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餓了!」得到廉夫人的確定,珊瑚頓時熱淚盈眶,以旋風般的速度衝向廚房,親自給自家主子做吃食去了。
顧惜不禁莞爾,笑著跟隨在了後面。她做的小米粥和小菜,廉夫人喜歡得緊,怎麼吃也吃不厭。但凡生病了,沒有胃口了,還就想著她做的小米粥呢。
廉夫人依靠在床頭,目送著顧惜遠去的背影,心裡暖暖的。和喬正剛和離的決心,又堅定了幾分。按照惜兒的話來說,喬正剛就是個種豬,是個沒有責任心的傢伙。這樣的男人,沒有比有要好太多了!府瑙廉阿。
最起碼,自己不會時常受虐,不會被他氣得紮紮跳!一個人過日子,雖然清苦些,但是卻也安寧很多。日後,或許還會有季雲舒那樣的機會,得以遇到一個好男人,梅開二度,開始一段嶄新的人生。
月上柳梢頭。
凝翠堂的客廳,喬慕遠、顧惜和廉夫人,還有從齊國公府趕來的廉夫人的父親廉知善和母親齊氏,幾人相對而坐。
廉知善和齊氏的表現,讓顧惜大吃一驚,欣喜莫名!聽了女兒的講述,二老竟然非常爽朗的就答應下來,廉知善大手一揮,很豪邁的道:「好!爹娘答應你,會幫助你和離!沒錯,喬正剛就是只種豬,早點跟他和離,你也可以早點解脫,沒得被一隻種豬白白的、無休無止的辱沒!我廉知善的女兒,豈能為了那所謂的名聲,就把自己一生的幸福,都葬送在喬正剛那混球的身上!」
此話一出,喬慕遠被震得雙眼金星亂跳,只覺得耳朵轟鳴,無力極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
在父親和母親之間,他得做出選擇!如果選擇了母親的話,那麼父親就會顏面掃地,也許會氣得七竅生煙,怒火萬丈,起碼再一個月之內,連喬府的大門都不敢踏出去!
如果選擇了父親,那麼母親必定會抑鬱終生,壽命折損。而且,父親確實是太不像話了!多年以來,父親的行事作風也很荒唐,但是那是在喬府,是在父親自個兒的院落裡。關起門來,也就他們這一房的人比較清楚。
如今,父親竟然在兒子的府邸裡,就幹出了這麼荒唐的事情來。廉夫人覺得家醜外揚,覺得喬正剛壓根就沒有顧忌了,在她的面前連遮掩一下都不想了!另外,這可是兒子的府邸,這周圍住的人,每一個都是達官貴人,都是清雅如菊之人!
喬正剛這麼做,不是打兒子的臉麼?在為自己感到悲哀難過的同時,廉夫人又無比的心疼兒子,不由得就萬念俱灰,心中對喬正剛的最後一點念想和期盼,在這兩天的時間裡,一點一點的湮沒了!
心被撕碎了!如痛那破敗的棉絮一般,碎成了一片片片,飄零在了呼嘯的寒風之中!
喬慕遠抬眸看著母親,此時的母親是憔悴的,也是堅強自信的,她正用蘊含著無限希冀的目光,殷切的看著他。很顯然,是想要獲得他的支持,得到他的諒解!
喬慕遠的眼裡有了淚光,很艱難的做出了選擇,沉聲道:「阿娘,我聽姥爺和姥姥的,全力支持阿娘!阿娘的幸福和快樂,對於兒子來說,比什麼都重要!那些虛名,兒子不在乎;父親的臉面,兒子也不管了!早知今日悔不當初,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怨不得別人!」更怨不得他這個做兒子的,阿娘在他的心裡,可比父親喬正剛重要的多了!
