳳九沒法兒忘了小魚兒。可是那又如何?那也改變不了,真正相守的人是我們彼此的事實!每個人都有青梅竹馬,難道你沒有麼?難道你活過來,太子無霜就會是你的了麼?他並魚青青的事情你就能當作沒發生過了麼?」她一字一字,緊緊相問。

    正主兒似乎受了極大的打擊,她抱著頭,怒聲吼道,「你騙人!無霜跟她一起是無奈的!他愛的人是我!是我!不然她不會為了我,把青青給休了!不然,他不會在皇帝跟前自請再娶我!」

    魚青鸞似笑非笑的瞧著正主兒,道,「你在開什麼玩笑?那怎麼可能會是你!那分明就是我!你以為他愛的人是你,那為何你活著的時候他對青青這麼好?」

    正主兒捧著頭,尖聲大叫。她急切的道,「不可能的!無霜愛的人是我!是我!你騙我!我要殺了你!」原本清麗絕倫的臉,漸漸放大,一雙清眸之中緩緩的流出鮮血來。稜型小嘴兒忽而猛的張開,露出森森的白牙。

    魚青鸞被她驚了一大跳,此時卻才發現,原來不知不覺間,正主兒已經魔化!她十指尖利,狠狠的朝著魚青鸞直刺而來。魚青鸞面色微變,人卻已經飄至一側。

    鬼片看得多了,可真正的鬼,她卻沒有見過。這會子正主兒這副鬼樣,竟讓她心裡微微發悚。

    很可怕。

    可是魚青鸞卻一再的告訴自己,她不過是一縷幽魂,沒什麼大不了。鳳七指尖的清心咒彈得越發的歡快了。他身後的李樹,隱隱散發著果子的清香。

    「殺了你!殺了你!」正主兒伸出長長的舌,追趕著魚青鸞。魚青鸞左躲右避,可卻竟是似乎無處可逃了去。

    天空忽而出現數十著了宮裝的美人,她們生得極是美艷,可卻看來個個傷心欲絕,死相極醜。她們在天空圍成一圈,垂頭頭,散著發。每走一步,骨骼便會發出可怖的聲響。

    喀,喀。喀,喀。

    那聲音襯著鳳七的清心咒,竟是如同亡靈的序曲。

    正主兒在她們之間陰氣森森的道,「好朋友,咱們一道去吃了那人的魂。教她永不超生!」

    那些個亡靈木然重複,「吃了那人的魂,教她永不超生。」

    吃了那人的魂,叫她永不超生。

    魚青鸞額頭冒出一層薄薄的冷汗,面色卻已是變了去。絕不能輸!若是她這一回輸了,那她就得把所有的東西全都還給正主兒。那她就再也沒法兒為九兒並青霄報仇了!

