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ree剛離開蘭亭閣,晏紫瞳便飛快的在丫鬟們的伺候下,用了早膳,她便吩咐三個丫鬟好好的守著蘭亭閣,獨自往大書房走去。
一路上,為了她第二山莊莊主夫人的身份,只得一路快走的前行,無人時,便一路小跑,就這樣,她才在半刻鐘後趕到了大書房。
到了大書房門前,四周的小廝和守衛等,紛紛恭敬的向她行禮:「夫人!」
「不必多禮!」晏紫瞳挺直了脊樑,淡定的沖眾人揮手示意,面無表情的一路向夜北溟的專屬小書房走去,剛走到門口,正好碰到厲揚從裡面拿了個廢紙簍出來,看起來似乎是要去倒廢紙。
「夫人,您怎麼來了?」突然出現的人影,將厲揚嚇了一跳。
「我怎麼就不能來了?」晏紫瞳限笑的問,小腦袋向書桌後望了一眼,沒有發現書桌後有人。「你們莊主呢?」
「莊主呀!」厲揚恍然大悟,微笑的解釋:「剛剛莊主來了之後,就直接出去了,好像……好像是說去柳姑娘那裡,有事情與她商談!」
而且還板著張大便臉,心情不好,他不小心碰到了夜北溟,還被他很「不小心」的戳了一下胸口,現在還疼得他喘不過氣來。
現在這些主子,是一個比一個難伺候了。
「商談?商談什麼?」晏紫瞳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不知道!」
商談……咦?晏紫瞳臉色倏變:「他去有多久了?」
「不到半刻鐘!」
那不就是她出房門的時候,他就去了嗎?
壞了,倘若柳千瑩不小心說出了些什麼,被夜北溟發現那就遭了。
晏紫瞳的神情立馬慌了起來,一雙眼睛怨懟的瞪著厲揚:「你怎麼也不攔著他?」
攔?攔夜北溟?他瘋了嗎?他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去攔他好吧?
就算是他去攔夜北溟,他攔得住嗎?地獄鬼影的身手,他連一根手指頭都沒辦法碰到。
「夫人,您找莊主,有什麼事嗎?」厲揚微笑的問,故意扯開尷尬的話題。
「沒用的傢伙!」晏紫瞳斜睨他一眼罵了一句。
「夫人,雖然我是很沒用,但是你說得這麼直白,太傷人了吧?」厲揚受傷的表情怨懟的看著她。
「你沒用沒用就是沒用!讓開,我要過去!」手指戳在他的胸口把他推開,頭也不回的向大書房外走去,心裡想著,她現在過去阻止的話,應該還來得及。
而剛剛晏紫瞳的手指,恰好戳在了夜北溟方才在厲揚胸口處所戳的位置,不偏不倚正正好。
在晏紫瞳離開的同時,厲揚痛得渾身抽搐,痛得他抱著胸口靠著桌沿身子抽搐的顫抖了好幾下。
兩名管事找他有事,在旁邊看到厲揚的模樣,嚇得紛紛跑上前來,扶住厲揚抽搐的身體,關心的問:「總管大人,您怎麼了?」
厲揚捂著發疼的胸口,哭喪著一張臉,望著晏紫瞳的背影仰天長歎:「現在的主子,一個比一個難伺候,特別是夫妻,為什麼兩個人的習慣就那麼相同呢?」
旁邊的管事對視了一眼,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他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看著旁邊有人,嚇了厲揚一大跳,忙站穩了身子,雙手摸著自己的衣襟,看著自己衣衫整潔,挺直了脊樑,正色的望著二人,擺出總管的架子,淡定的問:「你們兩個來找我有什麼事?」
交頭接耳的二人,慌忙臨危正襟的站在原地一字成排。
「總管大事,是關於鹽城的事情,需要您出具證明!」其中一人說到。
另一人也捧出了一疊資料:「這是需要您過目的帳目!」
頭大!
揉了揉酸澀發漲的額頭,他指了指自己的辦公桌:「把東西放到桌子上面,半個時辰之後你們再過來取!」
「是!」二人異口同聲的答,再也不敢有半絲停留,趕緊把東西放在厲揚的桌子上,飛快的轉身開溜,比賽著誰跑得更快。
「沒眼色的東西!」厲揚沖二人的背影罵了一句,低頭往自己的府位上走去,手掌輕輕的揉著左肩被點痛的位置,忍不住又怨憤的望著晏紫瞳離開的方向。
奇怪了,這對夫妻,今天都好像吃了火藥似的,不知道有什麼事情又要發生?