「很好!這兒子,你沒有白疼!」齊氏對喬慕遠豎起了大拇指,對女兒感概的道。
「謝謝,遠兒,阿娘謝謝你!」廉夫人心裡激動極了,百感交集在心頭。
有了兒子和爹娘的支持,在經過一番曲折之後,廉夫人終於心想事成,重新獲得了自由!當然了,這其中顧惜也是出了大力的,為了讓喬家的族長答應,顧惜私下裡給了族長一萬兩銀子。讓他用兩千兩銀子給族學加蓋一座大院落,餘下的八千兩就作為族學的教育基金存放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日後,這筆銀子,可幫了喬氏家族不少族人的大忙,這是後話,暫且不提。族長原本就跟顧惜、喬慕遠的關係很好,他對喬正剛的行為也非常的氣惱,剛好族學的房舍也太破舊了,都知道能否抵擋得住即將到來的春雨。
族長大人思量再三,在廉知善和齊氏凌厲目光的注視下,最後咬咬牙,使勁的一跺腳:「好!我答應了!如果他(喬正剛)同不同意,我就召開宗族大會,將他開除出族!」
聞聽此言,廉知善心裡的石頭,「咚的一聲」落地了!喬慕遠的阿娘,是他和夫人最疼愛的女兒,也是最引以為驕傲的女兒。沒有想到的是,她的夫君竟然會那麼的荒誕不經,幸好她的幾個兒女都還孝順,也都有出息,否則的話廉知善腸子都要悔青了!
當年啊,他就不該屈服於自家阿娘的壓力,答應把瑩兒(廉夫人的名字,叫廉海瑩)嫁給喬正剛。只是,人生沒有後悔藥可以吃,過去的一切就讓它過去吧!勇敢的面對現在,展望美好的未來,才是上上之策!
拿到了經官府蓋章並存檔的和離書,廉夫人不禁熱淚盈眶,她把留在喬府的所有嫁妝和個人的東西,全都搬去了威遠侯府。離開喬府之際,她將身邊的大丫鬟瑪瑙給打發走了,給了她五十兩銀子,將她配給了自己的陪嫁莊子上的一個管事。
這個莊子,距離京城五十多里地,是她所有陪嫁莊子中比較好的一個莊子,也是風景很優美的一個莊子。那個管事的,二十來歲,年輕英俊,又憨厚又聰慧,就是家裡窮了一點,其他方面都無話可說,是個良配。
瑪瑙哭鬧不休,跪在地上磕頭哀求:「夫人啊,奴婢不想離開夫人,就讓奴婢服侍夫人一輩子吧!」廉海瑩半點都不敢鬆口,只是讓她起來,說會給她置辦一份體面的嫁妝,讓她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夫人,奴婢不想出嫁!請您行行好,就讓奴婢留在您的身邊吧!這麼多年以來,奴婢對夫人是忠心耿耿的,還請夫人發發慈悲,不要趕奴婢走!如果夫人不答應的話,奴婢就一直跪在地上,打死也不會起來!」
「噯喲!還威脅上了啊?!」廉海瑩冷哼一聲,嘲諷的道:「服侍我一輩子?恐怕,你是想要服侍威遠侯一輩子吧?哼!是不是以為我是個傻的,不知道你的心思啊?你背地裡搞的那些小動作,我早就一清二楚,也早就讓人專門盯著你,防止你給惜兒下絆子呢!就你這麼一個上不得檯面的東西,也敢覬覦威遠侯夫人的位置,也敢想要把惜兒趕出侯府,雀占鳩巢?!」
瑪瑙停止了磕頭,臉色蒼白得厲害,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神情呆呆的。她以為,她的心思掩藏得很好,她以為夫人不會留意到這一點。然而,她竟然露餡了!就這麼被夫人知道了,她會是什麼下場,她非常的清楚!
和碩郡主如今,可是夫人的大恩人,是夫人非常非常寶貝,非常非常喜歡並看重的兒媳婦!在夫人的心裡,和碩郡主的地位,甚至高過了她的四個兒女!
