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小亭刺向嚴璟,嚴璟卻並沒擋,任她一劍刺向胸口。
「啊——」嚴母與樂清同時驚呼出聲。
「你說過,若是負我,就讓我挖了你的心,今天我便如你所說,挖了你的心!」嚴小亭這句話說得悲憤而絕決,好像眼前的人不是大哥,而是北堂少陵。
嚴璟一手握住劍身,被嚴小亭刺得直往後退。
嚴強愣了愣,拿了斧子便飛掠過去砍向嚴小亭。嚴小亭鬆了劍躲開,嚴璟後退幾步倒在地上,嚴母與樂清立刻跑了過去。
「你怎麼樣?你怎麼樣?」樂清原本是明白的,知道是嚴璟故意製造了混亂,嚴強和他娘便跟著演戲,然而嚴小亭刺這一劍卻讓她呆住了。嚴小亭是他妹妹,怎麼會刺他?她明知道是假的,明知道不可能,卻親眼看見那劍沒入他身體……樂清與嚴母都急著蹲下身去看他的傷口,嚴璟躺在地上,朝她們輕輕搖頭。樂清這才發現劍身被嚴璟握著,劍尖卻沒了,並沒有沒入他身體裡,似是縮進了劍身裡,這好像是把假劍。兩人頓時鬆了口氣,怕被官兵看到,立刻伏身將他擋住。
「高兒啊,高兒啊,你別死,別扔下娘啊——」嚴母又開始嚎啕大哭起來,樂清心中暗暗佩服,看看她,又看看官兵,想哭和嚴母一樣大哭,卻哭不出來。
這戲……她是真不會演。樂清蹲在嚴璟身旁無措了一會兒,想著自己只是他弟媳,只是與他偷情的女人,好像也可以表現得不那麼傷心,便強迫自己假裝抽泣起來。反正有嚴母在那邊大哭,她做做樣子就好。
另一旁,嚴強拿著斧子對著嚴小亭,「要殺他也是我殺他,輪不到你動我家裡人!」
未等嚴小亭說話,官兵便走了過來,「你會武功?」
嚴強看上去也是二三十的年紀,也是身形挺拔,還會武功,這一點,倒是更像他們要尋找的目標。
嚴強悶著不說話,官兵已拉開了他前襟,發現他胸口好好的並沒有受傷。幾個官兵又看看嚴小亭,瞟了眼那邊倒在地上的嚴璟和哭著的幾個人,轉身出了院子。
待官兵一走,嚴母才停了哭泣,立刻抬頭道:「小亭!」
嚴小亭轉身欲走,卻被腿快的嚴強攔住,「小亭,你還要到哪裡去?」
嚴小亭看看他,又看向嚴璟,嚴璟已經從地上坐起身來,「大哥,那些人好像到處在找你,你小心些。」說完便又要往外走,嚴強攔著,嚴璟也走了過來。
「既回來了,還要去哪裡?」
嚴小亭低著頭,眼中已微微濕潤,「我只會給嚴家丟臉,留在這裡做什麼。」
「不管丟不丟臉,只要你還是嚴家人,還認你的親人,便得留在這裡。」
嚴小亭聲聲抽泣起來,並不答話。
嚴璟扶住她的肩,「你一直在周圍是不是?怎麼躲著不出現?」
嚴強也說道:「小亭,上次二哥罵你,是二哥不對,以後你就留在家裡,誰笑你我便做打誰,誰欺負你我便要了他的命!你要還認我這二哥,便待在我身邊,讓我好好保護你!」
嚴小亭一下子撲入他懷中痛哭道:「二哥……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給你們丟臉……我知道大哥回來了,想來家裡告訴你們,卻不敢進門……我怕你們都討厭我,都不想認我……」
「怎麼會,我們怎麼可能不認你,那天爹只是一時生氣,你看大哥被他趕出去了他不也是天天想嗎?我前幾天也差點被他趕出去了,你別聽爹的氣話,他也是盼著你回來的。」
嚴強說著便看向後面的嚴大山,嚴小亭也抬起頭,怯怯看過去。
嚴大山卻是沉著臉,看向嚴璟道:「你給我過來!」
嚴小亭以為說自己,身子一顫,正遲疑著,卻見嚴璟跟在他身後走進了房中。
嚴母見了女兒,前面是假哭,現在卻是真流淚了起來,抱著嚴小亭直擦淚,嚴強扶她們進屋,沒一會兒便到了樂清面前。
「他們說的,冒充公主丞相的事是怎麼回事?」
樂清一怔,看向嚴璟和他爹在所在房間,又看向嚴強道:「我不知道,你等你大哥出來了問他不就是了。」
嚴強目光犀利如鷹眼,一動不動盯著她,「當朝丞相,叫嚴璟?剛至而立之年?」
樂清被他問得眼神閃爍,不敢抬頭,索性往嚴母和嚴小亭所在的房中跑去,「說了讓你去問他,我不知道!」她倒是想說,想說本人是公主,可嚴璟交待過不能說,她只得看他出來怎麼辦。
嚴璟和嚴大山在房裡待了很長時間,直到嚴母和嚴小亭說完了話,想到官兵之事時還未出來。
樂清再次為了難。
「那個官兵找的就是你們嗎?什麼冒充公主,到底是怎麼回事?」嚴母這樣一問,往她一看,嚴強與嚴小亭都看向她這邊。4633832
嚴小亭也開口道:「你是我大嫂嗎?那天大哥明明好好的,怎麼又受傷了?」
樂清仍是遲疑著不知道說怎麼說,嚴母又問:「你快說呀,難不成你真冒充公主了?」
她這樣一問,樂清心中便極其不舒服了,反正他兒子是千好萬好,什麼不好的事都是她做的,立刻說道:「沒錯,告訴你,我就是……」
「我們是被人錯認了。」嚴璟突然出現在門口。
他一出來,樂清也住了嘴,不再往下說。嚴母則快速將注意力轉向他,「什麼被人錯認了?」
嚴璟說道:「有人在揚州冒充當朝公主和丞相,樣子恰好和我們相似,官兵便把我們當成他們了。」
「什麼?這……」
「娘,小亭定是餓了,先給她做些吃的w。」嚴強突然開口。
嚴母看了看嚴璟,又看看嚴強,最後歎了聲氣,「好,也得做晚飯了,我去了。」
樂清看向嚴強,發現他正看著嚴璟,瞧那神色,好像是知道些什麼。
和化花花面花荷。這一頓晚飯,嚴璟沒在房裡吃,而是與家裡人一起坐在桌上。嚴母吃著吃著便哭了起來,抹著淚說家裡算是時來運轉了,現在一下子回來了兩個,還有了未出世的長孫。
嚴小亭還有些拘謹,時不時去看父親的臉色,嚴大山卻是一直沉著臉,心事重重的樣子。
樂清記掛著嚴強說的事,一直看著嚴璟。
很明顯,他騙了她。十四年前,他會被趕出家門,絕對不是因為不想娶某個女人,而是和某個青樓女子有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