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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昔日王悅然 文 / 江南未雪

    看見王悅然,樂清多有歉疚。當年那件事,雖然她是無心,卻讓他鬧了笑話啊,況且人家對她如此誠心,哪怕以為她是宮女都敢向皇上要人。

    下了樓去,王悅然說道:「那位姑娘與人在茶樓內發生打鬥,隨後便跑出去了。」

    樂清立刻著急道:「她跑去哪裡了?」

    王悅然搖頭,「不知道,不過應該沒事,韓大人追出去了。」

    「子楠?」樂清有些迷糊了,小亭為什麼好端端的和人打架了?為什麼子楠又追出去了,為什麼王悅然又在這裡?

    看到樂清疑惑的目光,王悅然解釋:「我與子楠是一起來的,他……他是被他二叔拉來相親的。而我……王家與韓家本是姻親,家裡有個表妹也到了許人的年紀,姑母看上了子楠,聽聞子楠與公主退婚,又知道我與子楠交好,便讓我同子楠說說。子楠不多放在心上,他二叔卻甚為熱心,與我家姑母一致商量好了來這茶樓裡看一眼,他坐在外間,我與姑母表妹坐在裡面雅間。原來不知道公主也在,是看見公主由小二帶著去後面才知道的。」

    原來是這樣……原來……子楠也是被人拉來相親的……他十九歲中狀元,成為京城炙手可熱的最佳東床快婿人選,誰知後來卻被她這長公主看上了,一時有此心的人皆打消了念頭,去瞧別家公子了。後來她嫁了嚴璟,而子楠又無心成家,沉默三年後才由皇上下旨,招為了駙馬,這一下,又讓別人打消了念頭,認清此等風流人物不是長公主也是南平公主,不是南平公主也是其他公主的人,反正是皇家的,別人想也別想。誰知南平一鬧,嚴璟一插手,又一道聖旨下來,子楠又成了尚無婚配男子。幾番折騰,他已二十三四,京城人才輩出,再緩兩年只怕標準又要降一些了,難怪韓家要急著來相親。

    想來,樂清突然覺得子楠被他殷家折騰也折騰累了。先前她與南平搶他搶得頭破血流,聲稱此生非他不嫁,後來卻又一個一個的變心,再也不把他放在心上。如此,連她都要期盼他能有份好姻緣了。(」target=」_blank」>"target="_blank">就-愛網)王悅然接著說道:「公主進後面沒多久,茶樓裡便來了兩個人,進了公主先前所在的雅間,在裡面沒講幾句話就與那位姑娘打了起來,外面那些桌椅,就是這樣打爛的。那位姑娘武功竟是了得,與她交手的男人似乎是落了下風,這時他身邊另一位女人卻開口說了兩句話。」

    王悅然突然停了下來,樂清立刻問,「說什麼?」

    王悅然有些遲疑,而後側頭來問道:「那位姑娘以前是不是……」說了一半,他又停了下來,「那女人說起什麼溫溫閣,什麼北堂少爺。聽話裡她好像是個經營青樓的老鴇,似乎先前就認識那位姑娘,後來還出言侮辱,他身旁的男人趁姑娘不備時出手,打傷了姑娘。我正欲上前阻止,子楠卻先我一步出去攔住了那兩人。兩人離去後姑娘也哭著跑了出去,她腿上似乎傷了,子楠便追了出去。」

    樂清早已恨得牙癢癢。在聽見王悅然說那老鴇所說的什麼閣,又是什麼北堂的時候就下定決心要抓到那兩人,讓他們知道說出去的話是不能吞回去的。這是茶樓,那麼多的人,她竟提起了北堂少陵那件事,難怪小亭要被人打傷,難怪她要哭著跑出去。

    王悅然似乎知道她擔心什麼,開口安慰道:「公主不必擔心,當時那裡其實也沒幾個人,大多數人都走了,我是因為知道那位姑娘是與公主一起的不放心才沒離開。而且當時在場的人除了我與子楠,幾乎沒人認識公主,更別提那位姑娘了,那兩人說的那幾句話,對姑娘的名譽應該沒多大影響的。」

    樂清這才鬆了口氣,倒不是非要瞞著這事好給小亭找人家,而是嚴璟帶小亭來本就是讓她離開荷花鎮那到處家人指點的地方,讓她離了過去,好好過新的生活,卻沒想到在京城竟還有人提這事。

    「那她的傷怎麼樣?嚴重嗎?」

    王悅然回答:「應該不算太嚴重,是跌在地上被瓷片割傷了,看血流的程度,不至於傷到大經脈。」

    業專說業站說的專。樂清抬起頭來看向毫無異常的大街,實在不知道小亭跑到哪裡去了,只怕她傷心之下不回嚴府,卻去了別的地方。好在她平時沒有尋短見的傾向,也有子楠跟去了,應該不會出什麼事。

    在街上佇立一會兒,樂清才想起來朝王悅然說道:「她是我在江南認的義妹,怕麻煩便讓她跟嚴璟姓了嚴,住在嚴府。今天的事你不要說出去,她會想不開的。」

    王悅點頭,「我自然不會說,子楠也不會亂說,公主不用擔心。」

    「今天多虧有你在,要不然我都不知道她到哪裡去了。」

    王悅然終於側頭正眼看了她一會兒,隨後又垂下頭去,輕笑道:「今日再見公主,公主似乎變了很多了。」

    「啊……哪裡……」

    王悅然只是輕笑一下,並未再說什麼。

    前面有賣藝的,陣陣拍掌聲,隔了十幾步都聽得見銅板碎銀扔進鐵盤的聲音。樂清看過去,當即心中便「咯登」一聲,那人耍的竟不是一般的刀槍棍劍,赫然是把方天畫戟。

    方天畫戟,方天畫戟,她不曾刻意打聽過那日嚴家靈位的事,卻總是在見到與之有關的事時便心裡猛地一緊。那間密室,那柄方天畫戟,那幾十個靈位,還有嚴璟父親的話語,嚴璟的話語……她始終不能忘記。那裡的真相,明明是她稍一探查就能知道的,可她就是那樣放著,就是當自己不知道,就是既緊張又害怕地瞞著自己。

    「這人的身手其實還不如別的耍棍棒的,卻耍得花哨,竟真的騙了這些不懂武的百姓。」一旁,是王悅然的聲音。

    樂清疑惑地看向她,「你看得懂嗎?」事實上,她也覺得挺好看的,還料想這人的武功肯定是一流呢,沒想到接下來就聽到了這樣一句評論,讓她很是沒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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