    還有,鳳九。

    她忽而朝著冬瓜一瞥,喝道,「冬瓜!叫醒我!」

    冬瓜側過小小的腦袋,烏溜溜的大眼瞥向天空。然後,它忽而疾聲狂嘯。那狗兒迅速凌空飛奔而來。飛騰之間,竟從那丁點的小狗,變成了撐天的巨犬。

    魚青鸞似乎覺著那狗極聽她的話,這便對它下令,道,「冬瓜,把他們趕走!」

    冬瓜嗷的一聲,發出嘯天巨吼。那些個艷鬼被它一嚇,竟是個個面如土色,四散逃了去。冬瓜見她們逃走,竟是疾追不放。不過幾步而已,便已是叼了一個宮裝艷鬼入口。

    那艷鬼尖叫咆哮,在冬瓜的嘴裡掙扎不休。冬瓜大嘴一抿,那艷鬼便在它的口下被整個刺穿了去!那艷鬼尖嘯一聲,卻已是化作一道輕煙,消逝無蹤。

    她一死,旁的艷鬼便越發的害怕了,她們尖叫著逃開。冬瓜低號一聲,對著她們又是疾追而去。

    魚青鸞微微發聲,道,「冬瓜,回來。」

    那狗兒聽得魚青鸞的話,這便一下棄了到嘴的艷鬼,屁顛屁顛的依舊變回一隻丁點大的小狗。站在魚青鸞身邊,蹭啊蹭的。極是愛嬌。

    魚青鸞笑了下,身子一沉,人便已是醒了過來。她渾身冷汗密佈,像是打過一場大仗。冬瓜依舊搖著狗尾,熟睡在她的懷中。

    魚青鸞忽而抬頭,對那仍在彈琴的鳳七道,「七王,這狗是誰的?」

    鳳七手下一頓,這便淺笑答道,「回太上皇的話,這狗是聽風閣閣主的愛犬。聽風閣閣主,是本王的摯友。」

    魚青鸞淡淡的嗯了聲,道,「所以他就叫它聽風。其實,朕覺著它更喜歡叫冬瓜。」

    那狗兒似乎聽見魚青鸞的說法,這便又在她懷中蹭了蹭,滿足的嗚咽了兩聲。

    鳳七見她的意思似乎是想要強要人家的狗了,這便笑了下,道,「可是太上皇,這狗兒對聽風閣閣主甚為重要。」

    魚青鸞又豈會聽不出他言下之意。她嘴角一抿,漠漠的道,「那聽風閣做的是什麼生意?」

    鳳七淺笑淡淡,道,「回太上皇的話,聽風閣是個酒樓。裡頭的吃食也甚為雅趣。」

    魚青鸞笑了下,道,「鳳七,你要為他討什麼賞,儘管直說便是。能應下的,朕自然應下。只是這狗,朕卻很是喜歡。」

    太上皇都說喜歡了,鳳七還能說什麼?他總不能就是不肯把這狗讓出來罷。今兒個縱是被那人怨怪責難,也只得應下了!

    冬瓜鼻子動了動,忽而自魚青鸞懷中一躍而下。它拉著鳳七的袍擺,非要把他帶走。

    鳳七不理,它又嗷叫不停。鳳七被它煩得緊了,這便只得漠漠一笑。

    那狗兒見他似乎不為所動,這便上竄下跳的忽而放開他的袍擺,朝著魚青鸞的寢房飛奔而去。不消片刻光景,它竟叼了一枝梅花簪遠遠的疾奔而至。

    魚青鸞嘴角一揚,笑道,「冬瓜,別亂咬東西。」

    鳳七眼角劃過那枝桃花簪,面色卻已是變了去。他蹙緊眉尖,霜冷的瞧向魚青鸞,但見她竟矮身去狗嘴裡搶簪子。「快放開!冬瓜!」她伸手去敲冬瓜的頭。冬瓜則側身避開。

    於是,一人一狗便上演了一場奪簪大賽。

    鳳七心中澎湃洶湧,桃花簪在這兒被找出來了,那就只有兩點解釋。一是,那採花賊自鳳雅宮出來之後,便又來了這止清殿。一是,這採花賊原就在這止清殿中!

    止清殿向來守衛森嚴,連蒼蠅都難飛進一隻來。那採花賊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闖不進這兒來!鳳七面色微變,唇角頗冷。他揚聲道,「太上皇,您手裡的物件看來甚有來歷,卻不知太上皇是從何處得來?」

    彼時魚青鸞的手指被那隻小狗給咬住了,她瞪著冬瓜,怒喝道,「冬瓜,你給我放口!不然我把你剝了煮狗肉吃!」

    花紅翻了個白眼,道,「主子,那狗就是剝了整只煮,也煮不到一盤。」

    魚青鸞狠狠的剜了花紅一眼,一本正經的道,「不會放兩棵鹹菜麼?」意思她非煮不可!

    鳳七上前一步,又道,「敢問太上皇,您的桃花簪是打哪兒來的?」他話音方落,只見那冬瓜似乎極是憤怒,它咬著她的指尖,狠狠往後一退,便把那太上皇的食指整個給咬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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