廉海瑩一聲怒喝:「看來,我的心腸還是太軟了!費盡心思的,給你挑選了那麼好的一個小伙子,又把他預先派去了那麼好的一個莊子,就想著要讓你嫁過去做正頭娘子,讓你過上舒心幸福的小日子!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你竟然還不死心,真當我是個傻瓜,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啊?!」
瑪瑙見求夫人無望,竟然飛快的爬了起來,冷不防就撲到在了喬慕遠的腳下:「少爺,瑪瑙自打十歲開始,就滿心的戀慕少爺。求少爺將瑪瑙留在身邊,瑪瑙不敢奢求什麼名分,哪怕是做個少爺身邊的粗使丫鬟瑪瑙也是很心滿意足!」哼!先做個粗使丫鬟,日後再一步步的謀取貼身丫鬟、通房丫頭、賤妾、貴妾、平妻的位置,最後再將侯夫人的位置一舉拿下!
瑪瑙對自己充滿了信心,她覺得以自己的美貌和聰明,還有那些過人的手腕,侯夫人的位置遲早都會是她的!一個沒有皇族血統的假郡主顧惜,她並不是那麼放在眼裡的!
只要她可以留在侯府,留在喬慕遠的身邊,總有一天,她會製造機會,把顧惜送到徐瑞的床上去!這樣的話,喬慕遠自然就會厭棄顧惜,那個時候,就是她的大好的機會了!
瑪瑙的心裡轉過無數的念頭,唇角不知不覺的,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這笑容還帶著一絲陰鷙的光芒。與此同時,她的一雙瑩白嬌嫩的纖手,猛然伸了過去,想要抓住喬慕遠的雙腿。
「無恥的賤*人!」喬慕遠怒吼一聲,在她的手觸碰到他之前,一腳就將她給踢飛了。
喬慕遠是誰?沒有超人的洞察力和敏銳度,他早就在戰場上被敵人給殺死了!或者,在奪嫡之路上,被那些政敵給害死了!早在新婚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了瑪瑙是個心思不簡單的人,她看他的眼神,總是帶著一絲無法掩飾的佔有慾,讓他非常的厭棄。
當初阿娘搬到侯府住的時候,他就有意跟阿娘提出,不要帶瑪瑙去侯府。所以,一直以來,瑪瑙都是留守在喬府的。否則的話,這個心術不正的女人,都不知道生出多少事端了!
「少爺,不能對瑪瑙這麼無情,瑪瑙的心裡是真心愛重你的!你就行行好,就當是可憐可憐瑪瑙吧!」瑪瑙依然不放棄,聲嘶力竭的喊叫著,向著喬慕遠爬了過去。
廉海瑩再也無法忍耐了,一聲怒喝:「來人哪,把這個不知死活、沒有廉恥的東西,給我拖下去!立刻叫人牙子來,把她給賣掉,賣得越遠越好!最好,是往西北苦寒之地去!」
就在喬慕遠怒喝瑪瑙的時候,廉海瑩的腦子忽然靈光一閃,猛然意識到,就在顧惜和喬慕遠新婚的時候,瑪瑙為啥要攛掇她給喬慕遠納妾?那還不是因為瑪瑙嫉恨顧惜,看不到喬慕遠那麼的疼愛顧惜,也看不到喬慕遠專寵顧惜,為了一個顧惜,連小妾都不納了!
這樣的話,豈不是斷了瑪瑙想要做喬慕遠小妾的路麼?難怪了,難怪那賤人要那麼賣力的攛掇她,讓她給喬慕遠塞小妾,並挑撥她和顧惜的婆媳關係!
想到這些,廉海瑩的腸子都悔青了!
