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青鸞清楚的聽見皇帝的聲音微微的低了下去,那氣焰一下子落了三分。「她罵朕!」皇帝像是突然找到了個可以告狀的人,略顯委屈的道。
「你都要殺她了,還不許她罵你幾句哪?你怎麼學得這麼霸道了?」男子的聲音帶了抹淺淺的溫柔,聽了總覺著很是舒心。
這人的聲音裡頭,沒有爭名,沒有奪利。有的只是安然的恬適。似乎這個世上再沒有他關心的東西。那感覺,竟跟與世無爭的大夫人一般無二!
魚青鸞側耳細聽,心中暗自對自個兒笑了聲。這男人曾經坐過鳳舞的鳳椅。繁華過後,回歸了平凡。縱是不過守著四堵牆壁,他也安之若素。
他曾掌握過鳳舞至高無尚的權利,所以他才懂得什麼叫放下。
屋外,鳳輦之上輕紗環繞。眾皇子一聽是太上皇來了,遂便個個低頭跪倒在地。口呼太上皇吉祥。
他們都在宮裡長大,可真正見著太上皇的人,卻不過寥寥數人。如今這一直呆在止清殿的太上皇居然坐了輦駕出來了。眾人豈敢仰視?
鳳輦裡的人不叫起,他們便只得這麼一直跪著。
鳳天奇聽太上皇說他霸道,嘴角薄薄一抿。他飛快的回話,道,「我好心給她機會驗明正身,可她卻把朕的好心當成了驢肝肺!這樣的人不該殺麼?」
「魚小姐,可有這回事?」太上皇隨隨揚聲。
魚青鸞這會子算是聽出來了,這皇帝顧忌的太上皇,心裡是向著她的!她淺笑答道,「皇上請了人給我驗身,可卻請了太醫院的人出來!青鸞不過是一介小小女子,縱是跟天借了膽子,也斷斷不可能與皇上為難哪!」
意思是說,皇帝他根本沒安好心。所以她自然要與他為難的。
皇帝心中薄怒一起,都時候了,她居然還敢在太上皇跟前告狀!膽子也太大了!可太上皇駕前,他卻只得將這怒氣狠狠的壓下。
太上皇沉默了許久,一會子後才又淡淡笑說,「天奇,你又逼人家了!小八,你的腿不好,地上涼,就別與他們一道跪著了。過來鳳輦裡頭陪我說說話。」
鳳八應了聲,這便一掀袍擺起了身,鳳紗輕撩,他便就這麼上了鳳輦。
眾皇子都未曾說話。可皇帝心裡卻明白了。太上皇不叫太子起,不叫皇后起。卻當著眾人的面將鳳八叫上了輦車,不過是要給他鳳天奇提個醒。
鳳八的腿不好,正是為著救太上皇。而當日若非魚大夫人救了鳳八,這太上皇又豈會活著!所以他是為著救魚青鸞而來!
鳳天奇面色鐵青,他衝著鳳輦飛快的道,「太上皇!這事兒……」
「現在你是皇帝,自然事事依著你的決定。」男人的聲音透過輕紗淡淡的傳來。
鳳天奇心中一悚。他越是這般放權,他便越發的不好處置。他抿著嘴,對地上的兒子們淡淡的一劃。道,「無霜,你是未來的皇帝,這事兒就交給你。不論你怎麼處置,朕都沒意見。」
魚青鸞在屋裡聽得真切。這皇帝這麼一推,便把責任全數推到了鳳無霜的頭上。
鳳無霜正想應聲,哪料那太上皇卻淡淡笑說,「這事兒不是連你這個做皇帝的都辦不下了麼,怎麼推給太子就成了?」
那您老想怎麼樣罷!魚青鸞很想推門去問他。剛剛不是他老人家說的,這事兒得鳳天奇自個兒決定麼?這會子鳳天奇決定把這事兒交給太子無霜去管了,結果他那兒又不高興了。
皇帝聖旨已落,可人家太上皇一句不成,那就得改。
鳳無霜原本為著皇帝給他放權心中千般歡喜。因為這事兒到了他手裡,自然是隨他怎麼做了。可如今見著皇帝面色不好,遂便立刻出聲,道,「太上皇說得是,這事兒確實不好辦。父皇,這事兒兒子管不得。」
鳳無霜不是笨人,這太上皇從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見著人還總是以輕紗將車給蒙了頂。這樣的人能出止清殿,必然是覺著這事兒實在要緊了去。
這會子他也明白了當初魚家二女的份位為何會這麼排了。原來竟是與這太上皇有關!他自認一世英明,可當日他卻沒瞧出個端倪來。還非把魚目當珍珠,竟去赴了魚青青的約!
