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之牧身材有些發福，但是講話中氣十足，臉龐上依稀能夠找到一些年輕時英俊的痕跡。他看著面前這個與他有幾分相似，但是此刻渾身散發著戾氣的兒子，只是親切的一笑。
「我是專程來看你的，之前聽說了一些事……」
「你是想說我之前被偷襲的事情，還是余遠山的事情？」卓清揚自然是知道父親那手眼通天的本事，也不繞彎子，直接將事情擺在了檯面上。
卓之牧愣了一下，隨即苦笑道：「清兒，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說話？我也只是擔心你的安危罷了，當時聽說你受到那幫人的暗襲，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心急……」
「說來說去，不就是為了讓我感謝你一番嗎？如果不是你的人將他們暗暗處理了，我今天哪能活著站在這裡，這一切都得好好感謝你一番不是嗎？」卓清揚話裡話外都暗含著濃濃的諷刺意味。
「你……」卓之牧看著兒子這十多年都沒有改變的態度，一時之間不知道再說些什麼，停頓了好久才再度開口：「總之豐凱文和他的父親你都要小心留意，為了坐上財政司司長的位置，他們可是費心在四處活動，拜帖都發到高層中來了。」
「他？我還沒放在眼裡！」卓清揚想到當日自己深夜被襲之事，對於那幕後指使者心中自然是透亮的，「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先走了。」
他身形微動，卓之牧便出聲阻攔了下來：「聽說你接受了余遠山的協議？」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這事我也不過才在今日晚餐的時候定下來而已。」卓清揚回頭看他，眼神中全是冷冷的刺骨寒意。
「我這也是關心你。」卓之牧見被兒子識穿，臉上便有些掛不住了，「以你現在在明港的影響力，想坐上司長的位置也是件容易的事情。雖說現在碰到了一些阻力，但是以我現在的能力，總是會不遺餘力的幫你的，你何須要接受余遠山的資金支持？他說到底不過是個滿身銅臭的商人，一個連自己親生女兒都可以出賣的人，以後必然會對你產生巨大的破壞力。」
卓清揚抿緊了唇，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你之所以對余遠山調查得這麼仔細，是不是還惦記著他的前妻？」
「卓清揚，你在胡說些什麼？」卓之牧聽到他的話，臉色在瞬間就變了，怒火在他的喉間滾動著，似乎下一秒便再也忍不住地要吼了出來。
卓清揚拉開父親書桌對面的椅子，沒有什麼形象的一把扯開脖子上的領帶，一屁股坐下，眼神裡閃爍著濃濃的嘲諷：「是不是你心裡最清楚，不過我倒是想告訴你一個有關她的消息，希望你不要太受打擊才好。」
「你到底想說些什麼？」卓之牧口氣中有著作為父親的無法縱容，也有著領導的威嚴。
「我在說年青瑤，她瘋了……你說我媽要是聽到這消息是不是要高興得發瘋了？」卓清揚單手撐在桌面上，一張俊俏卻沒有表情的臉漸漸靠近卓之牧。
卓之牧此時額頭上青筋直冒，身體突然一陣發軟，簡直不能控制自己的渾身輕顫。
「她……她沒死……」
「是啊，她竟然沒死，你說如果我此刻撥一個電話給我媽，她會不會立刻從新加坡飛回來殺了那個女人？」卓清揚嘴角逐漸地扯出一抹弧度，隱含在燈光陰影中的臉一半明一半暗，叫人無端生出許多害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