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總算是沒被強|暴,樂清心中暗暗鬆口氣,正要試著從地上坐起身來,卻聽到外面傳來談話聲,又是她聽不懂的烏勒話,很明顯,似乎是剛才出去的人對外面的守門人吩咐著什麼。
只是簡短的幾句話,便有人步履匆匆的離去,待那腳步聲遠去,守門的兩人便又推門走了進來。
「你們快放了我!」樂清才開口說話,那兩人便走了過來,撿起地上的半截麻繩,再次綁上她的腳腕。
「你們,你們做什麼?我說了我是公主,你們主人說了要放我的!」樂清還在大聲喊叫,死命掙扎著,那兩個大漢卻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她的腿重新綁好,又將摘掉的布巾再次塞進她嘴中。
這一切處理完畢,他們拿了火把出去,關上門,樂清只聽得到一陣上鎖的聲音。
「嗚嗚……嗚……」
屋中又是一片漆黑,她怎麼叫,都說不出話,怎麼叫,外面的人都聽不到。
在這裡,沒人會管她是不是公主,管她是不是餓了,是不是冷了,甚至差一點,她就讓人侮辱了,身上至今都還有那男人將手拂過她肩膀時難耐的感覺。
她會死嗎?會是這樣淒淒涼涼,無一人知曉的死去嗎?那個人既然已經知道她是公主,為什麼不放了她?為什麼就這樣走了?
恍惚間,似乎有什麼從腿上爬過,她慌不迭地拚命抖動腿,那東西卻仍是在她腿上爬,甚至還有往上爬的趨勢。
是什麼?老鼠,蟑螂還是蜈蚣?想到蜈蚣這樣東西,她再不敢亂動,就怕被那東西咬到。好在那東西隔了一會兒就從她腰間爬下地了,並未在她身上多逗留。樂清鼻中一酸,再次哭起來。
天亮時分,樂清已再無力氣掙扎叫喊,只是睜眼躺在地上,呆呆看著屋頂的那一點光亮。
一日一夜的挨餓受凍已讓她筋疲力盡,連哭也沒力氣。什麼時候,她能出去呢?如果能出去,她一定好好聽話,再也不任性,再也不亂來,就算要她待在嚴府整日不出門她也願意。可是,她還有機會嗎?
這一日,門只在晌午時開過一次,外面那兩人進來看了看她,將她鬆了綁。
全身麻得毫無知覺,甚至連試著站起來的勁都沒有。隔一會兒,那兩人又拿來只水袋,摘了她口中的布巾,將水袋湊到她嘴邊,胡亂往她嘴裡倒了一通。
涼涼的水,卻如同甘霖,樂清不顧一切地將那水咽進早已乾涸的喉嚨。
她想,若是不被綁著,她似乎還有希望能出去的,然而那兩人似乎只是怕她被綁太久而出什麼事,並沒有放鬆警惕的意思,沒過多久,便又將她綁了起來。
她連掙扎都不願再去掙扎,任憑他們將她再次綁起來。自此,便再沒人進來。他們的主子沒有來侮辱她,也沒有來放她,似乎就這樣忘了她。她叫不出聲,動不了,身上沒一會兒又麻得難受,幾乎要就這樣瘋掉。
或者,在瘋之前,她已經死了。
一天的時間,很長很長,長得讓人如同熬過了一輩子。她能做的,就是花上許久的功夫,用上全身的力氣,讓自己翻個身,讓自己稍稍舒服一些。
第二天了,昨天她一夜未歸,嚴府該派人去找了吧?安安該稟告母后了吧?他們是不是能派人一家家搜,然後搜到這裡來呢?
那時候,又是什麼時候?
不知過了多久,屋外的亮光再次消散,視線在屋中漸漸瞧不見任何東西,在她都有些意識模糊時,門外又傳來了說話聲,依然是她聽不懂的語言。
不一會兒,門被打開,卻似乎有好幾個人同時進來。樂清微微睜開眼,一下子便見到火光中那些人手上的銀光。
麼怎系跟系系我我。刀?刀!一共進來四個人,兩個是一直守在門外的人,拿著火把,另兩個是她不認識的,手中各拿著柄大刀。在她恍惚的瞬間,那兩人已走到她面前舉起了大刀。
「嗚……嗚……」
就算她再遲鈍,此時也知道他們要做什麼……他們,是來殺她的。
鋒利的刀刃出現在眼前,這之後,眼前便是什麼東西一晃,再定睛看向前方時,那兩柄大刀已掉落在地上,隨後倒地的,是剛才拿刀的兩人。
多了個人,一個身穿大瑞服裝,卻用黑巾蒙面的人。
另兩個人口中驚呼了句什麼,立刻便拿火把朝蒙面人揮去,卻完全不是蒙面人的對手,幾個回合便軟綿綿倒在了地上,那兩隻火把滾落地上,一隻當場便熄了火,另一隻火光撲了幾下,卻依然亮著。
蒙面人蹲下身來,摘去了她口中塞著的布巾。
樂清立刻向這人求救:「我是公主,我是當朝公主,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那人看了看她,伸手摘下臉上的蒙面,赫然露出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嚴……嚴璟……嚴璟!你是嚴璟……你是嚴璟!」
樂清立刻痛哭出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竟能盼來希望,竟然真的會有人來救她。
嚴璟低下頭,撿過一旁的大刀,極快地割開她身上的繩索。
「嚴璟……嚴璟……」樂清用盡全身的力氣撲向他身上,拼了命的大哭起來,什麼也不會說,只是一遍一遍叫他的名字。
嚴璟緩緩抬手,反抱住她,「沒事了。」
他的懷抱,如此溫暖,如此安穩,讓她緊緊抱著捨不得放,甚至怕一鬆手,發現一切都是一場夢。
她抱著他痛哭,他也將她摟在懷中,許久,在她的大哭聲漸漸變成抽泣時,他才鬆開她,輕輕揉捏著她的胳膊:「身上好些了嗎?能不能動?」
樂清抽泣著,點點頭。「你怎麼會來,你怎麼會來?還好你來了,我以為我就要死了……他們綁著我,不給我水喝也不給我飯吃,還想……」想起那時所受的驚嚇與侮辱,她又哭了起來。
嚴璟將她頭上的稻草拈去,替她將頸上的頭髮攏到肩後,細緻的樣子,竟不似平常:「沒事了,一切都好了,我現在就帶你回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