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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042 短暫風波 文 / 泣雪成霜

    那一日,年僅三歲的大皇子趙徹由奶娘帶入儲秀宮,以見其母,卻不想被其母沐氏若惜所殺。

    永鸞殿,正在窗前奏琴的蘇枕月聞訊,琴弦崩斷,她猛地站起身,卻忽覺眼前一黑,竟差點暈了過去。

    「枕月!」

    「娘娘!」

    莫嫣與侍婢同時奔上前,扶住了蘇枕月搖晃著幾欲倒下的身體。

    「是我的錯,是我的錯……」蘇枕月低喃著,聲音顫抖,「快……快扶我去儲秀宮!快……」

    莫嫣怕她會受到更大的刺激,遲疑著想要勸說,可蘇枕月竟推開她的攙扶,什麼也沒有說,逕自朝殿外走去。

    莫嫣無奈,只有咬了咬牙,快步上前,隨她一同去往儲秀宮。

    此時此刻,原本冷清的儲秀宮亂作一團,宮內其他幾位宮嬪秀女皆出了門來到這座陳舊的小院外,看著大皇子趙徹被內侍匆匆抬了出來,一把匕首,還插在他薄弱的胸膛上,鮮血順著傷口處不斷冒出,點點滴落在地上,滲入泥土,卻褪不去那鮮紅的顏色。

    沐若惜被宮衛捆綁住,推出了門外,她聽到周圍傳來的抽氣以及議論聲,竟咯咯咯笑了起來,那笑聲如鬼哭一般,陰森至極。蘇枕月匆匆趕了過來,剛及至儲秀宮外,正好撞見趙徹被抬了出來。

    那個小小身體上沾染著的血跡,刺痛了蘇枕月的雙目。她拚命止住強烈的心悸,一手撐住走廊欄杆,嘴唇都在顫抖著,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一個內侍見到蘇枕月,忙屈膝跪下,急急道:「娘娘,奴才探了探,大皇子還有氣息……」

    蘇枕月猛然一震,待緩過了氣,顫著聲音道:「去!抬進鍾翠宮!請御醫!快!」

    莫嫣亦轉過身,沉聲道:「我去將九兒喚回宮來!」

    鍾翠宮距離儲秀宮較近,片刻後便已感到。宮內十幾名太醫全被喊了過來,可見到趙徹身上那把匕首,竟無一人敢上前去拔。

    「這……這要是再不拔出來,大皇子必死無疑啊!」

    「可老臣實在是……若是拔出,大皇子也可能會因為猛然失血過多而死亡……老臣擔不起這責任吶!」

    「這可該如何是好……」

    ……

    「我來!」正此時,那沉靜而清冷的聲音從一邊傳來。眾人轉頭望去,竟見皇后蘇枕月踏步上前,臉色蒼白卻平靜。

    蘇枕月知道再拖下趙徹必死無疑,而若是因拔出了匕首而致使趙徹頃刻死亡,那麼這個責任,她願意承擔!

    於是,她快步上前,咬牙,伸手,猛然將那匕首拔了出來。噴薄而出的鮮血濺了她一臉一身,她卻似沒有感覺到一般,只是直直地盯著趙徹毫無血色的臉。

    太醫們好像都被她突然的舉動嚇傻了,直到身旁的宮女尖叫出聲,才喚回了他們的神智。大家手忙腳亂地為趙徹止血治傷,卻是死馬當活馬醫一般,不抱太多希望。kzzu。

    蘇枕月似失了所有知覺,只是冷冷地站在床頭,看著那個小小的孩子像破碎的木偶一般在那些太醫手底下被他們任意擺弄。她無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臉,冷得像千年寒冰,不帶一絲人的暖意。

    蒼白的指尖沾了濺在臉上的血,那鮮紅的顏色讓她猛地心悸,呼吸一窒,暈眩感瞬間竄了上來。

    「娘娘!」

    「枕月——!!」

    意識最後的清明一瞬間,蘇枕月聽到了一聲低沉而略顯嘶啞的呼喚,模糊的視線中亦目睹了那個人露出的少見的驚慌表情。

    身體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堅毅的手臂緊緊摟住她,對方的心跳在她的耳邊迴響,伴隨著黑暗漸漸襲來。