魚南風眉宇微蹙,這太上皇居然為救青鸞出了止清殿!他忍不住淡淡的一眼瞥向那輕紗鳳輦。這才發現那輕紗密不透風,那人身在輦車之中,就連一片衣角都沒法兒見著!
鳳輦之中男子的呼吸重了些。他飛快的道,「天奇,快把侍衛疏散了去。我瞧著這麼多人眼暈。」
鳳天奇聞言,遂便飛快的衝著眾侍衛揚聲,「聽不見太上皇說什麼麼?還楞著做什麼?還不趕緊散了去!」
眾侍衛得令,這便只得一轟而散。
皇帝見人散了去,這便又趕緊壓低音量,隔著輕紗急急相問,「怎樣?現在好些了沒?今兒個怎麼就肯出門了呢?」
原來一個自閉就是這麼煉成的。他怕見人,見到人甚至能心急,氣喘。眼暈。這樣的人縱是在自個兒的房裡,那窗簾也會拉得嚴嚴實實。
眾皇子一聽,心裡這才明白。怪不得皇帝怎麼也不讓他們接近止清殿一步!敢情這位太上皇這人原本就不愛見人!
輦架上的人冷哼了聲,霜聲道,「不出來,你可要把我大恩人的女兒給斬了。天奇,你的膽子可是越發的大了。」
魚南風心中微怔,韓若雪何時跟這人扯上關係了?他心中略略思索,可是千頭萬緒,越想越是糊塗。
眾皇子見他當眾對皇帝發難,心中都是微微一悚。
皇帝笑道,「朕沒這個意思,這事兒真是誤會了。」
皇后鎖落著眉頭,聽到此,遂便對皇帝作了個福,道,「皇上,似水告辭了。」她說罷,這便對皇帝並太上皇作了個福,領著一眾嬤嬤們往回走。
太上皇淡淡的道,「天奇,這人便是你的皇后麼?」
魚青鸞聽到此,無語問蒼天。這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人!同在一宮相處多年,居然還不知道陳似水是皇后!
鳳天奇古怪的笑了下,道,「回太上皇的話,正是陳似水。」
男人的聲音越發的低了。「倒是個守本份的。」
皇帝低頭應了聲,道,「是!當初也正是瞧中了她這一點才留在了身邊。」
「她生的兒子在不在?出來給朕瞧一眼。」太上皇又道。
「回太上皇的話,小十九沒來。」鳳十五低頭飛快的一稟。
「沒來就去叫啊,難得今兒個出來一趟。總得見見這些個孩子們。」他說到此,這便又揚聲對魚青鸞道,「魚小姐,你出來罷,這事兒我給你作主。斷不叫人為難了你去。他也不敢。」
最後四個字,他的音量並不高。可魚青鸞卻一下眉開眼笑了!她可終於找到組織了!原來這皇帝也有害怕的人!原來這宮裡還有比皇帝大的人!