······
楓苑
從上一次進楓苑,到這一次進楓苑,中間已經隔了一大段時間,具體多長時間,夜北溟也不記得了。
看著荷塘上面空蕩蕩的水面,只覺得這座院子也是空落落的,沒有一絲生氣。
屋內,笑聲傳來
正當門,柳千瑩捧著繡花架子,與伺候她的幾名丫鬟正圍成一團繡花,那笑聲,正是從她們的口中傳來的。
從夜北溟的方向望去,柳千瑩的笑臉格外開心,也數她的笑聲最大。
很久……不對,他從來沒有看到她這麼開心過。
夜北溟宛若地獄裡的修羅,所到之處,身上所散發出的煞氣,總能讓他身邊的空氣瞬間變得冰冷發寒。
屋內的笑聲,在那陣寒氣來襲之時,便倏的停止。
幾名丫鬟收起手中的繡花樣子,慌張的跑出門來,站在道路的兩側,恭敬的沖夜北溟行禮:「奴婢見過莊主!」
「起來吧,你們先出去,這裡不需要你們伺候!」
淡漠的聲音中,隱藏著無聲的威嚴,妖孽性感的笑容,隱藏不住凌厲的氣勢,讓人不敢不從。
幾個丫鬟飛快的低頭,趕緊跑了出去,也不管柳千瑩是否有危險。
看著那些丫鬟一個比一個快的跑出去,柳千瑩心裡著急了一下,心突突直跳。
夜北溟今天的表情,與往日不同,多了……陰冷,讓人不敢接近的陰冷,甚至……渾身毛骨悚然。
以往,他對她,算是相敬如賓,不至於冷淡,但是……今天的夜北溟,直覺的讓她感覺到不安。
雖是不安,她還是佯裝鎮定的坐在繡花架前,保持她優雅的姿勢,沖夜北溟露出一個溫馴的笑容:「北溟哥哥,你來啦?」
夜北溟「嗯」了一聲,目光稍稍下移,移到她手中的繡花架子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所繡的白鶴,針落處,是剛繡了一針的鶴頂紅,渾身的羽毛,繡得相當漂亮,羽翼豐滿,展翅欲飛。
「在繡鶴?」他明知故問的說,一步一步的走近她的花架。
柳千瑩感覺到自己的心更緊張了,要用力壓抑,才能控制住她越來越狂跳的心臟,不至於跳出嗓子眼。
「是!」她僵硬的點了點頭,下針的一方有些偏,她調整了好幾次,也沒有扎到準確的位置,握針的手心中,已經凝聚了許多汗水,手指上的汗水,令她幾乎捏不住針。握住繡花針的手,微微顫抖。
「怎麼不繡了?」
那是因為有他在身邊!但對這句話,柳千瑩沒有膽量說出口。
「鶴頂紅難繡!」她隨口答。
「原來如此!」他石壁駐了一聲,最後的一個字故意拉長了尾長音,將人的心高高的調著,許久之後,他才又吐出了幾個字:「那你當真要用心繡!」
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地。
原來他關心的只是這個?
柳千瑩緊張的回答:「是!」但是那針,就是沒辦法準確下來,手指顫抖得不成樣子。
為了可以讓自己的針尖不再顫抖,她拿從花架的下面繞到鶴頂紅之下,將針輕輕的點在鶴頂紅之上。
「既然如此,那麼有一件事,我要說的,你也必須要聽明白!」
「什麼?」她的心咯登了一下,頭仍然不敢抬起來。
「關於小瞳的事情,我不知道小瞳跟你說了些什麼,但是,我認定是小瞳是我的妻,這件事情是沒辦法改變的,而且……我也無意娶你!」夜北溟一字一頓的說著,字字冰冷無情。
他知道自己今天的這番話,對她說是殘忍了點,不過,不殘忍她就永遠不會死心。
他……無意娶她?
手突一抖,針落,偏落在她繡花架下抵在布料上的手指上,白底的綢布上,一滴鮮花的血液,迅速從針落的位置向布料的四周暈染開來,染紅了整個鶴頂紅的位置,紅得似火,紅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