    於是,在綿長而黑暗的夢境中,蘇枕月不斷在耳邊迴響著的是那個人最後呼喊她的聲音。

    枕月。

    ……

    趙明暄橫抱起蘇枕月,快步走入鍾翠宮內殿,將她放在床榻上。

    此時太醫們全都忙著給趙徹治傷,趙明暄心急之下,抓住蘇枕月的手,將真氣輸入蘇枕月體內。

    此時,莫嫣喊來了一個太醫,給蘇枕月診斷之後,只道:「娘娘無甚大礙,只是受了太大刺激,才導致昏迷。」

    趙明暄與莫嫣皆鬆了口氣。

    為蘇枕月掖好被角之後,趙明暄便走出內殿,看著正忙得團團轉的太醫,和軟榻上那個面色已呈灰白死氣的孩子。

    心痛與憤怒雙雙侵襲而來,令他呼吸一窒,忍不住張了張嘴,低低喚了一聲:「徹兒,回來……」

    那個只有三歲的孩子,倘若能夠活下來,待他長大之後,知道自己曾被自己的親身母親差點殺死,又將會是怎樣的痛苦。

    沐若惜,那個女人怎麼會那麼狠!

    一個已為人母的女人,又怎麼能狠得下心?!

    趙明暄微揚起臉,閉了閉眼,心中揪疼不已。

    且說九兒收到莫嫣傳出的信息後,亦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皇宮。和那十幾位太醫聯手救治奄奄一息的大皇子趙徹。

    不知趙徹被他們折騰了多久,身上被縫了多少針,嘴裡被灌了多少藥。終於,太醫們紛紛鬆了口氣,擦著額頭上的冷汗,朝站在一旁的趙明暄跪拜。

    「怎樣?」趙明暄臉上無絲毫表情,可只要仔細聽,便可聽出自他略顯沙啞的聲音中透出的些微顫抖。

    太醫正欲回答,卻被九兒搶了先。她嚥下一口茶水,道:「幸好沐若惜眼瞎,沒有刺中你兒子的要害。不過孩子年齡還小,受不住這麼重的傷,所以——

    如此說著,九兒張開四肢,癱坐在椅子上,一副疲憊至極的模樣,「他暫時死不了,但是,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也就是說,趙徹只是暫時保住了命,可也會因為傷重而死亡。

    趙明暄攥緊了雙拳,強壓下心痛與憤怒,沉聲問道:「有什麼方法,可以讓他活下去?朕不想每日都提心吊膽。」

    九兒垂下眼,捋著垂在胸前的頭髮,抿唇不語。

    這時,張公公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忙開口道:「那個大夫!就是替皇上治傷的那個大夫,不知可否請下山來,為大皇子救治?」

    聞言,趙明暄眸光一閃,卻是看向了九兒。

    九兒亦抬起臉,點頭道:「對,孟大夫醫術高超,連我都要敬他十分呢!」

    趙明暄冷凝的面色稍霽,吁了一口氣,方道:「張公公,你帶上朕的玉牌,現在就趕往江南去!」

    「老奴遵旨。」

    「慢著。」趙明暄又喚住他,略一沉吟,道:「朕親筆書信一封,你也帶上。」

    他來到桌邊,拿筆蘸了墨水,邊寫邊道:「張公公,朕給你五天時間,五天之內,定要將孟大夫請來。」將信折好遞給張公公,他又看向九兒,繼續道:「九兒,這幾天,就全靠你了,一定要保住徹兒的命。」