瑪瑙被拖下去了,廉海瑩疲憊的揮了揮手,對兒子道:「遠兒,趕緊上車走吧,這個地方,阿娘多一瞬間都不想呆!」
「好!阿娘請上車,跟兒子回侯府去,兒子和惜兒一定會好好照顧阿娘,和阿娘一起好好的過日子!」喬慕遠將阿娘小心的扶上了馬車,自己後腳也上了,一聲「出發」,威遠侯的專用豪華馬車,就飛快的走出了喬府之人的視線。
「走了,到底還是走了!」喬正剛躲在暗處,目送著自己的髮妻,心裡怪不是滋味。
這個女人,雖然年過四十了,不比他那個十六歲的小妾嬌嫩艷麗,但是她卻也別有一番風情,端莊高雅,氣度雍容。一個月去她房裡三兩次,那種滋味,還是很享受,他也是非常願意的!
只是,這女人也忒不識趣了,竟然妄想要獨霸他,不就是帶了幾個小妾去侯府,然後冷落了她兩天麼?哼!也值得她那麼大驚小怪的,竟然以死相逼,非要跟他和離不可!
此時此刻,喬正剛又氣又恨,又有點惋惜和不捨。想到這個女人,從今天開始,就真的跟他半點關係也沒有了,他的心就煩躁不堪!
一氣之下,回到自己的院落,就狠狠的發作了幾個得寵的小妾。那個在侯府的時候,蹦躂得最厲害的花氏,被他打了二十板子之後,當天就發賣了!十幾個小妾,一氣就發賣了八個,只留下幾個生養了兒女的人。
這些事情,廉海瑩並不知道,就算是知道,她的心裡也不會有任何的感覺。這個男人傷透了她的心,她已經對他不抱有任何的幻想了!不過,因為自己執意要和離,由此給四個兒女造成了不小的衝擊和傷害,她的心裡還是很內疚很難過很自責。
這個時代,如果父母和離,那麼兒女在外人的面前,是要受很多非議的!甚至,會有囂張的小人,敢當面打臉,說些不堪入耳的話兒。對於孩子們的仕途,也有一定的影響,至少在兩年之內,兒子們都甭想陞官了!
冷靜下來了的廉海瑩,心裡有點後悔,覺著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為了孩子們的仕途,為了不讓人非議兒女們,她是不是也該忍下那口惡氣,就頂著喬正剛夫人的名頭,過完這一輩子?!soog。
念頭在心裡閃過,廉海瑩越來越覺得對不住孩子們,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勉強,越來越暗淡了!她是一個偉大的母親,是一個可以為兒女們付出一切的母親,可是這一次,她怎麼竟然這麼的糊塗?!
悔不該啊!為了孩子們的前程,她確實應該忍下那口惡氣,跟那不要臉的狗東西,維持夫妻的名分!心思愈來愈重的她,終於病倒了!
「阿娘啊,請您放寬心,不要想太多了!功名利祿,兒子和幾個哥哥都看得很淡然,只要您過的幸福安寧,兒子們就比做一品大員還要覺得開心!再說了,兒子現在都已經是侯爺了,就算再立下什麼大功勞,陞官的可能性也很小很小了!」喬慕遠耐心的勸說著母親。
「可是,不是還有你大哥和二哥麼?你妹夫那裡,也會受阿娘和離的影響麼?」廉海瑩的心裡,依然惴惴不安的,非常的內疚。
「大哥本身是駙馬爺,也壓根就沒有陞官的可能,二哥也已經是封疆大吏了,官職已經很高了,升不陞官其實真的不打緊。妹夫那裡,阿娘不用的擔心,他把一個那麼窮的山溝縣,治理得那麼的好,上面的人又不是瞎子,怎麼會給他下絆子呢?」
喬慕遠這話,其實說的很沒有底氣,但是他還是必須這麼說。大哥和大嫂,對於阿娘堅決要和離的事情,沒有什麼怨言,也表示了支持。二哥如今是山西巡撫,以他二十八歲的年齡來說,官職確實夠高的了!然而,二嫂早就想要回到京城來,本來也有些指望了,如今阿娘和離的事情一出,鐵定會泡湯的!