「這可不成。太上皇。事關七兒的清白,咱們總不能就這麼稀里糊塗的罷!」皇帝蹙緊眉頭,淡淡的道。
太上皇挑高眉頭,道,「我沒說不需要驗身哪。可咱們卻沒法兒用這太醫院的人。先前凰王的事兒,你忘了麼?難道你要她步老三的後塵麼?這麼多年,每次朕想起老三那麼冤枉的死去了,整夜整夜的沒法兒入睡。」
「當初若非我決斷錯誤,這憾事又豈會發生?這大凰國,又何必要被咱們滅了?當日我贏了戰爭,可卻輸了民心。他們甚至說老三的事兒是我故意設下的計。便是為著吞併大凰國。」他說到這兒,皇帝的面色已是變了。
「他們都是一幫子愚民,您何必與他們一般見識!若沒有你吞併了大凰,咱們鳳舞皇朝又怎麼會有這般繁榮之象!」鳳天奇飛快的說著。
「好了,恭維的話我不愛聽。」那人說到了這兒,這便又細細的問了鳳八的腳傷。
「天奇,小九的醫術不錯,何時讓他給小八治治腳。他這腳傷著,你平常也該多心疼著些。吃食補品的都別少了他的。這些事兒,總不成說還得我來教你罷。」太上皇的聲音透了濃濃的不滿。
皇帝斂眉,飛快的應道,「太上皇說得是。老九,明兒個起,你便為老八瞧瞧腳傷!」
鳳九挑著眉,淡淡的應了聲。
太上皇見魚青鸞久不出殿,這便又道,「這到底是何人突然這麼沒憑沒據的想污魚家小姐的清白?」
魚青鸞在殿內揚聲笑道,「回太上皇的話,青鸞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我那兒正跟我爹吵著架呢,那兒就突然來了一群人,把咱們帶進了宮裡。」
這意思還怨人家打斷了他們吵架的興致。
魚南風狠狠一眼瞪向那門板,想說幾句,可卻終於還是沒有開口。
太上皇這人,他少有接觸。可宮中關於他的傳聞卻是多不勝數。他還是少惹為妙。
太上皇聞言笑了聲,道,「真有這事兒?程如玉怎麼辦的事,怎麼不等人吵完再去?鬧這麼大的動靜,你們是要做戲給誰瞧?」
皇帝心中一凜,這便飛快的應道,「太上皇,其實這事兒也不怨如玉,是朕的意思。人家把這事兒都敢往朕這兒捅了,若然朕不做些事體堵住那天下悠悠之口,難保七兒大婚之時,那人不會做出更出格的事兒!」
魚青鸞抿著嘴,不依不饒的道,「剛開始或還有這個意思,可後來你把太醫都請出來了,卻不是為著殺我是為著什麼?」
皇帝面色一青,心裡氣得恨不能直接把個魚青鸞給賜死了去。這女子怎麼就淨跟太上皇告狀啊她!早知道她這麼難纏,他怎麼也不會讓人給她驗身!
「天奇,你真是這麼想的?這可不成。一國之帝怎能輕易被人左右了去。不如就按著你先前的想法去辦罷。」太上皇淡淡的說著。
鳳天奇斂著眉頭,飛快的道,「我真是沒想殺她!」
「不想殺,那先前我來瞧見那些個操戈的侍衛們圍著這鳳儀殿是做什麼的?」
「魚小姐執劍自盡,這是要阻止魚小姐自盡的。」皇帝說到這兒,頓了頓。
掰!
你就掰罷!