    九兒咬了咬下唇,鄭重點頭:「我會拼盡全力。」

    趙明暄心下略安,抬手揉了揉眉心,然後站起身,眼中閃過一絲陰戾,「沐若惜還在儲秀宮麼?」

    「沒有,她被內務府的人押進了刑房,等候皇上處置。」莫嫣回復道。

    內務刑房,乃是專門懲治後宮妃嬪秀女,以及宮奴的地方,其中的可怕與殘忍程度,可以和刑部的十大酷刑相比。

    趙明暄復又看了軟榻上的趙徹一眼,吩咐了宮人好好照顧後,便領著幾個護衛去了內務刑房。

    刑房內,沐若惜被鐵鏈困住手腳,空洞的雙眼望向虛無,嘴角仍帶著一抹似有似無而扭曲的笑。

    幾名內務府太監垂首立於兩旁,見趙明暄來,紛紛跪地行禮:「奴才們叩見皇上。」

    聽到「皇上」兩個字,沐若惜全身劇震,空茫的目光隨之移向了那邊,面上笑意更深。

    「你終於來了,我的皇上。」她的聲音沙啞而陰沉,如同地府傳來。

    趙明暄咬牙切齒,一把抽出身旁護衛的長劍,劍尖直抵沐若惜胸膛,「你可還有遺言?沐、若、惜——」

    沐若惜感受到了自劍身散發出的凜冽寒氣,可她似全然不在意,只舔了舔自己乾燥的唇,微笑著道:「皇上,你以為,我們的孩子是臣妾一人害死的麼?呵呵……」她笑了幾聲,笑夠了,臉上便顯出一分扭曲的陰毒,連同那雙原本清秀的眉眼也猙獰了——

    「不!」沐若惜的聲音忽而變得尖利刻薄:「還有蘇枕月!若不是蘇枕月給我殺死徹兒的機會,我又怎能殺死他!是她別有用心,知曉我患有瘋癲之症,還讓奶娘將徹兒送來我這裡,為的不過是借刀殺人!好為她的後位掃清所有障礙!」

    她如此尖刻的話語,卻只換來趙明暄一聲冰冷的笑。

    「沐若惜,你以為你說的,朕會相信?」

    「你不信?呵,那麼——」沐若惜放緩了聲音,瞪著那雙空洞的眼睛,極慢極慢地道:「我的皇上,你防得了這朝廷上下悠悠眾口麼?!」

    此事,確實是蘇枕月答應了讓奶娘將趙徹送去儲秀宮見沐若惜;朝中所有人都知道沐若惜有瘋癲之症,會胡亂傷人;蘇枕月剛被恢復皇后之位,還懷上了龍子……

    而結論再明顯不過,那便是——

    蘇枕月明知道沐若惜精神失常,竟還讓奶娘將趙徹送去那裡,很明顯的有意為之、別有意圖。

    想及此,趙明暄攥著長劍的手倏然收緊,最後卻將劍扔給一旁的護衛,轉過身,背對著沐若惜道:「朕是皇帝,若連自己心愛的女人和孩子都無法保全,而讓他們受到傷害,朕,又算得了什麼一國之君。」

    「你就算護得了她一時,又怎能護得了她一世!」沐若惜譏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只要這後宮存在,便會有無數女人覬覦她的位置,便會有數不清的謀害與陰謀!而你,會為了她而廢掉後宮麼?會麼?!」

    廢掉後宮……

    會嗎?他會那樣做嗎?

    縱然他趙明暄願意,這整個慶國朝廷,也能允許他這麼做嗎?

    趙明暄閉了閉眼,攥緊的雙拳緩緩鬆開,待睜開眼時,潭目中已恢復了往常的深沉與冷戾。

    「沐若惜,你真夠絕,竟用自己的親生孩子做你最後的武器,朕當初,怎會將你收在身邊,當真是瞎了眼!」

    太過狠絕的話語,令已準備赴死的女人也無法忍受。沐若惜心如刀割,胸口彷彿被生生撕裂開一般。她粗重地喘息著,咬緊了下唇,竟是想要從鐵鏈中掙脫,然後朝那個冷心無情的男人撲過去,將其撕碎!