那個心胸有點狹窄的二嫂如果知道了,指不定如何怨恨阿娘呢!關於這一點,喬慕遠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跟阿娘說的。即使要說,也得再過一段時間,等阿娘的心情好一點再說。
顧惜也幫忙勸說,兩人好說歹說,總算把廉海瑩給勸說住了。她也不是個目不識丁的女子,其實心裡還是有些不安,還是很內疚的。不過,事已至此,再怎麼後悔,也都是沒有用的了!
在現實和困境面前,擁有一顆堅強勇敢的心,是顧惜對她的影響力!和顧惜和睦相處的這段時間,顧惜讓她學到了很多做人的道理,領悟到了很多獨特的人生啟迪。
她拭去了臉上的淚水,掩去眼底的不安和愧疚,看著孝順和善的兒子兒媳,擺出了一副樂觀開朗的樣兒:「不用擔心阿娘,傷心難過是一個過程,發洩一下,就好多了!日後,阿娘會堅強一點,勇敢一點,樂觀開朗一點,你們不必為阿娘擔心,安心的做你們想要做的事情!」
此時的廉海瑩,頗有種「為母則強」的氣魄。
廉海瑩從此就在侯府住下,跟顧惜和睦相處,在顧惜有意無意的影響下,很快就走出了和離的陰影,變得越來越自信,越來越堅強果敢。婆媳倆一起去參加宴會或許茶話會,儼然成了兩代女性的榜樣和偶像,引領者時代的潮流和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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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冬天就過去了,美麗的春天來了!
三月初三,是依蘿和羅俊彥成親的日子。
在顧長遠的堅持下,依蘿還是在顧宅的石榴園出嫁,顧惜送上了一萬兩銀票,二十幾樣首飾,以及錦緞傢俱等等,作為添裝的東西。
羅家給的兩萬兩聘禮銀子,都被顧有才拿了出來,全部換成了豐厚的嫁妝:三百畝的良田、一座山林,一個避暑的別院,兩個地段非常不錯的店舖等等。顧惜給的一萬兩銀子,就作為壓箱底的銀子,加在了嫁妝單子上。
顧氏家族的人,一起湊了三千兩,給依蘿添裝。
廉海瑩送了依蘿好幾樣非常貴重的珠寶首飾,白夫人、燕王殿下、季雲舒、齊國公府等十幾戶人家,也都是大手筆。甚至連張不凡都送了一份大禮,皇后娘娘知道了,居然也賞賜了一柄玉如意和一支鳳頭釵。嫁妝從預計的三十六抬,變成了六十八抬,而且滿滿噹噹的,連手指也插不進去!
十里紅妝,堪比顧惜出嫁當日的情形!
依蘿上了花轎,去往羅府的時候,顧惜和喬慕遠也緊跟著回了小清河花園。她前腳剛走,後腳石榴園就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表姐,你回京城了?姥爺、姥姥、舅舅和表哥呢?他們也回來了嗎?」看到季晨曦,顧朗還是很高興的,表現得非常的熱情。
「他們還在杏花村,我是一個人回來的!」季晨曦不耐煩的應了一句,目光滴溜溜的亂轉,沒有發現顧惜的身影,就問道:「你姐呢?她沒有回來啊?莫非做了侯夫人,連自己的小姑姑出嫁,她也不露面麼?!哼!如此驕橫霸道之人,如何有資格做威遠侯夫人?!」
竟然是一副聲色俱厲的樣子,顧朗被她給驚呆了,一時之間,無言以對。季雲舒聞聲走了出來,瞪了季晨曦一眼,涼涼的道:「惜兒有沒有資格做威遠侯夫人,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今天是惜兒姑姑大喜的日子,你如果是來恭賀的,那就歡迎你;你如果是來搗亂的,那就請立刻出去!」——
很睏,沒有檢查,不知道有沒有錯別字,很抱歉啊。