還阻止她自盡!阻止自盡需要用弓箭手麼?她現在又不是挾持了人質!這若是太上皇來得晚些了,她不定就被人當成箭靶了!想到這兒,她就沒法兒對這皇帝有好感。
「我可沒瞧見她想自盡,我就見你想殺她了。」這太上皇顯然並不好打發,不過隨口一句,便把皇帝撒的謊給打翻了去。
「魚小姐,你出來罷。他們沒人敢拿你怎麼樣!他們誰敢動你,就是與我過不去。」太上皇說到這兒,竟輕輕的咳嗽了聲。
皇帝聽見他咳嗽,這便鎖著眉頭,疾聲道,「是不是出來受了風?不如還是回止清殿罷。」
「這麼想我回去,怎麼著?怕我壞你的事?這事兒我管定了。」太上皇壓根不買皇帝的帳。「既然事情到了這一步,天奇,你把這幾個小的全都給喝退去。林貴妃,你也退下罷。」
林貴妃心中雖然好奇,可人家太上皇發了話。她便也無法再逗留。她低落著頭,朝著皇帝淡淡的應了聲。這才並鳳十五,鳳十六並鳳十七一道退了去。
「再叫那些個侍衛們後退三百步。」他又道。
眾侍衛得了太上皇的命令,這便只得遠遠的退去了。
「如今這兒只剩咱們這幾個人,這事兒不論怎麼辦了,只要咱們這幾人不說出去,誰也不敢說什麼。雅妃,你沒意見罷。」太上皇淺淺的道。
雅妃飛快的應道,「一切按照太上皇的意思。」說時,她的眼睛幾不可見見的朝著太醫院的院士落了眼,連林貴妃都喝退了,怎麼卻把他給留下了。這太上皇總不成說依然還是要這人來給魚青鸞驗身罷!
太上皇接著又道,「小九,這事兒還得交給你去辦。今兒個大家都在這兒,咱們便把話說在前頭。這小九若是驗出了女兒身,明兒個的婚禮便照常舉行。」
鳳天奇飛快的道,「那若是驗不出呢?」
太上皇聞言笑了聲,道,「驗不出,那就把她送去止清殿,我那兒正好缺個說話的女官。不論結果如何,這事兒都到此為止,外間若是再有傳言,那麼天奇,這兒人不算多,你總該知道是誰傳出話去的。也自然知道這事兒該怎麼處置。」
意思是說,誰敢洩露這事兒,誰就沒好果子吃。在場眾人都知道其中的厲害,自然不敢多加妄言。
「小九,你是代兄驗身,不必為難。這事兒過去了,誰跟你提起我便殺誰。去罷。」太上皇說罷,這便又輕咳了聲。
鳳九應了聲,這才與那太醫院的院士一道往鳳儀殿而去。
這一回,不必他們叫門,魚青鸞自個兒過來把門開了。因為她知道外頭有太上皇給她壓著。誰也生不出花樣來。
鳳九斂落著眉頭,眼角朝著魚青鸞淡淡一劃,道,「魚小姐,請上榻。」他說罷,這便反手將房門關了。將眾人的視線隔絕在外。
魚青鸞抿著嘴平躺在榻。一雙玉手交疊在小腹之上。鳳九用被子將她的身子覆住,平淡無緒的道,「把褻褲褪下。」
魚青鸞面色沉冷,心裡不知怎麼竟有些發悚。這樣冰冷的鳳九,她是頭一次見。
她的眼緩緩瞠開,朝著那太醫院的院士淡淡的劃了一眼。但見那人正隔著屏風肅然而立。
她深吸口氣,這便緩緩的解開自個兒的腰帶,鳳九的眸光,始終冰冷的落在她的臉上,如同兩把冰薄的利刃。
扯落褻褲的手微有顫抖,她指節發白,心裡不知怎麼有些緊張。
「分開。」鳳九冰冷的手捉住她的腳踝,一下將她的腿兒拉至最開。握著她纖足的雙手力道蠻狠強硬,似乎要將她的纖足給捏碎了去。魚青鸞吃痛,一雙清眸便這麼瞧向羅帳的頂端。先前那太醫院的院士進來時,似乎戴了腸衣手套。怎麼這人竟似乎沒有。
正想時,那人修長的指竟探了過來。她心裡難受,正要別過臉去。哪料他竟壓低音量,道,「看著本王!」
魚青鸞心中一怔,這便轉而凝向他。他的鳳眸黑若幽潭。裡頭閃了點點碎光。那光看來冰冷無情,又帶了絲惡毒的笑意。似乎今兒個這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之中!