    「趙明暄,我絕?!我怎比得過你!怎比得過你絕!」她掙脫不了,扯著鐵鏈叮噹作響,卻仍是在揪扯著。

    趙明暄面上神色未變,只淡淡地回首一瞥,便將目光移向站在一旁手拿長劍的護衛,薄唇微啟,只吐出三個字:「殺了她。」

    護衛初時不解,待得反應過來,卻是一驚。

    殺……沐娘娘?護衛在心裡如此詢問。

    趙明暄負著雙手,微偏過臉,道:「要朕親手殺她,只會髒了朕的手,污了朕的劍!」

    說完,他邁步朝外走去,再一次重複了一遍那三個字:「殺了她。」

    「趙明暄!你竟連親手送我上路都不肯嗎?!明暄!趙明暄!」

    沐若惜聲嘶力竭般地吼叫聲從內務刑房傳出,卻未能換得趙明暄一個回首和一絲一毫地停頓。

    利劍刺入心房,伴隨著噗嗤血肉破開的聲音,鮮血飛濺,溫度驟冷,真真痛徹心扉,連帶著全身每一根神經,緊緊繃起,再倏然斷裂!

    她也曾站在許多女人所嚮往和期盼的高度,也曾榮華富貴,將某個阻礙她或者讓她看不順眼的女人玩弄於股掌之中,笑著看對方的掙扎,再在最後一刻將其生命結束。

    只是,作為女人,她不曾被心愛的男子深愛過,甚至在生命的最後時分,竟連那個男人的回首一顧都得不到,

    那麼,她的這一生,究竟活得是否有意義?她會否後悔,抑或無怨無悔?

    這些答案,都隨著那個名叫沐若惜的女人吐出最後一口呼吸後,被深埋地下,再無從知曉。

    斜陽倚雲端,血染紅顏;百轉千回間,吟歎流年。

    一切,都會被雨打風吹去。

    ……

    綿長而黑暗的夢境中,蘇枕月看到一張染著血跡的小臉,小臉上那雙圓圓的清澈無垢的眸子那般無辜地看著她,彷彿在問著「為什麼……為什麼……」。

    蘇枕月覺得心痛的厲害,想要大聲呼喊,讓他回來,一定要回來。

    被自己口中的吶喊驚醒,明亮的光線刺痛了雙眼,蘇枕月努力撐開抗拒亮光的眼皮,白色床帳映入眼簾,上面的流蘇似在輕輕飄動著,彷彿牽動了心中那根敏感的弦,眼中隨之便湧上了淚。

    「枕月,醒了麼?感覺怎樣?」

    「莫嫣?」她益發清晰的眼前,是莫嫣含笑的臉。

    蘇枕月移動視線,環顧四周,似是在找誰。

    莫嫣握住她的手,柔聲道:「皇上去處理沐若惜了。」明顯感覺到蘇枕月的手一顫,她加緊了力道握住蘇枕月的手,繼續道:「枕月放心,大皇子並沒有死。皇上還派人去了江南請孟大夫來,估摸著最多五日便會抵達京城。孟大夫妙手回春,定會讓大皇子安然無恙的。」

    聽了這番話,蘇枕月一直緊繃的心弦終於鬆了下來,她閉著眼,問道:「大皇子還在鍾翠宮麼?」

    莫嫣道:「昨晚上已被內侍送回了西所皇子府,九兒一直在那邊,大皇子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如今便只等孟大夫來京了。」

    蘇枕月長長吐出一口氣,閉了閉眼,低聲緩緩道:「此事全賴我,是我害了那孩子。若是他真有不測,我難辭其咎,這一生也不會安寧。」

    「你是怕皇上責怪於你麼?」莫嫣笑了笑,寬慰道:「放心吧,皇上並未怪你,這一切都是沐若惜的錯。」

    蘇枕月搖了搖頭,然後吃力地做起身,垂眼道:「我並非害怕承擔責任,只是覺得孩子無辜。」說著,她撫摸著自己滾圓的腹部,「大皇子才三歲,他不該承受那些,更不該被拉入上一輩的是非恩怨之中。被親生母親如此傷害,那是多麼悲痛的一件事,而我,就是讓他承受這些的始作俑者……」

