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十來天,終至京城。
回府,歇一口氣,然後準備去壽熙宮報到。
樂清的準備是對的,還沒等她歇完一口氣,得知消息的太后就將她召進了宮。以前再怎麼胡鬧,還沒有突然跑出京城一個多月的經歷,現在等著她的必然是一場狂風暴雨。
好在太后在見她第一面時就愣了愣,沒有說你竟跑出京城,而是說你在外面都做些什麼了?
回府時,安安寧寧大吃一驚,說她怎麼一個月瘦成這般模樣,她還覺得是她們大驚小怪,如今看來,倒確實是的,連太后都吃驚了。
樂清想了想,便開口道:「母后恕罪,兒臣再不敢往外跑了,兒臣再不去什麼江南,什麼揚州了,這一次,差點讓兒臣把命都丟在外面。」
門豪團體幻幻。幻。太后本以為她在外瘋得十分盡興的,如今聽到這話,當即又是吃了一驚,也不再疾言厲色,而是立刻問道:「到底怎麼了?」
樂清便從下船暗訪,見到災民路有餓殍的艱苦生活,以及自己走山路、餓肚子、睡破屋的艱苦生活,還有遭暗殺,險逃亡的經歷,讓太后聽得臉都嚇白了。其實,讓她心裡最難受的並不是這些,而是在荷花鎮的日子和回揚州的那件事。只是嚴璟要隱瞞他家裡的事,她不會說,而揚州的那件事,是她自己也不願提及的。只說是自己與嚴璟找了處農家躲藏,回揚州時剛好生了場大病,在床上躺了上十天才好,這才瘦得厲害。
如此情況,讓太后早已忘了責怪的事,拉起她心疼地看著,不看不打緊,一看竟看到了她頸上早脫了痂,只留了淡淡痕跡還未退的一條印子。
「這是怎麼回事?」太后的臉慘白。這條印子不打緊,可這地方卻是……要命的呀!
樂清抿抿嘴,回答:「到揚州後,那個揚州刺史要殺嚴璟,最後沒成功,劫持了我,這裡是被他劃傷的。」
「這……這刺史,怎麼如此膽大包天!嚴璟也太無情無義了,你好歹與他做了這些年夫妻,他竟讓你受這樣的苦,還差點把命都丟在揚州了,你這孩子,以後再不許這樣任性往外亂跑了!」
樂清點頭,「兒臣早知錯了,以後怎麼也不這樣了。」
太后自是心疼,得知她回來還沒用過膳,當即便留了她在壽熙宮用膳,又知道她此次在身上弄了許多傷,急忙讓人拿進貢的珍品藥來,讓她拿回去擦,別在身上留了疤。
正要用膳時,皇帝卻來了,也是聽說她進宮了,來看看。樂清意外地發現,那個寧三壯竟是與皇上一起來的,直挺挺地站在了門口。
樂清驚訝的目光在門口處寧三壯身上停了許久,皇帝看到,便說道:「皇姐,你是認識這三壯嗎?」
樂清先是搖頭,隨後又點頭,「有些眼熟,從母后這裡出去時看到過。」
皇帝臉上立刻顯現出欣賞之色,「寧三壯的武功真是神乎其神,朕特意將他調到了身邊。而且他……」皇帝壓低了聲音,說道:「他出身平農之家,在朝中毫無背景,朕相信他一定會竭力效忠於朕的!」
好了,南平算是高興了,樂清心想。對這事十分瞭解的她現在對嚴璟佩服得五體投地。瞧皇上這興奮的模樣,感覺得了寧三壯像是得了個寶似的,自以為毫無背景、毫無前途的寧三壯是他一手提拔的,卻沒想到這竟是嚴璟作為好的打算。
這寧三壯到底是怎麼想的呢?他知不知道是嚴璟調的他?嚴璟該不會和他打好了招呼要他監視皇上吧?想到這點,樂清不禁有些矛盾,覺得皇上蒙在鼓裡很是不好,卻又覺得沒必要說。如此,大家都好,若是說了,皇上定會生氣,南平也會失望,寧三壯就更不必說了,徹底入不了皇上的眼了,而且他也不一定會替嚴璟做事是不是?可是嚴璟……唉,這樣繁複的事,樂清實在琢磨不過來,便決定不再琢磨。
回嚴府之時,天色已晚,府上料想她已經在宮中用了膳,便只給她備了些點心。房裡早已收拾好,並通報她嚴小姐的房間也備好了。
嚴小亭的身份,嚴璟並未公佈,只說是樂清在江南認的妹妹。公主認妹妹,自然不是隨便的事,可樂清又不願把這事弄到太后皇上那裡,所以就讓她姓了嚴,當作是駙馬的妹妹,這樣省了許多麻煩,又成了妹妹。這樣嚴小亭的事,下人們便都不會往嚴璟那裡報,而是往她這裡報了。
這些都沒什麼,只是讓樂清最鬱悶的一點是,嚴璟居然把東西都搬到了以前的房間,與她分了房。
嚴璟今天沒出府去,樂清便直接到了他房間,站在書桌前瞪了他好久,在他抬起頭來時才終於忍不住問道:「你說,你是什麼意思?」
「什麼?」嚴璟不知是裝不知道,還是真不知道。
樂清氣憤,腳一跺,怒聲道:「你為什麼要回這裡睡?」
嚴璟從椅上站起身,輕聲道:「你身體還沒好。」
「這和身體好不好有什麼關係?」
嚴璟解釋,「大夫說了,一月內不宜同房。」
「那……」樂清微低了頭,小聲嘀咕,「只是睡覺,又不是不行。」
嚴璟不說話,臉色發黑地看著他。
這讓樂清的底氣弱了些。好吧,其實她知道,單純的睡在一起,對他來說還不如分開來睡。在船上的那幾日,到後面她身體就很好了,只是有大夫的叮囑,不能同房。所以嚴璟一直沒碰她,也似乎沒起過那心思,直到有一天,她在他面前換衣服,他忍不住將她抱住按到了床上。
他自然是不敢做的,吻了一會兒,吻得她都能感覺到小腹處的那點硬物越來越可怕,他卻從她身上下去,一聲不吭地躺在了一旁。唉,他就是越吻越想要,連她都知道了,他自己竟還不知道?
那一次,她愧疚心,同情心氾濫,雖第一次的滋味不那麼好受,卻還是忍不住低下頭含住了他。好在他雖明顯地表現出了興奮,卻克制住了自己,沒往她後腦上使太大的力。
如果說他想要了,非得這樣來滿足他,那不舒服的就是她了。自然,她肯定不是如他那樣好色的,可是這樣「捨已為人」,真的不那麼好受……她只能悄悄地在心裡承認,某些時候,她也有那麼一點點想和他……那個……只是一點點,再一點點!
樂清低了頭,臉蛋有些發紅,更小聲地嘀咕,「一個月已經差不多了。」說完還在後面加了句,「冬天了,我是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