他便這麼凝著她的臉,以致於他的指竟似乎不得其門而入,只得在外頭慢慢的搜尋。魚青鸞眉頭輕蹙,咬住到嘴的低吟。全沒料到這人竟會趁著這時候碰她!
她瞪著他,正想說幾句,哪料身子深處攸的被異物亙塞。鳳九淡淡的側身,對太醫院的院士冰冷的道,「處子之身,確認無誤。」說時,他的嘴角含著絲邪笑,可黑眸卻一瞬不瞬的凝著魚青鸞慢慢變得慘白的臉。
院士聽罷他的話,遂便拿了紙筆,將鳳九驗身所得記載入策。
屏風內,鳳九似乎並沒有撤開的意思。魚青鸞瞠大雙眸,正想提醒他幾句。哪料身子深處竟在此時傳來尖稅的痛楚!
他居然在這時候破了她的身子!她終還是傻了去了!以為他必然不會作假,必然不會傷她。可是原來,這一切都不過是她以為而已!
從她告訴他,她不再愛他起。他便沒了對她手下留情的理由。
鳳九為她將被子拉緊,這便退出了屏風。他挑眉一笑,對那院士笑道,「咱們走。」
那院士應了聲,遂便轉身而去。臨出房門前,冷不妨口鼻忽然被人用左手掩了,利刃在他頸間橫劃而過時,他眼角的餘光見著那人刻意翹起的中指之上,粘了可疑的粘絲與鮮血!
雅妃這會子才知道,太上皇把這院士留下來到底是為著什麼。明明這身是由鳳九驗的,可將這人的頭斬下後,這身便成了這太醫驗的了。
鳳九扔了手裡刀,身上滴血不沾。他緩步行至皇帝跟前,淡淡的回話,「父皇,魚小姐確是處子。」
他說到這兒,舉高右手。眾人這才瞧清了,那兒竟是一指的鮮血!他盯著皇帝,一字一字的道,「兒子未驗過女身,下手重了些。已是破了她的身子。」
眾人聞言,面色皆是重重一變!太子無霜氣得身子發抖,他怒喝道,「鳳九!你竟敢碰她!你這麼好的醫術,誰信你下手會重些?父皇,求您為青鸞作主,賜死鳳九!」
鳳十抿著嘴,似乎也受了極大的打擊。
驗身驗到濕(和諧)身,這卻是從未有過的事兒!
雅妃想起那仍舊躺在榻上的鳳七,不由的悲從衷來。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疾聲求道,「皇上,九王明知七兒愛魚小姐愛到了瘋癲癡狂,什麼都不顧了!可他卻故意失了手。求皇上為七兒作主,將這孽種給賜死了!」
鳳九嘴角抿著一點諷意。他找了塊雪白的帕子,慢條斯理的將手指一點一點的擦得淨了,然後收入懷中。
皇帝大為震怒,這事兒大大的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這會子見雅妃並太子一求,他這便霜聲一笑,道,「好你個鳳無赦!你出生時,朕便說你罪無可赦!這會子你竟辜負了朕的信任,做出這等事體來!你倒真是反了天了!」
雅妃聽皇帝這麼一說,心裡的委屈更甚。她雙手掩面,忍不住淚如雨下。「旁人娶妃七兒也娶,為何七兒竟是這般命苦!落得個昏迷不醒不說,自個兒的妃子竟在還被人謀算了去!」
魚青鸞依舊躺在榻上,她雙腿打顫,身子深處痛不可抑。幾次想要起身,卻竟都又倒了下去。
榻上慢慢被鮮血染紅。她面色慘白。渾身抽痛。原本明兒個才到期發作的毒,竟在此時提前了!原本該是小小的傷口,可那血竟是止也止不住!
屋外,皇帝拔了佩劍,朝著鳳九狠狠一劍刺過去。「朕殺了你這孽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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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什麼也不說了。終於到了這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