    「枕月!」莫嫣喝止住她,冷下了臉道:「你這般聰明,怎地連這麼簡單的糾葛都看不清?」

    蘇枕月苦笑了笑,卻只是搖了搖頭,什麼都沒有說,便要下床來。

    莫嫣歎了口氣,拿過衣衫替她穿戴。

    「宮裡已經傳遍了吧。」蘇枕月對著銅鏡整理衣衫,神色淡漠,聲音平靜,「說我居心叵測,有意將大皇子送入儲秀宮沐若惜手上,只為了順勢除掉大皇子,亦保證我後位之穩固?」

    聞言,莫嫣一驚——她怎會知道?!去然人可。

    自己還是太過小覷這個清麗女子的睿智與聰慧了。

    莫嫣歎息一聲,無奈地點了點頭。

    「果然。」蘇枕月在一旁軟榻上坐下,面上依舊平靜無波,可那雙秋水眸子裡卻閃過一絲凌厲,「流言傳至何種程度了?」

    莫嫣抬眼看了看她,正要開口回答,卻見一個小太監匆匆進了來,跪在地上,道:「稟皇后娘娘,左丞相求見。」

    蘇枕月接過宮女遞上來的參茶,聞言卻是一頓。她笑了笑,「這便來興師問罪了麼?」

    她拿起茶盞啜了一口,淡淡道:「有請左相。」

    小太監躬著身子退了出去,片刻後,白髮蒼然的左丞相便步了進來。

    「老臣見過皇后娘娘。」左相施了一禮,面色肅然,語氣冰冷,「娘娘可知,就在剛才,沐氏若惜被皇上差人一劍刺死了?」

    蘇枕月端著茶盞,瓷盞白中透青,她握著杯子的手竟與之同色,她無色的嘴唇輕抿一口茶水,方淡淡地道:「左相想說什麼,但請直言。」

    左相一斂衣袖,面容雖蒼老,那雙眼卻依舊銳利逼人,「老臣想說,皇上既已在朝堂之上許下娘娘『一生為後』的重諾,娘娘更身懷嫡長子,往後之富貴地位無可言喻。卻為何還要做出那般舉動?!」年邁的丞相如是說著,聲音愈加冰寒,鋒利如刃,「我慶國皇室本就人丁不旺,皇上至今才得一子,皇后娘娘便如此放不下,那往後哪位妃子再有身孕,娘娘便會讓其胎死腹中嗎?!」

    「左相——」蘇枕月猛地抬起眼簾,握住茶杯的手倏然收緊,骨節泛起青白色。

    她眼中閃過一絲怒氣,將茶盞放在桌上,清冷的目光朝著左相掃了過去,「此事確實因本宮而起,本宮亦不會推卸責任!可——左相如此詆毀本宮清譽,是否太過偏聽偏信,不分是非!」

    清冷凌厲的聲音,竟令年邁的老丞相一陣怔然,胸口也是一震。他稍斂面上冷戾之色,沉下聲道:「不管怎樣,皇后娘娘終要給出一個解釋,否則,難以服眾。老臣來,並非要指責娘娘之過,而是要勸解娘娘應懂得知足,莫要因一己之私而亂了整個後宮,甚至傷我慶朝子嗣綿延!」

    這話說的太過尖利。可對方畢竟是兩朝元老,蘇枕月對其從來都是無比尊重尊敬的,所以,此時就算再憤怒,也仍是被她壓了下去。

    蘇枕月面無表情,語氣平靜地道:「左相言重了,枕月不過一介後宮女子,如何能傷及整個慶國朝廷?」

    左相深深看了蘇枕月一眼,知道今日是自己話說得太重而逾矩了,便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又朝蘇枕月施了一禮,便離開了鍾翠宮。

    蘇枕月在未說一句話,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面上看不出絲毫喜怒表情。

    她知道,自己回宮不久,便又再一次陷入後宮的陰謀與明爭暗鬥之中。

    雖然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此時,當面對冤屈與誤解時,她仍覺得憤怒和心痛。

    如此沉默了半晌,蘇枕月忽而極為平淡地說了一句:「這——只是剛剛開始罷。」

    一旁的莫嫣不解。

    那廂裡,趙明暄處決了沐若惜之後,便徑直來到鍾翠宮,誰知,剛及至宮院外,便遇到了正往回走的左相。

    趙明暄知道,蘇枕月定是又受冤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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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天後,一併奉上大結局,約有兩萬多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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